第一百零七回 睡莲之域
深夜的峨眉山脉空旷宁静，一个不知名的山洞前，一匹红色的骏马无聊地蹭着一棵折断的杉树，发出沙沙的声音。山洞里，一个年轻俊俏的男子安静盘坐着，眼睛微闭，嘴巴微张，均匀吐息，在夜晚微寒的空气中形成阵阵白雾。身边九朵青白色莲花慢慢旋转，带动着他额头的莲花印记时暗时明。许久后，只见他双手舒展，坐在原地闭着眼睛打起拳来，时而劲气蒲发，时而似有却无。随着时间的延续，九朵莲花渐渐淡去，额头上的印记却更加鲜明，仿佛生生刻在了他的额头上，看上去这印记就像一朵浮在水面上的睡莲，甚是怪异。睡莲：外型与荷花相似，不同的是荷花的叶子和花挺出水面，而睡莲的叶子和花浮在水面上，睡莲因昼舒夜卷而被誉为“花中睡美人”。男子停下动作，双手抱圆放于胸前，眉头明显皱了起来，又陷入了沉思。次日，天亮，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洒进洞口的阳光，自语道：“三日了，第三重《青莲诀》竟然还不能突破，真是奇了。离峨眉掌门大寿之期没有几天了，看来我得快点才行。”男子叹了口气，走出山洞，到外面找了些野山果随便吃了就回到山洞继续修炼。 峨眉山，峨眉派大堂里众弟子做完早课，正跪坐着等候聆听绝念师太的训示，绝念师太看着堂下四百六十八个弟子满意点了点头，这些人都是峨眉最后的力量，绝念师太道：“能看到你们愿意陪峨眉度过最困难的时候，我很高兴。你们也不要去埋怨那些走了的师姐妹，也不要去相信外面的风言风语，守好自己的本心。峨眉宗祠在这里，峨眉历代掌门的心血在这里，这里就是峨眉正统。峨眉派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不能毁在我们这辈人的手上。谁要是敢来辱我峨眉，我们便与他奋战到底。” 堂下众人具是抬起头来，眼中闪着坚毅，看着绝念齐声道：“纵然粉身碎骨，也要保全峨眉。” 绝念叫来无念，问道：“这几日客人安顿得怎么样了？” 无念有些犹豫，道：“原本的很多客人都退了客房，大部下山去了，只余下一些蜀中的小门小派，这几日上山的武林同道也甚是稀落。” 绝念师太闻言叹了口气道：“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吧，记得他们下山时，把他们送来的贺礼都一并退给他们。” 无念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绝念师太转头望着堂下，道：“峨眉不能失信于江湖，说好要过寿，要推举下一代掌门就要做到。现在很多人都想看我们峨眉的笑话，但是我们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我们不仅要办，而且要办得好，办得热闹，让他们看看峨眉派的气势。”绝念说罢，就把人员重新调配，筹办峨眉盛事。 绝念师太吩咐好各个事宜，就遣散了众人，只余下无念和几个亲信弟子。无念看着心事重重的绝念，道：“师父不要过于担心，一肯定会有转机的。” 绝念师太叹了口气道：“为师昨日收到了少林、崆峒等几个门派的回信，说让我去四峨眉山叙谈，看来他们已经背弃了峨眉。峨眉虽然不惧谁，但是少林的势力非同小可，现在又出现了和他们同出一气的地池门。若是他们联起手来攻打峨眉，事情就不妙了。这些人明里暗里都觊觎着峨眉心诀，这次正好借题发挥，想逼峨眉就范。” 无念问道：“师父打算如何？” 绝念师太看着她的这些徒弟们，道：“为师希望你们能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带着峨眉《灭心诀》逃离峨眉，以图东山再起。” 徒弟们闻言，单膝跪地道：“不弃师父，誓与峨眉同生死。” 绝念师太眼中带泪，一一扶起她的这些弟子，道：“为师老了，早已看淡生死，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峨眉的未来也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要答应师父，一定要重振峨眉。