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各位兄弟们,姐妹们!这是我们进行的第一次真正的战争;也许也是最后一次。我,王阿贵,在你们能看见的那栋小楼二层,我在这里做大家的眼睛。各位战友,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的明天,大家无论如何也要打赢这一仗。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每一位没有上过战场的战友,和重装部队短兵相接,正面冲锋只有死路一条——好了,大家同生死、共进退,我们都是为了生存走到一起,那么就让我们一起走下去吧。”王阿贵打开单兵电台,对着麦克风镇定地表明他没有藏进军卡,他和大家在一起,生死与共,没有一丝慌乱、没有一丝愤怒,有的只是一种看淡生死的淡定——这就是沙场老兵的镇定。 这份淡定透过单兵电台传到了每一名战士的耳中。此时此刻不论男兵还是女兵,不论老兵还是新兵,每一名战士、每一颗心都随着指挥官的镇定慢慢地变得平静,没有怒火、没有嚎叫、没有复仇的冲动,他们只需要做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够了。 一位冷静的指挥官才能带出一支冷静的部队,复仇,等砸破那层厚厚的装甲再说吧。真正的战士不需要满腔怒火,他们最需要的仅仅是冷静和淡定而已。冲动的激昂,那是拍电影,现实的战场中你不会因为冲冠一怒而在枪林弹雨中刀枪不入,你只能死得更快;想为牺牲的战友报仇?那就先留下有用之身。 在漏斗型的矿区入口,陈二狗带着一连的10辆步战车躲藏在一排车间后面,机关炮的炮口透过污浊不堪的玻璃指向900米外碎石墙;机关炮手做好了开炮的准备;火箭筒手也架好了单兵反坦克火箭弹;迫击炮手也做好了攻击准备——一连的任务是在敌方重装甲车进入矿区的一霎那让他们笼罩在一片火海中,然后凑机会先行灭掉他们的自行火炮。 金雨堂带着二连的10辆步战车躲藏在一堵围墙后面,等待着一连战车的信号,二连的任务是在接到陈二狗或者王阿贵的信号后,撞开围墙,出现在军区装甲部队的后面前后夹击。 刘红兵带着四连的官兵开着7辆火焰车隐藏在灌木丛中,厚厚的灌木丛把火焰车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火焰排的任务是在敌方装甲部队分神的时候给他们迎头浇上汽油,刘红兵要看看这些陆战之王在八荒火龙毁天灭地的烈焰狂涛中是否仍然能够气贯山河。 陈忠带领着迫击炮车拉开散兵线停在一座座塌了顶的仓库和车间背后,他们要在敌方进入矿区的一刹那让他们陷入一片火海,他们要让陆战之王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战争之神。 徐少川、邱国兴带着一群战士两人一组分散藏在硕大的矿区中各个可以隐蔽的角落,一枚枚火箭弹瞄准了远处的入口,当那些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矿区中时,一瞬间数十枚火箭弹会让他们的铁蹄变作一堆废铁。 数九严冬的黄土地在震颤着,陆战之王前进的隆隆声和沉重的履带压向碎石墙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矿区中;远处竟然没有一丝尸吼声,是被陆战之王的铁蹄声淹没?还是被战争之神的雄浑霸气震慑?一切不得而知,众人定定地看着一根黑洞洞的炮管首先探进了破碎的石墙;接着一个巨大的身躯带着滚滚的黑烟探出了两条沾满碎肢残骸和黑血的宽大履带,陆战之王昂头迈过碎石嶙峋的入口向里面的蚂蚁们展示出它无坚不摧的铁蹄、继而带着蔑视一切的神情碾入了空荡荡的矿区。 “各位,介系88b式主战坦克,战斗全重38吨;介辆车不系主攻,而系进来诱敌的,先表开火,待所有的主攻坦克进入矿区之后再说。”陈二狗的声音回荡在通讯器中,然而陈二狗说的是方言而非普通话,而且语速极快,他不敢确定对方的车载电台是否能接收到他们的通讯,但是起码己方无法接受到他们的通讯。 