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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回 夺马

    墨言还未进御马监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的伯音,墨言冲他招呼道:“伯音大哥等急了吧。”伯音见到墨言,连忙迎了上来,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公子,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墨言哈哈笑道:“出去溜了会。”

    伯音侧头打量着墨言身后的破颅,只见它一身飞扬霸道的赤红,格外宽阔的肩胛充满了力量,虽然四肢相比其它骏马来说较粗短,但是一块块突起匀称的肌rou完全弥补了这个缺憾,不断踢踏的粗大蹄子显示出它火烈的性格,伯音忍不住赞道:“真正的神驹啊。”继而又垂头丧气道:“想我伯音养了半辈子马,竟然也看走了眼。以前御马监出去遛马,这马是赶也不走,拉也不动,一天只知蹭马粪睡觉,我还以为是生性如此,不堪大任。求了多少公子王孙,大都是闻着这马粪味道就走了,余下的人也看不惯它粗短的身材,不像其它马一般修长高大。想起来应该是这马通人性,没有遇到它的主人罢。”

    墨言闻言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必自责,它这邋遢样子谁都不会注意的。对了,文书办好了没?”

    想不到墨言一问,伯音脸上顿时浮现出为难之色,犹豫了一会,道:“公子听了莫不要气恼。这事本来小人已经办妥了。可是公子在驯马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出了此马的不凡,最后那马竟然轻轻松松就跃出了几丈高的围墙更是让人诧异不已。此事很快就被司长大人知道了,有人向他进言,若是将此马献给皇上,必定龙颜大悦,司长想着升官发财就收回了小人办好的文书。”

    墨言听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问道:“那便是说御马监不肯了?”

    伯音面色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想公子还是另选佳驹吧。”

    墨言冷冷笑道:“好个御马监,出尔反尔,当真不要脸。”

    伯音垂头不语。

    墨言知道此事也不能怪伯音,他能到门口提前告知他已经很是仁义,墨言谢道:“伯音大哥的仁义,我记下了。此事我自会了断,你就不用再为难了。这马我是要定了。”

    伯音眼见墨言要走,连忙拉住他道:“公子您可不要乱来啊,这御马监司长可是内司长的亲弟弟,可惹不得啊。”

    墨言冷笑道:“一个弼马温,能奈我何?”

    伯音急道:“公子不知道这内司长可是三个皇子的奶妈,连当今最受宠的小皇子现在都是她在带着,在朝中声望极高。公子斗她不得啊。”

    墨言怒极生笑,甩开伯音道:“又是小皇子,我墨言还真跟他耗上了。”说罢,大跨步往大门走去。伯音拦他不住,急得直跺脚。

    墨言刚走进御马监,就看到一个官员模样的中年男子带着众多马夫侍卫站在里面焦急等着。那中年官员见到墨言,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对墨言道:“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墨言也没好脸色,冷笑一声道:“你就是御马监司长吧?本公子是来拿文书的,难道不应该回来吗?”

    那司长一愣,随机笑着道:“公子说笑了,只是此事有些误会。公子选好的马之前我们早已决定上贡给皇上了。”

    墨言笑道:“别拿皇上来压我。你也不必跟我啰嗦,马我就带走了,你有事来墨将军府找。”

    司长想不到墨言竟然如此狂傲,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淡淡道:“公子,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天下谁还敢跟皇上叫板啊。我们都是为皇上的办事的,您要让小人为难啊。”

    墨言哈哈大笑,道:“少给我放屁,这马我今天是非带走不可。”

    司长终于忍不住了,手一挥叫侍卫团团围住了墨言,道:“人可以走,马得留下。”

    墨言理也不理,径直往门口走去。那些侍卫围着墨言步步退去,一时不敢对墨言动粗,因为谁也不敢得最能到御马监来选马的人。

    眼见墨言就要出门,司长咬咬牙道:“把马夺回来,一切后果,本司长担着。”

    众侍卫闻言,心下一横,往墨言扑来,各个马夫也拿起套马索来捉破颅。墨言忍无可忍,冲着门口侍卫一拳轰了过去,罡风烈烈,顿时把门口侍卫掀了开去。墨言一怒之威,顿时吓住了众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司长跳着脚道,可是还没说罢就被一只手扭住了衣领,继而被墨言悬空举了起来,司长胸腔被压,一时说不出话来。墨言轻松举着司长,直到他面如酱紫,气息快断的时候才把他扔了出去。墨言拍拍手道:“小小弼马温,嚣张的紧啊。”

    说罢,带着破颅扬长而去,临行前还大摇大摆取走了一个马鞍。墨言回到家中,正要向大娘告辞,大哥墨英来找他了,墨英见到墨言第一句话便是“今天没惹麻烦吧。”墨言笑道:“大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么会平白无故惹出麻烦来。”墨英将信将疑看了他好久,最后点点头道:“这样就好。大娘就在屋子里,你去跟她告个别吧。”

    墨言应了一声就往屋子里走去。在书房见到了正在练书法的阮凤仪。阮凤仪见着墨言,放下毛笔,笑着问道:“孩子,怎么样,御马监的马还中意吗?”

