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清明祭奠
洪一和令伯麟上了二楼，将刘芳等人从二楼的雅间带了出来，带到了下面，李国臣看了三位姑娘一眼，刘芳等人看见老鸨的眼神仍然感到非常的害怕，李国臣道：“你们不用怕，不会有事的。” 李国臣对着老鸨说道：“这三个我要带走。” 老鸨不知天高地厚的说道：“你们就这样把她们带走，这可不行，我是花银子将他们买过来的。” 李国臣摆出一副前所未有的官架子说道：“我李国臣想要带走的人从来没有条件。” 车安有一次的向老鸨摇了摇头，老鸨这才同意将那三位女子带走，李国臣说道：“我本可以封了你的怡红楼，但是考虑一切的因素，先不封，但是你一年以前那个买来的女子不从自杀的案子，你要跟我说清楚。” 老鸨一看抓住了把柄，道：“大人，你看都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你就别追究这件事了。”老鸨说完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两张都是一百两的银票道：“您看看，把这个给她们家人当安慰了怎么样？” 李国臣接过银票道：“你早这么做的话何必招来这么多的祸端。”说完带着三位姑娘和林明回到了衙门，李国臣回到衙门以后，就将林明押到了天牢，第二天早上再进行审理。 李国臣对着刘芳等人说道：“今天天色已晚，你们现在衙门里面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送你们回到自己的家中，就可以和父母团聚了，三位姑娘听完以后激动不已，说李国臣是自己的恩人，令伯麟和洪一也是，还对白天对令伯麟的态度感到深深地歉意，整个衙门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 给她们三个人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扔掉了花花绿绿的衣服，仔细一看，一个个长得很是招人喜爱，令伯麟想到自己要是有这么几个媳妇该是多么的快乐，给她们安排了房间之后，令伯麟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只不过睡了几个时辰天就亮了，令伯麟怨天尤人，老天爷连个觉都不让自己睡好，真的是太欺负人了，洪一也是本想再睡一会，但是噩耗传来，林明自己死在了牢房之中。 这个消息打退了二人的睡意，狱卒说道：“李大人已经先去牢房了，然你们随后过去。” 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去向牢房，洪一问道：“怎么死的？” 令伯麟道：“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被别人杀害，另一种是自杀，牢房戒备森严，自杀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洪一道：“看看情况再说。” 令伯麟道：“计划没有变化快。” 令伯麟和洪一来到了牢房，李国臣已经在开始查看现场，令伯麟问狱卒：“怎么死的？” 狱卒答道：“是自杀。” 令伯麟来到了案发现场，看见林明的样子，确实很吓人，李国臣并没有让李东和品良进来，因为他们是车安的人，在牢房里只有李国臣，还有自己以及洪一，令伯麟道：“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口中含有稻草，是吃稻草卡在了喉咙憋死的。” 李国臣点了点头道：“是这样。” 洪一问道：“为什么要自杀？” 令伯麟说道：“也许是感到自己不会有好的下场，才想不开，我们不用担心，他的家人会有人照顾的。” 洪一：“你是说车……” 令伯麟“嘘”了一声，说道：“隔墙有耳，别让别人听见。” 洪一往牢房的门口看了看，这才把嘴闭上，李国臣叫了狱卒过来道：“拉出去，埋了吧！” 两名狱卒将林明的尸体抬了出去，由于是犯人，连下葬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埋了，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令伯麟三人回到了衙门，令伯麟道：“大人，那三位女子今天需要送回去。” 李国臣一拍自己的脑门道：“差点没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这样，你和洪将军你们两个人将她们三人送回去。” 令伯麟和洪一接到命令以后，就去准备，一个时辰以后，在令伯麟和洪一的护送下，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一路上有说有笑，欢声笑语，刘芳道：“两位恩人，不知道这以后应该怎么感谢你们？” 洪一得意的说道：“不需感谢。” 倪红道：“实在不行，我让我的父亲把几段上好的绸缎给你们。” 令伯麟道：“这个就免了吧！这个我们可不敢要，这是收了别人的钱财，我们是要担责任的。” 韩雪道：“那也不能让你们白白把我们送回来。” 洪一无奈的说：“这个感谢真的不用，你们只要是没有事情比什么都好。” 令伯麟看着这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道：“下回再回来这么晚，就让谁在村口接你们一下，要不然多么的危险。” 刘芳撅着嘴说：“我们倒是想让别人接，但是父母年龄大了，又没有人家看上自己，这可怎么办？” 令伯麟将刘芳等人送回了家里，刘芳等人的父母见到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激动地哭了起来，赶紧给令伯麟和洪一跪下，说道：“女儿没有事，多谢你们。” 