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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节 左右开弓(上)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九月十四日,

    “禀报将军,杨飞大军前锋已经快抵达臼城了。”

    “哦,哦,我知道了。”

    听了哨探的报告,韩遂胡乱应了几句,帐下坐的董昭、左灵、马超、成公英,蒋石、麴演、马铁、胡封、伍习等以及前天刚返回的阎行、田乐、郭敖三将都是无言,个个象庙里的泥胎神像一样。

    “董先生,你说现在如何是好。”

    “哎,为今之计只有撤退了。”董昭长叹一声。

    “什么?撤退?我们死了这么多兄弟,什么都没有捞到,就这样撤退?”马超一听,眼睛一瞪,高声叫道。

    “是啊,主公,就这样走了,会影响军心,以后再想渡河恐怕就更难了。况且他们的三万主力也被我们打的没办法,就是再来几万民兵也不就那样。”成公英也心有不甘。

    “是啊,主公,听彦明说,他们是全民动员,这些农民就会种地,那会打仗?别说来十万,就是过来二十万,咱也不怕。”蒋石也跟着附和。

    “其实当时要按照董先生的计谋,舍过蒲坂这些城池不管,直接攻打安邑,拿下安邑,不仅我们有粮吃,而且他们的家眷都在我们手里,不怕他们不投降。”左灵阴沉沉地冒出了几句。

    “吃灯草呢?说的轻巧,不打垮他们的部队,我们怎么围城攻城?现在他们旁边待着,我们连蒲坂都没法全力攻打,更别说府城安邑了。都是你们出什么馊主意让彦明他们去奇袭,搞得兵马分散几处,否则集中兵力早都把杨飞歼灭在这里了。”

    “是啊,只要我们歼灭了杨飞主力部队,安邑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麴演和蒋石关系好,也帮着他说话。西凉军的老将士们对于董昭、左灵这些投降的朝臣迅速得到韩遂的赏识,在西凉军中崛起十分不快,抵制情绪很严重。按照董昭的计策打垮了河东水师,顺利过河,围攻蒲坂,战事顺利大家都无话可说,现在战事一有挫折。都把罪责往对方身上推。

    “好了,别说了。”

    听得文武争吵,韩遂大怒,大喝一声,其他几个想插嘴的也赶紧适时闭上了嘴。韩遂知道手下这些凉州旧部都是些粗人,冲锋陷阵、杀人放火是行家里手,施谋用计、衡量大事还得靠董昭这些士人,遂降低了声音,问董昭:

    “非得这样嘛?董先生。”

    “这也没办法,经过一个多月和河东兵马的作战,我们固然杀死了他们许多人,而且敌人死的远远多于我们,但他们的人马可以不断从后方补充,杨飞此次全面征调壮丁就是明证,我们却不能,连粮草补给都得依赖在本地抢劫,而每次派出人马征集粮草都会遇到本地武装和敌军骑兵的伏击,虽然损失不大,但长此以往不是办法。

    而且我以前从上党到长安去的时候,经过河东各地,深知河东军功赏赐极重,百姓习武成风,尚武之风十分浓厚,民风强悍,非是他地百姓软弱可欺。虽然这次杨飞率领的是壮丁、壮妇,但其战斗力实在不可以轻忽。加上杨飞此来有致死之心,我们和他决战,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他败了尚且可以周转,我们后面就是大河,身处异乡,一旦战败,就不可收拾了。

    且据镇守右扶风的杨秋将军报告,凉州牧韦端已经响应杨飞,誓师东进,凉州各郡县呼应者甚多,我们大后方和根本-金城已经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又根据镇守长安的郭将军、镇守左冯翊的成将军报告,杨飞派出一队人马进入关中,四处袭扰,如入无人之境,杀害我方所置的地方官吏。并发出了一个格杀令,用我军将士的人头换粮食,那些关中土豪和百姓为了粮食,经常晚上偷袭我们的队伍和官员,我方警戒严密后,他们又杀地方的老百姓充数,导致关中仇杀盛行,人心惶惶,听说现在已经死了几千人,弄得左冯翊各地我们所署置的官吏不敢在地方上待,大批逃往长安。

    杨飞此来,是倾巢出动,有必死之心,而我军驻扎此地近两个月,战事没有进展,士气下降,彼盈我消,而久战不决、师老于外乃是客军作战之大忌。再说我们的粮草补给,虽然我们把他们地里的庄稼收了,并且收集了附近百姓家里的存粮,但杨飞兵马近在咫尺,又不能深入河东内地打粮,蒲坂、河北、解县、盐邑这几个县的庄稼那够几万大军的食用,更别说很多都喂马和糟蹋了。没有粮食,又不能歼灭敌军,我们在这里就是等死,这也是为什么一进河东我就强烈建议主公,立即派遣主力骑兵全力奔袭安邑的一个原因了。但现在形势已经完全不同了,智者善于转圜,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公还是不要太执着的好。”

    “此次进兵,从筹划到实现,整整用了半年的时间,死伤这么多将士,好不容易渡过黄河在河东占了一块立足之地。我担心这一退过黄河,恐怕就再难过来了。”韩遂也是脸色黯然。

    “主公不必担心,当今乱世,世事变化纷纭,机会极多,只要有心,不难把握住机会的。况且据我方细作报告,袁绍也有意于夺取河东,似乎已经趁我们和杨飞厮杀的时候派兵过来了。”

    “哦,那我们不是刚好两面夹击,灭了杨飞,瓜分河东嘛?”

