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情动于衷
承接上章, 列为看官,这个义忠亲王老千岁的郡主是谁,需要把镜头往会倒。 且说政宜在申府后花园游园回来,浅步香莲,远远外廊上无情和墨轩在谈些什么,悄悄命抱琴和碧绦从后门进入,自己且进了穿廊,递了颜色给萍碎叫她不要声张。政宜料到依二人的武功和轻功怎么让自己悄悄过去,所以才用抱琴和碧绦从后门进,调虎离山。萍碎在阁子外悄声道:“小姐,田嬷嬷说淑女不该听壁角。”政宜道:“田嬷嬷今天不在,且古书上讲‘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外面下雨,不知哪个侍女把窗子关了,帘子也笼着,政宜一边扇扇子,一边听他们俩在阁外讲话,萍碎用帕子捂了嘴。 雨越下越大,政宜隔着雕花窗的缝隙看无情掏出各种彩色纸一扎,政宜料到定是情书,果然了,那无情道:“我一回紫宸都城,方回宫外禁军驻地,属下就来送来一个大包裹,当是文书,打开包裹才知道是情书。”轩墨笑道:“无情师傅你倒是为老不尊,勾引了多少良家少女的心?”一面伸手拿了去看,道:“了不得,印签都是各个亲王的女儿给你的。我来看看。”又抱怨道:“还没人给我写过绕指柔的情书,你就一大堆,惨无人道。”墨轩便把那些情书拿来一一观看,说道:“这封写的不错,文采飞扬,包藏春心。这封也好,很含蓄嘛,无情,你是个万人迷。看这份,够简洁,直接要你作夫婿。”萍碎捂紧了嘴想笑,政宜知道轩墨马上要进入读情书感想大赛环节,获奖者一人。那轩墨果如所料,发表自己的感想:“我现在才知道,无情你是个香馍馍。这世间的女子,尽善尽美,无缺点可摘,实为不易。表面风雅,信也写的漂亮,字也好看,这种女子不计其数。然而真正见面,相处下来,选的女子很多。自己懂一点东西,就一味夸大自己而轻薄别人,这种女子,无情你要注意!”无情笑了起来,萍碎还是第一次听无情笑,“有的女子,父母双全,爱之如珍宝,娇养在深闺之中,将来母家待价而沽。有的草民家中女子容貌姣好,一心琴棋书画,貌恭而心不正,眼高手低,攀附权贵,成了名媛。有的女子家世高贵,声望隆重,却教养不良,全无可取。有的女子家道中落,身世零落,却还自命不凡,不愿过寻常日子。”说道这里无情装作老持沉重的模样,叹了口气。轩墨笑道:“你是身在奖池不拿奖,偏偏盯着我的小姐看。” “嚯”地一下推了窗子,萍碎掀了帘子,倒吓了无情一跳,政宜一边摇扇扇子一边指着轩墨笑道:“二哥哥,怎么诳了无情哥哥在这里畅谈娶妻观啊,用心良苦。”无情听了才知道自己中了轩墨的圈套,忙把情书收了。政宜出了阁子,向无情伸手,无情道:“什么?”政宜闲闲道:“我要你刚刚还捏在手里的情书。“轩墨只当是猪八戒倒打一钯,自己吃了黄莲亏,怎么政宜要看无情的情书,吃醋了?无情简直中大奖了!无情却木讷地把一堆堆情书掏了出来递给你政宜,轩墨觉得天塌了。 自那日申夫人判定政宜是自己恩人的孙女,见说不通这个小女子,小女子是铁了心要进紫宸后宫,便串通川惜月欲给政宜硬定下这门亲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政宜衷情于轩墨,申夫人设计用阴阳暖情散来迷乱二人,川惜月再顺水推舟,想搜出申轩墨,没成想政宜会针石,申轩墨会轻功。紫宸国二十三年前尽诛江湖!这就搞得申夫人唉声叹气,本来以为这门定下亲事就这么飞了,郎才女貌,多好! 那时政宜一心想进宫鸣伸冤鼓,所以连夜誊拆了无情的情书上的花印,看看都是哪些王公贵族的女儿看上了无情,政宜估计自己进了紫宸后宫也要搞小型的合纵连横,成为宫里的纵横家!