三位女子的父母抱着自己的女儿很久没有松开，令伯麟见到这样的情景，对洪一说了一声道：“我们走吧！” 洪一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令伯麟听到洪一说的这句话，深有同感，在回衙门的道上，天空阴沉，压的喘不过来气，给人一种悲哀的感觉。 回到了衙门，李国臣拿着手里的案宗，流着泪，令伯麟和洪一走了进来，看着李国臣悲伤着流着泪，令伯麟赶忙的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李国臣答道：“伤心。” 令伯麟道：“什么事情让您这样的伤心？” 李国臣擦干眼泪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跟你们说过一年以前的那几个女子的失踪的案子？” 令伯麟疑惑的说道：“记得。” 洪一说：“大人，林明不是已经交代了吗？一年以前的那个案子也是他干的。” 令伯麟道：“大人，林明和老鸨串通，老鸨也应该受到惩罚。” 李国臣道：“老鸨的后台是谁现在还不确定，有可能是盛京衙门的某一个高官，也有可能是京城里的六部尚书，如果我们现在抓了老鸨，图一时痛快，到最后得罪了他们，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将他们置于死地，以怡红楼的规模，我认为老鸨的后台不会是小人物，这也是我只抓了林明儿没有抓老鸨的原因，当一下子不能击倒敌人时，我们要做的是忍耐。” 令伯麟听着李国臣的为官之道，顿时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李国臣也是正因为这样的小心谨慎，而没有马失前蹄，经历了无数个生生死死，官场沉浮，才坐到了正二品的这个位置。 李国臣接着说道：“我本想今天细细的审问林明一年以前的案子，但是没有想到他在牢里自杀了。”李国臣说到这里，泣不成声，悲愤不已。 令伯麟和洪一对视了一眼，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二人严肃了起来，洪一小声的问道：“李大人怎么回事？” 令伯麟摇了摇头道：“肯定跟一年前的那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令伯麟和洪一走到了李国臣的身旁，一左一右，令伯麟先问道：“大人，您怎么了？”洪一挥舞着手臂道：“大人，您没事吧！” 数秒之后，李国臣擦干了眼泪，平静了下来道：“这里面有隐情。” 二人一惊，表情凝重，令伯麟说到：“有隐情。” 李国臣点了点头，洪一问道：“你快说怎么回事？” 李国臣让令伯麟和洪一坐在自己的两侧，此时已经没有了上级与下级的关系，李国臣把他们两个人当成了朋友，李国臣将压在内心一年的情绪发泄出来，道：“一年以前，我还是正四品的辽宁省守巡道员，在省内的各个主要的关口巡视，我的家也在锡伯族自治州，地地道道的盛京人，当时我身在外地，在家里只有我的妻子韩采儿和女儿李艳母女二人在家里，正常来说是每五天书信往来一会，但是一年以前，却突发意外。” 令伯麟关心的问道：“大人，什么意外？” 李国臣接着说道：“当时他们母女二人很长时间没有来信，我刚开始没有感到奇怪，但是半个月以后还是没有音信，于是我就担心了起来，我回到了家里，看见家里没有母女二人的影子，于是问起了邻居，邻居说很长的时间没有看见他们母女二人了，在半个月以前在当地出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当地有很多的女子莫名的失踪，当地的百姓将凶手成为采花大盗，我当时就心想母女二人出了事，于是我到了按察司仔细调查了情况，确定他们母女二人失踪，很有可能是被采花大盗劫去，我当时查这个案子查了很长的时间，按察司也是查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杳无音信，这个事情压在了我的心里一年，犹如恶魔一样在折磨着我，常常晚上做着噩梦，母女二人对我说死得冤，直到昨天林明供出一年以前的案子，才真相大白，母女二人是被林明劫走，卖到了妓院，她们不从，于是自杀，那个老鸨将她们埋在了一个山坡上。” 令伯麟和洪一听完以后目瞪口呆，没有想到李国臣的家在自治州，他的亲人还有这样痛苦的经历，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全部深陷其中，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凶手就是林明。 李国臣将这件事说出以后，感到心里不再那么的压抑，轻松了许多，洪一说道：“妈的，就这样便宜了他，实在是……” 令伯麟问道：“大人，你知道那山坡的位置吗？” 李国臣道：“我在后来找人打听了老鸨将她们埋起来的位置，在城北的一个小山坡山，我找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具体的位置，于是我在那里立了两个坟头，用来纪念他们吧！” 令伯麟道：“大人，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了。” 李国臣道：“那个老鸨我以后会让她受到相应的惩罚的，事后我继续暗地里调查，但是没有任何进展，很有可能林明将她们母女二人绑了起来是针对我，因为当时有一些事情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洪一问道：“大人，这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周学正，能有什么利益？” 