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回到昨天下午的事。

    江晓娟对我冷漠的态度有些失望，虽然她是做得过分了点，但不都是因为爱我才这样？她不也被那个有力的小蛮村姑摔得屁/股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头发也被抓扯得乱糟糟的？如果她不自卫，说不定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她江晓娟。

    我凭什么对她不管不顾的？连句安慰的好话都没有。

    江晓娟坐在彭科长的侧三轮摩托里，说不出的委屈。

    到了厂保卫科，彭科长吩咐张干事给她先打一盆水洗洗脸，自己到厂部办公室通报合成车间江晓娟违纪的事，请求协调下工作。化工厂是个正规国营大厂，任何事都有一定的程序，事情交代完，他才回到保卫科。

    彭科长对张干事说：“这件事我亲自负责，你先下班吧。”

    等张干事出门，彭科长起身给江晓娟倒了一杯热开水，顺手把门带上。隔着桌子坐到她对面，铺开纸和笔，一副很正规的样子说：“开始吧。”

    “说什么啊？”江晓娟莫名其妙地望着彭科长。

    在派出所里，可能是因为才打了架有些惶恐，江晓娟平时又少有接触民警，忽然间面对穿制服的警察当然有点紧张，现在在厂里她才不怕呢。

    “你的问题很严重，我现在是协助派出所作进一步调查，如果你不配合，那只能重新移交派出所继续调查。”彭科长很严肃地说。

    江晓娟低头沉思片刻，就把怎么去裁缝店怎么打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彭科长敲敲桌子，问：“是什么原因促使你产生打人的念头？把原因说一下，详细交代下你和陈小飞是什么关系？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江晓娟说：“我和陈小飞在工作中产生爱情，就是恋人这种关系啊！”

    “哼！说得轻巧。”彭科长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在上班时间乱搞男女关系。”

    江晓娟抬头看看这个脸上像长满橘子皮的彭科长，说不出的厌恶。

    派出所怎么把什么事都告诉厂里呢？告诉就告诉了，知道了还要问？江晓娟心里嘟哝，很不耐烦地说：“恋人间什么事你不知道吗？”彭科长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协助派出所在调查？”

    “你想叫我说什么？”江晓娟昂起头，不屑地瞥着彭科长。

    “你把在冰机岗位小仓库里发生的事详细交代一下几点几分？和陈小飞怎么发生关系？是谁主动？有没有脱衣服？”彭科长的表情变得龌龊起来。

    天哪！

    派出所怎么认定她和陈小飞在小仓库发生了关系？而且，这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居然还、还让她当着他的面交代所谓细节？！

    江晓娟觉得浑身的血都在躁动，又气又窘迫，脸涨得通红，牙咬得蹦蹦响。如果这时不是有人敲门，保不准她真的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比如：把桌上彭科长给她倒的开水连杯子带guntang的水砸到他满脸疙瘩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