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各有奔忙

    这时，赵志云坐在刘鸽驾驶的帕萨特的后座，闭着眼养着神，脸上的表情一片淡然。现在，他并不是要办什么大事，而是要去林小蝶母亲所住的那家医院，看望那对可怜的母女。

    最近因为球队的事情忙碌，还有由于周心悦的出现，而带来的一些麻烦，再加上现在遇到的这一挡子事情，让他忙得喘不过气来，根本就没空去看望小蝶和她的母亲。

    这两天，小蝶可是天天打电话，吵着闹着要见到哥哥，说他再不到医院去，她就要亲自到炎黄大学来了。当然，赵志云并不是害怕这样的威胁，实际上，有林小蝶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做meimei，实在是一件让人羡慕的妙事。他只事不忍心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跑到诺大的炎黄校园来，仅仅问路，估计就得把她给忙坏。

    想着小蝶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再想起林小蝶母亲那苍白的脸庞，临出咖啡馆的时候，赵志云终于打定主意，接下来的时间到医院去看看林小蝶母亲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

    想起林小蝶，再想了想她那个潮湿阴暗的家，赵志云摇了摇头。看来，等林小蝶的母亲病好一点，还是建议她把那间房子卖了，另外找一处宽敞明亮的住处，那里实在是太阴森了，根本就不适合小女孩居住。大不了，自己再多添点钱吧。

    想起钱，赵志云突然有一种悲哀。原本以为杜克琪给自己的五十万支票已经事相当大的一笔资金了，可是面对现实，才知道，在现今的社会里，这只不过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钱。估计这次林小蝶的母亲的病，再怎么着也得花去十万左右，如果再给她们买套房子，估计就剩不了多少了。还有许大安父子身上，也得花一大笔钱，估计最后留在自己手里的，可能就是微不足道的一笔小钱了。

    对于急于改善自己的经济状况，以配得上陈媛英的家庭的赵志云来说，现在对钱的渴望，在他的心里也占有了一定的比重。可是，要赚钱，谈何容易啊！

    看来，今后除了杜克琪的接济，还得另外寻找一下赚钱的门路。不过，怎么样赚钱才会快呢？当然，抢劫银行是来钱最快的途径，要知道他那近乎相当于让时间停止的光速本能，几乎没有任何仪器能够捕捉到他的身影，估计银行的职员，突然发现眼前堆积如山的钞票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

    但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赵志云并不想这样做，也不屑于这样去做。对于他而言，做出这样的事情，无异于比杀了他更让人难受。

    可是，到底该怎么赚钱呢？自己的一身异能派得上用场吗？会不会有更轻松的赚钱方法？这一系列的问题，冲击着赵志云的大脑，让他整个人陷入到了深层次的休眠之中，连车子到了医院的门口也没有发现。

    吴雯芸现在也很忙，先是开车到附近的商场买了些宜智玩具，随后又买了些水果。估计是走得比较匆忙的缘故，一张俏脸已经是红通通的了，额头上那一丝丝的小汗珠，代表着主人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不过，她的神情显得有点兴奋，浑身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原来，她此行是去看望许宝宝，这是她给许大安的儿子取的小名。这个自闭的小孩，由于只亲近她一个人，那种瘦瘦的，怯怯的，带着一丝惹人怜爱的感觉，让她觉得是分外的亲切。现在，许宝宝的一举一动，都扯动着她的心灵，所以她才会表现得如此热切。

    此时，赵志云也从沉思中醒了过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帕萨特正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不知道已经到了多久了。

    赵志云抱歉地冲着刘鸽伸了伸舌头，在获得对方一阵微笑后，这才钻出了车门。

    一路穿过重重的高楼，经过一大片花园，赵志云来到了医院住院部的大楼。林小蝶的母亲就住在三楼的单身病房内，当下并没有费什么劲，赵志云已然推看房门，出现在了病房里面。

    咦，怎么病房里静悄悄地呢？林小蝶在做什么呢？

    赵志云放眼望去，只见林小蝶的mama已经沉沉睡去了，而在床边，头靠着被褥，上半身趴在床的边沿部位，手抚摸着母亲露在被褥外面的手的女孩，就是娇小可爱的林小蝶。

    估计是照料母亲累了，所以连赵志云走进病房，林小蝶也没有发现，仍旧沉沉地睡着。

    赵志云摇了摇头，转身走出病房。没过一会儿，他手里拿了两床毛毯回来。这个乖巧的小丫头，不知道怎么的，往往敲击着他心灵深处最脆弱的地方，所以不由自主地，就会让赵志云做出一些小儿女的动作来。

    给林小蝶搭上毛毯后，赵志云开始观察林小蝶母亲的情形来。

    呀！长长的头发已经剪去了，露出一个小小的平头，这副景象让赵志云看了一阵发愣。刚开始进来的时候，由于林小蝶的母亲的头被被褥遮着，所以没有留意到，现在看到了，不觉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看来，是她的病必需要经过化疗才能治疗，为此，医生不得不剪去了她保留十多年的长长的秀发。