能听得懂陈二狗方言的人也只有老队员们了,方言很多人都能听明白,但是这种被刻意隐藏的方言却只有经常相处的人能听得懂,陈二狗很机智,他首先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们用的电台很简单,没有加密频道,只能用自制的密语来加密了。 当第一辆坦克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爬进矿区的一霎那,第二辆坦克的炮管就伸了出来,接着是第三辆坦克的炮管伸了进来;第二波竟然是两辆坦克并排冲锋。四条宽大的履带压着白花花的碎石和冰雪、拖动着同样沾满黑血残肢的车身爬上了碎石缺口、然后车体猛然一低,顺着碎石铺就的急坡隆隆地进入矿区。 “各位,这系88c,也就是现役主战坦克96式;表开火,等待他们后面的捏辆,捏才系正主儿。”陈二狗急速地说完话迅速关闭了通讯器。 然而,陈二狗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发生了,最前方那辆老旧的88b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炮塔开始发出“嘎达嘎达嘎达”的声音,一直高昂的炮口也开始徐徐放下。陈二狗虽然没有打过实弹,但是演习的经验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一样;陈二狗突然感到浑身的冷汗在往外冒。 “弃——车!!”藏在车间后面的陈二狗瞪着惊恐的双眼扭头对着车身上的战士们大喊,瞬间车内所有的战士松开手中握着的一切东西舍了命地向车外钻去、跳下车顶。这种弃车的行动陈二狗已经带着他们练了不知道多少遍,车中的人可以在短短的十秒钟内撤退到距离战车二十米的范围外。 “不要开火!等正主进来!”陈二狗打开单兵通讯器一边喊一边死命地向着一座矿渣堆成的小山跑去,他明白了,他的电台通讯被截获了,他的方位被确定了。截获通讯很正常,他们用的电台很可能就是兼容的,但是令陈二狗感到震惊的是,他们竟然能凭借这个确定他的方位——那么,那个正主儿才是真正厉害的! “嘎达嘎达嘎达”88b的炮塔在陈二狗窜出十几米之后转向了他们所在的那辆步战车的位置,黑洞洞的炮口也瞄准了藏在车间身后的那辆战车。 “轰隆!”大地再一次颤抖,巨响再次发出;88b庞大的车身猛地向后一坐,长长的炮管喷出一朵炫目的死亡之花,硝烟顿时弥漫向四周,几乎是同时,在600多米外,那座车间破旧的墙体瞬间破裂成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在一片砖石纷飞中塌成一堆碎砖断瓦,紧接着墙后面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爆炸声,一连的指挥车被正面击中。时间太短了,炮手一定是久经训练的老兵,从炮塔转身到指挥车被击中仅仅十秒钟的时间,这点时间步战车根本来不及挪窝。 待弥漫的硝烟过后,88b透过倒塌的砖墙看了眼翻到在地、钢铁扭曲的92式步兵战车冒着硝烟后满意地把炮塔转了过去;接着,柴油机的咆哮声再次响起,88b向着矿区纵深驶去。 所幸的是,他们没有发现隐藏在那一排车间、仓库后面的其他几辆战车。一连的5辆战车每辆之间相隔数十米藏在这一溜洗煤车间后面,一直保持着无线电静默,因此一辆被摧毁并不影响其他几辆战车的安全,也没有暴露他们的位置,没有了直升机的制空权,坦克的视野也就有限得多。 “二狗!正主儿进来了!tm的我没见过这坦克!绝对不是99式!”王阿贵有些变了调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 “阿贵!告诉我多大吨位、样式!”陈二狗一边移动着一边喊道。 “tm的起码在50吨以上,炮口向前时长10米左右,车长7米,宽将近4米,高2米多——”王阿贵用最快的语速回答着,他已经看见了一辆96式的炮塔在向这里移动。 “少说废话!告诉我它的炮管什么样子多大口径!”陈二狗的声音已经变调了。 “起码150mm以上,炮管有三角固定架。是哪个型号的?”