    “袁绍jian诈阴险,打的又是讨逆的旗帜,如何会和我们合作瓜分河东?我只担心我们和他消灭了杨飞,他立即就会调转枪头对付我们,以袁绍的势力,我们如何是他的对手。现在的情况是,杨飞东西两面受敌,他是决心集中所有力量,以拼死之心保守河东基业,如同一个疯狗一样。这时谁和这个亡命之徒作战谁倒霉,很难占到便宜。

    如果我们和杨飞死战,最终坐收渔翁之利的是袁绍,而我们主动和杨飞议和,他这股死战之气就会发泄在袁绍身上,让杨飞和袁绍打个你死我活,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却是我们。从我军的角度考虑,还不如我们主动撤军,让杨飞和袁绍去拼命,等河东实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我们再趁机出兵,唾手可得河东,而且袁绍也损失惨重,如何和我们争夺呢?”

    “嗯,不过这些都是传言,并不确实,谁知道袁绍什么时候出兵,难道我们一直这样等下去嘛?”

    “这个简单,小人在袁绍麾下颇有几个老相识,略施小计,管保袁绍、杨飞两个打的不可开交,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承其弊以击之,就可收卞庄刺虎之效。

    “嗯,先生所言甚是。不过这样退兵,如果杨飞追过来,怎么办?况且让别人赶回去,不仅没面子,也影响士气。再说从长久而言,士兵吃粮是大问题,三辅荒乱,难以依赖啊。”

    “杨飞此次调动河东全部力量来对付我们,固然是想和我们决一死战,但另一方面,其实也是想早日打发了我军,好回过头去对付袁绍兵马。所以我们这时派人与杨飞谈和,他肯定乐意。如果能不伤他一兵一卒结束和我们的战争,集中力量去对付袁绍大军,他肯定求之不得!

    至于就粮,我以前给主公多次建议过屯田养民、恢复生产、建立关中基业。如果主公只想当一个流寇,那我无话可说,如果要建立霸业,仅靠四处抢劫是断断不行的,必须建立一块象高祖的关中、光武的河内那样的基业,深根固本才行。

    而三辅之地,土地肥沃,只是因为近年战乱,人民离散才荒废的。即使如此,根据郭将军的统计,三辅现在还有三十万百姓呢,只要我们好生安抚,恢复农桑,那些跑出去的三辅百姓会慢慢回来的。

    关中河山险固,土地肥沃,水利便利,盛产粮食,自古号为天府之国,加上西北盛产良马精骑,秦汉赖以成就帝业,正所谓帝王之乡也。杨飞把河东整顿了两年多,已经效果显著,如果我们能好生把关中经营三五年,一定大有收获,全军就不必依赖抢劫为生了。等稳固了关中后,我们可以仿效秦国当年的战略,以关中为基地,进而进取汉中、益州。

    不必现在根基还未稳,就急着出关,跟袁绍、曹cao、杨飞这些人逐鹿中原,即使胜了要付出巨大代价,败了则没有地方退却。而等有了稳定的基地可以提供粮草和兵马,加上凉州羌胡骑兵的凶猛,主公出关延敌,正好比高祖出关,何人能当?天下大乱已起,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停息的,主公要建立霸业,一定莫要心急,扎扎实实,一步一步前进才行。”

    “先生说的好,我听从就是。至于谈判这件事就少不得劳烦先生了。”听了董昭的话,韩遂点点头,这些话董昭以前不止一次给他说过,但迫于粮食压力,不得不一路东进,进攻河东。

    “这个自然,小人这就前去****大营。”

    “嗯,其他将领也回去整顿兵马,准备撤兵吧。孟起率领兵马断后,彦明,你率领所部提前去潼津准备船只吧。”

    “是,末将遵令。”众将没有异言,一起躬身答应了。董昭的话让那些心里有意见,想和杨飞大干一场的人也冷静了下来,再说看到韩遂这样宠信董昭,谁还上去顶撞,岂非太愚蠢了。

