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局势与双子
承接上章， 政宜昔日对鹤壁郡太守有言：“天意不可违抗，违抗则母子俱损。”乃医者之言，政宜却不知当日所言：“天意不可违抗。”乃是大势所驱之言，是天下七国，秦国统一天下之一语成谶。七国战乱，七中可能，此乃排列组合的问题，亏的政宜同时能手拨五把算盘。政宜要是能手拨七把算盘，大势所驱，驱向的就是紫宸国。 秦惠王坐于宣室殿中，张仪言：“臣，有罪！”秦惠王笑曰：“何罪之有？”张仪言：“秦国与魏国连横输。“秦惠王笑曰：”张仪无罪！是弱魏有惠子、公孙衍之能臣。弱魏君王梁惠王智弱，朝堂昏聩，魏亡是时间问题。“张仪言：”臣有罪！五国相王虽已解，始作俑者乃……“秦惠王阻曰：”张仪，先生你无罪，不要老是有罪有罪地喊。“秦惠王对群臣言：”张仪有醉，你们可有酒？张仪于楚盗玉，掠笞数百，张仪不服，你们可有药？幸亏张仪的舌头尚在，你们不必拔舌补之，足矣。“张仪色变，言：“何不趁势，与东连横，趁修鱼之战大败韩国，直取东周乎？”秦惠王言：“寡人业已称王，六国恨之，继续东蚕食，恐有变数。寡人虽虚称王，实则乃废周天子。寡人日夜悬心，六国已有出师之名矣。寡人欲修养生息，暂不向东扩。“ 秦惠王于宣室殿言：“蜀国有苴，苴连秦下，苴与巴国亲，蜀、巴不和。“ 司马错立，奏报言：”臣望王平巴、蜀之乱。“ 张仪骂道：“东连横，吾所欲。岂有西南连横？吾不欲。” 秦惠王言：“寡人看来张仪是真醉酒，欲于楚盗玉，张仪回家醒酒。” 张仪乃退。 司马错言：“臣闻之’欲富国者，务广其地。欲强兵者，务富其民。欲王者，务博其德。三资者备，而王随之矣。’今王之地小民贫，故臣愿从事于易。夫蜀，西僻之国也，而戎狄之长也，而有桀纣之乱。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群羊也。取其地足以广国也，得其财足以富民，缮兵不伤众，而彼已服矣。故拔一国，而天下不以为暴；利尽西海，诸侯不以为贪。是我一举而名实两附，而又有禁暴止乱之名。今攻韩劫天子，劫天子，恶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义之名。而攻天下之所不欲，危！臣请谒其故：周，天下之宗室也；韩，周之与国也。周自知失九鼎，韩自知亡三川，则必将二国并力合谋，以因于齐、赵而求解乎楚、魏。以鼎与楚，以地与魏，王不能禁。此臣所谓危，不如伐蜀之完也。” 秦惠王曰：“终得解酒药，寡人欲赐此奏报与张仪醒酒。” 秦惠王，前车裂商君。 秦惠王卒派司马错、张仪诸人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蜀主更号为侯，而使陈庄相蜀。又有张若治蜀，迁移几万秦人于蜀。蜀既属，秦益强富厚，轻诸侯。 天时地利人和，秦占地利。司马错率巴、蜀众十万，大舶舩万艘，米六百万斛，浮江伐楚，取商於之地为黔中郡。 控蜀而控楚，控楚则控天下。 蜀国为宰相回翔之地！今人何不自知也？ 政宜身为医者有言：“病因防患于未然，岂可自先速疾而后请医速医？扁鹊在世也回天无力，此为亡命之本。因先望闻问切，再下针石。蜀国无病，则如烹小鲜，有病则休矣。“ 列外看官，请随镜头投入紫宸国都城的十七王爷府。 有诗赋曰：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今天之旋，其曷为然。我行四方，以日以年。 雪霜贸贸，荠麦之茂。子如不伤，我不尔觏。 荠麦之茂，荠麦之有。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那贝子正抱着冷掉的政宜，却听外报义忠亲王老千岁的郡主驾到，正自心中疑惑：只听有这个郡主，却不曾见得，怎么她今晚就来了？