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天外来信
这个师长,举着顶上了子弹的手枪,督促着司机一路向南狂奔,向着天津方向开去,到了渤海边,举头瞭望海上,寻找船只。 这是个好天气,海上风平浪静,遥看海边有几艘渔船。其中有一艘是机帆船。师长举着军帽在空中摇晃着:“哎!老乡!把船开过来!我要去一个地方,把我送到哪儿,我重重的有赏!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大把洋钱,在两只手里哗啦哗啦的倒腾着!” 哪个机帆船的主人,经不住洋钱的诱惑,把他的船靠近了岸边。师长和司机弃车登船双双跳上了机帆船,说道:“我们要去福建,你立马把我们送到福建!” 船主人言道:“长官,我没去过福建。” “你去过哪儿?” “不瞒长官,我最远到过青岛。” “告诉你,你把我们送到福建,这三十块洋钱就是你的了!师长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大把洋钱,哗哗啦啦的在手中掂量着。”机帆船主人言道:“长官,您给我多少钱我也去不了,因为我没去过哪个地方,不熟悉水路!” 师长言道:“没关系,你不熟悉水路,我指挥你,我这里有地图!” “哪我也不敢去,现在国共两方面正在打仗!兵荒马乱,不太平,我去了也许就把命丢了回不来了!” 那师长听后大怒,举起手枪顶住了机帆船主的脑门子:言道:“你的船被国军征用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去我当场毙了你!走!” 机帆船主再无退路,只好在师长的指挥下顺着渤海沿岸向着南方开去。机帆船越过了青岛,越过了上海,一路狂飙,眼看过了浙江地界,就要到达福建。忽然间,后边千帆竞发,排山倒海,向他的机帆船扑来。看得见,后边的船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军人,不时的用手里的广播筒喊着话:“机帆船快快停下来,!不停我们要开枪啦!” 后边的人越喊话,这个师长举着手枪越发督促机帆船主人加大马力疯了一样向南开。看看后边的船就要追上了。突然间,前面来了一艘挂着星条旗的美国军舰。机帆船上的师长大喜,举起了军帽,喊起了英语:“美国友人!我是中华民国国民党军第某某某师长!美国友人!快来救我!” 那条美国军舰迅速靠近了机帆船,撂下悬梯。向着向他们开来的排山倒海似的船只哒哒哒的打去机关枪发射了炮弹,远处的水面激起了一朵朵浪花,眼看着有的船帆歪斜了…… 后面的追兵停止了追击。 这个师长没有失信,掏出了三十块洋钱,递给了机帆船主,使劲攥住了他的手言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然后和开汽车的司机抛掉小船,登上了军舰的悬梯,攀上悬梯登上了军舰的甲板,仰天长叹一声:“九死一生啊!终于得救了!”美国军舰调转船头向台湾开去了。 登上了美国军舰的两个人,人得救了,可是心却还在祖国的大陆上,师长和司机调转头去,遥望着遥远的北方,思绪万千,爹呀!娘啊!生我养我的故土啊!儿子不孝啦!再也见不到你们啦!师长向北拜了几拜,司机随着师长也向北拜了几拜,然后冒着凛冽的海风靠在船舷上,久久的凝视着那越来越远的北方。 美国军舰把他们两个拉到了台湾,师长找到台湾部队,讲明了自己的身份,部队序列,台湾把他们两个安排了相关部队里,司机继续给师长开汽车。 司机给师长开了几年车,年龄大了,师长把他安排在一个军工修械所里。司机在台湾又服了八年役退伍了,部队给了他一笔钱,他在台湾高雄开了一个汽车修理所。这时这个司机已经有三十五六岁了,在当地找了一个高山族的姑娘结婚了。后来就是生孩子过日子。 这个人就是民国时期察哈尔省怀来县康庄镇康庄西南十几里地清凉水河村哪个在张江口国立中学念书的被傅作义部队征去当汽车兵的哥哥。 而他的弟弟呢?他的弟弟由于身体好,当的是傅作义部队的飞机驾驶员,飞机停在北京南苑机场。傅作义起义,他的空军部队被解放军改编。改编后,经过一段时间整训,把他们这些国民党的飞行员改成了空军教员,过了一段时间又把他们改成了陆军。到了1956年又把他给复原了,此时的察哈尔省已经取消了,察哈尔省已经和并到了河北省。复员后,他带着相关手续来到了河北省怀来县武装部,一看他的履历,一是当过国民党兵,二是家庭出身是大地主,把他就复原到了他的原籍清凉水河村当了农民。
转眼过去就要三十年了,到了1987年,两岸矛盾缓解,台湾当局开放了赴大陆探亲政策,部分台湾老兵开始从台湾返回大陆探亲。 在1988年的春天,清凉水河村的廖家突然接到了远方的一封来信,地址是台湾。廖家的人战战兢兢的打开了来信,信上写道,父亲母亲大人台鋻:我是和你们离散多年的儿子廖仁义,儿子不孝,您们把我养大,我没能尽到抚养父母的义务,远去了天涯海角,但是儿子虽然远在天涯海角,可是我时时刻刻在想念你们,但是身不由己,想念之情只能在梦中实现,和你们团聚只能在梦中,每每我从梦中醒来枕头和褥子都湿了一大片。 不知父亲母亲大人身体现在安好?兄弟姊妹安好?家庭全体成员安好?现在政府允许我们回家探亲,我恨不能一步跨回家去,看看爹和娘,看看村边与弟弟小时游泳戏水的小河,绕村子转上一圈,再死了也就无有怨言了。 如果家里有人,我盼着家里人能够给我回封信,我收到信后,一定回家去一趟,了却我今生今世的一个愿望。 不孝之子廖仁礼跪书 某年某月某日 是啊!听说大马哈鱼生在黑龙江,出生后就游向大海,它在大海中度过了一生,当他要死时还要游回出生地死亡。动物况且如此,何况人乎? 接到信的人是廖仁义的弟弟,就是哪个想当初开飞机的廖仁礼,他打开信看到了哥哥的笔迹和声音,眼泪止不住像两条小河顺着面颊出出的流了出来。三十年了,都以为哥哥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谁能想得到他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