    九月十六日臼城

    “将军,我们大军在这里修整两天,再西进与韩遂大军开战。你看如何?”我尊敬的询问坐在我身边的樊稠。

    “嗯,应该的,这都是些老百姓,连续行军一百多里,拖了二十几里长,快要接近五姓湖,如果不停下整顿一下,很容易为敌军所乘。”

    “将军说的有理!”其实我心中早有定见,征询樊稠的意见是一种尊重,虽然他现在实际上是我的部将,但毕竟是我以前的老上司,董军宿将,德高望重,一向为董军旧部将士所钦佩。俘虏的一千五百多名郭汜旧部愿意归顺我军,并且在阎行攻打安邑的时候发挥了重要作用,除了赵岑的原因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樊稠这员老将在坐镇安邑啊。

    “将军,韩遂特使董昭求见!”亲兵进来,单膝跪倒,大声禀报。

    “董昭?不就是那个董公仁嘛?这个无耻的家伙来干什么?”我略为一思考,反问道。

    “不知道,他说要亲自面见您才说出他的来意。”

    听了这话,我和樊稠、赵岑、庞雯三位将领一交换眼神,大声对亲兵说:

    “好,传他进来。”

    “公仁先生别来无恙啊?不知战前到我军中有何贵干啊?”我给董昭让座后,就轻声问道。

    “特为解救将军危难而来!”

    “哦?是吗?我杨飞从小到大,就是在危难重重中闯过来的,危难于我如同家常便饭而已,就不劳烦先生cao心了。”我多读史书,知道这些说客喜欢先用危言耸听的话吓唬你,然后才下说辞。

    “此番的危难大不比从前,乃是关系将军身家性命、河东安危的。”董昭郑重而神秘地降低嗓音,我听了一阵厌烦。

    “河东危难不就是拜先生所赐嘛?好了,不多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我大军要立即开拔上前线,没有时间与你罗嗦,有事就请直说,无事就请自便。”我冷冷地打断了董昭这种千古不变的说客游戏,我又不是没有读过《战国策》、《鬼谷子》,这些伎俩用到我这里,未免卖错了地方。

    “嗯,那好吧。此番前来,实是受韩遂将军所托,前来与将军议和的。”董昭一看我不吃那一套,只好老老实实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议和?放屁!!!韩遂、马超侵扰我河东数月,荼毒地方,杀害百姓,强jian妇女,无恶不作。河东军民恨之入骨,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唯有一战而已。”

    “对!唯有杀死这些强盗才能告慰死去的将士和百姓。”庞雯一听睁大眼睛,高声怒喝。其余亲兵营将领也随声附和。

    “哼哼哼哼!”董昭听了我们的威胁,不住冷笑。

    “笑什么?狗头军师,不信老子割了你!”杨干冲着董昭大喝,其余将士和他一起抽出了手中刀剑。我也不理会,董昭乃是韩遂的智囊,威慑董昭就是威慑韩遂,至少可以振奋我军的士气。

    “哼哼,虽然你们兵力庞大,数量远远大于我军,但你我都清楚,将军麾下的都是刚放下锄头拿起刀枪的农民,而我军都是横行西北的羌胡铁骑,孰优孰劣,不问可知。虽然我军处于两面夹击之下,且背靠大河,但素闻将军熟读兵书,应该知道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道理,在这种情况下,两军交战,谁胜谁败还难说的很!”董昭看到我听了他的话皱起眉头,来了兴致,继续道:

    “而据我军细作报告,袁绍兵马已经进入上党,准备进攻河东。此次将军扫数出动河东丁女,就算侥幸打赢了我军,但必然损失惨重,还有何力量抵挡袁绍大军,保守河东基业呢?”

    董昭这几句话句句打在我的心坎上,这都是我这许多天以来昼夜思考的问题,正要请问他,但想想这样不是入他的彀中了嘛,硬忍着没说话,只是板着个脸不吭气,不过庞雯倒忍不住了,骂道:

    “你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会这么好心帮着我们河东?”

    “庞将军骂得好!”董昭倒是脸皮极厚,不怒反笑,继续道: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如果对于我军没有利,小生当然不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跑到贵军大营。两军议和,当然对我军有利,但说实在话了,对于贵军也有利。目前的形势是贵我两军相争,如果杀的两败俱伤,反而会让袁绍坐收渔翁之利,从两军利益出发,还是议和停战比较好。”

    董昭的话其实是我一直思考的,我也有意与韩遂议和,一直就是顾虑如果敌人不答应,反而降低我方军民的战斗士气,白白丢人。前些天防守端氏的王凌、高顺连续飞马急报,审配大军已经进入河东,他们在端氏东二十里的马邑城(秦与赵拒战,筑此城以养马。其地峻险,南临小涧,北距大川。或云:即白起与赵括战时所筑。阻险临崖,四面悬绝。)据险防守,昨天又受到急报,请求立即支援。看了后我把急报烧了,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时候如果让全军知道这个消息,轻则极大地影响士气,重则全军解体。因为我已经严令封锁消息,所以这些情况大家都不知道,就是董昭所言,我估计捕风捉影、瞎猜的。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两军将士战场死伤就不说,你们蹂躏河东,杀害我百姓,抢劫我粮草,这笔帐怎么算?”我站了起来死盯着董昭,弥且不真、杨干等亲兵一看,以为我要捕拿处死董昭,都气势汹汹手按刀柄站了起来。

    “将军所言虽然有理,不过自古出兵放马,那个不是就粮于战地,就是将军当年用兵也是如此啊!”

