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番外【李瑞奕的疯狂】
也许，终她一生，都无法成为轩辕晔最爱的女人；但她会努力成为轩辕晔最宠的女子；永远……永远陪在他身边，与他们的孩子看· 有无言的叹息在心底响起，这样的人生始终是有遗憾的，可是她只能做到如此了…… 在一阵温存后，芮盈把玩着轩辕晔颈间的朝珠好奇地问，“皇上刚下朝吗？”往常轩辕晔但凡下朝回来都会换下那身朝服，可今夜却依旧穿着石青色绣五爪金龙缀海水纹朝服，连朝珠都未摘。 “嗯，今儿个下朝后，我至养心殿问了一些刑部的事，所以晚了些。”轩辕晔轩一轩眉握了芮盈的手含笑道 “元宝，去将东西搬进来。”轩辕晔随口吩咐道，然等了半天却不见元宝有动作，他拧了眉回头看去，只见元宝神思恍惚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对轩辕晔的话充耳不闻，全不见平日里的那股机灵劲。 “元宝!”在轩辕晔刻意加重的语气下，元宝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见轩辕晔神色不悦地盯着自己，赶紧跪下请罪。 轩辕晔冷冷盯着元宝的头顶道：“你若无心当这个差事尽可直说，我现在就打发了你去别处。” 元宝吓了一跳，满面惶恐地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皇上恕罪，奴才保证绝不会再犯。” 见他这般说，轩辕晔面色稍霁，但仍冷哼一声道：“记住你的话，再有下一次绝不轻饶。”他眼素来容不下一粒沙子，在给予身边人远厚于他处的月俸同时也要求他们尽心竭力，不容有一点疏忽怠慢。 “喳!”元宝赶紧答应一声，垂下微红的眼圈往外走去，不消多时便见他领了几个宫人搬了一大堆东西进来，多是益气滋补的药物，也有珍珠绸缎等物，最稀奇的是一件由两名小厮抬进来的物件，足有半人高，外罩木框，镶有镀金雕龙，镶嵌鸡冠石与黄金，间则是一个圆盘，上面标着一个个芮盈不认识的字符，当则有两根长短不一的长针，底下有一个圆球在有节奏地晃动。 “皇上，这是什么？妾身从来没见过。”芮盈好奇地看着两名小厮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在石桌上，在他们放下的时候，那根稍长一些的针自己动了一下。 这个放在现代不就是时钟吗……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朝代竟然就有这般的工艺能够将它给制造出来，看来是极为的厉害了。 虽然心中知道它是什么，却也终究还是得装作没见过的样子，毕竟这个东西在这个朝代简直是为所未闻的东西了。 轩辕晔笑一笑道：“这是西洋进贡来的自鸣钟，用来记录时辰之用。瞧见围成一圈的字了吗？”见芮盈点头他又道：“那是西洋的数字，代表一至十二，每一个时刻相当于咱们的半个时辰，里面设了机关，每半个时辰上面的小格当便会出来一只老鹰鸣叫。长短针则代表分与时，长针走一圈是半个时辰，短针走一圈则代表六个时辰，两圈就意味着·” 芮盈心思灵巧通透，在听轩辕晔简单解释之后便已明白了这个自鸣钟的原理，与铜壶滴漏一个用处，却是更加方便精准；每日误差不过长针三个字，只需让人每日按时调整误差即可。 “皇上厚赐，妾身受之有愧。”芮盈心有不安地道，虽不知这个自鸣钟价值几许，单看连轩辕晔国都不曾有一座便可知其稀罕到何等程度，只怕连宫里都没几座。 轩辕晔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尽管收下就是，再说你现在腹怀着孩子，有个自鸣钟看时辰确实方便许多。”在命人将那座自鸣钟摆放在净思居正堂后又不经意地道：“除此之外，以后就由千金圣手徐太医照料你与孩儿。” 说话间，小路子端了冰镇过的酸梅汤进来，轩辕晔一手接过饮尽后望着芮盈姣好的侧脸感慨道：“不知为何，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可在你这里吃着就是感觉比在别处更有滋味。芮儿，该不会是你在里面下了什么药吧？” 芮盈重新替他盛了一碗酸梅汤玩笑道：“是啊是啊，妾身在这里下了罂粟花，让皇上尝过一次便再也离不开。” 轩辕晔心情极好，同样玩笑道：“你自己不就是一朵最好的罂粟花吗？我早已离不开芮儿你了。” 尽管知道轩辕晔是玩笑之语，但芮盈依然听的粉面生晕，轻啐了一口推他道：“敢情皇上今儿个来就是专程为了取笑妾身啊，不理您了！” 她娇羞可人的模样惹来轩辕晔一阵大笑，笑过后握了芮盈柔若无骨的手诚声道：“不是玩笑，是真的，芮儿，我是真心盼着你能陪我一生一世，这府虽有女子无数，但只得一个你令我有这种感觉。” 他的话令芮盈大为动容，压抑在心底的爱意在这一刻喷薄而出，反手紧紧握住轩辕晔宽厚的手掌，在漫天星辉下心甘情愿许下誓言，“那么约定了，一生一世，矢志不移！” 爱——这个字太沉重她不愿去想，只要知道轩辕晔心里是有自己的就足够了……人不可以太贪心，何况她还有一个孩子要顾；即便真有委屈也只当没有。 彼时，李瑞奕像一尾小小的美人鱼一般在正在倒满温水的木盆嬉戏，不时捧起浮在水上的桃花瓣掷往空，虽然花瓣浸了水掷不高，但她仍是玩的不亦乐乎；待得玩累后方趴在盆沿，任由墨竹替她擦背。 “墨竹，你说用马奶来沐浴真的可以令肌肤细腻胜雪吗？”她忽地偏过头问，虽然当时因为赌气拒绝了宫女的提议，但现在想起来不免有些心动。 墨竹岂有不知她心思的道理，当下微微一笑，停下手里的动作道：“二小姐可是想试试？”见李瑞奕点头又道：“那二小姐等一会儿，奴婢去厨房要些马奶来。” “嗯。”