那这些王公贵族的女儿,她们背后的势力支持,在政宜全身心投入到进宫敲鸣冤鼓事业中是要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丝不乱。那夜就四个侍女和政宜大胆全拆可无情的情书,五个人乐成一团,抱琴一面抄单子,下签子,一面道:“小姐,你看,这封信大旨说无情是绝世好男子。”萍碎捂着团扇道:“我早就说了,小姐就是看不上,偏偏看上了轩墨。“政宜听了,脸色红润不叠,碧绦道:”没办法,这是缘分,挡不住的。“政宜用天玑子教的一目十行速记下来,这些王公贵族,又至晚都在搞学术性研究,在脑子里画了张关系图。 列为看官,这可能是最早的思维导图原型。 政宜正在自己小女子的脑子里画关系图,发现缺了一环,导致全盘皆散!缺的那一环就是十七王爷府。政宜常听天玑子教导阅书快的人哪里是一目十行,那是一目一篇!政宜在龙门驿请教天玑子怎么个一目一篇,天玑子道:“学生,你先练成一目十行,循序渐进即可。“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政宜就习会了一目十行,还自夸自擂,天玑子笑道:”学生放肆,你哪里是练成的一目十行?只晓得快速死背,先生问你,刚才你一目十行的文章大旨是什么?是何人所写?为何而写?这文章内皮里春秋的意思又是什么?“政宜答不出来,天玑子指着底下偷偷罚抄《金刚经》的清笛道:”先生看,你这个死背,以后还不如清笛这个巧劲,瞧瞧,小娃娃都知道偷着抄!清笛作弊!“清笛只顾抄,天玑子都指名点姓了,清笛还在抄,巴不得几下了事,萍碎踢了清笛一脚,清笛还抱怨道:”十三篇《金刚经》,好jiejie,别踢我小娃娃,小娃娃我,我还要回紫宸都城那个小jiejie那里买糖葫芦,刻不容缓。“天玑子指着强打精神的抱琴、昏昏欲睡的倚云,使眼色的萍碎,睡的一塌糊涂的碧绦,笑道:“你们看看,你们好好看看!人家小娃娃都会成语了!”清笛这才清醒,嘟囔道:“这些jiejie挺尸啊,没一个提醒我个小娃娃的,我容易嘛!”天玑子又好气又好笑,一个拂尘甩起来,道:“都睡醒了!你们再听听!好好听听,清笛连’挺尸‘这个俗语都学会了。阿弥陀佛,学生政宜倒勤快,你们四个侍女学生也要忙起来,以后怎么伺候你们的小姐学生?“碧绦道:”伺候小姐比考状元还难!“天玑子道:”小姐学生可能是宰国的命,你们能不考状元吗?“ 列为看官,请把镜头拉回申府政宜闺阁。 政宜觉得大概自己一目十行还只是六成功力,漏了些无情的情书,下半夜挑了灯笼,起来一封一封地再看一遍,这一看就看出了上章看官看出的内容。第一,十七王府的女眷居然没有情书给无情,第二,这义忠千王老千岁的郡主的情书有问题,其他王公贵族的女子用的都是篆字,唯独这封情书是狂草书。政宜想无情是习武之人,篆字认识。这狂草书写让无情怎么认?亏的政宜有她爹公孙毅行医时,言传身教自己,习惯了医者的狂草书写,细细看来,这哪里是情书,毫无情致可言,简直是对了生辰八字直接下虎狼药! 申府的事一了结,政宜就去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府上拜访,气势还在,门外萧索,政宜大着胆子扣门上的虎嘴里衔着的门环儿。那门竟自己开了,真是寂寞深宫,政宜一路走,总算瞧见门帘里有人影,便伏在地上中气十足地喝到:“小女乃申府人,特来请安。“门帘掀开,一个难掩精华的靓丽老妇人脸上,吃了一惊,满脸疑惑地把政宜安置在外厅。出来一个蒙了面纱的女子,政宜又要行大礼,这个女子连命:“免,免,免!”三个免。政宜听了话,心下狐疑。说着示意政宜跟着她进入内室,这义忠亲王老千岁的王爷府里居然就只有两人!