王阿贵吐出一口血痰强撑着爬了起来,嫣云伸出胳膊把他拦腰抱起,然后迈开长腿向着车间另一头奔去;宋婉儿和双胞胎紧紧地跟在后面一步不舍。 “tmd——草——草——我草!是tm的05式,他nn的05式!!”陈二狗的音调已经变了,完全就是近乎绝望的嘶吼,可以想象得出他此时是一副什么表情,“所有人员对准正主儿攻击!饱和式攻击!一定要把05式打趴下!它不死咱们都得死!” “轰!!”一声爆炸,碎石飞溅,尘土滔天,王阿贵刚才呆着的那半拉二层小楼整个垮塌下来,弥漫的硝烟伴随着荡起的灰尘和纷飞的碎石笼罩住了整个小楼。 但是,这股灰尘和硝烟并没有消散,而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很快钻进来的四辆坦克车就被笼罩在一片滚滚的烟尘中,与此同时烟尘中传来陆战之王的劲霸的轰鸣声,铁蹄阵阵、重履隆隆,大地重新在颤抖,但是却只见其声不见其人。 “tm的,烟|雾|弹!红兵!给他洗澡!”陈二狗的嘶吼声又传来。 一声巨响后,一侧的烟雾像被风吹开一般绽放了一朵火焰花,紧接着煤渣山上腾起一股青烟烈焰;在四溅纷飞的矿渣大雨下,陈二狗紧紧抱着头从上面滚了下来,和他一起滚下来的,还有那个拿着电台的战士,只不过那个战士只剩下半截身子。 “哗哗哗!”两条“油龙”从两堆废旧汽车后面喷射而出,刘红兵的两辆火焰车发出轰鸣声;旋叶式离心泵产生的巨大压力逼迫着水箱中的汽油从高|压水|枪口激射而出,两条油龙在空中相撞,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汽油如下雨一般从天而降浇入了那团滚滚的烟雾中;很快,在四散的油滴下,烟雾被打散,四头钢铁巨兽的身影已经隐隐约约地显露出来;接着,两条油龙一口气交织在那辆庞大的坦克上方把那辆坦克浇得淋漓尽致。 四辆坦克在移动,7台火焰车也在移动;坦克的轰鸣声掩盖了生物发动机微弱的声音,无线电静音也使得那辆高科技战车无法确定火焰车的方位——甚至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外面下的是油而不是雨,也许他们这会儿正在车里面大骂怎么突然下雨了呢。 “饱和攻击!!”王阿贵看油已经浇得差不多了,对着对讲机大喊一声,于此同时嫣云抱着王阿贵向小楼的中部跑去,宋婉儿和双胞胎扛着火箭筒和火箭弹紧紧地跟在后面。 “轰——轰——轰——轰!!”陈忠的炮连终于发威了,早已抑制不住的怒吼迸发了。炮车上、犄角旮旯中一门门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向着正在加速飞奔的四辆坦克猛地砸了过去。 紧接着,一枚枚带着青烟的火箭弹从一个个灌木丛后面飞出,从一座座煤渣山后飞出、从一座座小楼的二楼飞出;每一枚火箭弹都带着复仇之火直扑而去。战士们坚决执行王阿贵的游击战术,每打出一枚火箭弹、每打出两三颗迫击炮,战士们就会迅速地变换位置,以至于四辆陆战之王的炮塔一时间不知道该打哪、该打谁。 一片惊天动地的爆炸让四辆坦克陷入一片炽热的火海之中,四头钢铁巨兽带着浑身的火焰勉强移动了几步后终于趴窝了;每一辆车的每一条履带都至少被五六枚火箭弹迎头击中,纵然它们的装甲再厚实却依然无法保护它们那可怜的履带。当坦克趴窝后,陈忠的炮车开始铺天盖地地 砸下迫|击炮弹来,就算这饱和式轰炸炸不烂这些钢铁巨兽,起码也能把里面的人震死、烧死、烤死。 “一连二连注意!!更大的家伙进来了!”王阿贵和陈二狗联系不上,只能凭着感觉指挥,重装部队的对决绝对和步兵对决是两码事,王阿贵仅有的一点经验还是看纪录片看来的;但是聊胜于无,反正是大个的进行饱和攻击就是了。 四辆坦克留下的长长的烟雾区依然没有散去,也许是外面的坦克和里面的坦克失去了联系却又看不见里面,只见那团烟雾中伸出了两个更长的炮管;紧接着两个庞大身躯压了进来。王阿贵张开嘴就要命令第二拨饱和攻击把这两辆奇怪的坦克废掉。 “不要开炮!这是自行火炮,在短距离内就是个屁!”就在此时陈二狗的声音再次传来,“老金!和我冲出去,外面一定还有几辆自行火炮!他们来这里肯定也是拉煤的,外面还有不少人和卡车,冲出去杀掉他们!欧达!跟我出去,注意隐蔽!” “嫣云、钢索!