李国臣道：“你想一个林明他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吗？还有他和老鸨的关系不一般，后面有什么利益团体也不好说。” 令伯麟突然想到昨晚在怡红楼的门口车安和老鸨的眼神，于是令伯麟道：“大人，昨晚车安和老鸨的眼神有些不对，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似的。” 李国臣道：“这就对了，我才肯定会是他！” 洪一道：“又是他，难道他是神仙。” 李国臣叹了口气道：“算是吧！对了，你们两个人陪我去一个地方。” 洪一道：“大人，什么地方？”李国臣说道：“今天是清明节，是祭奠亲人的时候，你们陪我到他们的坟上看一看。”令伯麟这才想到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原来是清明节，二人看了一眼李国臣，见到他如此的悲伤，也就没有在推辞，答应了下来。 李国臣不知道从那里拿出来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一个竹筐，里面装的是什么并不知道，又把香炉和香还有一些冥币给了令伯麟和洪一，三人去了坟墓。 虽然这个山坡离城不远，但是也是人烟稀少，谁能来这种地方，与鬼神做伴，在李国臣的引领下，来到了两个坟头的跟前，坟头上还有两个碑文，上面分别刻着李国臣爱妻韩采儿之墓，再一看旁边的李国臣爱女李艳之墓，再一看旁边有一小块空地，李国臣指着空地说道：“多年之后，这就是我的地方，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团聚了，你们一定要把我埋葬在这里，与他们团聚。” 令伯麟和洪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再一看周围，有很多相似的坟头，原来这是专门埋葬死人的地方，人稀稀落落，令伯麟感到不远处就是断魂桥，同时也感慨世事无常，人生苦短。李国臣来到了自己妻子的坟前，将竹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里面是一些水果和糕点，摆在了坟的前面，令伯麟将自己手中的香炉还有香给了李国臣，李国臣点燃了香将它插在香炉里面，李国臣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哭道：“案子已经破了，你可以永远的闭上眼睛，我对不起你呀！要是我不为了自己的前途，你们就不会……”洪一和令伯麟赶紧将李国臣扶起，李国臣推开二人，来到了自己女儿的坟前，摆上与旁边不一样的水果和糕点，之后也是烧上三炷香，跪了下来，痛哭着自己的不是。令伯麟眼疾手快，拿出冥币撒在了两个坟头的周围，洪一耿直的问：“大人，您是不是把这些水果和糕点放错了位置，怎么不一样？” 李国臣擦干眼泪解释道：“就是不一样，这些都是他们生前爱吃的，我今天给他们带来了。” 令伯麟也跪在了坟前，分别磕了三个头，洪一见令伯麟跪下以后，也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李国臣问道：“你们这么做是干什么？” 令伯麟说道：“大人，你是我的大人，也是我的恩师，没有你就没有我令伯麟的今天，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也要表达一下我的敬意。” 洪一道：“大人，我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跟你这么多年，早就把你当成是亲人，所以这个头我要磕。” 李国臣听完两个人的话感到很是欣慰，自己并没有看错你们，也没有让我失望，真可谓患难见真情，在盛京城全是车安的人，自己是势单力薄，你们完全可以投奔车安，但是你们没有，真的让我很感动。 三人起身以后，李国臣依依不舍的看着碑文，离开了母女二人，李国臣心里说，以后会经常的来看你们的。 等到三人快要进城的时候，几万的人马冲城中和各个兵营出来，向南走去，令伯麟看着烟尘滚滚的军队道：“这么大的军队调动，有什么事情？” 洪一道：“会不会是车安针对我们。” 李国臣拦下来一个把总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把总说道：“回大人，我们集结军队去南方打太平军，太平军的势头很猛，当地的兵力压不住，从北方各地派兵去南方。” 李国臣道：“快走吧！” 把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李国臣说道：“不知又有多少的生命会在这场战争中失去。” 令伯麟悄悄的问：“大人，我在当士兵的时候你们说要派我们去南方攻打太平军是真的？” 李国臣道：“那还有假。” 令伯麟担心的问道：“大人，那我用不用……” 李国臣轻松的说道：“你现在是师爷，又是典史，帮我破了那么多的案子，压住了车安的势头，我早就将你从军籍调到了我的盛京衙门的官府的名下。” 令伯麟高兴的说道：“那我就不用去打仗了？” 洪一道：“李大人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不相信？” 令伯麟感到后怕，盛京的战事使他心有余悸，每一个场景触目惊心，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要是被派到南方打仗，那岂不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