就方才的妇人和那蒙面女子,政宜不喜欢绕弯子,直接呈上无情的那封特别情书,蒙面女子看了,丢给那妇人道:“外婆,你怎么又开始乱写,孙女不能也不敢嫁人,那是去害人,孙女守你一辈子。”那妇人道:“都过去了,外婆撑身子骨还硬朗,把你的事情接手,你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里,蒙着面纱。”政宜真是越听越古怪。 列为看官,这个妇人就是是政宜还在上谷县做她的大玉儿时,她娘薛彩沁和她爹公孙毅在季婉玉被狐所伤之日,秋兰提到的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夫人! 那蒙面女子问道:“你从哪里来?”政宜伏在地上道:“小女从申府来请安。”蒙面女子厉声道:“胡说!申府人口里根本没你这人!竟敢在王爷府谎报身份,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接着那妇人道:“孙女,你带她去隔间看看那围棋局,她能破此局,造孽的事就算了。” 政宜一路随着蒙面女子走近内厅,看着一局棋,亏的天玑子在龙门驿教习政宜习棋,政宜看了一眼,道:“这是万古长青局,小女敢说七国之中无人能破此局。”蒙面女子正要带着政宜出来,政宜道:“这盘棋小女看来破起来容易狠,只是世人都掉进棋局不可自拔,居于火宅而不自知。”那蒙面女冷笑道:“你个小女子有法子解?”政宜伏在地上行礼:“小女子不骗小女子。”那蒙面女忙招手叫她外婆进来看,政宜二话不说,就把围棋桌子给掀了,棋子儿落了一地,道:“小女造次了,何必跟人博弈?没了这天下棋盘的胡乱纵横,天下棋子自会走,走着走着,天下棋子定会和棋。”那妇人看着梁上的灰尘,笑道:“原来如此!”蒙面女喝到:“大胆!你这是毁了两方黑白棋子,你怎知会和棋?”政宜道:“俗语道:‘以和为贵‘,世人尽皆落入棋局,双方定要杀的天昏地暗。走出棋局,走向和平,曙色渐进,秋悲凉,春希望,废墟下,绿萌芽,生生不息,换来自由阳光,春潮每年滚滚而来,寒冬每年爱恨交织,民向往沐浴春光,方有海阔天空任民行。”蒙面女道:“这个小女子倒懂得这些道理,外婆,孙女儿看……”那妇人急忙问道:“你是属相是什么?”政宜道:“兔。“妇人道:”我这孙女属虎,只大你一岁。“那蒙面女子揭开纱巾,政宜一看,唬了一跳!这,这,这郡主跟自己照镜子似的,手性分子啊! 政宜觉得自己做了场庄公梦蝶的梦中梦……之梦,那妇人牵着政宜和郡主的手至外厅的,笑道:“可算找到了。“郡主一见政宜就吃惊,问道:”外婆,找到了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进门帘,我就先吓了一跳!“那妇人等了一会儿,含泪道:”我呀,不是你外婆。“郡主泣道:”来了个长得一样的,外婆,就要赶孙女走!“那妇人对政宜道:”我猜你在燕郡出生,你爹有个老邱头,你娘是个最爱开玩笑的,又会拨五把算盘,还是个厉害的人物。嗯,我再猜你爹会武功。“政宜纳闷至极,缓过神来,方道:”前面都对,可我爹不会武功。“那妇人想了想,笑道:”定是你那厉害的娘出的主意,那我猜你爹就会医术。“政宜越听越古怪,忙闭了眼,对天对地嘟囔道:“庄公,小女知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庄公,小女数到十三声,您行行好,让小女梦醒了,小女还要忙着进宫。”那妇人忙捂住郡主的嘴,都不做声。 待政宜数到十三声,呼了口气,还是闭着眼,唤道:“抱琴,怎的还不叫醒我!我要进紫宸后宫去。“说着喜滋滋地睁开眼,怎么还是那两个,见鬼了!鬼撞墙!狐狸精!政宜忙跪下对着两人磕头,哭泣道:”狐仙大人,小女没伤过狐狸,倒是你的手下伤过小女,不该这样啊,您要开小女的玩笑,请走罢。