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调皮的小狐狸
“雅弗大叔。”我高举双手挥舞。 远方的两个人也看到了我们，抬起一只手示意。 一行人聚在一起，反倒没有什么话说。复久似乎并不认生。翎得知复久的身份，开玩笑的对我说：“你可小心不要被这家伙吃掉。”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吃人的吗？我并不喜欢他的玩笑。 “可是，这个情况怎么办？”我为难的问。如果前面一直到不了终点，我们到底是不是在原地踏步，可若是海市蜃楼一样的东西，怎么确定这条路没有岔路？我们不是走错了？ “修罗道是一条路，没有岔路的。”复久看懂了我的想法，说道。“不过这些狐狸是挺烦的，我以前遇到过，不能算是原地踏步，但我们也没往出口进步。” “鬼打墙？”我突然想起这个了。记得以前看电影，就有这样的桥段，在山林里怎么都出不去，总是绕回原点，下楼的时候怎么都是在那几层循环，怎么都下不去……联想到这些，整个人都开始打哆嗦了。而且，这里的温度是不是有点低了呢？刚进修罗道的时候，空气又湿又热，现在裹着一个外套，也觉得冷飕飕的。植被没有什么变化，风也毫无规律，不知从哪吹来。 “什么鬼打墙？这是狐狸风。”翎说道。 好吧，我承认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什么东西？” “就是狐狸吹出来的风，产生幻觉的东西。”复久解释。 “那是多大肺活量！”我接受不了，但是一想到真的是从狐狸嘴里吹出来的，整个人都僵硬了，屏住呼吸。我可不想吸到从狐狸嘴里吐出来的气。 “他们只需要轻轻吹一下，这个树林系统就会逐渐增大风力。”翎望着出口，说：“这调皮的小狐狸，抓住它非要剥了它的皮。” “干嘛那样。”我想起了“蝴蝶效应”，应该就是这个原理。我把手做喇叭状，冲着林中某处发声：“喂，小狐狸别吹了。我们要去上海，帮个忙啦。” “发什么傻，狐狸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么做的，怎么会理你。”复久轻轻推了我一下，意思让我看清现实吧。 “路上的客人哟，我可没有拦你们哟。这本来是个光线折射带，没有我，你们会走入林子的。”风夹着轻轻的呼唤，声音稚嫩犹如孩童。 众人都愣了，“靠，不是说话了吧？”翎顺着声音望，可什么都看不到。 “这家伙，有吸引动物的天分。”复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以我现在是动物的直觉，就想接近他。” “这么说来，以前是有人常这么说我。那就是百年之前的事了。周围的人都说我是个有动物源的人。”小时候不论是蛇、兔子，小猫小狗，都超级喜欢我，后来从乡下的姥姥家搬到了上海，就很少接触小动物了，只是偶尔会遇到鸟儿停在窗边。想到这里，说不出是怀念还是伤感。 “原来这小狐狸，是帮忙咧。”雅弗点起一根烟。 我皱了下眉：“香烟怎么没有灭绝呀。” 雅弗吐着烟雾，用那粗犷的声音回答：“这东西还很多哩。真是一大幸事呀。” 知道情况之后，我们继续前进，可是怎么都像走不完的路。“这要走几天呀。”开始我可能还安心一点，但是现在我已经对这条没有岔路的路不耐烦了。这与雅弗他们所说的不符。 “小狐狸，你不是在耍我们吧？”雅弗所有的烟都抽完了，终于没了耐心。“之前这条路我还是走过的，你不要耍什么小心思。” 可是声音落在了地上，四周一片沉寂。 “小狐狸？”我轻轻叫了一声。 “留下那个矮子吧。”树林里回复。 矮子？再说我？我看了看其他人，竟然连复久都比我高。一米六三……因为担心我不长个，mama买了各种维生素给我，可是还没有吃，就因为不愉快离家出走了。现在，我该不会还是一米六三吧？难道我这几百年一直都没长个？ “别闹了，我要去上海的。”我有点为难。 “上海有什么好玩。让我嫁给你。” 这句话是产生了回音吗？不然我怎么听到这么多。 复久吹了声口哨，“看来你被这群狐狸看上了。” “喂喂喂，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只看我？”我有点恼怒。 “听说过狐狸嫁女儿吧，恐怕我们不巧遇上了吧。”雅弗笑着看我，绝对是在嘲笑我。 打打杀杀我有觉悟，现在你要让我娶狐狸，天道伦常啊！“不行。他们之中你随便选。”我咬牙切齿，这修罗道是怎么回事，妖魔鬼怪的。 “开玩笑的。”突然一个影子从上面出现，倒着的脸让我一下子想到了加狸。刚一吓，还没等跳，看清了这个脸不同，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的脸，粉粉圆圆的，眼睛也大大的。 “小，小狐狸。”一念之间脑中闪出了无数镜头，以前的老电影、动画片、动物园、鬼故事……但是“呃……，原来狐狸迷人是真的。”我半张着嘴，忘记了合拢。她橘色的头发就那样长长的垂着。我歪头，她也歪头，这才看清了她的原貌。