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战的旅途
陈华出来小区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往火车站。透过玻璃窗，看着窗外那熟悉的楼层，小区门口那熟悉的正跟来人打招呼的看门大爷，看着那只流浪猫跳出花丛出来晒着太阳。这些都即将远离自己，而自己的未来却是生死未卜，就如同这只流浪猫，以后就是过完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日子。 陈华的确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即使他从小受父亲的熏陶，对战争有所了解，对兵法略懂一二，但他知道，这些完全不够，好在现在的他并不需要知道太多这样专业的知识，他并不是去参加八路，不是入伍成为解放军。 现在战争已经彻底爆发，东南亚早已经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海上战争局限性太大，而米国又不想放弃战争带来的巨大利益，并以此摆脱经济危机。而中华领土又极难攻破，那就只能转战东南亚，只要战争在持续，那一切都好说。于是很快几种理由就被米国发布，越南、泰国等国夹在中米两个大国之间，瞬间成了战争的平台，战火一夜之间就开始熊熊燃烧。 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疯狂般的从中华大地往南方运转，有很多人秉着爱国的热心自发前往前线，为早日结束战争添砖加瓦。陈华现在正打算加入这行列中去。可以自由发挥，可以不受约束，对于他，这样也许活的更长一些。 来到V市的火车站，一条弧形的桥直通二楼售票大厅，厅内人不多，去往南方的人更不多，所以票很好买，但陈华也只能买到广州的票，再往西南的火车全都停运了，估计到时候也只能打个顺风车了，陈华拿着票思忖着。 通往广州的火车已经停运了好几辆，现在虽然买到了车票，但等待的时间还是很漫长的。 站在蓝色玻璃组装的墙前面，透过玻璃，阳光照在脸上并不耀眼，大厅外面就是一条马路，车水马龙，陈华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但路上，还是陌生人，熟悉的只有那街道，那树木。正对面是高高的大笨钟，绿色的表盘，外观呈风筝形状，这是火车站的标志性建筑物了吧，所有异地他乡的人来寻找火车站的时候，远远能见到的第一眼就是这个笨种，它高高的站在那里，给迷失方向的人指引着方向，找到回家的路。 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陈华鼻子发酸，从此以后，自己也将如此，独自一个人，再也没有依靠，而且生死缥缈，也会马革裹尸。目光投在东北方向的远方，那里是一栋栋的楼层，那里的某一栋楼上，自己的母亲还在那里，她一个人，会不会太孤单，会不会太伤心难过。再往西，那里的某一栋，有那个自己爱着的女人，她回去了吧，应该就在那里，她在做什么呢，会不会想我，应该不会，我对她发那么大的脾气，她又怎么会不生气呢。 火车缓慢的从站外驶了进来，寥寥的几个人排着队往站台走去...... 陈华找到自己的座位，将背包揽到胸前，看着过道上来来回回寻找自己座位的人们，有的穿着过时的衣服，但干净淳朴，有的带着大金链子，嘴里却不停的吐着脏话，拉着皮箱故意从别人脚上压过......也有穿着新军装的新兵蛋子，一脸严肃，一看就是准备奔赴沙场的人。 尽管是高铁，但从大北方下到中国的最南方，花费的时间也是很长的，既然时间很长，那打发时间的人也就多了，没有几时，车上对面坐的，身边坐的便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 一个新兵坐在陈华过道的斜对面，时不时的整理着自己的军装，生怕哪里歪了，哪里脏了。看的旁边的人时不时的发笑，一个人忍不住开始挑逗他：“去越南？” “恩！”新兵憨笑着看了看旁边的人：“俺哥去打仗了，俺娘不放心，俺就跟俺娘说去看看我哥，其实，俺哥前些天就被告知死了，只是俺没敢告诉俺娘，俺想把俺哥的尸首给找回来。” 其他人听着这些，没有再嘲笑他的勇气，旁边的那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谁都知道，尸首很难再找回来，他应该也知道，也许只是不想自己哥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罢了。 “俺第一次当兵，之前看俺哥穿着老精神了，可是俺穿上咋就感觉没那样了呢，嘿嘿”新兵对旁边的人笑了笑说道。 这时带着大金链子的人从他背面的椅子上回过头来说道：“当兵去啊，我去看我表弟，他现在都是营长了，这次我就是为了去庆祝他升官的呢。打仗啊就是好升官。你这次去了是什么兵啊，要不要我跟我表弟打声招呼？”肥头大耳在说话的时候都跟着晃动，锃光瓦亮的头反着车上的灯光，闪的别人不想再看他一眼。 新兵憨笑着看着他说道：“不用，谢谢啊，俺就去把俺哥带回来就行，俺不要什么升官发财。” “傻！真傻！不要拉倒”金链子男回过头去，又开始跟身旁的人炫耀起自己的表弟。 陈华一直看着那傻兵，憨厚到家了都，还怎么打仗呢。 有些无聊，陈华靠在椅背上，眼神迷离，想着自己将要去自己父亲战死的地方，心里就一阵难受，他的英灵曾在那里飘荡：“爸，我来了。” 将父亲的书信从背包的夹缝里拿了出来，陈华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想，自己也许没法照顾母亲了，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责怪。 阳光是温暖的，车厢内很快响起了呼呼的酣睡声，一传二，二传三，很快就睡了大半的人，除了几个在那侃大山的人也降低了分贝。 陈华梦到了父亲，梦到小时候，那双大手拉着自己的小手拉着自己的女人，在草坪里踏过，笑声很欢，很幸福。他又梦到了自己的父亲死亡，浑身是血，梦到母亲搂着父亲痛哭，梦到陈琳抱着血淋淋的自己痛哭...... 陈华突然睁开眼睛，额头上渗满了汗水，他感觉那么真实，他突然好想回家，好想打破窗户，跳出去，跑回家，最起码那里有自己的亲人可以依靠...... 谁不害怕死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