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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深藏

    走过前殿,没有看到人,舜卿一路翻到后殿,也没有人,接着去了师父的房间,师父也不在房间里,既然是闭关的话,那么师父应该在…地宫!

    地宫是舜卿殿的一个秘密所在,里面放置着一张千年寒玉床,师父说,在那里练功有助于增进修为,只是师父现在身体这种样子,寒玉床的温度,他受得了吗?

    书房里摆着一个花瓶,上面画着鸳鸯,那是舜卿五年前在师父过寿辰的时候送给他的,上面的画是她自己画的,那时白羽看到花瓶上的画,先是愣了愣,弄明白她示爱的意思,又红了脸,这还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见师父脸红呢。

    舜卿转动了花瓶,呈九十度变化,墙上一副字,上面写着“年年岁岁,花月相映。”这自然也是舜卿写的,师父本来不想挂这东西,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画轴被卷起,露出后面的一扇门,舜卿拔下头上的蛇头发簪,插进门上的一个小孔,轻轻转动,门嘎吱嘎吱,慢慢打开,里面漆黑一片,舜卿拿了一支蜡烛,点燃,慢慢照着光走进去。

    地宫深处,男子凝眸坐在寒玉床上,周身寒气缭绕,一头银发扑散下来,简直和寒玉床的颜色融为一体,他的手上是一个血球,滚滚而来的血气被一种古老的咒法吸入男子的体内,他的身后有一个洞,洞口栅栏围着,里面躺着几十个壮汉,有的手腕还在滴血,有的昏迷过去,嘴里吐着血,有的浑身抽搐,宛如人间炼狱,男子只是凝眸念着咒语,那血球的颜色慢慢的变淡,然后化成一个普通的玉球,一个蓝袍男子从阴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柄刀,刀头上还滴着血。

    “今天的血灵珠已经炼成了,你明天可以用了。”

    那银发男子念完了咒语,放下手里的玉球,头发竟然变成了乌黑,还发着亮光很好看。

    “多谢了。”他的声音低沉好听。

    “不用了,你我不过是利益交换,别忘了,你要帮我从那巫女那里把我师兄救出来。”

    “这是自然,白羽一言,驷马难追。”

    “也难为你一个慈悲心肠的巫仙,现在居然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活下去。”

    “我不能留舜卿一个人。”

    “这种爱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要救我的师兄出来。”

    外殿好像有人正在走过来,隐隐看得到烛光,蓝袍男子一挥手,一道结界掉下来,围着壮汉的围栏消失不见,好像刚才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洞,蓝袍男子飞身而上,隐去了身形。

    “师父。”

    很久没听见的最爱的人的声音。

    “师父。”

    白羽挽起一个好看的笑,看着朝他跑过来舜卿,那一身暗黑色的斗篷,就像来自地狱的幽灵,他的笑容凝滞了,那个雪夜里有着驯鹿一样惊惧的眼神的干净的少女,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见害怕了,她是东善国的防御将军了,指挥千军万马,那件暗黑色的斗篷,染了多少无辜的人的血,这都是自己一手把她牵去了那份命运啊,她确实是有着不一般的能力,为此,她也牺牲了太多。

    舜卿跑过来,还是习惯性的把头蹭在白羽的衣袖上,白羽笑着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温言道,“不是说过几天来看我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我想你了。”舜卿伸手环住白羽的腰,“师父,刚才屋里是不是有人啊?”

    白羽愣了愣,知道她的耳朵很好,但是还是笑道,“是有人啊,师父不是人吗?”

    “可是除了师父以外还有别人。”那么熟悉白羽,他的声音怎么会辨别不出来,刚才这里一定还有别人,还有很多人,舜卿甚至感应到血腥气,只是,现在怎么都没有了?

    白羽抬了抬雪白的衣袖,一股香气飘出来,舜卿惊喜道,“师父用了我配的香料?!”

    “是啊,你不是说这个香味有助于我的病吗?还有助于睡眠,甚至还可以改善我的胃口,反正是十全大补呐。”

    舜卿笑,手指戳着白羽的胸口,“我查医术配的,真的有这些药效。”

    白羽捉住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掌心,“好,就算你说的对,师父不是用了你的香料么,味道好闻吗?”

    “刚才没闻清楚,再抬起来我闻一遍。”

    白羽果然依言抬起了袖子,舜卿深深的嗅了一口,“师父身上的味道最好闻了。”

    白羽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贫嘴!”

