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男儿何不带吴钩
陈华回家的时候一路想着该怎样委婉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愿，好让自己的母亲更好接受一些，该怎样安慰这可怜的人。 将车入库，华兰坐在车后座上叫住了解了安全带准备开门的陈华：“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陈华微微一怔，将手从车门上放了下来，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的母亲，：“妈...我想去南海......” 华兰将视线从陈华身上移开，看着车窗外，有些凝噎：“回家吧。” 晚上华兰炒了两盘青菜，清淡可口，最适合当做晚饭，最适合清肠洁胃，将一天得油腻带走。 从下车到饭桌前好长时间两人再没有沟通没有对话，陈华想说什么，但华兰却总在躲着什么。 “可以多陪我几天吗？”华兰将筷子间的菜放到嘴里，低着头，咬嚼着筷子说道。 “嗯。”陈华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会答应自己，有些吃惊，顿时也有些不舍。 这几天陈华一直好好陪着母亲，白天，一起看日出，看匆匆不惜的人群，看车水马如龙，晚上，一起看灯光，看月亮，看星星，说着小时候的往事，看着今天的人。当一个人知道自己仅有多少时间去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时间可以过的这么快，原来自己从未准备好...... 华兰将陈华破旧的军绿背包收拾好，将会用到的东西都一一放了进去，泪水还是止不住滴了下来，背包瞬间就湿了。陈华将母亲从后面抱住：“妈，我会好好活着的。” 华兰将眼泪擦了擦，用手拍了拍儿子的有力的手掌：“记得回来看我。一定要让我在这里是安全的。” 陈华点了点头，无语凝噎，华兰将背包递给了儿子说道：“好了，别婆婆mama的了，还去打仗呢，哭哭啼啼的都不像个男人。” 陈华接过背包转身就走，手握住把手的时候，又停下来。 “妈，为什么？”只是三个字，什么为什么，问的又该是哪个问题，他没有说，因为当娘的知道。 “没有为什么，其实，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你爸去当兵，没后悔过这么多年的独守空房，妈也知道你的心装不下这座城，妈知道，你和你爸一样，都是好男人。” “妈没有别的要求，活着回来。” “妈，保重！”陈华怕自己会哭，怕自己再也没有勇气离开，留下这个可怜的女人。 出了门，下了楼梯，来到了楼底，陈华还在抹着泪水，一个人站在楼下门口静静的看着他，陈华抬起了头，也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陈华很吃惊，这是多久没联系的人了，她怎么偏偏今天，现在这个时候来呢。 “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扔下我一个人不管？”这是责骂，是怨气，甚至透着一股子恨气。 “我们不是没有关系了吗？”陈华不懂这话的意思，既然好久不联系，那就是没关系了，何来一走了之，又怎么说得上扔下不管。 “我们谁提分手了？”林陈琳的这话的确问住了陈华，从开始就没人提出过分手，既然没有人提分手那又怎么能一走了之，又怎么能扔下她不管呢。这是不负责任，他不应该不负责任，他也不想不负责任。 “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你问过我吗？手机你都没开过，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如果不是阿姨今天早上告诉我，我都见不到你了！”这是彻头彻尾的责骂，是对一个不负责任，将自己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的男人的指责。 陈华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母亲还是看好这门亲事，可是，她知道对方家里人的态度吗？如今更是远走他乡，去为国杀敌，战死沙场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又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姑娘呢？如果这样，那就是最不负责了，而他不想不负责。 “你家里不会同意的。”陈华极力去压着陈琳，想透过一些力来让她知难而退，这样也许最好。 “如果我在乎家里的想法，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是的，如果她真的在乎的话，那他就相对不重要了，那么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简单，易懂，又让一个男人无话可说。 “我要去南海了，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所以我们也没必要这样下去了。” “我可以跟着。”又是简单的一句话，将自己的内心表达的清楚无比，吾心似汝心，尔到天涯，吾亦到天涯。 陈华不知道再怎么去理论，又怎么能理论过一个女人呢。那便不再理论。 不再理论，那就只有前行，表明自己的心志。于是，陈琳也开始走来表明自己的心志。 “我们还没有结婚！你别跟着我，我现在说分手，好吗？可以了吗？你可以回家了！”陈华停下来转过身对着陈琳吼道。 林陈琳站住了脚，她不是被吼住了而是被吓住了，她第一次见他这样粗暴，那自然没有反应过来。其实，这也是陈华这一生第一次这么粗暴。 吼完之后，看着受惊的女人，陈华就后悔了，他转身就走，一边走一遍骂着自己。 在拐角处，陈华站住了：“对不起，你要好好的。替我照顾一下我的母亲。” 陈琳还在受着惊吓，这话等传入她的耳朵自然也就慢了好多，等她反应过来要追上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身影。 华兰在窗台上看着这一幕，泪水又一次的流下来，这一幕多熟悉，那离开的背影在她梦里出现了无数次，今天又重演了一次。两个人现在竟然这么像了，连身影都重合在了一起。 华兰呼唤着陈琳上楼坐坐。 “爱他吗？” “嗯” “知道吗？现在的你和他像极了那时的我和你叔叔，一个心狠一个痴情。今天你来了，我就知道，你是真的爱我家华儿，如果真爱，那我还是以前的那就话，多久，都值......” 陈琳看着眼前这位为了爱情放弃自己未来，为了爱情经历生死的女人，想着那天晚上自己对那个男人说过的话：我能。 能为了爱，抛弃所有，能为了爱放弃生命。如果不放心，那就要紧跟不离，这样不就安心了吗。 “您很爱叔叔。”陈琳想着，如是说道。 “你也很爱他，不是吗？” 两个女人相视着，笑了。 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