“什么呀，七八岁的姑娘。”这是我第一感觉没错。 “修罗道上好久没有人来了。留下来玩呀。”她眨着大眼睛。 “这里狐狸可以变成人吗？”我赶紧后退。 “说什么傻话。狐狸，本来就是人的一族。”翼波澜不惊的说。 “叫他们狐狸的原因就是源自古时候的描述嘛。能迷惑人什么的。”复久也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口气。 看来我们的世界观还有待统一。“也就是说，狐狸这种动物，也已经不存在了。”我颇有失落的看着这个倒挂在树上的少女。 “小狐狸，让我们出去，再转下去要死人的。”翎似乎是不想忍耐了。 小狐狸吐吐舌头，然后从树上一翻身，跳了下来。她穿着类似中国汉服的古装，让我怀疑她不是千年前穿越过来的？她右手提着一个灯笼，背冲着我们，在路的前头，回眸看向我们，说：“跟我来吧。” 她一蹦一跳的走着，仿佛是和那个路口一样的残像，我怎么加速都追不上她。她与我们永远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我在这里十年呀，是这条路的引路使。可是大家都以为我们在害他们。所以，一旦被发现就遭了。”她的声音有些空灵，说不出的遥远。 “可是你怎么蹦出来了呢？”翎问。 “这里的林子是很少照进阳光的，但是他一走进来，我就好像看到了光一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突然在林子中出现了一个太阳。” 是我吗？我用眼睛问周围的人。 “与其说是太阳，不如说是诱饵。你有引诱猎物的能力。和那个人一样。”雅弗说。“这也就是选择你乘上方舟的原因吧。不管未来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聚集人类和动物的人。” “说的这么神。你不可以吗？”我看着雅弗，他一路走来轻巧的很。 “各有各的职责吧。” 仔细想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确实身边就一直围着人，不管什么原因，大家似乎都莫名的凑过来，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难道不是我有利用的价值？太阳、光什么的果然太扯了。 “小狐狸你就吹牛吧。”我说。 “过了千年，你就不认得我了吗？”她楚楚可怜的看过来，吓了我一跳。 身后几个人大笑。“这家伙是个天生的故事家。怪不得许多奇怪的故事都是狐狸一族编出来的。” 又喜欢开玩笑、有喜欢胡诌，遇到这样调皮的家伙真是那她没办法。 “我之前的那些话，有一句是真话。”她继续不急不缓的走着。 又开玩笑？我看着她小小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相信她。 不行！我使劲摇摇头，被耍了这么多次，不能信，不然又被看笑话。 忽然，她停住，我跑上去，发现我们的距离在缩短。我莫名的兴奋，这意味着，我们到了路口？ 景色，虽然与第二大陆没什么两样，但是清凉的风让我们知道，这里是另一个地方。 “上海！”我站在那路口兴高采烈的看着那几个没什么表情的人。“你们怎么不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有不是好地方。”复久垂下眼睛，似乎并不喜欢回那个地方。 跑出很远，才想起小狐狸。仔细一看，竟然还在那阴暗的路口提着灯。 我跑回去，笑的有点傻。“谢啦！” 她背过身，向回走去。 “要回去了吗？”我有点不知所措。 她停住脚步，有些犹豫的转过身，看我的神情带着一丝忧伤。“我回去了。” “那，下次，下次见面的话，想要什么，我会带礼物来的。” “不会有下次了。” 什么意思？我追上去。 “其实，只是看你们是猎人才带路的，那位大人的话，我们是很怕的。引路使什么的都是没有的事。我们会在路上迷惑过路的人然后吃掉，没有你想得那么善良。”她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我希望我笨拙的话语能表达明白我的心情。 她苦苦一笑，转过身，留下一个小小的背影和一句奇怪的话，就渐渐消失在修罗道之中了。 “说了些什么？”翼问我，翎和雅弗已经找到了车夫。 “就是一些道谢的话。”我跳上车，看到拉车的是一直巨大的爬虫，虽然嘴上全是惊讶的话，但是心里隐隐有些痛。到底怎么了呢？等我再回过神时，修罗道已经在这正常的行车路上消失了。两个爬虫用不不清的爪子飞奔，速度一旦太快两只虫子就会撞到一起然后减速，然后又加速、又撞到一起……如此不恒定的速度前进，本应大笑，车上的人却都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了？”我好奇的问他们。 翼凝重的说：“车夫那来的信息。上海，开始沉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