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阴谋之影
早晨的天像脏兮兮的抹布一样，四处雾蒙蒙的。空气好像也变得浑浊起来。深蓝色的天空下，空旷的街道上被风吹起的纸屑和落叶成螺旋状消失在街角，街上三两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只能用报纸纸皮箱做成一个简易的睡袋勉强可以御寒。 老李是这条街的老住户，当然，是以流浪者的身份，自从金融风暴公司倒闭暴跌妻离子散后就一直寄居在这条街的小巷子里，和流浪前一样的却是那朝九晚五的生活，只是以前是养尊处优指点山河的管理层，现在却沦为了捡破烂，想起那个温暖的家和可爱的妻子女儿，对比现在三餐不继的生活，人就是这样一种贪婪的生物，幸福永远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但是意识到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正在梦里和家人在一起的老李被一阵刺耳的骨头碎裂声惊醒，街上有流浪汉，自然也有流浪狗，虽然不像乡下的那些狗一样凶狠，可咬起人来可没有所谓的宠物狗野狗之分。 当他拨开盖在身上的纸皮时，萧条的大街上并没有什么流浪狗，却有一个欧洲面孔的中年人走在路上，看见老李发现自己，芬里尔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老李报以一个他自以为友好的微笑。 “早上好啊大兄弟” 安静的大街上，两个大叔深情对望气氛怎么看都有点怪怪的，特别是眼前这个明显是外国人的大叔，白色的衬衫钮扣的位置齐刷刷地像是被撕扯开的破掉，结实的胸肌有节奏的起伏着，几滴汗水顺着有点胡渣的下巴低下，仔细看身体表面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那是汗水被蒸发所产生的水雾，当然老李并不知道这人是身体温度过热才引起那层水雾，在他看来觉得这人简直脏到了一个人类的新高度，身上的恶臭都能用rou眼看到了。 老李皱了皱鼻子，失去了继续和这个肮脏的外国人交流的兴趣，缩回去继续睡觉嘴里还碎碎念着“现在中国发达了啊，连流浪汉市场也有外国佬参合了” “差点被看到了”收起那僵硬的笑颜后，芬里尔长舒了一口气，刚才那一拳把魔党打飞到屋顶的画面要是给普通人看到说不定晚上的报纸就会出现什么神拳无敌XXX的字眼了。 “下一个在三点钟方向50米外的巷子里面，像刚才那样一击把他挂到能直面阳光的地方就行了。”耳机里传来在酒店控制监控的杨雨辰的声音。 “我会把摄像头全部移开魔党出现区域，要尽快，我不能控制太久。” “有点麻烦，我听到部分房屋里的人已经醒了。” 芬里尔闪身潜入一巷口，双眼通红的魔党反应相比普通人要迟钝不少，发现有人来袭还来不及嘶吼出声，芬里尔的手刀从下往上瞬间没入咽喉，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眸也随之熄灭。 “雨辰，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芬里尔抽出手掌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的确，之前我就觉得有点奇怪，现在我大概想到问题处在哪了” “老师血的温度大概有多高。” 芬里尔正是看到自己拔出的手掌发现问题的，第一因为是一拳打飞所以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可看到自己手上冒着烟仿佛仍在沸腾的鲜血，什么样的鲜血才能到达这种离开身体还沸腾不止的温度。 “至少120度以上，而且，正在以沸腾的方式迅速蒸发。” “一开始我就觉得哪里有问题，血族在卫星热量显示上怎么可能回事红色，这并不是血族” “不”芬里尔打断了他。 “是血族，但同时身上有罪印”芬里尔把手上那魔党的尸体上衣脱了，脖子上有两个标志性的血孔，而右胸上也有一个复杂的刻印。 “血族，刻印，看来上次执行部的报告是真的，魔党真的在做相关实验” “芬里尔老师，不用顾忌了，还有八个目标，现在，马上，用最快的速度清场。” “明白。”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芬里尔一概平时玩味的样子，闪身消失在街道。 太阳的光把天空渐渐染白，向着网吧靠近的魔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击毙命，不是被扭断脖子扔到隐秘的草丛，就是脊椎断裂打飞到屋顶。 “剩下就只有网吧那一只了？”连续的高速移动和高强度的打击即使是芬里尔也感觉有点疲倦，裤腿部分已经在奔跑中被磨得破破烂烂，那件白衬衣也被沸腾的血液烧穿了不少孔洞，现在的芬里尔看上去像极了战地逃生的记者。 “从行动开始那只血族就停下来了。” “嗯？” “他在等我们” “很好，就这样乖乖等死吧” 远距离的弹跳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高速略过房屋的窗户只发出犹如麻雀落下的声响，仍在梦中的人不会想到窗外有一条白色的人影正踩着墙壁左右跳跃高速移动。 “我到了”随着双脚平稳落地，芬里尔蹲在离网吧窗户对面平房不足两米的平台上，从这里能够很好的观察里面的动向，没有发现目标的那只血族，从窗户外看进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面前的电脑，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一颗体温超过一百多度的炸弹正在身边。 