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漫天火光
贝德福德城黑斯廷斯平原上外杀声阵阵，火光连天，鲜血弥漫在空气之中。四面的英格兰步兵不停的涌向夜袭纵火的诺曼士兵，他们被团团包围起来，背对背靠在一起眼神决绝，下一秒这群英格兰军的愤怒将会撕碎他们。 理查德手握长剑，眼中带着浓烈的凶光，无形之中杀气袭向戈德温王子。戈德温先手冲袭向理查德，红色战袍飞 舞，横过一剑劈向理查德握剑的右手。理查德定睛挥舞长剑，缠绕过对手的长剑急刺咽喉。 “天真。” 戈德温一个侧身用手肘扣住理查德手腕，纵起一脚踹在理查德的胸口，顿时气血翻涌。伴随一条血箭理查德被踹开重重倒地，剑脱手而出。 “哈哈哈哈……废物，你从小就没有赢过我。” 戈德温仰头大笑，杀意提起，下一息脸色变得阴寒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倒地不起的公爵之子。实力的悬殊让理查德这个公子哥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立刻呼喊道：“霍耶尔，救我！” 一阵疾风伴随着箭飞来，破甲透过肩甲没入戈德温的肩部。从自己营帐之上跳下一名与理查德装束一般的戴着狐狸面具金发刺客。危险的气息吹入戈德温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之中。他紧握住了自己的长剑，现在面对两个人的夹击，形势很严峻。他提起长剑冲向狐狸面具，剑刃劈斩在一起，双臂微颤，两人同时后退数步。之后的五秒间他们劈出了了数十剑，火光迸溅开来，剑刃慢慢开始开口卷刃。理查德艰难的站起身，踩在一块巨石上，身体匐倒，将自己的身躯拉成一张弓，忽得跃起，剑为矢，下一秒脱弦而出，身为箭羽盘旋在剑芒之上。 戈德温抓起长剑手腕一翻，也不格挡或是闪躲，竟疾跑冲向如同满弦射出的理查德，长驱直入之下穿透了腾空而起的理查德的剑芒，划在不及闪躲的理查德的小腿上。这种不顾性命的剑法令理查德防不胜防，若只是普通比试，他定会赞不绝口这一招破釜沉舟。但是这是在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和维京的那些怪物比，你们这些贵族还是太弱了。” 戈德温不屑的嘲笑道，横过剑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从背后袭来的狐狸面具的袭击。长剑一送一道道凌厉的剑风竟逼得兄弟两人只能招架，找到一丝空隙一记铁拳轰在狐狸面具的右肩上，将他轰得连人带剑跌倒在地，鲜血横流。 “霍耶尔！” 理查德一声惊呼，又一次剑芒劈斩在自己的剑上，手臂一颤，险些招架不住。他身形一惊，犹如一只鹰隼扑向戈德温，怒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扑倒在地。理查德拼死一搏之下，竟占了上风，按住了戈德温一拳又一拳砸在他脸上，鼻子歪到了一边鲜血直流。 戈德温暴起，抓住了理查德正要下落的拳头，顺着身姿抓起他的脖子甩向火海。 …… 火势仍然没有消减的趋势，燃烧在黑斯廷斯平原之上，如同一株绮丽的火莲绽放在英格兰古老又神秘的大地之上，光芒耀眼到令人沉醉。长至腰间的枯黄的草在火焰的洗礼下发出噼啪的声响，沃什湾流经这片草原，一部分的士兵往返运着水去扑灭熊熊燃烧的营帐，妄图拯救那些在烈焰中的食物与药品。上千的伤兵就这样烧死在兵营之中，散发出焦烤之味。一些士兵甚至想冲进被火焰包围的存放补给品的营帐中，但没有一个回来过。 曼恩是一名英格兰军队的百夫长，他跟随着哈罗德国王征战在约克战场上，斩杀了数个诺曼的强盗，行进路上看着战友们不断地病死，如今又眼睁睁看着士兵们葬身于火海，一步一步的后退最后摔倒在草地之上，不禁流下眼泪口中不停的祈祷念叨着天主。就那样坐在地上低声道：“我们完蛋了吗……”周围的数十个士兵齐齐的看向了自己的长官，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后在火光中化为漫天纷飞的火星。 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被火光团团包围，霍耶尔再一次擎起钢剑劈在戈德温王子坚实的铠甲上但纹丝不动，原本锋利的剑刃早已卷起了口变钝。戈德温一声低吼，抓起一拳狠狠砸在霍耶尔脸上，精钢做的狐狸面具竟被硬生生拦腰砸断。 “噗！” guntang的鲜血从霍耶尔腹部流出，戈德温已经几乎断裂的剑刺入了自己的腹部。霍耶尔疼痛得眯起双眼，失血状态下眼前慢慢开始模糊起来，但最后的意识传到手上，伸向原先射入戈德温肩部的箭矢。箭矢随着手部转动，在血rou之中搅动，吃痛之下王子一把抓向霍耶尔的手，将他的手翻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霍耶尔明白自己的手腕被扭断了，竟已呼喊不出，腹部的伤口一直通知着自己危在旦夕。火光吞噬了倒在那头的理查德王子，久久没有动静传来。自己最后的希望也快破灭，脖颈位置被面前的人掐着已经喘不过气来了，霍耶尔最后看到的是在鲁昂城堡中与塞西莉亚和雷蒙他们共度的晚宴共饮最烈的杜松子酒，但这也只是幻觉罢了。 “哥哥……” “霍耶尔……霍耶尔……” 迷迷糊糊的，霍耶尔好像听到塞西莉亚的呼喊，还有理查德的呼声，就在耳边。 “霍耶尔，醒醒！” 在霍耶尔睁开眼睛时，理查德摇动着自己，伤口仍然不停的涌出guntang鲜血，但意识却慢慢的恢复了过来。理查德原本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消失无踪，脸上一块被烧伤的皮rou显得那样狰狞，理查德笑扶起霍耶尔道：“就知道你这家伙不会就这么轻易死了。”不远处戈德温缓缓的杵着剑慢慢起身，左肩上一片模糊，肩甲之下的血rou几乎被霍耶尔搅烂了。下一刻理查德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提剑走向他。 “戈德温殿下！我们来迟了！” 火海之中冲进四名卫兵拦截过来，两名近卫军战士挥剑夹击理查德。理查德俯下身姿躲过一剑，举起长剑格挡住另一把剑，气急之下左臂横起一肘击在下巴之上，抓过那被击中下巴的近卫兵的剑刺入另一名近卫兵的喉咙之中，血液如同巴黎城中的喷泉一般喷涌而出。理查德脸上沾满了猩红的血，如同一位从地狱血海杀出来的撒旦，一剑削去另一名卫兵的头颅。 “来啊！” 理查德冲着另两名士兵和戈德温怒吼一声。两名卫兵咬着牙一步一步围向理查德，同伴失去头颅的尸身倒在脚边，涌出的血染红了自己的铠甲，卫兵冷不防地跳跃起来一剑劈下被理查德稳稳的格挡住。就在此时绕到身后的同伴也同时举剑劈下。下一秒一支箭射出穿透了他的头颅，红白之物飞溅出来溅到自己的脸上，原先躺在地上已经晕死过去的还有一名金发男子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把手弩，又一次装填完瞄准了自己。见形势不妙，最后的士兵迅速抽身重重一脚踹在格挡着自己剑刃的理查德，撞击在地面上滚出很远。 嗖——卫兵身躯微微闪过，躲过这死神一箭。提剑迅速冲来，先杀死拿个拿着手弩的狡猾敌人！ 又是几箭射偏，重伤的霍耶尔已经没有准心了，眼睛肿胀起来开始充血，眼前一片血红只见一把利剑在眼前马上就要刺入自己的心脏。 霍耶尔几乎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理查德又一次站在了自己的身前，用肩膀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剑，坚硬的肩骨顶着钢剑，手抓过士兵握着剑的手。士兵慌忙地看着理查德慢慢的掰断自己的手，剑从他的肩上拔起，剑芒翻转指向了自己。 剑划过了脖颈，士兵直直的倒下，理查德这一剑没有停下，全速冲刺直取一旁调息的戈德温王子。 …… 天空被火光烧的真正的亮了，这一片草原被燃烧殆尽，火光愈来愈弱。威廉猛地一拉缰绳，带着骑兵围绕着英格兰前军行进营帐。近千的英格兰前军重步兵纷纷举起重盾与长剑，但这对于重骑兵来说丝毫没有威胁。 “弓骑兵，放箭！” 威廉公爵一声令下，后排的弓骑兵们降下箭雨落在英格兰步兵阵中，来不及举起盾防御箭雨的重步兵死伤惨重。英格兰临时的统帅也急忙呼喊弓箭手放箭，奈何骑兵散开速度奇快无比，前排又是强悍的重装骑兵，承受了一轮箭雨丝毫不乱阵脚。 前军对战的战况似乎一边倒，威廉公爵的重骑兵冲杀穿梭在人群中，长枪抛射一轮之后拔出钢剑冲散了重步兵营，不少步兵被长矛刺透了身躯，被长剑斩杀于此，惨叫声连连。 “里夏尔，带三百重骑兵跟我往里冲！” 里夏尔与威廉提着长剑冲杀，威廉大喊。里夏尔也点头赞同，呼唤三位百夫长带上三百勇士，往营阵中央策马冲去。不料侧面英格兰近五千的轻骑兵左右军包夹而来，威廉与里夏尔将军渐渐冲入了整个英格兰骑兵的包围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