“政宜见两个狐狸硬是呆在屋子内不走,气急了,上去就揪住郡主和妇人的脸,啐道:”快快现出原形,否者小女让土地公公收了你们。“郡主和妇人被啐了一脸,政宜惊诧道:”不是《搜神记》上说,吐口水,就显形的嘛!?“这个狐狸精定是个修行极高的,指不定修成了神仙!政宜发声大嚎:”小女错了,不该啐你们,你们是神仙,是好神仙,但容小女放肆我要问个问题。“那郡主道:”什么问题?“政宜道:”我是在地上?在云里雾里?在天上?“郡主不言语,妇人捂住嘴笑,政哭道:”完了,要去见我爹去了,由此观之我爹是不许我伸冤的。“妇人突然严肃道:”你爹哪里去了?“政宜泣道:”我爹应该在天上,我爹心好,位列仙班去了,如今我也要位列仙班去了。“那妇人吸了口凉气道:“你爹死了!?怎么回事?”政宜一听,更恐惧,哭道:“我爹没上天!怎么可能?那就是下地狱,天不假年!”政宜指着头上的天花板骂道:“老天你可长点眼罢,好心人怎么会去阎王爷,或者地藏菩萨哪里报到?乱力怪神!”那妇人忙安抚了一会儿,方道:“你爹发生了什么事?”政宜哭道:“我也不晓得,尘归尘,土归土。“这个郡主方启口道:”外婆,到底怎么回事?“政宜一听,怎么声音都一模一样?自己抽噎了一下,就晕死过去。 政宜醒来,睁开眼,见妇人在给她擦汗,郡主在给她捶腿揉肩,政宜心灰了一半,又哭泣,道:“xue位都按错啦!“那妇人喝到:”怪力乱神!你个小女子刚才还振振有词自己说的,现在你倒信了,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政宜本被这郡主模样了吓得三魂七魄都快丢了一魂一魄,那妇人要下虎狼药,一口气道:”我的孙女儿,不是我孙女儿,你属兔,她属虎,你们是姐妹,你爹和你妈私奔的时候,遗了你jiejie在义忠亲王老千岁这里,你个小女子,好好想想自己的闺名是什么!“政宜脱口道:”大玉儿。“那妇人道:”那小玉儿呢?你爹肯定最疼你。“政宜这才点头,那妇人道:”你知道为什么吗?“政宜又摇摇头,那妇人道:”你没做过娘,不晓得爹娘的心思,你爹是愧疚你jiejie,才把所有的宠爱都一并加在你头上。“政宜细细想了想,方放心。可郡主不淡定了,问道:”外婆,你说的是真话?“妇人道:”大大的实话!今天我总算说出来了,造孽啊!现在你们定有许多疑惑。“郡主和政宜都点点头,妇人道:“孙女儿,你有强心脏,能撑得住。我是王爷夫人,这个你知道,但你不知道那盘棋是怎么回事。我知道的就是我夫君的妾室收集了很多雨花石,都在上面刻有字。有一日,紫宸后宫里的一个蒙面侍女来找我夫君的妾室赶围棋,她成宿成宿睡不好,每天都在捉摸如何落下一个棋子儿,这个侍女……”政宜镇定下来,问道:“王爷夫人,您怎么知道这个蒙面女是侍女,还是紫宸后宫的?”妇人道:“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出卖了她,我是一品诰命夫人,先王在世,我进宫就在紫宸后宫闻到过这种淡淡的香味。”政宜继续问:“那您现在还嗅得出来么?”那妇人道:“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这件事本来我准备带到地下去。”郡主问道:“然后呢?”王爷夫人含泪道:“最后一盘棋,我没瞧见,那时候啊我忙着打理我夫君的丧事。但我头七回来,就是刚才那盘什么棋?”政宜接嘴道:“万古长青局。”王爷夫人道:“哦,万古长青局,这棋盘上的梁上便是那妾室就上吊自杀处。我想不通,我跟她处了十年,依着她的秉性,绝不会是殉情寻短见。