门被推开之时，政宜蛇一般躲开身躯壮硕已经将养的一堵墙似的贝子，指着贝子，摇着扇子对那郡主笑道：“你可算来了，要不妾身都不知怎么伺候你的夫君了。”郡主看着贝子被愣住了，缓缓揭开面纱，这一揭真是揭的屋内斗转星移，贝子哪里是出乎意外，简直怀疑自己如堕梦中，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郡主道：“夫君，夫人我不许你自己打自己的脸。”怎么会？怎么连声音都一模一样？贝子瞧着，只是衣裳不一样。郡主后面跟着纵儿，贝子问纵儿：“你个丫鬟，大胆！哪里寻得此妖物。”纵儿扶着郡主浅移身子上前，道：“奴婢，奴婢，我，我没有寻妖物，这是您的正经夫人啊。” 政宜和郡主一起站着，向贝子一起福了福，郡主笑道：“庄子逍遥游，学生都研究透彻了？夫人我来找我夫君啦！” 贝子百思不得其解，一听“夫君”二字，又见政宜摇着那首题有歪诗的扇子就要走，忙地牵住政宜的手，道：“我向你发誓，一生对你好，绝不纳妾。”政宜在月色里面孔被黑暗遮住，撂开贝子的手，啐道：“向我发什么誓？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不是你夫人，你偏偏不信，啰，这旁边的一位才是你正经夫人，我要走了。“政宜被贝子的手抓的紧紧的，贝子道：”如今，掌府人的令符在我手里，我，我不许你走。“政宜回眸软和道：”既然掌府人下令了，上行下效，我就不能走，你先松开我的手。“现在是只要政宜不走，贝子是十万个愿意，便松了政宜的手。贝子终于情动于衷，再妖怪的事都阻挡不了他要政宜的这颗心。郡主纳闷儿道：”夫君，刚才还发誓，你一生对我好，绝不纳妾。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是言不由心。“说着，两人就要消失在月色中。贝子是何等精名，知道这是政宜设的圈套，忙道：”不许你们在一起，不许你们睡在一个屋子，不许……“两人同时回眸，一个道：“这可难了，我都稀奇庄子的逍遥游是哲学问题，怎会一语成谶！幻化出个找你的夫人来，您啊，就多担待。”一个道：“我夫君担待的起我，担待不起你。” 还好，两个人衣裳不一样，一个摇扇子，贝子岂肯自己的心上人搞得含糊不清的，喝到：“纵儿，这是你个下人干的好事！”纵儿唬地在屋子里跪下，道：“小奴婢，真不清楚，是您的妾室要奴婢去义忠亲王老千岁请来郡主的……”贝子吼道：“那是我夫人！”纵儿抽出团扇，站了起来，疑惑地对贝子道：“小奴婢仔细想了想，贝子大人要换位思考。”贝子背着手，瞅着纵儿，来回踱步，道：“换位思考？”纵儿也优雅地摇起团扇，笑道：“对啊，奴婢请贝子大人想想，这十五天指不定就是郡主一直在府里，那个，那个您口中的夫人是郡主。”贝子想了想，骂道：“胡说，她们衣服都不一样！”纵儿狐疑道：“这不难啊，贝子您想，这换件衣裳也不难，打个时间差，您口中的夫人，或者是郡主进您屋子的时候，那之前可以换衣裳啊！那郡主来的路上，黑灯瞎火的，小奴婢也没挂心看，挂心了也看不清，这，这……”说着纵儿的团扇掉在地上，自己忙出屋子跪下，道：“贝子大人，您不能把责任都推到小奴婢头上，您或打或卖或撵出府或杀了，我小奴婢，奴婢我，哎……”贝子气地浑身发颤，柔声道：“我夫人把这些歹毒的王法都蠲了，我自然听我夫人的，断不可行这样不义之事，纵儿，你个下人给我辨认清楚，郡主是你带来的。“ 远处，月色下，两个女子说说笑笑，活泼浪漫。 纵儿跪着道：“贝子大人跟着您口中的夫人相处了快十五天，小奴婢不过上学时相处，您就是把七国都平了，把天下都给小奴婢，小奴婢也不敢要……“ 贝子本来之前心理防线崩溃，这下又要崩溃了，道：“要是赏你个下人金山银海呢？“ 纵儿没命地磕头，道：“小奴婢也想要天下，可小奴婢要天下做什么？