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酒盅与交心
好奇心能害死人。 那酒盅,虽然吓的陈平不轻,但也引发了陈平的强烈好奇。 陈平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再次用酒,对酒盅进行二次引诱。 这就像钓鱼一样。一次脱钩,十分正常。放上鱼饵,可以再钓两次,三次。 但这鱼饵,却要精加工才好。 正所谓有好饵,才能快速钓到鱼。 把普通酿酒,换为高度烈酒,或许能将酒盅,从戏志才的身体中,给引出来。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钓酒盅,亦是一样道理。 陈平将他的想法,告知了戏志才。 以无任何希望的戏志才,听了陈平的提议,再次燃起希望。只要能活命,除了切腹洗肠,一切方法,皆可用来。 给了戏志才三瓮酿酒,让其先安抚肚中酒盅。然后陈平立刻下令,召墨家胡鞅大师,造蒸馏设备。 关于蒸馏,陈平还是会一点的。那就是先加热,后冷凝。 但蒸馏二字,身为墨家大师的胡鞅,却一无所知。 陈平只能故装神秘,道。 “此乃道家不传之秘,请胡鞅大师,暂为保密。” 然后陈平将蒸馏的原理,告知了胡鞅。 而胡鞅接下来说出的话,却严重打了陈平的脸。 “这哪是什么秘密。汝说这蒸馏,乃方家炼丹之术也。凡向往长生之人,皆知此法。用不了一个时辰,老夫就给你做出来。” 闻胡鞅之言,陈平羞愧难当。再也不敢,在大师面前,故装高深。 一个时辰后,酿酒的设备以被造好。远远看去,真的像炼丹之器物。 一大一小,两个青铜炉。炉盖之上,已被密封。期间斜放一长长竹筒,与大小炉相连。 大小炉皆为装酒之物,大炉放酒加热,小炉装酒冷凝。 而相连的竹筒,则围绕厚厚麻布。上面浸冷水,作为冷凝之法。 设备以成,那么接下来就是蒸酒。 陈平招来十兵士,分为两队。每队五人,一队去打冷水,一队砍柴生火。 然后将酿酒,放入大炉中,静静等待着底部烧柴,对大铜炉中的酒,进行加热蒸发。 酒遇热变气,气遇冷再变酒,如此反复,连续蒸馏三遍,一滴滴白色的酒,散发着阵阵浓香,从小炉中飘出。 引酒盅之烈酒,以成也。 与戏志才沟通好后,陈平再次将其捆绑。然后等待着酒盅的发作时间。 也许是酒盅,闻到了酒香。只过了一刻钟,戏志才就痛苦起来。 戏志才的这次痛苦,让陈平感同身受也。细想一怪虫,在肠胃中翻腾,是何等痛苦。 陈平连忙将蒸馏好的酿酒,放于戏志才嘴边,等待着酒盅的第二次咬钩。 浓郁的酒香铺面而来,半昏迷的戏志才,自动张开了嘴,和上次一样,伸出舌,舔着碗中香酒。 陈平双手端着酒碗,大气不敢喘。紧紧注视着戏志才的口,等待着酒盅,顺着戏志才的舌,钻到酒碗中。 出现了。 头大身下,形如酒杯。从喉而出,掠过舌尖,直入碗中。 看着落入碗中的酒盅,陈平大喜。连忙将碗,带着酒盅,扔入了身旁的水缸中。 让陈平惊奇的是,那酒盅入水之后,瞬间没了踪影。而那缸中之水,却渐渐的变成了酒。 酒香气越来越浓,陈平只好用厚厚的麻布,将缸口彻底封紧。 陈平可以确定,水变成酒,一定是酒盅所为。但酒盅到底死没死,陈平还无法确定。 陈平非常希望,酒盅能活着。 这酒盅,可是一大杀器。 如果我陈平,把这一缸之酒,送与敌人饮用,酒盅入腹,那堪比毒药也。甚至比毒药,还要恶毒三分。 没了酒盅,戏志才睡的很沉。直到第二天午时,才悠悠转醒。 一套干净的衣裤,被放于枕边。 一大桶散发着热气的温水,加上一条干净的麻布,立于榻的后方。 而榻的斜对面,也就是案几之上,则放着一个大大的食盒。 走进食盒,却看见两字,书写与上。 上书道。“无酒。” “无酒”这两个字,让戏志才久久凝视。 过了好一阵儿,戏志才哈哈大笑,然后不知为何,他又嚎啕大哭,最后,只剩下清洗与咀嚼食物的声音。 “主公。” 这是戏志才,对陈平的称呼。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唤陈平为主公。 “吾戏志才,曾经发下誓言,如有人帮我驱除酒盅,那么这个人,就是我的主公。”
陈平几次让其改口,但戏志才皆不允。这让陈平异常感动。 陈平知道,他又得到一位,可以交心的部下。 “志才兄,吾陈平,还是这般称呼与你,至于你对我的称呼,在人多之时,勿要叫我主公,在私下,志才兄可随便称呼。” “吾陈平,想让志才兄知道,你我二人,可交心也。” 清明节后的第二次踏青,两人敞开了心扉。 戏志才将他的过往,道与了陈平。同时,陈平,也将他的心里话,说与了戏志才。 戏志才言,陈平听。 “吾戏志才,本是罪人之后,下三等之人,无字号,不能起二字之名。” “吾戏志才,因过目不忘之能,得颍川士族收留,拜与最高学堂,祭酒门,学谋略之道。 “吾戏志才,在祭酒门,拔得头筹,被称为怪才。” “吾戏志才,因得知颍川士族,就是祭酒门,被下得酒盅,逐出门庭。只有门主召唤,方可解盅。” “吾戏志才,痛恨颍川士族。其垄断先辈之绝学,断裂文化之传承。控高官之选拔,只为家族之兴旺。用虚伪面目,哄骗世人。” 戏志才的一番交心话,让陈平深为震动。 陈平所想的士族,是占有大量土地,大量劳动力的地主门阀。 通过戏志才所述,让陈平真正见识到,大士族的可怕之处。 不光垄断土地,劳动力。他们亦垄断政治,文化,经济。恐怕在不久的将来,亦会垄断军事。 陈平对戏志才深感同情,顺戏志才之言,陈平复言,戏志才听。 “主公,坦诚与君。主公深恨士族也。主公如摇升,绝不启用颍川士族人。” “主公,本是一贱民,屠夫也。得徐州陈家看重,被选为孙婿,入了士族之门。” “主公,会耍一些小手段,使其职位,逐渐提高。” “主公,不屈服与人。” “主公,心中有猛虎,志在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