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本源
李瑾抿了抿唇，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来，她坚信眼见为实，而眼下，她还不曾亲眼见过修仙人杀人。 她甚至连修仙人都没见过。 她只听过一些有关神仙的传奇故事。 故事里的神仙们最初都是大仁大义，惩恶扬善，再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考验之后，最终得升天道…… 至于玉雪瑶和楚寐以及烛天国师三人……她暂时还没办法把他们看作是传说里的那些长生不老，救死扶伤的神仙。 想到此，她又想起了什么，连忙继续问着：“你之前说起的那个十方真界又是什么，很大么？” 其实她最开始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这里是神武真界，我和楚寐原本所在的世界就是十方真界，两界之间，是没有牵连的……唉哟，真界具体多大其实我也不知道呢！” 玉雪瑶被问起这个，也是皱了皱眉。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十方真界无疑是巨大的. 至少在她看来，十方真界比起初见楚寐那晚他口中神武真界的九州十地要大许多。 十方真界因为有着十方魔帝的存在，还另有一个魔界，不知其大；而怅云神王因着子嗣众多，也另辟了一方神界，供其血脉精纯的子嗣繁衍生息；妖界魂界虽无足轻重，但也都是凌驾于十方真界的凡间土地之上。 但，既然仙妖佛这些在十方真界都自有一界，想来神武真界中也应大同小异才是。 也许神武真界中其他上灵族所居之地应该会比凡间的九州十地要更加可观一些。 当然，这些都只是玉雪瑶的猜测。 她所了解的都只是十方真界的情况，神武真界她也只是初来乍到，所知所闻的也全是这大晋国朝之事，而神武真界的其他事，她就一概不知了。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来到十方真界以外的地方。 玉雪瑶也在好奇，因为她知道天地之间有着强大的法则，修仙人即便是修为到了神王之境，也无法随意离开原本的世界。 她和楚寐这又算怎么回事？ 楚寐的修为深不可测，他若是能来这神武真界玉雪瑶倒并不是特别的好奇，但楚寐来了神武真界却没了记忆……这就令她有些不解了！ 而她自己却是无意识的来了神武真界。 这说明她的异世而生，出自他人安排！ 玉雪瑶知道自己前世死前并不是什么心灰意冷造成的，她当时想的只是死，是身死，心死，神魂亦灭的那种死。 但为什么死在十方真界后会醒于神武真界，其间原因，她不明白。 此时此刻想起这些，玉雪瑶的眉头就越发紧蹙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一张网，牢牢地困着她，但她却挣脱不开，反而还越勒越紧。 她的沉默并没有打断几人话题的继续。 ‘界’的说法，她不清楚，却是有人清楚。 烛天提了法杖朝前走去，走到李瑾身侧站定. 他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状的玉雪瑶之后，就用一种极为沧(zhuang)桑(bi)的神情和语气说道：“天地间可不仅仅只有一个世界，就像这大晋朝以外还有邻国，汉州只是九州十地中的小小一州。神武真界以外，还有三千界，而三千界之上，乃是无尽苍穹宇宙……” “啊……” 李瑾听到烛天说话先是愣了愣，并未去想烛天话中的深意，她只是在想：国师大人这一脸惆怅的表情是甚意思？ 你不是邻国的国师么？ 那些什么三千界啊九州十地啊无尽苍穹之类的……和你有关系么？ 玉雪瑶在烛天开口之时就收回了飞散的心思，但在听完烛天的话之后她就愣住了。 烛天所说的这一番话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她沉默半晌后，却是喃喃自语道：“原来一界神王也不过如此。” 若天地间有界为三千，那十方真界的神王，又能算得了什么？ 她只知道世间有界，却不知原来界有三千之多，前世无人与她说过‘界’之事，她也就不清楚了。 她只知道，界有主，天命神王。 楚寐见她神色变幻不定，连忙低头问道：“你怎么了？” “呵，想起了一点不好的事情。” 玉雪瑶笑，将楚寐眼底的关怀尽数收下，随后却是目视前方，神色冰冷：“若我在这神武真界还能化神，若修为还能再进一步，十方真界的怅云神王，我必杀之！” “你认识怅云？”烛天顿时大惊，方才的沧桑瞬间烟消云散，直接瞬身到了玉雪瑶身边。 玉雪瑶微微退后半步，说道：“不认识，但却找过我的麻烦。” 