砸烂观察窗给他们扔迷香!老陈、少川,用装载机别住他们。一定要活捉这两辆坦克!”王阿贵瞪着狰狞的脸对着对讲机怒吼道。这会儿通讯全部恢复,没有人再担心那辆巨大的坦克会计算他们的位置了,因为,那四辆钢铁巨兽已经在熊熊的大火和炮击中趴了窝——如此密集的轰炸虽然未必能炸透坦克的装甲,但是却能活活震死里面的人,甚至活活烤熟他们。 四辆坦克没有再移动分毫,传动轮只能看着破碎的履带绝望地空转。在熊熊的火焰中,四辆坦克上的急救门被慢慢地推开,几个浑身火焰的坦克兵带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爬了出来,只可惜他们没有能力跳下guntang的车身,在晃了两晃之后,几具焦黑的尸体和他们的钢铁巨兽倒在了一起。 “嘭——嘭——轰!”煤场中央的四辆坦克终于被火焰点燃了里面的柴油和炮弹,柴油殉燃、炮弹殉爆,四辆坦克一辆接一辆地发生内部爆炸,厚重的装甲被腾空的烈焰从内部击穿;整个坦克在熊熊的火焰下变得扭曲。两辆自行火炮里的人明显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他们明显没有想到威武的坦克集群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消灭了。 距离自行火炮300米远的地方,四台中型装载机撞塌了一堵围墙顺着45°角向着两辆正在发愣的自行火炮猛冲而来,高锰钢打造的巨铲闪动着丝丝寒光。两辆自行火炮的炮塔开始转动,装载机驾驶员在看见炮塔转动的一刹那跳出驾驶室在地上一个前滚翻钻入就近的障碍物后面。 看到对方的四个驾驶员抱头鼠窜的样子,自行火炮炮手不屑地哼了一声,把炮塔转向那几辆从各个厂房、围墙后面向矿区外面逃窜的步兵战车——没有驾驶员的装载机凭惯性冲不了多远,不需要为几台废弃的装载机浪费宝贵的炮弹,还是先消灭那些个仓皇逃窜的步兵战车、为战友报仇要紧。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四台少了驾驶员的装载机非但没有减速停下,而是猛地一提速用更快的速度冲向两辆自行火炮,火炮驾驶员瞪大了眼睛盯着空无一人的驾驶室,他们怎么也无法想象这四台装载机是凭什么加速前进的,那粗大的烟囱中为什么没有一丝黑烟冒出。他们大声喊着炮手赶紧干掉这四个怪物,他们给发动机加速想要避开装载机,可是一切都晚了,四个巨大的身影在他们眼中越来越大。 “嘭!”四个巨大的铲斗牢牢地撞在自行火炮的履带上,车内乘员只感觉浑身一震;还没等他们缓过来神,接着车尾又是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火炮驾驶员惊愕地从后视系统中看到两台东风重卡牢牢地撞在自行火炮的尾部;从两辆重卡后面分明又出现了三辆重卡。自行火炮的动力本就没有坦克强劲,面对自重不比它少多少的九台重型工程机械两辆自行火炮被夹在原地动弹不得,长长的炮管被死死地别住动弹不得分毫。 自行火炮中乘员纷纷锁定舱门,紧张地商量怎么脱身,这时只听数声枪响,观察窗被击碎,还没待车组成员反应过来,他们很快地感到浑身无力、瘫软,眼皮沉重地砸了下来。意识到不对劲的车长只来得及看见从车里漫出的丝丝白雾后便一头依靠在座椅上沉沉睡去。也许到死他们都不会知道拔掉制动的装载机不需要驾驶员,里面的发动机没有油也会自行运动、加速,它们只听一个人的号令。 陈二狗瞪着血红的眼睛率领着9辆步兵战车嘶吼着冲向矿区入口那堵被炸塌了的碎石墙。这里距离贺兰山基地100多公里远,一个来回就是200多公里,贺兰山基地有多少油料能供应得起6辆以上的坦克车来回200多公里?而他们来矿区除了拉煤外还能有什么目的?那么这数辆坦克外加庞大的车队得耗费多少燃油?为什么外面没有听见尸吼声?丧尸会害怕吗?它们不是只会在摸不定对方行踪的时候放弃么? 陈二狗脑中在急速地处理着这一组组数据和疑问;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外面不可能再有主战坦克了;里面已经进去了六辆各式坦克,外面至多还有一到两辆自行榴弹炮。