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6.I：高利贷引发的血案

    俗话说，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大排档，大排档不仅大陆有，香港台湾有，新加坡泰国也有，只要有华人的地方，都可以见到大排档。

    现在坐在大排档，就有一种后世的感觉，那会儿还是沈扬上大学时，很多时候舍友同学一起吃饭都在外面的大排档。

    大排档消费不高可以吃的很开心，一团人聚在一起或者三两个人凑一桌，青岛啤酒搬一箱，烧烤小吃放一桌，就这样开始了。

    那是很遥远的记忆。

    沈扬后世来过几次香港，那个时候香港大排档已经很少了，新客人慕名而来排队等候，老客人只因为熟悉的味道，城市的发展大排档逐渐消失，转而茶餐厅取而代之。

    苏蔓的天天餐饮应该学一下，不管是快餐厅还是茶餐厅，有些东西都是共通的，那就是亲民。

    香港人和广东人饮食习惯差不多，都吃的清淡鲜美，不像四川人和重庆人，吃得那叫一个辣。

    这里灯火通明，一排排桌椅整齐有序，并没有坐很满，应该是夜市刚开始的缘故。不过服务倒挺好，鱼丸很短的时间就端上来。

    这家大排档应该是老字号，少说也有一二十年的历史，一看老板熟练的工艺就觉得手艺不俗。门店倒是不旧，很多大排档环境一般，这里还算是可以了，附近的门店都是吃食，应该是美食街一类的。

    还有几个招牌菜上来，菠萝古老rou、炒通菜、清汤腩、水煮鱼，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似乎最近还是飞机上吃的东西。

    “慢用啊！”

    老板一脸笑意，平时就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这会儿听到沈扬的口音，越发显得喜悦，他很想很想坐下来聊一会儿，但是生意多客人催的紧，只好咧嘴笑一下离开。

    “大叔去忙吧。”

    香港人很好客，也不会因为异域口音就大惊小怪，沈扬现在说着普通话，他们也见怪不怪的样子。

    开放和包容一直都是香港的特点，从清末民国就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沈扬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俗人，即使现在穿着一身正装，看起来就像一个商务精英，可是现在坐在大排档很坦然，没有半分不适。

    沈扬很喜欢这种地方，大众亲民接地气，而不像那种冰冷的西餐厅，一板一眼的特别正式。

    李云姿小口小口地吃着，显得很安静温婉，特别像个淑女，沈扬自己吃一点，然后抬头看李云姿吃，就觉得很有趣。

    吃了十分多钟，美食下肚，感觉不那么饥饿了，李云姿已经吃完，默默地喝着一杯冷饮，只有沈扬还在吃。

    饭菜是两个人的量，浪费有点可惜，沈扬又不是特别没胃口，就努力加油吃。

    “你不再吃一点？”

    边吃着，沈扬头也没抬地问。

    “饱了。”

    李云姿淡淡地说出来两个字，话依然不多，可是语气却有一丝温度，沈扬忽然抬头看着她，眼睛直勾勾看着。

    李云姿毫不避讳地对视，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眼睛里有着莫名生动的情绪，比刚才有了一丝温度。

    除去公务时间，两个人一般没有交集，像现在这样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

    或许是没有再给她恶感，又或许是之前给她放了几天假，所以现在没那么抗拒了吧，沈扬心里猜测着。

    沈扬清楚地记得，那天他说放假回家的时候，李云姿身子突然变得僵硬，一瞬间犹疑之后欣然答应。

    然后，从家里回来之后，李云姿就开始变了，表情还是那样，可是人的声音眼神却有了温度。

    “对不起！”

    突然听到这么一丝声音，沈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李云姿的眼镜，她显得极为正式和诚恳，纯净的瞳孔里有一团光明，倒映出沈扬的身影。

    “谢谢你！”

    这一次倒是清晰可闻，嘴唇轻启，李云姿就这么缓缓说出来，她的眼神变得柔和，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显然心情不错。

    安静而美好，令人不忍亵渎。

    但是意外总是突发而至，一串刺耳的轰鸣声响起，小巷子里老远就看到一团团耀眼的灯光，这是机车的的远光灯。

    密集的灯光打过来，地上一片惨白，照的人睁不开眼。

    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然后机车轰鸣声就停止，十多辆机车停在旁边。车上下来一个个长头发的人，穿着黑色的夹克，头发染得黄不黄红不红的，手里拿着钢管。

    香港古惑仔，沈扬一眼就认出来了。

    十几个人，就这样围在何记大排档这里，为首的人嚣张地走向老板，其他的人看到空桌子一脚踢翻，大声朝顾客叫嚷着。

    “闲杂人等走开。”

    沈扬忽然想起司机大叔的话，就知道这应该就是何老板的祸事了。

    一根钢管轮过来，沈扬急忙抓住李云姿的手站起来，哗啦一声，碗碟被打碎打翻，rou和汤洒了一地，现场变得一塌糊涂。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莫管闲事。”

    一群古惑仔嚷嚷着，让四周本来想要出头的人迟疑起来，其他的事还好，但是欠债确实没法帮忙。

    热心的人已经报警了，不过警员过来最快也要几分钟。

    沈扬和李云姿站在一旁，看着古惑仔拿着红油漆，一桶一桶泼的到处都是，桌椅被打翻打碎，桌上的吃食和碗碟弄得到处都是。

    那名为首的古惑仔也不管顾客在干什么，只是嚣张地走到何老板面前，伸手拉过旁边呆立的何小妹，yin笑着伸出一只手在她脸上摸。

    “小妹长得这么靓，没钱就去卖啊，做鸡多赚钱啊。”

    古惑仔很嚣张，但何小妹都快哭了。

    “飞哥，快一点，死条子快来了。”

    “哼，儿子借了高利贷跑路了，那就老子来还钱，今天不还我们明天还来，搞到你们还钱为止。”

    这个叫飞哥的古惑仔，他yin笑着摸了一下何小妹，放下一句狠话，然后转身迅速离开。

    然后，在沈扬看着的时候，这群古惑仔飞速离开了，风车电掣一般走的没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可是地上的狼藉分明告诉着这一切。

    古惑仔离开后，警员就姗姗来迟，沈扬也很纳闷，不说香港警察效率很高吗。

    一群人就这么走了，现场一片狼藉，谁也没有了好心情。

    客人纷纷买单离开，只剩下左邻右舍看着这边，旁边的客人还在纷纷议论，何家三口人呆立着，何母忽然坐在地上哭起来。

    看来这些古惑仔还是很怕警察的，不等警察出现就跑得无影无踪。他们只是破坏捣乱，没有威胁到人生安全，严格意义上讲并没有破坏社会治安，警察确实很难有足够理由抓他们。

    更何况，他们很可能是三合会外围成员，也有可能是要债公司的，总之高利贷很麻烦，一般人惹不起也躲不起。

    看见这一幕，一句话突然浮上沈扬心头，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