    墨言给阮凤仪倒了杯茶道:“挺好的,就是出了点小麻烦,不过已经没事了。”

    这时刚好墨英走进来听到了,紧张道:“又惹麻烦了?”

    阮凤仪却是面不改色,笑着问墨言道:“言儿,出什么事了,告诉娘。”

    墨言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们。阮凤仪听完后,脸上明显有些不快,道:“此事怪不得你,放心,有天大的事,娘给你兜着。想要我们墨家吃亏,没那么容易。”墨英见阮凤仪如此说了,也不再多话。这时,下人告知门外来了公公传皇上圣旨。众人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阮凤仪更衣戴冠带着墨言两兄弟出门接旨。果然,是皇上叫阮凤仪带墨言进宫解释。接了圣旨,阮凤仪就带着墨言直接进宫去了。在皇家议政殿,皇帝召见了他们,一同在的还有御马监的司长和一个半头银发的老太太,想必就是司长的jiejie,现在的内司长了。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阮凤仪和墨言,皱着眉头道:“阮爱卿啊,不知怎么的,朕见着你的孩子头都大了。他是不是与皇家犯冲啊,没来几天,事情出了这么多。”

    阮凤仪直起身来,道:“皇上,臣的孩子臣知道,虽然有些小性子,但是还是通晓道理的。此事臣已经知道了一些,并不能全怪罪犬子。”

    这时,内司长指着阮凤仪唾沫横飞道:“阮大帅,你儿子竟然敢公然殴打朝廷命官,违抗朝廷法制,老奴知道你位高权重,可是今天老奴就是没了性命也要向皇上讨个说法。”

    “放肆!”阮凤仪怒目横视,喝到:“你这小小女官哪里来的胆子在本帅面前指手画脚,今日本帅就是斩了你,皇上也护不得。”

    内司长一时被阮凤仪的威势给镇住了,随后,扑倒在地,向皇上哭道:“皇上,老奴一家为皇室尽心尽力,如今被人无故屈打,求皇上做主啊。”

    皇上心中也是知道的,就算今日阮凤仪真的当着他的面把女官斩了,他也无可奈何,他自然不会蠢到为了一个女官得罪墨家,而且墨家还掌握着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墨家要是拿出来,不要说小小女官,阮凤仪就是斩了王公大臣,也只能不了了之。皇帝挥手打断了内司长,对着阮凤仪道:“阮爱卿先莫要生气,内司长言语却有不当之处,你便瞧在她刚受了委屈的份上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只是,此次你墨家大闹御马监,于情于理也得给个说法。”

    阮凤仪道:“皇上有所不知,今日臣的儿子去御马监选马,本已经选定,可是御马监司长见马的不凡便出尔反尔,臣儿子一时气不过就起了争执。若是皇上真要怪罪,那臣愿意赔付司长及受伤侍卫的汤水费。”

    这时,御马监司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皇上,这马本是神驹,微臣早有意献给皇上,只是一直要务缠身,才拖延至今。求皇上明鉴。”

    皇帝有心帮衬内司长,道:“既然如此,那便是你疏忽了。阮爱卿,这马既是皇家之物,您看?”

    阮凤仪皱着眉头道:“臣听说这匹马本就是无主之物,马厩门牌上也没有镌刻主人名字,何时突然又变成有主了。再说,你说要献给皇上,那起草的文书何在?大内府招纳文书又在何处呢?皇上昨日可是亲口应允臣下的,金口玉言,不能不作数吧。皇上要回马匹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臣怕以后悠悠众口,落人口实啊,到时若是损了皇上威望,臣可担待不起。”

    阮凤仪一席话顿时让堂上的人无言以对,最后皇上道:“既然都是误会,那此事便依着阮爱卿的意思了了吧。”

    内司长还要再说,却被皇上示意住了口。阮凤仪谢过皇恩,带着墨言离开了议政殿。阮凤仪一走,内司长便向皇上哭诉道:“皇上,老奴是活不下去了,只是念着小皇子年幼舍不得,要不然便随先夫去了。”

    皇上走下龙椅,安慰道:“刚才你也看到了,墨家的人不好惹啊。”

    “您是皇上啊,难道还怕了墨家吗?”

    “住口,你太放肆了。朕还没有治你们的欺君之罪,要不是看在几个皇子宠你的份上,今日朕便饶不得你们。”皇帝喝道。

    内司长和司长连忙跪下,不再做声。

    皇帝见状,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不会知道墨家在百华的威望的,你们可知道太祖皇上当年留了什么祖训?”

    两人摇了摇头。

    皇帝哑着声音道:“宁负三公,莫欺墨家!”

    两人一听浑身顿时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