如果是他的话他不可能派一个装甲集群去运煤的,那样对油料的消耗可是太大太大了。 为了防止外面的榴弹炮进行平射袭击,陈二狗命令各车隐蔽在山体、巨石、碎石墙后面,他带领头车慢慢地向缺口处靠近。在缺口附近,陈二狗钻出车厢偷偷地冒出了头,他看见了外面白雪皑皑的平原上那个正在和丧尸群进行着激烈战斗的庞大车队。 这个车队一共有40几台各种各样的卡车,东风、北汽、陕汽;军用的、民用的;4x4的、6x6的、8x8的;拖斗的、悬挂的,简直就是一支杂牌军。此时此刻这支杂牌军正被厚厚的尸群死死围困住每一辆车下都有密密麻麻的丧尸,每一辆车的车斗上、驾驶室里都有几条枪管在喷吐着火舌。很明显,每辆车里的乘员都是正规军人,他们的火力很猛、也很精准,每辆车下都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尸骨。 没有出乎陈二狗的意料,外面的车队中只剩下四辆装甲车。其中两辆是自行火炮,两辆是履带式装甲运兵车;因为装甲车对人员的隐蔽性导致这四辆车被丧尸华丽丽的忽略了,车旁并没有围上多厚的丧尸群。陈二狗大喜过望,这四辆车一定要活捉。 “真tn的傻x!40多辆车围那找挨呢?不知道打运动战啊?——老许,出去揍他们不?”金雨堂在另一辆车里问道。 “不去,咱就在这儿待着;坐收渔翁之利。”陈二狗表示不要轻举妄动,“所有队员都给我冷静,咱们不能再有牺牲了;等到抓住他们的人,大家一刀刀得把他们刮了。” 短暂而又漫长的十分钟过去了,四辆装甲车里的人意识到进入矿区的战友可能遭到毁灭性打击;他们再不跑等待得将是一模一样的命运。四辆装甲车动了,滚滚的浓烟冒了出来,柴油发动机瞬间发出劲霸的轰鸣声;四辆装甲车开始原地转向,车旁的丧尸群毫无防备地被巨大的车身挤开;丧尸们突然发现这里还有四个可以动的玩意儿,马上向着这四辆装甲车围扑而来。 但是丧尸们错了,重型装甲车绝对不是普通重卡所能比拟的,当宽大的履带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时,拦车的丧尸发现它们正在被这钢铁怪兽所吞噬,它们根本无法逃脱这四辆钢铁巨兽的碾压。 陆战之王的威力显现了出来,发动机劲霸的轰鸣声响起,装甲车面对滚滚的尸墙直扑而去。宽大的履带下不断喷射着一股又一股血箭、翻动上来的履带不断带起一片又一片的碎尸残骸;厚厚的尸墙在几十吨重的装甲车下变得不堪一击,这四辆车甚至连起伏都没有就将这些尸骸连带着白雪深深地压入黄土大地中。 “我草,这东西太tm厉害了!换咱这车过去非翻车不可。”好几个战士偷偷露出头看着眼前这单方面的虐杀惊叹道。 装甲车的威力绝对是任何一种轮式车辆所无法比拟的,首先一点它们底盘低、重心稳;其次越野能力极强;再次重量大,在末世的丧尸世界中它们有着无以比拟的优势。在贺兰山基地的车队中,唯独只有这四辆装甲车可以悠闲地待在原地不动,其隐蔽性、密封性,都很容易让丧尸以为这不过是四个不值钱的铁疙瘩而已。 而后面的卡车队伍可就不行了,车窗、密封性都很容易暴露里面的人员;加之重心较高,当丧尸群达到一定密度时,卡车很容易就被掀翻;所以车组成员必须不断地消灭丧尸。 但是,贺兰山基地要么是从来都靠装甲车飞机外出,要么压根就没有出过基地,这个车队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也是末世很多军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围成一个一个圈子严防死守。 但是他们面对的是丧尸不是人,丧尸不知道害怕,它们只要认定了一个目标就会前仆后继;而且在丧尸密度较大的地方还能形成连带效应,打防守战将会面对无穷无尽的丧尸大军。而打游击战却不一样,东奔西跑的目标很快会使丧尸发蒙,因为无法确定目标丧尸很可能会放弃攻击。 正说话间,只听几声惨叫声响起,一辆4x4的东风卡车被滚滚的丧尸群整个推翻;站在车斗中的士兵只能紧紧地抓住车厢挡板眼睁睁地看着卡车被掀翻;一名士兵手没有抓牢,直直地滑下了车斗;这个士兵疯狂地摆脱着一只只伸直的手臂,他想爬过去抓住车厢挡板;可是还没等他奋起爬回去他的脚就被一只残破的手紧紧抓住;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撕成碎片。 