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万劫不复
白苏若直视着沈斯年的眼眸，只发觉他的眼神变得如此空‘洞’，黑漆漆的一片，让人有些有些胆战心惊。 这是沈斯年彻底和她撕破脸了吗？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白苏若竟然还想要挽回一些什么。想起他们二人之间的旧日情谊，她忽然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低声叹了一口气，她终究还是选择低头认错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道歉还有用吗？！”沈斯年的‘唇’角勾起一丝残酷冰冷的笑，不带一丝温度地说，“你有心吗？这些年来，我都算什么啊？！”这是他第一次撕破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皮面具，对她如此直白地剖析一切。 白苏若被他说得有些瞠目结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就像是一个做错的事的小孩子一般，低着头，却是像一个母亲该做的一般将念念护在了身后。 ‘唇’瓣早已被她咬出血来，白苏若的眼眶泛红，眼泪差点就落下。从来没有被沈斯年这般吼过，现在还委屈起来了，真是被人疼坏了吧。 “你总是这样的表情，装无辜！”沈斯年甚至拿着东西指着她的鼻子，笑得有些绝情，“当年要生下这个他，你也是这样！”他笑了，却根本不像是笑。凄凉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恐怖。 白苏若抬头，却对上了那黑‘洞’‘洞’的枪口，她‘腿’一软，差点没有站住。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有这么一天，沈斯年会拿着枪，毫不留情地对准她。 “为什么？”哆嗦着‘唇’瓣，她的眼眸中的两行清泪就这样刷地流了下来。心在这一瞬间蓦地变冷，她看着沈斯年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悲哀。 “沈叔叔！”小小的念念在身后蜷缩成一团，咬着手指，被吓得浑身上下就像一片枯萎的落叶一般。仿佛风一吹，他就能够脆弱到被吹飞的地步。人在恐惧时总是会下意识地表现出来，更何况念念只是一个五岁的孩童。 然而，沈斯年似是没有听到念念的话一般，依然将枪口对着她：“这是你欠我的！” 白苏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纵使酸痛，她还是强迫着自己在泣不成声之中说出这么一句有些断断续续的话来：“沈斯年哥哥，你清醒一点……”她试图唤醒沈斯年的理智，却发觉这只是徒劳。 念念想要从背带‘裤’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他仓皇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沈斯年，仿佛是在质问着他一般。 然而，沈斯年却是丝毫也不愿意理会他。沈斯年的表情是那么陌生，那么让人惧怕。好像他根本不适合生活在阳光下，只适合生活在这样的‘阴’影里。在窗帘紧闭的房间里，他的浑身都散发着暗黑的气息。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清醒的人吗？”他缓缓收敛了嘴角虚伪的笑，淡淡地说道，“我做过的最不清醒的事情，就是爱上你！而你，只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句话，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对她这般说过。她缓缓思索着，终于知道了那人是洛君言！她的本‘性’自‘私’惯了，只爱自己。一旦爱上别人，就是万劫不复。 “感情的事情真的勉强不来。”白苏若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将这番有些残忍的话说出口。纵使她有多吗不想伤害沈斯年，也只能伤害了再去考虑后果，“我们不可能的。” 沈斯年的目光骤然变冷，冻结成了一道融化不了的利刃，朝她扫‘射’而来：“所以我给自己留了后路。”他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阴’险狡诈，“刚才跟你说到他……” “他？”白苏若飞快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终于将“他”与“洛君言”挂上钩。大概人在恐惧的状况下，连思考都很困难。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终究还是不沈地出声问道，“他怎么了？！” 沈斯年将她那副担忧不已的模样收入眼中，心中早已燃起了嫉妒的火光，扯了扯嘴角：“他在车上啊。”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因为他那‘阴’冷的脸‘色’，预示着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白苏若的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她回想起之前，他并没有开车过来啊。 “车祸，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沈斯年调整了一下拿枪的姿势，却始终没有把枪口从她的身上移开。 却不料，念念一下子从身后窜了出来，抱住了沈斯年的‘腿’，狠狠地用牙齿咬了一口：“不许伤害麻麻！”他早已将沈斯年归结成了坏人，这个叔叔太危险来，从他进‘门’的那一刻，就隐隐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从我身上滚开，不然我就开枪！”沈斯年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念念。 念念很懂事，听到沈斯年威胁的话语之后，也乖乖地不再出声，从他的‘腿’上爬了下来。 “叔叔……”念念的眼眶里被泪水填满，试图软化沈斯年的心。 然后，沈斯年软硬不吃，只是冷眼看着他，一股脑地将心头的愤懑情绪发xiele出来：“你以为我很喜欢你吗？别忘了你只是那个男人的种啊！我最讨厌的，怎么不叫我叔叔了呢？” “那是因为我有爸爸了！”念念抬头，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沈斯年闻言，握着把手的手指更加收紧，‘胸’口上下起伏着，仿佛被怒气填满了：“我就知道！”果然，还是被他猜中了。 “他不可能会发生车祸的！”白苏若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想要从沈斯年口中听到更多与他有关的事情。 沈斯年眯着眼，用手指轻轻地摩擦着锃亮的枪，漫不经心地说着与他一点也不相关的事情：“因为是我做的。” 这是沈斯年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直白地承认他所做的事情，却丝毫没有悔过之意。与此相反，他的瞳孔里满是冰冷的神‘色’，就好像在海水中浸泡过一般。 白苏若闻言，心头一颤，一时又将眼前这个陌生的人影与洛君言口中所描述的那个沈斯年联系在一起，竟然出乎意料地发现洛君言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从来没有骗过她，是她不愿意相信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