    舜卿笑,也不去纠缠刚才这里有没有人的问题,她已经感应到上方有高手的灵力,只是师父不想让她知道,一定是有师父的用意吧,只要听师父的话就好。

    白羽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舜卿,若有所思,有些事情,不能犹豫,有所得,就必须有所失。

    季无衣等人搬进了这个小寨子,第一日就有东边的王婶娘很热情的招待几人去家里吃饭,其实大家都知道这王婶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儿子大状没有被抓走,老实本分的农民觉得不安全,自然要寻求保护。

    这边几个人闲着也是没事,就去王婶娘家走了一遭,这王婶娘家在东边算是很大的一户人家,茅屋竹蓬,屋前公鸡咯咯咯的叫唤,一只肥壮的大母鸡直接甩着油油的翅膀扑到了季无衣的身上,油爪没有弄脏白衣,但是爪子偏了带到了季无衣的头发,柔直的长发被抓飘起来,看起来无比的狼狈,云绣扶着腰笑,季无衣瞪着眼睛,插着腰指着那肥鸡,“你这死肥鸡,敢弄乱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很贵的好不好,我告诉你,你要是弄断了我的头发,我就抓你炖汤喝!”

    王婶娘在屋里面听到外面的声响,擦了手跑出来,“呀呀呀,几位,我当是谁呢,几位这么早就来了,快请进来。”

    云绣扶着吉雅,季无衣和慕逐君先一步走进去。

    这王婶娘的家里,收拾的很干净,桌子上放着洗干净的水果,有橙子香蕉火龙果,还有一大盘核桃瓜子,季无衣踱过去,倒是不客气,抓起一把瓜子毫无形象的当着众人的面嗑着瓜子儿,时不时把壳吐在地上,地上冒出来一只大黄狗,就这样跟在季无衣后面,他吐一把壳,黄狗吃掉一把壳,令人瞠目的和谐,地上…依旧很干净,季无衣发现云绣一副见鬼的表情,伸出手,“要吃?呐,这把给你,我再去拿…”

    云绣戳戳他身后,“看…”

    季无衣转过身,一个长黄毛动物睁着两个乌黑的眼睛贼溜溜的盯着他,倒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一条黄狗,“有这么条狗倒不错,不止看家护院,还可以打扫卫生。”

    “……”

    王婶娘的厨艺好,做了一大桌丰厚的午饭招待几人,都是就地取材,这里盛产车前草,车前草的药用价值高大家都知道,可以明目祛痰,关键是王婶娘手巧,想出了好多不同的菜式,有车前炒蛋,有车前rou糜汤,有车前炖蛋,有车前煮银鱼…大家都风卷残云吃光,云绣还向王婶娘请教了怎么做里面的一道包心鱼丸,吉雅吃了几口鱼羹,突然觉得胃里翻滚,恶心,跑到墙角开始吐起来,云绣忙过去帮她顺气,王婶娘端来一碗水,“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婶娘,吉雅jiejie怀孕了。”

    “这,要不让她进屋躺一会儿?”

    云绣看吉雅的脸色实在是不好,道,“那就麻烦大娘了。”

    安顿好吉雅,云绣到屋外,那王家的儿子王大状已经被王婶娘领到了季无衣和慕逐君面前,季无衣斜着眼睨着他,“你说你被人抓了,然后溜了出来?”

    王大状点头,“是,那天晚上,我和隔壁人家的范童一起从山上割草回来,看到一个一只眼睛的男人……”

    据王大状回忆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他和隔壁人家的范童一起从山上割草回来,太晚了,村子里很多人家都休息了,就连家家户户养的狗鸡都睡觉了,他们俩有说有笑的朝通往家的小路走,忽然听到寂静的夜里传来村里男人的叫声,一个独眼的男人用一个网袋抓了好多村里的壮丁,他们俩很害怕,竟然定在原地没有跑,那个独眼男人过来就要抓到他们,网袋松了,其他壮汉四处逃,那独眼男人忙着把那些人再抓回来,他们俩就躲在山坡下面,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听见上面抓壮汉的声音,那些壮汉要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都没了声音,感觉地面有震动,过了一会儿没了动静,两人再认真听,确定没有人了,从山坡爬上来,黑夜静的像恶魔张开了翅膀,他们俩跑回了家,这几天都没敢出门,直到今天也是因为良心不安,听说有人来查这个案子,才敢出来说话。

    季无衣摇了摇扇子,道,“我估计你们躲着的这几天里面,这寨子里面又少了不少的壮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