但是没有人管那辆倾覆了的卡车,在失去了主战坦克的保护后,所有的人都自顾不暇,谁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到贺兰山基地,没有人顾得上去搭理那些战友——也许换之常规战争,他们会死都不丢下自己的战友,但是他们面对的是丧尸,无穷无尽的丧尸和绝望早就让他们变成了一支哀兵,而且这支哀兵也未必能胜利。 四辆装甲车依旧向着前方运动,那些重卡也在纷纷启动,依仗着巨大的自重强行压过拦路的丧尸奋力地跟在四辆装甲车后面。但是那些轻卡却无法脱身,它们的自重太小了,根本无法压过那厚厚的尸体墙壁,当发现卡车无法运动的时候,车组士兵只能进行最后的抵抗;甚至已经有两名士兵把手枪顶在了自己太阳xue上。 “老许,他们要跑,怎么办?”金雨堂问道。 “自行火炮跑不快,碾压丧尸很费油的,看他们有多少油料能费。”陈二狗冷笑一声说道。车队中没有油罐车,这说明他们过来时完全没想到会碰见前有敌人后有丧尸的情况。 自行火炮公路最大里程在400公里左右,越野里程也就是300公里左右,来的时候已经跑了100多公里路,连冲压丧尸带冰天雪地的耗油量不会少,可能剩下的油料刚刚够跑回去;但是冲击这种尸墙可比不得公路开车,这耗油量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等他们冲出去这道尸墙后油料估计也差不多了。 “所有重机枪注意,不放过一辆卡车,把他们的轮胎打爆。”陈二狗几乎是
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本来想让欧达悄声无息地把卡车的轮胎打爆,但是地面的丧尸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欧达无法探出头换气,这么一来他潜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正在仓皇逃窜的车队遭受了一阵密集的重机枪扫射,贺兰山基地的人惊恐地发现矿区里的那支神秘队伍根本不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这阵重机枪不打丧尸,而是紧贴着地面打他们的轮胎,一排排弹雨在打碎丧尸腿部的同时也钻进了一台台重卡的轮胎,随着一声声刺耳的爆胎声、漏气声,一辆接一辆重卡趴了窝,没有轮胎的重卡哪怕再加大马力也无法再向前走几步,很快,40多辆各式各样的卡车只有紧紧跟在装甲车后面的几辆重卡没有受损外统统趴窝。趴窝的卡车再次被厚厚的尸群包围住,车上的士兵绝望地拿起枪进行最后的反抗。 “老邱,准备直升机吧。我们去前方截他们,这四辆装甲车老子要定了。”陈二狗看着装甲车跑远了命令车队回矿区。 四辆装甲车领着7辆东风8x8重卡冲击了n次后终于冲出了丧尸大军的包围圈,向着贺兰山基地的方向一路狂奔。本来他们以为自己终于逃出生天,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12辆轮式步兵战车一路疾驰地出现在他们周围,在这广袤的原野上,没有坦克庇护的自行火炮和装甲运兵车面对92式轮式步兵车只能被动挨打,很快,随着一阵机枪的响声,尾行的7辆东风重卡趴窝了。 四辆装甲车赶紧开足马力疯狂逃窜,可是机动性极强的轮式步兵车总是紧紧贴在装甲车左右和后面,自行火炮的大炮排不上一点用处;运输车的重机枪更是没有一点用,况且里面的成员根本不敢踏出舱门一步。 “小心点!不要着急!他们现在还和贺兰山基地联系不上!”陈二狗一边紧张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对几个趴在战车上随时准备跳车的战士喊道。 坦克的车载电台最远联络距离不过30公里,而且没有卫星电话,在没有中继站的末世,超过这个范围他们就和贺兰山基地联系不上了;在没有通讯车的情况下大型远距离军用电台无法直接连到每辆车上,因此他们完全没有呼叫救兵的可能。