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奔家心切
廖仁礼泪流满面读完了哥哥廖仁义的来信,又沁着满眼泪水给哥哥写了一封信。 哥哥你好? 见信如面,见到你的来信,喜悦之情难于言表,原以为你早已不在人世了,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活得还好好的!这真是如同梦中啊!爹娘早已过世,家里一切都好。我们全家人都殷切盼着你的到来! 此致 敬礼 弟仁礼 1988年4月26日 在海峡对岸的哥哥接到了弟弟廖仁礼的来信,也是几宿没睡着觉,浮想联翩,想起了弟弟,想起了生自己养自己的老屋,想起了小时和孩童们一起游泳打水仗的村南清凉水河,想起了一切的一切,他恨不能一步奔回家去。 廖仁义迅速给廖仁礼回了一封信,言明即将回家一趟。几日回家,望家人一定要到飞机场接他。 廖仁义买了去香港的飞机票,在香港又买了去北京的飞机票,立刻给廖仁礼去了一封电报,告诉弟弟廖仁礼几日到到北京机场。 廖仁义在北京东郊机场下了飞机。举目抬头盼望着接他的亲人。在机场出口处有许多举着牌子接站的人,他举目台头扫描着接他的人,可是,他怎么也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面孔。他几乎灰心了,是他们没有接到电报吗、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候机室的人都要走完了,突然,他发现了在机场出口处还有一老一少在往机场方向瞭望着。 廖仁义走上前去,问道:“你们是在等人吗?”这一老一少言道:“是啊!” 廖仁义言道:“等哪儿来的人?” “等台湾来的人。” “我就是台湾来的!你们看我是不是啊?” 那一老一少台头看着廖仁义,廖仁义也注目观瞧廖仁礼爷俩,突然间廖仁义和廖仁礼哥俩四只眼睛发出异光,两双臂膀同时张开,扑向了对方,同时呼道:“哥哥!弟弟!”然后就久久不能分开了! 廖仁义一身西服革履,腰板挺直,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但是梳得锃光瓦亮,廖仁礼终年的cao劳早已驼背了,头上戴着一顶蓝色的的确良的单帽子,一双草绿色解放胶底鞋,一身蓝布制服裤褂。虽然廖仁义比廖仁礼还大三岁,可是廖仁礼比廖仁义显得苍老了许多。 廖仁义与廖仁礼拥抱了许久,慢慢松开,相互凝视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来想去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真没想到啊!今生今世还能见面啊!”…… 廖仁礼的儿子给廖仁义提了上行李,廖仁义言道:“这是谁呀?”廖仁礼言道:“这是我的儿子,快叫伯伯!”提拉行李的小伙子台头叫了声伯伯,然后就随着这哥俩跟在了后面。 哥哥廖仁义还记得,到老家怀来县清凉水河村是从北京西直门坐火车到康庄火车站,从康庄火车站下车,再走十几里旱路就到家了。哥哥问弟弟廖仁礼:“到咱们家还是这样走吗?”弟弟说:“还是这样走!” 廖仁义廖仁礼与其子爷三个走出了飞机场,打了一个趴活的出租车,说到西直门火车站,然后,司机开着车风驰电掣的就向西奔去。汽车拐弯抹角到了二环路,廖仁义看到马路上的标识上写着东直门。廖仁义惊异的问弟弟:“写着东直门,怎么没看到东直门城门楼和北京的城墙呢?”廖仁礼说:“东直门和城墙已在1970年修地铁时拆掉啦!现在咱们走的马路就是当时北京城城墙的地址。”廖仁义听说后,由于没有看到北京的城墙和城门楼摇头晃脑了好长时间。 廖仁义随着风驰电掣的出租车行驶在二环上,接着又看到了安定门的标识,廖仁义知道过了安定门就是德胜门,出租车开到了德胜门地界,廖仁义意外的看到了德胜门城门楼,好不欢喜,虽然出租车已经开过了德胜门地界,但是廖仁义还是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那高大的城门楼。 这个城门楼为何没拆呢?他问廖仁礼,廖仁礼说:“我也不知道。”过了德胜门,西直门就不远了,他还想看到西直门城门楼,但是汽车早已经拐进了奔西直门火车站的胡同里,但他始终没有看到西直门城门楼。 出租车把他们拉到了西直门火车站候车的候车场上就刹车停住了,廖仁义付了车钱,他们下了出租车直奔西直门票房。西直门火车站还是老样子,狭长的候车场,在票房的左右有两个门,分别排着长长队伍的人群,去各个不同的地方。 廖仁义他们坐的火车是向北方向开的,现在叫京包线,是原来詹天佑修的京张铁路后来延伸的京绥铁路。
他们走进票房排队买了到康庄的火车票,然后是坐在票房的长条椅子上等车,廖仁礼让儿子到火车站小卖部买了几个面包和橙黄色的橘子汁,递给了伯伯和爹爹,然后就是坐着等车边吃边聊。 等了有一个多钟头车,火车站的扩音喇叭里广播出了“到南口、康庄,沙城、张江口、大同一线的旅客们请到票房外一号门口候车……” 顷刻间,候车室里的旅客就sao动了起来,背包的背包,握伞的握伞,迤迤逦逦的往出行走。眨眼之间票房东边就排了好长的队伍。一会儿,进站的角门打开了,背包握伞的旅客,一个一个进站,检票员一个一个挨着检票。 廖仁义和廖仁礼爷三个进站登车对号入座。爷三个坐在了一块,又聊起了哥俩分别后的事情。哥哥看到弟弟满脸沧桑,一头花白头发,知道弟弟是在干体力活儿,侄子看样子也是土里刨食。 一路人多势众没有细谈,眼看着火车哐哐当当的向北开去,看着大山越来越近,说话之间就到了南口。到了南口廖仁义浮想联翩,当初去台湾夜里抹黑就是从这里奔的天津渤海湾。 南口是大站,又要进关沟,火车就要爬山,要加水加煤,火车在这里停了半个钟头。廖仁义情不自禁下车看了看南口,变化了许多。 廖仁义在南口车站逗留了一刻立马上车,火车一声笛响,就钻了关沟。廖仁义看着关沟左右景色,看着居庸关的残破城墙,看着詹天佑铜像,想到今生今世终于又回到家了。火车钻山洞越过了八达岭,广播喇叭里响起了女广播员的声音:“旅客们,前方到站是西拨子火车站,有下车的旅客,请把行李准备好,下车时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行李!” 西拨子火车站过后,就是康庄,到了康庄就到家了。廖仁义心里激动得砰砰的跳着,他还记得,他临走时,他媳妇揣着的大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