现在我就把峨眉《灭心诀》传授给你们，希望你们好好记住。” 众弟子见绝念如此决绝，不再说话，散开至四周，静心听绝念念诵心诀。 四峨眉山，一个临时住所内，掌风仙人端坐首位，听着一旁的绝想讲述近况。听到一半，掌风仙人气愤地一拍桌子道：“这些人太不识趣，既然下了峨眉山也不来这里，而是住在了符溪镇，摆明是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绝想，少林那边的人到了没？” 绝想道：“白虎尊者明日就会到峨眉，崆峒等派也会派人来的，相信这几日就会到了。” 掌风仙人露出一丝冷笑道：“这次看绝念怎么收场？” 绝想道：“仙人，地池门俞江什么时候会到？” 掌风仙人道：“昨日来信了，说门中有急事不来了。” 绝想皱着眉头，道：“这俞江听说可是有启元位中后期实力的，这次不来，我们不就少了一个强大的助力。” 掌风仙人道：“地池门本与仙人谷素有来往，这次我估计他这次是见着局势几乎是一面倒，捞不着什么好处才不来的。” 绝想闻言点了点头。这时，一名弟子来报，说剑心阁的人来了，堂内众人顿时欣喜。片刻之后，剑心阁的秦雅心就走进了大堂。堂内虽然都是女人，但是无不为她的美貌所惊叹。止尘更是忍不住走进秦雅心，上下一阵打量。 “止尘，不得无礼。”绝想喝道。 止尘啧啧叹道：“竟然是真的，跟画里出来的一样呢。” 绝想连忙上前拉回止尘，对秦雅心道：“小徒无礼，莫见怪。” 秦雅心笑了笑，摇摇头表示没事。 这时，掌风仙人笑道：“你就是剑心阁的秦雅心吧，果然如传言的一样美貌出众呢。” 秦雅心作揖道：“剑心阁秦雅心见过掌风上人。” 掌风仙人仿佛很高兴，道：“快免礼，你师父呢？” 秦雅心道：“师父她老人家正在闭关不能来，特意让我代她向上人来求个罪。” 掌风仙人哈哈一笑道：“没事，你能来就好了，你师父有这份心就够了。对了，你一个人来蜀中的？” 秦雅心回道：“少林的藏羽翔和我一起来的。” 掌风仙人闻言一喜道：“你说的可是武林四公子之首的藏羽翔，怎么不叫他进来，让我也能目睹他的风采啊。” 秦雅心还在犹豫，藏羽翔就不请自来了，刚进门就豪气地跟众人打招呼。峨眉中有些人自然是识得他的，知道他是止寻的丈夫。 众人寒暄了一会，就进入了正题。只听掌风仙人道：“我们已经商量好，绝念大寿的那天我们就一齐联合各大门派上峨眉追讨绝念。” 秦雅心道：“师父出门前命我一切听从上人的。” 掌风仙人哈哈一笑道：“好，到时候自然有依仗你剑心阁的时候。” 这时，藏羽翔也站出来道：“小子也愿意略尽绵力。” “好，果然是英雄少年。你师叔公白虎尊者明日也会到峨眉，到时候你就跟着他好了。” 藏羽翔点头应是。 绝想接口道：“你妻子止寻现在正在绝念身边，到时候要真是动起手来，你怎么办？” 藏羽翔道：“我今日就会写信让她过来的。” “要是她不肯呢？” “那我会选择江湖大义，站在正道这边。” “你是否会大义灭亲？” 藏羽翔凝视着咄咄逼人的绝想，道：“道比天大。” “好。”众人大声喝彩。秦雅心却是皱了皱眉头，脸上似有不快。 符溪镇，一家客房内，铁家兄弟正在议事，忽然房门打开，走进一个矮小的黄胡子老头，铁家兄弟连忙起身抱拳道：“教主，你终于回来了。” 此人正是魔教教主——鲁川。鲁川点了点头，道：“等急了吧，这次叫你们大老远前来是我有一些私事要仰仗你们。” 铁塔道：“主教莫要这么说，承蒙教主看得起，但有吩咐，我铁家兄弟必尽心尽力完成。” 鲁川叹了口气道：“你们是墨言的兄弟，我也把你们当做我的兄弟，有些事情我要告诉你们。这次上峨眉，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铁家兄弟齐声道：“教主请吩咐。” 鲁川老眼含泪，道：“墨言兄弟能结交你们真是他的福气，更是我的福气。放心吧，我知道你们老大还有老婆要娶，不会让他白白丢了性命的，若真是打不过咱们还跑不过吗？” 三人憨厚笑笑。鲁川道：“这里到峨眉足有半天路程，你们今日就扮作挑菜的杂役先混进峨眉再说。我样貌太过明显，到时候我自会与你们会和的。” 三人点了点头，各自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