这次贺兰山基地又是飞机又是装甲车的跑出来一定是做好了几天不回去的打算,那么可以不用担心会有救兵主动过来的因素。 自行火炮就是舍了命的跑也跑不了多快,轮式步兵战车完全可以和他们保持相对静止;两车保持相对静止的时候,一辆装甲车上跳上了几名战士。紧接着,战士们从兜里面掏出一团又一团的泥巴在陈二狗的指导下一团一团地糊到了火炮瞄准系统和驾驶员潜望镜上,然后战士们又是轻松一跳跳回步兵战车,与此同时步兵战车迅速和装甲车拉开距离。 潜望镜上的泥巴是又厚又重;自行火炮上的潜望镜没有雨刷器,这说明这是最新材料,防雨防水防尘,但是这也阻挡不了厚重的泥巴;运输车上的潜望镜有雨刷器,战士们直接把雨刷器掰直了,想刷都刷不到。但是这团泥巴抹得很有讲究,战士们在抹的时候没有全部抹上而是在三块镜体的左侧各留下了五分之一的边缘;目视瞄准系统、车长观察镜则直接一团泥巴糊上去。 这四分之一的边缘就是留给里面的人一点希望,别让他们炸车自毁;但是这一点距离却很有讲究,当人只能从一条缝隙中视物时,不自觉地会产生视觉误差,在普通地面这种误差可以通过路边的标识来修正,但是在这无尽的黄土高原上可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地标。那么,坦克手会尽量保持直线距离,而这一点点的视觉误差就足以让这个“直线距离”变成一个弧线,到时候坦克就会像遇见“鬼打墙”一样绕一个大大的圈子,直到把油料耗尽。 “老许!干嘛不炸履带?这么着多麻烦?”金雨堂看着陈二狗费尽心机有些不解。 “万一炸到承重轮怎么办?万一里面的人把坦克烧掉怎么办?你别管了,山人自有主意。”陈二狗冲金雨堂笑了笑说道,“所有车辆减速,远远的在后面跟着他们——老邱!照着他们右边扔手雷,逼他们转圈子!” 于是广袤的原野上出现了让人蛋疼的一幕:一架直升机懒洋洋地低空跟着四辆排成一行的装甲车,隔三差五地往领头的装甲车右前侧扔枚手雷,每扔一次手雷,领头的装甲车就往左边靠靠;本来领头的那辆自行火炮的驾驶舱就在左边,加之视野误差,那辆头车开始一点一点地偏离直线距离。 “老许!已经转了两圈了,还继续转下去吗?”通讯器中传来邱国兴的声音。一开始看着四辆车跟着转圈子挺有意思,但是到了后来就没意思了。陈二狗他们干脆远远地开着车慢慢跟着绕,陈二狗此刻正坐在车顶上百无聊赖地抽着烟。 “转!继续转!啥时候耗光油啥时候停!老邱你就辛苦一下吧!”陈二狗掐灭烟头戴上钢盔,对邱国兴说道。然后他拨到另一个波段喊道,“全体跟上去;生擒他们。” 装甲车里的驾驶员如果知道自己围着一片荒野生生地绕了两个直径30公里的大圈子的话他们估计要吐血而死。直径30公里的圈子一圈下来就是九十多公里,加上东绕绕西转转,一圈下来也有百十公里了;两圈下来就将近300公里,陈二狗估摸着他们的油料该耗完了,这才命令大家跟上去。 天色将晚,当第三圈跑了三分之一的时候,两辆装甲运兵车首先耗干了燃油十分不甘心地停了下来;本来陈二狗想让金雨堂看守这两辆车,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两辆自行火炮却慢慢地停了下来。陈二狗马上带上五辆车跟了过去。 “兄弟!出来吧!都是给人卖命的,你们也不是第一批了,都是中国人,都是老兵,谁给饭吃跟谁混;你们实力不如我们,打败了也不丢人,以后跟着我们混就是了。”陈二狗趴在潜望镜外,拨拉掉那团泥巴冲里面的人大声喊道;喊的同时陈二狗做出一个很散漫的微笑。 “兄弟!给你们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考虑好了告诉我们。”陈二狗又冲潜望镜笑了笑,然后掏出两包烟顺着通风孔塞了进去,“两包烟,好好考虑一下吧!” “连长,怎么对他们这么好?还给烟抽?他们杀了咱们那么多兄弟——”几个战士围过来说道。他们看着陈二狗、金雨堂不仅对着坦克笑嘻嘻的、不让任何武器瞄准他们,还严令战士们不能表现出一点愤恨心中很是不满。 “哼哼,看在都是老兵的份上给根断头烟抽怎么了?几包烟换四辆坦克多值得啊。”陈二狗背过去冷冷地笑了一声,“在坦克到手以前都给我装得平静点。” “咣当!”