小奴婢怕管理不好这天下啊！小奴婢也想要金山银海，可小奴婢现在住得挺舒服，要这金山银海做什么？小奴婢不敢胡说，怕明年中元节下地狱。” 这时候，夜已过半，风渐渐紧起来，茂密的松林发出凄惨的啸声，鸟儿发出枯嗄的叫声。 贝子却觉得四周渺若烟云，全无生息。 其中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熟悉又陌生，道：“贝子，我们决定睡在填人命的枯井，那旁边的茅草屋顶里，方便您在女眷府里监视，辨别。” 一个道：“把抱琴、倚云、碧绦并萍碎，还有韩柏隅都弄在这个茅屋里睡，天越发凉了，挤着睡，暖和。” 贝子听了枯井又怕，看了两人的背影又气，又怜爱，想了半天，道：“随便你，我总有办法找到我夫人的。” 一个穿政宜衣裳的女子道：“无所谓。您就找，找老子，赵庄子，有本事把周天子也找来。或者找上天去问娲皇，玉帝，西王母，嫦娥……哦，孙悟空是经历过六耳猕猴的，你不如问问如来佛祖。” 一个穿郡主衣裳的女子道：“我看《西游记》就纳闷儿，怎么前面是野猴子这么厉害，打的各路神仙都怕了，凌霄宝殿都翻了。到了取经路上却被各路神仙的坐骑折磨的死去回来，这矛盾啊！” 穿政宜衣裳的女子道：“是矛盾，孙悟空大闹天宫前后实力矛盾啊！还有小女子觉得可能佛祖会不会收错了，把真孙悟空收走了。”， 穿郡主衣裳的女子道：”这是‘猴逆案‘。“ 这下可好了，一个人搞学术研究，搞得贝子头痛，现在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起搞起了学术研究！ 贝子可得长上火眼精金辨真假。政宜知道贝子太会博弈，要云裳玩真假。政宜学习能力快，自作孽不可恕，政宜也学会了贝子的玩真假，政宜玩得更厉害！要把握住火候，慢慢熬药。 只是这真假不光要玩的贝子头脑卷起风暴！还要要把紫宸都城卷起风暴！要把紫宸金殿卷起风暴！要把紫宸圣上卷起风暴！要把意太后卷起风暴！政宜要进宫，jiejie万不能托付与贝子。 政宜是狭路相逢，速战速决，依着她的秉性直接进宫面圣，先伸冤，伸冤成功了，再谈谈和圣上怎么个过生活。 列外看官请把镜头转至秦惠王后宫， 秦惠文王于秦国后宫中看望芈八子，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在宣室殿还器宇轩昂的秦惠文王又成了芈八子的夫君，这个角色转换每天都在上演。秦惠文王问道：“芈八子，寡人给你下最后通牒，嬴稷，稷儿到底被你藏在哪里去了？”芈八子正在看书，道：“夫君，你怎么问我？你是孩子他爹啊。”秦惠文王软和道：“惠后贤惠，你呀，多心。你不会把我儿子藏在楚国了吧？”芈月笑道：“大王把楚国亡了，就去搜吧。”秦惠文王端出王者气势，道：“你个小女子，观相师说你，你的面相，野心大大的啊！“芈八子道：”怪我咯，小女子方额广颐，就是帝王之相啊！“秦惠文王气恼道：”你怎么不怕我啊！“芈八子：”你是我夫君，我怕你干啥？还有，我的好夫君，您看哪个野心家敢把野心写在脸上啊？小女子不藏野心最多也就藏颗童心，供夫君玩笑罢了！“秦惠文王刚想笑，芈八子道：”夫君你不要笑，你一笑，我就冒冷汗，只能陪着傻笑。“秦惠文王道：”你就是不交出赢稷，寡人把你困在秦宫一世，我儿子……“没等秦惠文王说完，芈八子打断道：”那也是我儿子，你呀，是想困住我一世，他就会回来寻爹寻母。“秦惠文王哼了一声，气地把奏报丢了一地。后面芈八子说的话差点把他气死：“我刚才想了想，只有夫君你先死绝了，我死绝了，惠后死绝了，秦国人全死绝了，稷儿才会回来奔个大大的丧。但要是稷儿是个不孝的，这就难办了，哪怕天下人死绝，他躲在云彩里不出来奔丧，难啊！这个道理夫君晓得了吧？”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