芬里尔寻思着怎么进去，破窗而入吗。的确符合他的风格，但这么多人面前破窗而入很明显之后要处理的麻烦不亚于写一篇二十万字的行动报告，所以这种需要考虑后果平衡得失的事当然是交给自己可靠的学生，真出了什么事要解决留下的尾巴这个锅还能甩得妥妥的。 “破窗吧” “哈？你说啥？” “我说从窗口直接跳进去吧，就像刚刚你跳楼时一样” “诶，小辰啊，这几天你有很好学习到老师的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啊” “那些人都被催眠了，摄像头我已经调到空档模式，速战速决吧”酒店里的杨雨辰感到十分不安，从摄像头和卫星传来的建筑分布和热量点数据，他获得的信息远超于在现场的芬里尔，然而从推断和模拟的可能里面，所有的条件都指向不好的结局，而他的能力并不是战斗系，现在真的出现了即将脱离控制的状况。 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那扇窗被撞得支离破碎，玻璃犹如投进石头的湖面散落一地，如此大的动静却没有丝毫影响坐在电脑前的人们，依然机械式地cao控鼠标键盘，既然已经知道人都被催眠了，在冲进门内那一刻脚踮地瞬间发力地向着目标那最后一只魔党袭去。 没有任何的挣扎，连声响都没有发生，芬里尔的手犹如刀刃一般准确地插入胸膛。 “咦”芬里尔疑惑地抽出手刀，手掌里握着的是一颗早已枯竭殆尽，如腐烂的果实一般的心脏，腥臭与腐臭味充斥着鼻腔。 “这么恶心的生物活该被魔党排除格杀啊，就像中世纪那些虐杀婴儿的魔女一样恶心”芬里尔用手捏爆那颗腐臭的心脏，七八条非常小的白色蠕虫从指缝中钻出，吓得芬里尔连忙甩手撇掉。 如果魔党仅仅是血族里的其中一个分支从传统上是不会到需要密党格杀的地步，血族其实是比较自由的一族，繁多的分支和领主制可以看出血族并没有一个特别专制的集权制度，影视作品里血族有非常明确的集中统治是错误，如果非得说一个集中制制度管理机构，那么久只有密党了，密党主要是由次代种和三代种血族成立的所有血族公认的领导机构，血族在人类世界当中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族群，虽然没有集权制的统治，但基本的政治，引领族群的存在也是有的，只是除了重大的决定一般那些二三代种的老古董是不会出面也不会干预的。 魔党之所以被人类世界和同族世界所厌恶是因为魔党是一群配得上残忍恶心丧心病狂词语的另类种族，残杀人类无视密党规则，最严重的是利用普通人类，特殊人类，隐秘种族的躯体做活体炼金实验，有时候甚至会利用自身身体愈合能力与再生力对自己或其他魔党进行肢体试验，对炼金术和科学有着极端的狂热，在他们眼里无论是人类还是非人类都只是实验的工具而已，与猫狗猪羊并没有什么区别，以至于在人类和密党本身只要发现就会立即肃清，往往都会像蟑螂一样，只要抓到一个那么在哪个城市基本上就会有一群伴随着那个魔党衍生被改造的实验体。 那个魔党是真真切切的死透了，然而被催眠的人并没有醒过来，人们依然在敲击键盘，而且敲击的声音变得整齐规律，几十台电脑前的玩家就是那音乐家，明快的旋律如同身大礼堂的交响乐中，芬里尔最先感觉到的不是耳朵传来的节奏，而是这种律动居然在不知不觉中与自己的心跳产生同调，人最强大的器官是心脏，它供给着全身上下的血液循环，最脆弱的地方亦是心脏，生命力强如血族如果心脏被毁照样得死。 “老师老师，发生了什么事，芬里尔老师回答我，老师老····”芬里尔无法作出回答，耳机另一旁焦急的声音渐渐消失，这个小小的空间已经完全被难以察觉音律干扰。 芬里尔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他迅速地蹲下，单手撑地，双眼紧闭，周遭的律动正在无痕迹地冲击着他的心脏，影响着血液流通，神经被挑拨不自觉地颤动，一个人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只感觉到剩下精神的存在，无法形容的遭。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打我身体的主意了”紧闭的眼睛张开，那棕色的瞳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金黄色杏瞳，宛如狐狼的眼睛，眼里全是杀戮暴虐，芬里尔的嘴微微地咧开，似笑非笑，那跌宕起伏的敲击节奏却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是的，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去打乱节奏，也没有把发声源破坏，因为芬里尔知道这些都没有用的，这声音一旦响起，那么只会在心中在脑里无限循环，类似的事情他以前曾经碰到过，就这样，消失了，伴随着那韵律，消失的还有这个范围里的声音，电流声，呼吸声，心跳声，仿佛这些声音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就在这时一阵掌声打破了诡异的宁静。一个男人凭空出现在网吧柜台后的地方，仿佛从一开始他就在那儿，就像一个观众，看了一部好戏，戏演完了，幕布也下来了，自然而然地起身鼓掌。 “很好，很好，不愧是费迪南德学院，十分优秀，作为一个最完美的失败品，芬里尔·艾恩斯切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