下人们慌了,我才看见她梁下就是这局棋,我是悄悄画了张这万古长青局,下重金,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翻寻了紫宸都城的会棋艺的高人来解,下人悄悄回报说是掷黑子儿的那方输了,我记得我见过妾室每晚寻棋谱,落的就是黑子儿。我就更疑惑了,怎么宫里来个不知底细的侍女,同她下了大概十三天的棋,她就会的上吊自尽呢?按她的秉性也不会啊。”政宜问道:“仵作怎么说?”王爷夫人道:“确实是悬梁自尽,我依稀记得仵作来了就掘地三尺,找什么火炭,说没找到,又有仵作说是假自缢,后来我就想为什么要找火炭?买通的仵作方悄悄告诉个我所以然。总之这事是真假难辨,说自缢的,我捉摸着有理,说假自缢的,我捉摸了也有理。”郡主倒镇定,接嘴道:“当年有这等事,那现在这妾室的雨花石怎么由外婆和我弄了?”王爷夫人道:“有一夜啊,我睡醒了,发现自己枕头边就搁着个竹牍,上面书:‘诛jian邪,杀贪污,雨花石,保平安,阅后即焚。’我这才敢去妾室屋子外的大水缸里的大鲤鱼都自己一条一条挑选出来,取出一个雨花石,细细看了没发现什么古怪啊!可巧我那日捉摸着,一滴白蜡烛滴了进去,立刻就显出字迹。”郡主点点头道:“就是现在的一品谍、二品谍至十三品谍。外婆干不动了,硬要我这个孙女接着干,说保平安。从我记事起,外婆就给我带上纱巾,让我不得见生人,把雨花石按着顺序,投在我爷爷那厢房外最湍急的水流里,流到外面的去。”
王爷夫人对政宜道:“你jiejie可怜,我为了保她平安,不许出府她见生人,可她都十九快二十啦,我干不动了,但总不能要她呆在这日渐衰老的义忠亲王老千岁,我夫君府里熬成老太婆罢?“郡主责问道:”所以外婆您自己替我写情书?“王爷夫人道:”是啊,你连男人是什么都搞不清楚,我瞧着外围禁军统领,无情甚好,就是因为这小子常去紫宸南境,我的主意是……“政宜这下明白了,道:”您的主意是让郡主,我jiejie偷偷嫁给无情,然后我jiejie再撺掇无情私奔到其他国家,无情若不干,我jiejie就自己寻生路。“王爷夫人点点头,郡主哭道:”我说了,这辈子我都不嫁人,我就守着外婆您!“政宜这才发现王爷夫人早是开败的花朵,白发苍苍。王爷夫人道:”傻孩子,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人总要死的,你守不住我一辈子,我要给你找出路,逃出升天啊!“郡主道:”难怪外婆你逼着我,每天看紫宸都城的地图。“ 政宜听道:“不妥,王爷夫人的都城地图都几十年了,外面早变了,小女都是按着自己寻来的新地图寻到这里来。”政宜眼珠一转,道:“小女这里有jiejie要的新地图!”郡主道:“我又不走,不要!”王爷夫人一把推开郡主问政宜道:“你拿出来啊!”政宜说着就下了床,舞了一曲,虽无丝竹管弦之声,起舞甚美,端庄而不妖艳。 有诗赞曰: 从风回绮袖,映日转花钿。 同情依促柱,共影赴危弦。 王爷夫人一看其舞姿,吃了惊,稀罕至极,颤声道:“你怎么会紫宸后宫之舞!这个舞姿不得了,那是当今太后所作之舞《十面埋伏》,当年我是一品诰命,在宫廷酒宴上,曾看见先王醉其舞,先王亲自抚单弦琴绝技配其舞!我们回来按着学,就是学不像!你才多大?如何得知这舞?舞的如此得其精髓而不妖艳,你个小女子能跳得……居然能取其精华去其糟泊,你这一舞,不得了啊!那是真要“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政宜冷笑道:“后面几句就不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王爷夫人看得痴痴的,连郡主都看痴了,政宜舞毕,自己指着自己的衣裳道:“你们别光顾着看!jiejie要的地图,meimei就绣了穿在身上。”