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利益道义

    文武之道，相得益彰最好。出将入相的人才才是许多君主向往得到的人才。但是人往往会有缺陷，因此知人善任也是君主应该有的能力，而不会知人善任的君主往往会导致国家的动乱。但是一个国家治乱兴衰与否，更重要的是君主的素质，明君会带来盛世，昏君会导致国家的毁灭。这是一个朝代兴替不可改变的缘由。建国之君往往英明神武，亡国之君往往昏聩无能，甚至暴虐无道。

    不过乱世之中这个规律或许不起作用，因为实力的对比如果明显，那么就算明君也无法挽回国家灭亡的命运。为了增加自己的实力，大家都是拼了命的发展自己。不过中原的优势，江南与蜀地的富庶是不会因为谁的努力而改变。如果不出意外，在这个乱世最终一统天下的政权一定会是占据中原的大齐，占据江南的吴国，以及占据蜀地的大雍之一。但是还有一个政权谁也不能忽视他的实力，那就是靺鞨的大燕。

    郝连珏早就有一统天下之志，他几次想要趁着李义桢与周庄作战之际南下中原，但是郝连珏计算过，李义桢的大齐光精兵就有五十万。而大燕军队中精锐的御帐亲军只有二十万。因此如果入侵中原必须要征调各部族的的青壮年当兵，而且如果与中原打成持久战的话，那么最终吃亏的一定是大燕。因此郝连珏只能暂时放弃自己一统中原的野心。不过李义桢将注意力放在了对草原各部的管理之上。

    郝连珏面对草原各部内部各自为政的做法十分不满，这么做无疑消减了他作为靺鞨大汗的权力。因此郝连珏要加强对草原各部的管理，将各部编成万户，千户，百户之后，郝连珏下令各万户，千户，和百户的官员一律由大燕朝廷任命，归各都护府掌管，随后还派出官员去各部清点人口。但是这么做的效果还不是很大，因为各部贵族对各部的管理上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

    其实郝连珏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废除草原各部推举大汗的做法，这样的做法给了各部贵族很大的权力，不利于他作为皇帝的集权。但是传统很难改变。郝连珏即位得益于这个传统，但是一当了皇帝之后就看出这个东西不利于自己了。各部贵族的聚会不仅会选择大汗之位的继承人，还会讨论国家大事。从理论上来说，如果各部盟会作出决议的话，那么大汗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服从。

    中原的皇帝乾纲独断，但是大燕的皇帝却是被人处处掣肘。不过这也是郝连珏的一厢情愿，乾纲独断是很多皇帝的愿望，不能实现的愿望。皇帝只有一个，他要面对的是群臣，这些大臣来自不同的背景，有着不同的思想，并不会完全支持皇帝作出的决定。因此乾纲独断只是一个梦想而已。一旦皇帝作出什么影响他们利益的决定，一定会收到一大推反对的奏疏，甚至大臣们集体找皇帝哭诉，不依不饶直到皇帝屈服而已。

    而皇帝有时也不得不对他们妥协，毕竟他们背后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有着巨大的力量。政治就是这样的游戏，不同利益各自争斗，各自妥协。在政治舞台之上的不倒翁一定是一个长袖善舞的人。皇帝做的更多就是将不同的利益团体的利益整合在一起，或者说要满足大多数人的利益。团结一致向前。而昏君往往就会被某一种利益绑架，或者就是哪个也不顾，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不过真正的贤臣就会舍小家为大家，放弃自己的个人利益而为了更多的人的利益。如果朝中的大臣只是想着自己的利益而不想着国家的利益，那么这个国家一定就要灭亡了。追溯以前，历朝历代不知道出了多少这样的人物，为了国家奉献自己的一切智慧，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他们最终也会被世人纪念青史留名，而那些只顾自己的人最后不是被人遗忘就是遗臭万年。

    而如今的大燕朝廷可以说还是君子满朝的。郝连璟，郝连释鲁，郝连曷鲁，慕容明，符虎，王北辰，仆散文彦这些大燕的股肱大臣都是为了大燕奉献自己的一切。他们每个人也许都有自己的私人，但是面对国家的利益，他们还是会放弃自己的利益。而大燕统军的将领移剌明里，叱伏列明安，张玄通，谈修仁等人也都是为了大燕可以在战场奉献自己生命的人。

    君子满朝使得大燕的事业蒸蒸日上。但是王北辰是有自己的遗憾的。王北辰作为一个汉人因为痛恨所谓的起义军而投靠大燕，虽然现在已经是大燕的中书令，年纪轻轻已经官拜宰相，可以说他用了十多年时间完成了别人花三十多年或许也达不到的程度。但是衣锦还乡的梦想何时实现呢？他的故乡如今已经在大齐的掌握之下，他现在无法回去喂自己的父母扫墓，看他们一眼。

    不过如果现在郝连珏问现在能不能入主中原的话，王北辰一定会斩钉截铁的反对，因为现在他已经是大燕的宰相，必须为大燕的利益着想。舍小家为大家，如果是十年前的王北辰也许他无法做到，但是看到郝连璟放弃皇位的举动最终让他明白了这个道理。郝连璟是他来到大燕第一个朋友，也是现在他最好的朋友，两个人私下经常往来，郝连璟还亲自帮他张罗婚事，给王北辰找到一个温婉善良的大家闺秀。

    王北辰感念郝连璟的知遇之恩，也感念大燕给他如今的荣华富贵，他也发誓为了大燕贡献自己的一切。而张玄通，谈修仁这样的汉人将军也是如此，他们同样感念大燕的知遇之恩。也可以为了大燕在战场拼命，张玄通与谈修仁现在都是官居三品的卫府大将军，而且都封侯。可以说也是荣华富贵基于一身。他们原本都是大雍的臣子，但是最终他们都成了大燕的大将，是大燕给了他们可以表现自己才华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