    这时候，病房“咯吱”一声响了起来，赵志云转头一看，原来是小蝶母亲的主治医生走了过来。赵志云食指掩在唇上，“嘘”了一声，然后手呈波浪型扇动，做了一个往外请的姿势，医生会意地走了出去，赵志云怜爱地看了林小蝶一眼，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病房。

    来到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一眼就看见这个医生正在整理一些资料。看到赵志云到来，他连忙站起身来，让赵志云坐下，并顺手在饮水机旁拿了个方便纸杯，给赵志云沏了杯茶。

    赵志云对主治医生如此热情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不过，还是安静地坐了下来，听他介绍这段时间对林小蝶母亲的治疗情况。

    化疗的过程相当的辛苦，不过，估计是求生愿望强烈的缘故，林小蝶母亲的病情恢复得很顺利，已经可以接受下一步的治疗了。赵志云听了很高兴。照现在的情况看，林小蝶母亲的病治愈很有希望，这样很快林小蝶就会重新拥有一个温馨而快乐的家庭了。

    接下来医生又唠叨了许久，听了半个多小时专业医学术语，赵志云只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癌细胞不再扩散的情况下，接下来，林小蝶的母亲需要接受手术切除治疗。根据主治医生的意见，治愈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就癌症而言，成功率已经是相当高了。

    回到病房，赵志云看了看熟睡中的两母女，不觉有更多的感触。生命是如此脆弱，根本就经受不住任何病痛的折磨。不知道自己在经受这样的伤痛，会不会像林小蝶母亲那样，表现得那么坚强。

    当下，他不忍打扰这两母女的安睡，静静地站在一边，体会这难得的母女亲情。不过，他心底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小蝶这个小女孩，似乎除了她的母亲之外，就没有提过其他的亲戚朋友了。难道，小蝶自小就没有爷爷奶奶，没有外公外婆吗？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主动站出来照顾这母女俩，那小蝶不是可以解脱出来，重新回学校去上学了吗？她现在年纪，应该是在学校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整天在病房里，为了母亲的病情担心。

    怜惜地轻轻地抚摸了下林小蝶的头，他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来，然后数了数，放了五千元在小蝶的头边。末了，他还给小蝶留了张纸条，表明自己已经来过了。

    在赵志云准备离开病房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他觉得十分惊奇的事情：小蝶母亲的主治医师——杨医生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悄悄地塞给了他一张支票。赵志云注目一看，只见上面赫然有着五万元的巨资。

    “杨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赵志云不明白医生的动机是什么，有些诧异地问道。

    “小赵啊，我知道无论是你，还是你mama和你meimei，现在都过得很辛苦。我听你meimei说过了，你是把你家的房子卖了来治你妈的病的。你现在正在读大学吧？你想过没有，你meimei现在没上学，最需要的，是让她进入学校读书。”说到这里，他的脸色有些发红，“这点钱，就算是我借给你的，你先收下吧。我先申明：这里面没有一分一毫是收红包这种黑色收入，这都是我辛苦积攒下来的工资。”

    杨医生说得很真诚，让赵志云看不出有虚假的感觉。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让赵志云有些措手不及。

    “谢谢你的关心了……不过，真的很对不起，杨医生，病床上的病人不是我的mama，小蝶也不是我的meimei。”赵志云神色古怪地说道，心里不知道这样戳穿小蝶的谎言对不对。不过，杨医生听到自己谈话后，突然急速变化的表情，还是让他觉得异常好笑。

    “那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呢？你不会告诉我你是见义勇为吧？能谈谈你的真实想法吗？”杨医生一脸凝重地说道。

    赵志云愣了愣，不觉暗骂自己多嘴。现在戳穿了一个谎言，就必须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还真是得不偿失啊。

    “她们一家，算是我的亲戚吧。小蝶的父亲死得早，留下她们俩母女在一起相依为命。说起来，他父亲是我的亲叔叔，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们母女俩没有和我家来往，估计是上一辈的事情。”有的时候，人真的要必须说些假话，问题才能掩饰过去。面对杨医生的热情，赵志云也只好随波逐流了。

    “那你怎么承受得住医院的高额费用呢？”杨医生脸上浮现出好奇的神情。不过，他明显也意识到他问得过多了，所以立即就打住了，没有继续向下追问。

    赵志云摇了摇头，觉得头都大了，这位杨医生还真的是难以应付啊。“我家的房子已经卖出去了，全部的钱都用来治病，我想医药费也该够了。等小蝶的母亲病好后，我就接她们到到外面租房子住，想来，不会有太多的波折的。至于杨医生你的好意，我代她们心领了，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你的钱。她们俩的性格很倔强，和我叔叔的个性很像。”赵志云苦笑着，继续编造着他那虚无飘渺的谎言。

    杨医生听见后，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收回了手中的支票。

    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随后他对赵志云说了声再见，转身就离开了。一边走，他还一边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这个死去的林先生，还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可是，好人不长命啊。”

