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老天赶尽杀绝
看来,欠这帮干活人的工资,于情于理于事,不给是不行的,又因为哪个牵头干活的是孙建国二里地的老乡亲,想赖,是赖不掉的。 孙建国打发走了这三个要钱的人,冥思苦想如何还上这笔挠头的帐。这笔账说多也不多,也就是六千多块钱。这六千多块钱在孙建国有钱的时候,没拿它当回事,可是没钱了,一钱瘪倒英雄汉啊!孙建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何弄到这六千多块钱呢?该借的地方都借过了,债主子堵满了门子。 孙建国绞尽脑汁,想起了自己还有点儿家底儿。这家底儿也就是那点儿搞建筑用的小手推车子,搭脚手架的铁管子之类。这些东西想当初买时也花了不少钱呢?前前后后有五六千块!把这些卖出去不也能换几个钱吗?可这些东西卖给谁呢?他找了几个自己认识的搞建筑的问他们要不要? 都要过年了,都在往回收钱,谁也不往出花钱啦!被问的人听后都摇头晃脑谁也不要。孙建国碰了几鼻子灰,没有结果,急得他可街走溜儿,情急之中他又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早年当过兵,战友多,通过战友勾拉勾的又交了不少朋友,这个人神通广大,他硬着头皮走进了这个人的家门,自然是寒暄一方,寒暄过后,话入正题,言道:“哥哥呀,我手里有些搞建筑用的手推车和搭脚手架的铁管子,我现时遇到了点儿困难,哥哥见多识广,人缘好,朋友多,能否把这些东西给我现在卖出去,换几个现钱?”这个被造访之人听到这些话,沉吟片刻,言道:“大年根儿的,都要过年啦,都花钱买年货,谁还花钱买这些吃不动嚼不动的铁玩意呀?” 孙建国言道:“我这不是急等着用钱吗?” “过了年再说吧,过年一开春,土木工程一开工,这些东西就有用了,买的人就多了。” “哥哥你能不能现在就给我卖出去呀?” “我没跟你说嘛,现在都要过年啦,都在买rou,谁买这些铁家伙呀?”这被造访之人一边喝茶抽烟一边看电视漫不尽心的和孙建国搭讪着。 “哥哥,您说的这个理我知道,我真是急等着用钱呀!” 这被造访之人还是重复着他那句话:“兄弟呀,你不要性急,过了年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卖出去,而且还是个好价钱!如果这阵子卖,你就亏大发了!” 孙建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他不能放过去。孙建国言道:“您心疼心疼我,我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不会卖这些东西。” “对呀,你不也是搞建筑的吗?一过年就能用着这些东西呀?” “大哥呀,虑论不了哪么长啦!走一步说一步吧!您还是想办法把这些东西给我现在卖出去吧。”孙建国已经到了要跪下央求的地步 “兄弟啊,你哥哥的本事也有限,如果你真过不去,想卖的话,大年根子的,丑话跟你说在头里,只能卖到回收公司去了!” “回收公司怎么收啊?” “回收公司只能按废铁收。” “废铁多少钱一斤呀?” “一块五毛钱。” “哎呦,那我这点东西才能卖多少钱呀?” “按斤秤呗,秤多少是多少!” 孙建国唉了一声言道:“老天哪!老天!你怎么这么不长眼哪!你怎么赶尽杀绝呀!”那个被求的人言道:“我可不是逼你!卖还是不卖?你说了算!” 孙建国再无有别的办法弄来钱,无精打采的言道:“卖!” 哪个被求的人言道:“东西在哪儿呀?” 孙建国把这个人领到了村里的一个旧宅子,旧宅子是他老祖宗给留下的祖业产,由于孙建国在村边上盖了新宅子,旧宅子就闲置下来了。他建筑所用的手推车搭脚手架的铁管子和大板等等等等都乱七八糟放在这个院子里。孙建国打开了院子的门锁,两人进到院子里看了看,所来之人稀里哗啦的翻了翻,言道:“不就这些东西吗?”孙建国回道:“对,就这些东西。”所来之人又道:“是你送去?还是回收公司拉来呢?”孙建国言道:“大哥,我又没有汽车,还是回收公司来拉吧。”所来之人言道:“回收公司来拉可得扣你的车钱!” “大哥呀,你就不要扣我的车钱啦,我现在太困难啦!” 所来之人言:“回收公司又不是我们家开的,扣不扣钱我说了算数吗?我说了不算数啊?扣你车钱是肯定的,就这个情况,你卖还是不卖吧?” 孙建国已经像一头揞在案子上被宰的猪羊只有这一条路了,他从嗓子眼里吱出了一声:“卖。”那声音小得可怜,像蚊子似的。 所来之人所熟悉的回收公司,和孙建国住的村子距离有二十多里地,这个孙建国托付卖东西的人骑着自行车到了哪个回收公司,和业务谈了事情,回收公司就派人派车来拉东西,孙建国所托之人和汽车司机坐在130汽车驾驶棚里,二十里地的路程转眼就到了。找到了孙建国,孙建国带着人和汽车就到了他的老宅子,打开院门,问好了都卖什么,装卸工就捡只要是铁的就装,有半个多小时东西就装完了。然后就是孙建国和装卸工畏在130汽车的后车斗的装东西的缝隙里,所托付卖东西的人继续和司机坐在驾驶棚里风驰电掣的就上了大道。汽车拉着东西到了回收公司,上地磅,卸东西,卸完东西,汽车再上地磅,地磅员刨去汽车分量,就是实物分量,分量承以单价,再减去汽车脚钱就是孙建国应该得到的钱。
孙建国心里砰砰跳着到了回收公司哪个像洗脸盆子大的窗口去领钱,那是决定他命运的钱。一会儿,从回收公司哪个窗口里伸出了一个女人的手,女人手里托着一张纸和一沓子钱,孙建国数了一数,一共是一千零一十五块钱。他傻了,这离他该给工人的工资六千多块还差得很远很远呐!他问带他到回收公司的所来之人道:“怎就这么点儿钱啊?不是说一斤一块五吗?我这点东西怎么着也得有一千多斤呐?”所来这人接过来孙建国递过来的哪张纸,看了看言道:“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废铁分量是柒佰壹拾公斤乘一块五,是一千零六十五块钱再减去五十块车脚钱,就剩下一千零一十五块钱啦,没错呀?这是地磅过的份量,你要说地磅不准?这是不可能的,这是公家的买卖,不会坑你个人哒!再说这地磅也不是给你一个人预备的呀!” 孙建国言道:“我也活四十岁的人了,我这点儿东西在我心里有个小九九,怎么也得有一千多斤呢?怎么就这点分量啊?” “是一千多斤呢?没错哒!” “那怎么现在变成是七百多斤了呢?” “你说的是市斤,我们说的是公斤,” 孙建国急眼言道:“你不是说一斤一块五吗?怎么又变成一公斤一块五啦?” “我们秤废铁都是按公斤,没有按市斤的!” “哎呀!老天单杀独根苗啊!坑了我啦!” 孙建国再不计较了,仰天长叹,想道,就是按市斤也就是有两千多块钱啊!离六千块钱也差远着哪! 离大年三十,只有五天了,孙建国怎么办呢?孙建国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