烛天紧追不放，问道：“什么麻烦……？” 问完后他就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玉雪瑶抬头看了看同样有些疑惑的楚寐，迟疑了下才说道：“让我与其双修。” “雾草！” 烛天面色大变，随后又是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急忙问道：“那你……你你你……？” 他又一次把舌头打了个结，听得周围人都替他捉急，恨不得帮他说了。 “那时候一直找不到想找的人，我就在化神的时候挂啦。” 玉雪瑶说完就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继续道：“不过，我听说那神王在真界中遍地都是子嗣，不管逮着什么玩意都能喊出自己有神王的血脉，这是真的吗？” 烛天看起来好像知道这些，玉雪瑶就干脆问他了。 前世她的修为虽然到了化神境界，但为了能寻到十方魔帝，一直都压着修为没有化神，最后却被一道不容忽视的意念强行提升。 那道意念太强，她无力反抗。 若非如此，她才不会放出自己的心魔，在最后一刻由其收了自己的命。 想到此，她的神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也不知那怅云神王是个什么玩艺，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她就觉得恶心。 “这人平生最喜美人，特别是有一技之长的美人，据闻被他糟蹋过的美人无一不是惊才绝艳名动四方的，他的子嗣血脉……的确不计其数。” 烛天说话的语气有些惆怅，说完还叹了口气，看向玉雪瑶，问道：“你前世便是这副容颜？” 玉雪瑶迟疑了下，看了看楚寐，小声道：“我要是说我以前比现在好看，你会不会说我自恋？” 楚寐闻言低头轻笑，同时拢了拢衣袖，说道：“我记得你以前的样子。” “我靠，不是吧！” 玉雪瑶顿时大惊失色。 楚寐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那晚你闯进我府里的时候，我脑中闪过的。” “原来如此。” 玉雪瑶拍着心口，大松了一口气。 楚寐见她这样，却是心生憋闷。 她不想让自己想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脑海一直被这两种情绪占据，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他心中对于玉雪瑶的话都有着下意识的排斥，她所想的，对他的那些要求，他都会下意识的要反着来，就比如有关记忆的这件事。 她越不要自己想，自己就越要去想。 更何况在他看来，如果是真正刻骨铭心的事，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忘记。 他能感觉得出自己与玉雪瑶之间有着很深的牵连，那么这就说明了玉雪瑶于他而言，绝对不可能会是无足轻重的人。 而更重要的是，他的记忆并不是一片空白。 或许在她出现之前的确就是一片空白，但现在，他的记忆黑黑白白，全都是由她造成的。 楚寐知道，等到那些空白完全被黑暗吞噬淹没，他的记忆也许就会苏醒了。 他这里想着事，另一边烛天却是接过了玉雪瑶之前的话继续说了起来，“那你前世是不是有着什么惊才绝艳的地方？比如修为，比如某种天赋，亦或是某样能力？” “修炼吧。”玉雪瑶淡淡的说：“我修炼了不到五十年就化神了。” “噗……” 烛天一口老血就这么喷了出去。 走在他旁边的李瑾连忙闪开。 烛天也没理会，而是抬手指着玉雪瑶，满脸的不可思议，他道：“这不可能，凡人修仙，最短都需要五六百年才能化神……” 玉雪瑶看了看楚寐，说道：“有人帮我提升了神魂和体质。” “呸，就算是用灵药，用天材地宝淬炼，也不可能五十年就化神，除非神王境界以上的……” 烛天说到这里忽然一顿，蓦地转头看向楚寐，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是他帮你的？” “对。” 玉雪瑶点头。 烛天闻言，神色顿时惊变，他眼中那原本若有若无的散漫与随意竟在此时完全消失殆尽，他看着玉雪瑶，神情严肃，指着楚寐一字一句的沉声问道：“他的本源在你那儿？” 而随着他这句的话音落下，他身上那真正属于一个修者的气势这才散发出来。 四周的人都因这忽如其来的变化感到了胸闷气短，仿佛随时都能喘不上气，而距他最近的李瑾也是双目眩晕，好悬没有一头栽地，被他伸手扶住了。 玉雪瑶没回答烛天的话，只是侧开了身，站到了楚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