    “那,为何屠杀我河东百姓,*妇女,两军交战,百姓何辜?”

    “这,这!好吧,我方愿意赔偿黄金二百斤。”董昭对于韩遂、马超麾下羌胡骑肆意屠杀也很看不起,又看我方将领都是两眼冒火,知道不作一点让步,休想继续谈下去,只好答应。我一听也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我这样说其实也是为了给河东争体面,二百斤黄金对于攻占河东和韩遂都不算什么。相对于羌胡兵的损害,这点补偿算什么?我提这个要求就是争取主动的一个姿态而已,谁也没有指望韩遂会全面赔偿,如果那样他何必辛辛苦苦进攻河东干吗呢?

    “嗯,也罢,那就请先生回去通告韩将军、马将军,我方同意议和停战,让他们把掳掠到营中的河东男女统统释放,并且在十日内从潼津离开河东,我方不予追击。”

    “将军英明!”董昭一看我答应议和,喜形于色,不过略一沉吟,就问道:

    “将军,既然双方议和,还请一起归还俘虏。”

    “嗯,这个没问题,不过你们要交还程银这员河东逃将才行。”

    “你?也好,那小人就立即回去复命了。”

    董昭一听,很是不高兴,心说顾不得只好牺牲程银了,庞德、马岱比他重要的多。他也心知河东俘虏西凉军将士多,而西凉俘虏河东少,他们占便宜。主要是他们从来没有优待俘虏的传统,大多都杀掉了。对于这点,河东将士十分痛恨,虽然在我的严令之下,经常还是有杀死俘虏的情况,最后为了逃避军令,都是在战场直接杀死,省得带回去麻烦。

    等董昭离去后,樊稠等喜形于色,大帐内外的将士则是大声欢呼,只有我一个面不改色端坐在上面。

    “子云,该高兴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者也,更别说咱们还占了上风。你还忧愁什么?”赵岑一看我那样,不由问道,我不像让更多的人知道袁绍入侵的事情,就改颜笑道:

    “文山说得是,此事需要立即通报暇城的庄灿、高见、徐晃等将领,可以停止攻击袭扰,但要严加监视。”

    “是的,应该如此,也应该通知水师停止攻击吧。便宜了他们,我们就当送瘟神,让他们赶紧走人。”听了樊稠的话,我只是含笑不语。

    “将军,是否该设宴庆祝,犒赏三军啊?”安邑尉王忠和其他各县县尉都是我的老部下,这时得了消息都过来贺喜。

    “嗯!你们先下去,我自有安排!”我心里焦急,真想对着他们大骂:庆祝个屁,现在前门的虎还没走,狼又进来,何喜之有?不过这么多年统兵将领的经历已经养成了我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虽然危急的时候也很焦躁,但一般还是能够以一副雍容平泰的形象展示给将士们的。

    对着弥且不真扫了一眼,他立即指挥亲兵把帐外欢呼和贺喜的人都请出外面,严加布置关防,亲兵营将领也都出去了,大帐中就只剩下了樊稠、赵岑、庞雯几位高级将领以及站在我背后的杨干。

    “能够这样解决最好,昨天我接到端氏急报,袁绍大军已经攻入河东了。”

    “啊!”我一言未毕,帐中众人都是脸色大变,大家看我刚才对董昭那么强硬,还以为袁绍的事情都是虚妄。

    “所以,监督西凉兵马撤走的事情就全权委托老将军和子颜了,我要立即率领骑兵东进支援端氏,等把西凉军马送走,请将军率领汾水以南各县的壮丁防守潼津、蒲坂津以及黄河各处,而让子颜率领步兵以及汾水以北各县的壮丁壮妇火速东进。至于水师嘛,当然要通知一下,不过我只答应他不追击,可没说不截击。伟长,飞马通知如岳,敌军大队人马渡河的时候不必理睬,但等到他们渡河快完的时候,水师要好好表现一下,吃掉他们的尾巴和船只。西凉军在河东做客了这么长时间,不留下点什么未免太不合礼数了。”

    听了我的话,樊稠等都是一笑。

    “好了,文山,我们两个现在就整顿骑兵东进。命令孟达、公明、兰卿立即赶来,不得延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