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一辆自行火炮中探出几个脑袋来,炮塔上一个军人举着双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喊道:“别开枪!别开枪!” “行了!把手放下吧,你们不是俘虏!没人拿枪瞄着你们!我是这儿的头儿,你们被收编了,今后跟着咱们混吧,条件比贺兰山基地要好得多!”陈二狗慢慢地站了起来用战场通用的规矩表明自己手中没枪、没有恶意。 “真真的呀?”那个饿得脸色发黄的兵很不敢相信似的喊道,并且哆哆嗦嗦地放下了双手。 “唉,哥们也是从这地儿过来的。看见没?这支队伍是‘独立第八师’装甲步兵营;你们胆子也真大,满打满算8辆坦克就敢和我们一个整编装步营干架,咱们可是有三十多辆步兵战车和二十多辆火力支援车啊兄弟。你们领头的咋想的?”陈二狗示意他不用举着手然后坐在车顶上点燃一根香烟说道。 “首首长!俺们就是听命令办事儿的,嘿嘿,嘿嘿!”那个士兵似乎是车长,看陈二狗很亲切,又是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他感觉很有些希望,便试着走出了坦克。 “抽根烟,叫弟兄们出来把车修修,咱们回去。”陈二狗冲他喊了一句说道。 “是,是,首长,咱咱营有多少人?这么厉害!”车长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眼睛一边警惕着眼前这个个子还没170cm的领头的,一边观察着其他士兵的反应,令他感到安心的是:不仅这个领头的一脸过来人的样子;其他负责警戒的士兵也是一个个百无聊赖,抽烟的、说话的、打呵欠的、撒尿的;总之干什么的都有。 “人不算多,七八百人吧;但是会开车的不多,你看这一辆车现在也分不了几个人,没办法;减员太厉害。今天是贺兰山基地、明天是铜山基地、后天又是嘉峪关基地,总他妈有人觉得咱们好欺负,隔三差五地过来支队伍要收编咱们。以前是躲,不搭理他们他们自己就跑了,今天你们是撞上了,非要进来不可。”陈二狗打了个呵欠说道。 “我我能再抽一根么?”车长流着口水、陪着笑指着陈二狗手中的烟说道。心里却暗道:nn的,七八百号人,四五十辆车,真不知道那些直升机都是咋看的,就是四五十辆武装吉普四辆坦克都打不过,还真tn的敢动手啊。 “怎么?烟瘾这么大?”陈二狗递给他一根烟,然后给他点燃,心里却道:抽吧,抽够了断头烟送你们上路。 “不是不是不是,我已经半年没抽过烟了,今儿这是第一次抽,两包烟哥五个一分一人才四根,根本就不够过瘾的。”车长哆嗦着手拿起烟、一口气抽下去小半根,美美地品了品这才解释道。这样子十足一个老烟鬼多久没见过烟的样子。 “嘿嘿,少抽点吧,以后有的你们抽的,独立八师打下来一个制烟厂,十几吨烟呢——哎,我说,5个人——这是什么炮?”陈二狗看了眼满是尘土和黑血、断肢残骸的大个自行火炮,搜遍了记忆没想起什么火炮是这个样子的。 “07式自行榴弹炮,车长67米,宽33米,高25米,122毫米pl96榴弹炮加一挺127毫米高平两用重机。全重245吨,122毫米制式弹药,底凹弹射程18公里,底排弹射程22公里。”车长很流利地报出了这车的各项数据,“怎么?首长不知道这车么?这车可是参加过60年大庆阅兵啊。” “不知道,我是尸乱后重新回到部队的,我05年就退役了。这车还没列装吧?”陈二狗好奇地看了看这车问道,这是真好奇不是装的。 “哦,这样啊;在您面前我还是新兵蛋|子呢。嘿嘿!列装了,08年就开始列装了,但是大部分部队还都没有呢。那两辆车是89式履带装甲运兵车,那个您应该认识的。”车长看陈二狗是真好奇,心中更放心了:他n的,看人家独八师过得都是什么日子?看那一个个壮的、小脸白的?都这年头了抽烟还跟着尸乱前似的想抽就抽,跟谁混不是混?今儿老子看来是来对了! “哦,89式,你看脏的,我还以为是85式呢,我会开那个。你们进里面的那辆大号坦克是05式吧?可吓人呢。”陈二狗看着那车,东瞅瞅、西瞅瞅,看着就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