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认识一个魔
“这都只是最简单的，仙法多是以五行灵力互相转换而修炼。”玉雪瑶说完就深吸了一口气，施法过度导致她现在十分虚弱，就连站着的身形都在晃悠。 楚寐见她要倒不倒的模样，连忙伸手去将她扶住。 玉雪瑶抬头冲他笑了笑，继续道：“后期修炼至高时，毁天灭地，偷天换日也无不可。” 楚寐抿了抿唇，没有立刻说话。 他完全觉察出了她此刻的虚弱，扶着她的同时还抬头四下望了望。 随后就看到不远处的园子里有副白石桌凳，连忙就将她扶了过去。 等她坐下，又问过她并无大碍之后，楚寐才继续先前的话题继续说道：“你刚刚说我不能修炼，与这个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的气息。”玉雪瑶抬头看着他，指了指还在他手中的翠绿枝桠，轻声道：“像这样令生机复苏的现象，是你的气息无法做到的。” 楚寐又疑惑了，问的却是：“你怎么知道？” “刚刚感觉出来的。” 玉雪瑶这个谎真是说得面不改色，随后又继续道：“那是与仙法截然相反的力量。” 他是魔啊，只擅长吸取生机好么！ 玉雪瑶的话没说明白，楚寐听了却是挑了挑眉，反问道：“魔吗？” “呃……” 玉雪瑶顿时没话说了。 魔在世人眼中都是反派的存在啊…… 她真心说不出‘你就是魔’这种话来，毕竟……如果按常理来推断的话，不少人都会在知道自己居然不是正派的这种设定之后，陷入一种诡异的自我否定状态中。 十方魔帝一直都是魔，他自然不可能自我否定。 但不能否认的是，他前世就是因为来自于自己的否定和本能的抗拒，才会导致心神俱碎，本源消散。 玉雪瑶不敢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能有几次，也不知道他们如果连这世都错过之后，还能不能再有纠葛，但这一世……不管如何，都不能再留下那样的遗憾了。 想到此，她的表情就有些讪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这欲言又止的是什么表情？”楚寐好笑的看着玉雪瑶有些尴尬的神情，欣赏了一小会儿之后，也在一旁坐了下来，静了片刻后却是忽然问道：“你以前见过魔吗？” 这个玉雪瑶能回答了，便点头，“见过。” 楚寐似乎来了些兴趣，继续问道：“哦，魔长什么样？” “美得丑的都有，和人类一般模样的也有，三头六臂虎背熊腰的也有” 楚寐想象不出三头六臂的模样，便不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问起另一个略有些深度的问题：“那，他们都是什么脾性？” “世间的魔本没有心，故而毫无人性。”玉雪瑶如此说着，偏头看向楚寐，轻笑道：“你觉得‘人性’是什么样的？” 楚寐想了想，举了个十分苍白的例子：“你们府中这些人那样的？” 玉雪瑶闻言就笑了，笑意很深，直达眼底。 楚寐一时看得好晃眼……觉得她这个笑容，真是比头顶的太阳都还要亮。 玉雪瑶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笑着道：“对啊，真正的魔是没有这些的。” 真正的魔从来都不会被任何情绪控制，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这就是毫无人性？”楚寐愕然，这样的说法和他在楚寐原身意识里得来的理解似乎不太一样。 楚寐原身的理解里魔都是无恶不作，杀戮滔天的款式，说是毫无人性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人性’的取决方式似乎很值得考究。 楚寐自己所认为的人性倒是和玉雪瑶所说的一致，但这就和他用楚寐原身的理解产生了分歧。 于是，楚寐就茫然了…… “世间生灵都是由世间的七情六欲演变而成，它们各自将这些演绎到了极致。” 玉雪瑶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之处，故而又做了一个比较明确的解释，“在人们眼中，至善至恶的成了魔，至仁至义的则是神；它们自命为上灵族；善恶共存的，则是人，被称作中灵族；无情无欲亦无心无魂的生灵，比如花草树木，是为下灵族。” 楚寐闻言就沉思了片刻，随后却是一刀直切重心，“其实本质上都是没差别的。” 玉雪默了片刻后，点头，她前世已逝的师父曾与她说过，世间万物皆有灵，清高自傲者，为上灵；求而不得者，为中灵；无欲无求者，则为下灵。 但因有了轮回，世间的生灵则都成了相互的，也许这世你是上灵，下一世，就做了下灵。 想到此，玉雪瑶无奈的笑了笑。 掌生控死的事情，还不是她能插手的……前世她若成功化神的话，也许可以cao控一番。 更何论这关乎是非善恶的言辞了。 想罢她又是一阵苦笑，抬头看向楚寐，轻声道：“我认识一个魔，他非善非恶，行事随心，能力撼三界，只手通天……” 楚寐闻言，并未开口接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玉雪瑶，因为他看到了玉雪瑶眼中的那丝忽然涌起的凄然。 而随着玉雪瑶眼中的凄然，他心中也渐渐地产生了一种被撕裂揉碎的感觉。 痛不欲生。 在这一刻，他发觉自己心底对玉雪瑶一直都存在的那些排斥蓦然加深，仿佛达到了顶点。 可他看着玉雪瑶的时候，却又觉得对方眼中的情绪像是能慰贴自己心痛的唯一解药……他如同是遇到了天生的夙敌，又像是遇到了最最珍惜的东西。 他排斥，排斥到了极点却又不想就这么离开。 这样清楚明确的感觉，让楚寐真真切切的恐惧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 楚寐下意识的不敢去想。 他直觉自己若是想下去，结果只会让他更恐惧。 就在他这样矛盾的心境之下，玉雪瑶继续说道：“世间的神佛仙妖对他谈之色变，束手无策，我也……怕过他。” 楚寐因这句话，蓦然抬头与之对视，眼中寒意陡然而生，完全不受控制。 其实呢，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玉雪瑶这句话的具体内容，但这话却让他的身体神经产生了本能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