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我已然成为丁家的女婿。 娟娟父亲外出打工后,家里就只剩我一个男子汉。 趁大夜班轮休父母不在家,我回了花园里26号一趟,把自己的书和日记本、口琴、娟娟的和自己的相片等一股脑全部搬到永进大队丁家。 化肥厂cao作工采取的是四班三倒轮班制,下小夜班,最怕夜里开堂屋那扇门的声音,就算最轻,总还有很刺耳的“吱呀”一声,半夜里寂静中分外响亮,然后踩着木楼梯也总会叽叽歪歪一阵乱响,直到看见娟娟等我到深夜的微笑,才会安心。 在娟娟家住了几天后,我明显感觉出她家和周围邻居的不和。其实,一个大院住的好像都沾了点亲戚关系,但可能因为分房子或是分地产生了矛盾,农村就这样,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大打出手。娟娟父亲又是一个很老实的矮小汉子,常年不在家,母亲是个大字不识几个偏又视力不好的农妇,家里拖几个女孩和尚小的儿子,自然被外人联合起来欺负。 所以,最欢迎我到丁家住的是小弟丁国平,他觉得家里增加一个身材高大的大哥哥后,再也不会象从前经常有邻居冲到家里来大吵大闹了。 但刚开始我还是给娟娟家带去很多麻烦。 农村人本来就无事生非,忽然多了个我在村里进出频繁,特别是知道娟娟曾流产后,什么难听的话都往丁家人身上泼。有时,邻居冲院子里的鸡狗吆喝着话就来了,甚至连娼妇**破鞋这样的话都能骂出口,好几次,正在灶房吃饭的我压抑不住,想出去理论,但都被娟娟拦住。 有一天我下白班回家,看到家里一片狼藉,娟娟母亲蹲在灶间流泪,娟娟和丁美丽显然也是刚被人从店里喊回来,正焦急在母亲身边询问。原来,下午娟娟母亲独自在菜园浇地,一个邻居老泼妇指桑骂槐实在太难听,就应了几句,老泼妇竟带着两个老光棍儿子上门把家里掀个稀烂。 我听得怒火中烧,立马跳起来想冲出去,娟娟死死拉住我的手:“你一个人怎么打得过啊?”娟娟母亲也祈求般望着我,劝:“算了吧,以前也那样的,忍忍就过了。”接着又说:“只要你真心和美娟好,闲话以后慢慢也就没人说了。” “我一定会的!”我发誓。 晚上,我从娟娟嘴里了解出很多她家的情况,知道下午吵上门的其实就是她堂大伯母和堂兄,无非以前因为一条路发生过矛盾,那条路现在也堵了,不从他家门前过了,之所以肆无忌惮欺负她们家,还不是认为她家没男人好欺负罢了。 我细细想了一晚,第二天下班上百货大楼买了把气枪。 轮休时刚好是星期天,我把陈灵泉、李金波、李信义、牟文林和郑永君都约到丁家,陈灵泉本来有一杆气枪,李金波也向邻居借了一把,几个人三条抢,就在丁家院门口对着翠竹噼噼啪啪练枪。练枪时,我看见老泼妇的两个光棍儿子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地望,就掉转枪口朝他们瞄了瞄,两颗脑袋迅速缩了回去。 丁国平领着我和牟文林去村口小店抬了箱啤酒,中午几个人大声划着拳喝完,背起气枪在村子里转悠着打鸟。丁国平很得意地跟在我身边提打来的鸟,不停有人招呼:“国平,你干么不去上学啊?”“我跟我姐夫一起打麻雀呢。”他故意大声咋呼。 所有人都大笑。 ………… 过了两月,娟娟有一天磨磨蹭蹭告诉我:她好像又怀孕了。 我听了忍不住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娟娟委屈得想哭:“怎么能怪我呢?” 我赶忙抚慰她。 心想这次怎么办?郁闷了几天,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去求郑永君,郑永君很为难:“上次胡丽娜因为丁美娟的事,差点都受处分,说以后打死她都不帮忙了。”我忙陪笑脸:“这次不一样,你算么,还不到两个月。” 郑永君犹豫着,不敢答应。 我转了话题,问他和胡丽娜关系现在怎么样?郑永君眉飞色舞地说:上个月有一次他喝醉了,胡丽娜扶他回寝室,几乎吐了她一身,她不但不嫌,反而一晚上都陪着他。 “比较难得吧?毕竟胡丽娜是名牌大学生。”郑永君有些炫耀。 我很想问:胡丽娜是名牌大学生,为什么会分配到大溪镇这个小地方卫生院呢?但心里搁着娟娟那事,不想节外生枝。 “现在呢?有没有进一步?”我问郑永君。 “我感觉胡丽娜挺好的,会照顾人,但她的年龄要比我大几岁,你觉得她和我合适吗?”郑永君征询地问。 “当然合适啊。”我呵呵笑,说:“建议你回去就和胡丽娜把关系定了。” 隔了两日大夜班上完,我带着娟娟直接去了大溪镇卫生院。 正好午休时间,我敲了郑永君寝室的门半天,才打开,胡丽娜从里面两颊绯红地出来,见是我和娟娟,一愣,继而匆匆点下头,边整理衣服边离开。 我冲郑永君眨眼:“搞定了?”他很幸福地傻笑。我拍拍他的肩:“那不了了?下午就帮丁美娟安排做了,晚上好好请你们两个。” 这次自然很顺利。做完手术后,我扶娟娟在郑永君的寝室休息到傍晚,娟娟的脸色就渐渐红润,象没事人似的。 晚上,我请郑永君胡丽娜他俩在大溪镇一家比较干净的饭馆吃饭,端起酒杯:“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都是老同学,这杯酒主要是祝你们两个幸福甜蜜。”说着,拉了娟娟一把,娟娟咯咯笑着站起来,也端起杯子。胡丽娜忙说:“丁美娟你不要喝,刚做完手术,凉的喝了不好。” “没事。”娟娟咯咯笑着,一口就干了。 晚上就住在郑永君的寝室,因为事情处理得很顺利,加之酒精的作用,比较兴奋。我抱着娟娟想那个,她忙阻止:“不行的,怕会出血。” 我说:“慢慢来,不妨事的。” 小心翼翼试了下,见娟娟始终紧张兮兮,忽然想起前次的事,不敢再动。 娟娟有点内疚地抱紧我,悄声说:“明晚回去好好给你,行么?”又说:“胡丽娜教了我,以后去买那个药膜用,就不会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