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诡异微笑
萧离锦和江捕快赶到大夫人的房间时，钟捕头已经在了，正要吩咐人把尸体抬回衙门。 钟捕头这么积极要抬走尸体本來是好事，但是她还沒看过现场，钟捕头这么做就是故意破坏现场，还好她來得及时。 “别动！”萧离锦喊了一声，众捕快都停了下來，纷纷看向门外。 “萧离锦，我搬走尸体是执行公务，你也要阻拦吗？”钟捕头借着公务的借口，说话底气也足了。 “我沒说不让你搬走尸体，只是要等我勘查完现场之后，钟捕头，现在是我全权负责这个案子，大夫人的死说不定也和莫老爷的死有联系，你若是妨碍了我，牛县令那里可交代不了。”萧离锦拿出牛县令的话來压他。 “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三天之后，你还能不能嚣张！”钟捕头也自知斗不过萧离锦，于是气冲冲地甩手走人，跟來的捕快也无奈地跟着他出去了。 “对了，莫家其他人呢？”萧离锦一进來就沒看到其他人正觉得奇怪。 “可能是钟捕头把人遣回房间了吧，他一直是这么肆意妄为的。”江捕快似乎是见怪不怪了。 “算了，我先看下现场，待会再去问他们。”萧离锦蹲下身子去看大夫人的尸首。 大夫人倒在佛龛前，手上还戴着佛珠，说明她死前还在念佛。 她仰面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匕首，看款式是普通的匕首，大夫人正面中刀但是四周都沒有打斗挣扎的痕迹，手指甲里沒有衣物纤维，而脸上同样挂着微笑。 大夫人的死相居然和莫老爷一模一样！ “离锦姑娘，大夫人也是含笑而死的。”江捕快也看到了这极其相似的诡异微笑。 萧离锦看着相似的死法，有点搞不明白了，难道杀大夫人的凶手和杀莫老爷的是同一个人？他们两个都是毫不挣扎面带微笑而死，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线索给她。 她刚从大夫人地方知道了一些陈年旧事，大夫人就死了，手法出奇的一致，就是说凶手必须同时具有杀两人的动机和时间。 “江捕快，你把莫家的人叫來，我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了。”江离锦把莫家的人在脑海里一一筛选，似乎莫家三少爷莫禄的可能性最大了。 莫家又死了一个人，如今最大的便是二夫人，待众人到齐，萧离锦扫了一眼众人的神情，大家的表情各不相同，莫荣、莫华和莫小莲是伤怀的，而二夫人有些喜不可自抑，莫禄则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二夫人，现在你是莫家最大的人，那我就从你开始。”萧离锦走到她面前问道，“大夫人死亡时间是酉时到戌时之间，请问你在哪里？” “我在房间里呆着，绣绣花解闷咯。”二夫人似是早就想好了借口一般说道。 “这个不能成为不在场证据的。”萧离锦说道。 “哎，你什么意思！”二夫人又要故技重施，因为大夫人不在了，她更加沒有忌惮。 “娘，你别闹了。”莫禄拉住二夫人道，二夫人似是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收敛了下來。 “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四小姐你们也说一下吧。”萧离锦说道。 “那段时间，我和小莲在一起。”莫荣和善地说道。 “对，我和大哥在一起。”莫小莲站出來承认道。 “我在外面赌博，赌坊里很多人都看到了，你可以去问的。”莫华说道。 “哥，你又偷了娘的银子出去！”莫小莲突然气愤地吼道。 “臭丫头，你乱说什么，那银子是我的，花自己的银子是天经地义！”莫华反驳道。 “二弟，小莲，你们不要吵了，现在大娘死了，我们不能再内讧了。”莫荣劝道。 萧离锦看着一脸和气的莫荣，其实他本來是有嫌疑的，那天他应该听到了大夫人说出的真相，所以杀人也是合情合理，只是莫老爷的死和他无关，她也找到那个马车夫验证了，况且这次大夫人死了，他也有不在场证据。 “三少爷，你呢？”萧离锦问道。 “我在房间读书，因为是一个人，所以沒有人证，但我真的沒有杀人。”莫禄解释道。 “现在最大的嫌疑就是你了，无论是莫老爷还是大夫人，你都沒有不在场证据，而且也有机会下手。”萧离锦说道。 “我的禄儿不可能杀人的！”二夫人见自己的儿子被冤枉，立马跳了出來。 “你说他不可能杀人，但是现在只有他最有机会杀人。”萧离锦步步紧逼。 “好，你说禄儿杀人，那么理由是什么，你拿出來给我看，不然休想冤枉我的儿子！” “娘......”莫禄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立马被拦住了。 “禄儿，不用怕，有娘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二夫人说完，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把莫禄拉着离开了。 “萧姑娘，不好意思，二娘就是这个脾气，我送你们出门吧。”莫荣见萧离锦被二夫人甩脸子，被晾在了那里，很尴尬，于是上前调解道。 “那好，我们就回去了。”萧离锦也觉得问不出别的來，时间一天天迫近，但是案件却越來越复杂了。 “萧姑娘，其实我和小莲一起的时候曾看到二娘从后门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了什么。”莫荣突然说道。 “你说二夫人不是在房间绣花而是出门了，她撒谎？”萧离锦看着莫荣，不明白他怎么现在才说出來。 “我其实也沒看清楚，可能是别人吧。”莫荣也有些不确定道。 “谢谢你的线索。” 萧离锦离开莫家就对将不快说道：“江捕快，你明天去打听一下今天酉时到戌时之间，二夫人是否从后门出去了。” “好，我知道了。”江捕快回应道。 萧离锦和江捕快分开后，她猜想道，若是二夫人撒谎了，那么她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莫老爷的尸首和大夫人的尸首都摆在了衙门停尸房，莫家知道一时半刻尸体是不能领回家的，但是莫荣还是坚持摆了灵堂，放上了两具空棺材。 一大早，江捕快就來了消息说是有人见过二夫人从后门出來，然后走进了另一户人家的后门。 萧离锦本來想去莫家的，但是因为江捕快得到的线索，于是临时决定去那户人家走走。 江捕快说的人家是一个屠户，人到中年，腰圆体胖，早年丧妻，到现在还是单身，但是他宰的猪rou口碑倒是很好。 “方屠户，我们找你问点事。”萧离锦敲开方屠户的家门，见他开门，立马表明來意。 “找我？那两位进來吧。”方屠户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但是看上去倒是极为可靠，不知道二夫人來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 “家里穷，沒什么好招呼的，两位要说什么就快点说，待会我要出去卖猪rou了。”方屠户似乎真的要出门一样，萧离锦也不打哑谜直接问他。 “你认识莫家的二夫人吗？”萧离锦话问出口，眼睛注视着他的神情，要从他的神情中探出蛛丝马迹。 “什么莫家二夫人......我不认识，你们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要去卖猪rou了。”方屠户眼神闪烁不定，似乎不愿再和他们纠缠，站起身子，准备出门卖猪rou。 “方屠户，你撒谎，昨天有人看到二夫人可是进了你家的后门，难道是走错门了？”萧离锦也站了起來，挡在了他的面前。 方屠户身材壮硕，而萧离锦是个女子，身体还沒有他一半大，形式上完全不占便宜，但是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那是别人乱嚼舌根，沒这回事，你不要挡着，要是伤到你就不好了！”方屠户威胁道。 “莫家二夫人本名赵秀红，江离城人士，家里很穷，在为嫁入莫家前曾和她表哥有过婚约，她表哥是谁，你应该比我清楚。”萧离锦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方屠户，你的底细我也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也猜了七八分，你若是不说实话，不仅你有事，连二夫人也同样有事。” “你......你都查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对，小红是我的表妹。”方屠户被萧离锦揭了老底，也沒了底气，坐回到位子上，“我听说莫家出命案了，你们是怀疑小红杀人吗？” “如果二夫人那天是和你在一起，那么她就有了不在场证明，但是她偏偏说在房间里绣花，说明和你在一起的事情比成为嫌犯更加严重，这就不得不让我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们的关系是不一般，我们本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莫家横插一脚，小红的爹娘为了得到那些聘礼，就把她送进莫家当了二夫人，她生下莫禄之后，莫老爷身子也渐渐不好起來，而我又丧了妻，所以......” “所以你们就暗度陈仓了。”萧离锦接下他的话茬，“二夫人沒有杀人的时间，但是证明这件事情的恰恰是你们的丑事。” “你不要说出去，不然小红会......”方屠户恳求地说道。 “我是很同情你们，但是你们的私情恰恰有可能是另一个人的杀人动机。”萧离锦摸清了方屠户和二夫人的事情，那么相对的，莫禄的杀人动机也就出來了，若是莫老爷和大夫人都知道二夫人的丑事，莫禄为了二夫人的声誉，为了自己都会下得去这个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