    感叹完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病房的门后。

    赵志云看着杨医生背影逝去的方向，觉得一阵莫名奇妙。过了好一会儿，他想了想杨医生嘴里的话，再联想到小蝶母亲那秀气的模样，突然领悟到了什么。

    不过吧，难道杨医生竟然会喜欢上小蝶的母亲了？如果是真的，他可要仔细观察这个人的品行，不能让小蝶和她的母亲被人给骗了。

    赵志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透着一丝稀奇，到后来几乎想大笑一场了。不过，看了看病房里小蝶那可爱的模样，躁动的心突然宁静了下来。当下，他微微地笑了笑，随后便轻轻地走出了病房。

    而这时，睡梦中的林小蝶，还继续在梦中，呢喃地叫着“哥哥，你怎么还不来看我？”人生就是这么复杂，风云交会的错过，就是在一瞬间。

    炎黄大学的学校医院的心理辅导室里，吴雯芸带着许宝宝，也就是许文，来到了她的心理辅导师王安涛那里。

    不过小许文看到吴雯芸之外的人，仍然还是显得很紧张，他的小手死拽着吴雯芸的裙子不放，这让吴雯芸很是犯难。这个小家伙，现在还不知道mama已经不在了，只是知道mama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回来。

    王安涛之前听吴雯芸说过这个小朋友的情况，所以治疗起来比较有针对性。当然，吴雯芸并没有把事情全盘托出，她只是说这个孩子是她资助的一个小朋友，只不过有比较严重的自闭症，而且母亲才过世不久，所以急需要心理治疗。

    王安涛的长相，看起来还算和蔼，至少不会因为面容问题，让人不敢接近。本来吴雯芸把小许文送到这里来，以为自己可以离开一会儿，处理自己的事情的，没想到小许文拉着她的裙摆，就是不放手。

    王安涛点了点头，示意她留下来。像这样的孩子，会对某些人有着特别强烈的依赖感，而吴雯芸现在恰好就充当了这样的角色。她现在担当的，是小许文面对社会的一个桥梁。

    王安涛看得出来，这个小孩的自闭症非常严重。还好有吴雯芸的存在，这样这个小孩能找到一个依赖的对象，可以透过吴雯芸和外面进行接触和交流，治疗起来也显得方便多了。

    王安涛并没有直接告诉吴雯芸这些事情，不过吴雯芸曾经接受过王安涛的心理辅导，顺带着也跟着学会了心理方面的知识。对于这些问题，她知道个七七八八的，于是她便留了下来，配合王安涛开始治疗小许文的自闭症。

    就目前而言，最忙的并不是赵志云，也不是吴雯芸，而是硬着头皮匆忙上阵的杜克琪。

    在和赵志云分手后，他就马不停踢的到处追寻那个叫“肥尸”的人的消息。真的是太难办了，仅仅是他所接触的“社团”里，不管是一般的大哥，还是带着几个“马仔”的小弟，有这个外号称谓的人就多达二十来个。

    幸好，现在知道“肥尸”还算是一个大哥级的人物，而且可以指示小弟去恐吓别人，说明了其地位决不低，因此查起来显得方便一些，但真要找出，相信还是要颇费一番心思。

    杜克琪在黑道上的关系，只能说是入门级的。不过他能周旋于这些头脑并不简单的黑帮老大之间，除了他为人八面玲珑外，还在于他知道如何和各方面保持着最佳的利益关系。

    像现在这些出来混社团、拿命做为资本的人，并不是想天天打打杀杀什么的，什么搏位上位，那是没有头脑的看多了香港蛊惑仔系列影片的“热血白痴”干的事情，求财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其实，出来混求的也是一个生活上的安稳，他们杀人越货，那是因为他们想过得更好，同时害怕被人欺负、担心被人陷害，所以才会显得那么狠，那么冷酷。

    现在的杜克琪，已经动用了他的地下小金库，以金钱开道，来获得有益的情报。要知道，杜克琪与各“社团”的关系并不硬，所有的交情都是靠着物质诱惑打下来的，当然，他冷静的分析和处乱不惊的性格，也是让各社团的大哥欣赏的一个重要原因。许多大哥级的人物，都希望他从炎黄大学毕业后，能出来帮他们，所以各社团的小弟，对他才会显得那么忍让。

    现在，杜克琪要犯一个大大的忌讳，那就是私下调查各位大佬的底细，所以不花钱，根本就没有办法弄出内幕消息来。

    一般来讲，“社团”里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调查了，警察常常找他们回警局“协助”调查，卧底也喜欢调查他们的秘密以便一锅端。他们对调查这种行为，很是敏感，在他们那个群体里，“义气”还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情，所以由不得杜克琪不谨慎。

    现在，杜克琪必须靠着他并不厚实的金元攻势，和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去寻找那个在赵志云口中传说的“肥尸”，所冒的风险之大，可想而知。

    别看杜克琪平时一脸凶样，有的时候他也是一根筋的人，只要是他认定了你是朋友，他绝对会尽其所有来帮助你。相反，如果你是他的敌人，虽然他不会赶尽杀绝，但也一定会弄得你生不如死。

    奔波于所认识的社团老大的杜克琪，心里只在默默的祈祷一件事情，他可不想那个显露出冰山一角的“肥尸”的后台，是他所想到的那样强大。否则的话，就算他是在世诸葛亮，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