郡主愣了半天方道:“我不要你的什么地图,我守着我外婆。”政宜对王爷夫人道:“生养之恩,大不过哺育之恩。jiejie是对的。”王爷夫人动怒了,骂道:“难道你要看着你jiejie一辈子就守着个纱巾,见不得人,至到老的认不出?你jiejie傻,你不能骗她啊!”政宜含泪道:“只要jiejie愿意启程,meimei就是跳火坑都想尽办法把jiejie救出去,今年有旱灾预兆,旱灾完了,那十之八九会起螽斯天灾。王爷夫人,若劝得过jiejie,meimei我就是一夜白头,定要想出万全之策,保jiejie以后一生幸福。”王爷夫人道:“你也跟你jiejie一样傻,你能保得住她一生幸福?再说了,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就知道会有旱灾,接着就是螽斯天灾啊?”政宜知道,因为天玑子教过这个道理,自己自燕郡启程,花了一年功夫,先走的路,都是庄稼人的路,自己本来就是上古县草民一个,小时候就见过这个预兆后就是旱灾,旱灾完了就是螽斯天灾。 政宜看都三盏茶的功夫了,自己定要赶回申府,因为十七王爷府的轿子快来了。 政宜像照镜子一样,姐妹都含泪,政宜忙道:“jiejie等过十三日,会收到一个叫纵儿的丫头送来的雨花石,jiejie这时不要带纱巾。纵儿这个丫头,meimei我会找到,到时候jiejie你记住,千万不要带纱巾,跟着纵儿大摇大摆进十七王爷府。” 政宜忙地绣花绣都丢了一支,就赶回申府,抱琴在外见了,忙问“小姐,你走了三盏茶,申夫人都哭倒了。” 政宜跨进申夫人抱厦内,接着的事列为看官可以未卜先知了。 辰时入十七王爷府,政宜领着四个侍女。这次政宜不仅要伸冤,还要替申府撑起一把政治保护伞,又让她jiejie桃之夭夭,保她一辈子幸福,三个动作一次完成!政宜随着轿夫喊着“下轿。”自己见了朵快开败的芍药花,微微一笑,摘了一朵,自己领着四个贴身侍女跟着十七王府的侍女来到那口填人命地枯井的茅草房。政宜走在十七王府的路上,心想王府的路真长啊。 列为看官可知,入了十七王府,后面的事情政宜是一波一波承受巨大的打击。 列为看官请把镜头调快。 此时此刻政宜被抱在十七贝子的怀里,听到:“义忠亲王老千岁郡主到!”政宜惨淡的哭了,贝子以为她情不由衷,他算是得偿所愿。贝子食俸禄,他“得”了什么宝贝给民?贝子“偿”还了什么给被糟践死的小翠? 但政宜今晚进屋戳破一切,就是要他的“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政宜看破此局,决心改改贝子的“愿”。真是造化弄人,得非所愿。 现在,连政宜认定的,最真的贝子都言不由心,政宜岂肯情动于衷!她也不会让她jiejie去李代桃僵,让她jiejie陪着,那位政宜都看不透几句真几句假的贝子,以后的王爷生活。滑稽!让我jiejie陪着一个杀人凶手,政宜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眼不见为净。 可她又不能死!田嬷嬷中气十足的声音!母亲的呼唤!父亲的慈心!申夫人和川惜月为自己打算的决心!申貌辨对紫宸国那公忠体国的忠心!申姨妈、申轩墨、琴笛的这一家的暖心!无情的兄弟心!政宜自己对韩柏隅的医者仁心!支撑着她白了头发,也要博弈到底,对自己的狠心!天玑子教得自己懂得:自己绝不和恶势力妥协的道德底线。 政宜终结是女子,是小女子,此时此刻最大的打击,自己她jiejie唠叨的“自己永远不嫁”看来是对的,自己居然会傻到……无可救药……地去救一个用她当棋子儿的男子。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