李瑞奕欢喜地点头，在墨竹离去后她又玩了一会儿水，忽地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这么大一盆水，若墨竹只拿来一小碗马奶，岂不是倒入就没了？不行，我得让她多拿些来才行。” 想到这里，她从桶起身随手取过一旁的寝衣披在身上，赤脚走到门边，她自不会这样走出去，这个时候外头一般都有人守着，她只要隔门吩咐一声就是了。 李瑞奕刚走到门边，便听到外头传来宫女的声音，只听她愤愤道：“那位二小姐真是事多，只是洗个澡罢了，还非得要花瓣不可。那些桃花瓣是咱们好不容易采回来留给主子敷脸用的，为了这个，你的手还被树枝划了道口子，至今都没好。现在可倒好，她一句话便全要走了。” “行了，为这事你从刚才气到现在，不嫌累吗？快消消气吧。”这是海棠的声音，她劝道：“二小姐是主子，咱们只是奴才，主子想怎样都可以，轮不到咱们奴才去批评。” “哼，什么主子！”宫女不屑地道：“称她一声二小姐不过是看在主子的面上罢了，偏她真把自己当金枝玉叶，半分也不客气，咱们院里一旦得了什么好的东西，她总是第一个用的，连主子都要捡她用剩。还说什么没花瓣洗着不舒服，依我看啊，那分明就是矫情！主子得宠前听闻李大人一家在宫外的日子可不好过的，更甭提什么花瓣澡了。也就主子性子好才容得下她，要换了我非得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嘘！小声些，要是被二小姐听到可就麻烦了。”见那宫女越说越大声，海棠赶紧打断她，临了又劝道：“不管怎么说二小姐都是主子唯一的meimei，主子对她难免有所纵容。我晓得你看不惯二小姐为人，但主子待咱们这般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样也得忍着。” “我知道。”宫女闷闷地道：“要不然我刚才也不会将那些桃花给她了，咱们采得那么辛苦，她却泡一次澡就全扔了，真是想起来都心疼。” “好了好了，最多明年桃花再开时，我陪你将宫里的桃花全摘下来好不好？莫再生气了!” 宫女被她说得扑哧一笑，凝声道：“咱们若是将桃花摘光，宫那么多主子看到光秃秃的枝丫还不将咱们生吞活剥了啊!”如此说着终是不再气闷，与海棠絮絮说着旁的话，浑不知她们之前的话已经一字不差落入李瑞奕的耳。 李瑞奕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后，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若非尚有一丝理智克制，她现在就恨不得冲出去赏宫女几个巴掌。 她知道自己是沾了jiejie的光才能站在这里被人称一声二小姐，那些人表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事实上根本没一人是真心瞧得起自己。譬如今日，只是一些花瓣而已，宫女便敢推三阻四，还得jiejie发话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在他们眼唯jiejie一个主子，她李瑞奕在这后宫里什么都不是!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好的东西都被jiejie给占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赐雨墨殿封熹贵妃，现在还怀了孕，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而她就什么都没有？连用些花瓣的自由都没有？ 明明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连面容也相差仿佛，为什么待遇却差了这么多？为什么？她不甘心!不甘心! 李瑞奕死死咬着下唇，不让一丝声音逸出，拖着麻木的双腿走到花梨木浴盆前，桃花静水，本该是最灿烂美好的景象，可这一切她只觉无比碍眼，这每一片桃花都化成宫女嘲笑的嘴脸，恨得她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紧握成拳的双手狠狠拍打着水面，借此发泄心里的近乎疯狂的恨意。 当墨竹端着马奶进来的时候，被满地的水迹与残花吓了一跳，踮着脚尖走过去，小心翼翼朝站在木盆边一言不发的李瑞奕道：“二小姐怎么起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瑞奕冷冷盯着她手里的马奶，果然只有一碗而已，墨竹，看来连你也对我毫无恭敬之心，一切皆只是看在jiejie面上的敷衍罢了! 她抬头，眼没有了令人生寒的恨意，唯有一片与年龄不相符的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没事，只是泡得太久觉着不舒服所以想起身走走，至于这水……”眸光一转扫过狼籍的地面，轻描淡写地道：“适才起来时不甚滑了一跤，待会儿叫人进来收拾一下。” 待确认李瑞奕并未摔伤哪里后，墨竹方才安了心，将马奶倒入水，一边搅着水一边道：“适才奴婢去厨房的时候，那边只剩下这么一盏马奶了，二小姐先凑合着用一下，改明儿奴婢早点去厨房，让他们多留一些。”待水差不多搅匀后又道：“二小姐，可以了，奴婢扶您进去泡一会儿。” 手指滑过淡得几乎看不到乳白色的水面，冷笑无声攀上嘴角，偌大的后宫会没有马奶，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长发披散，遮住了她在幽微烛光下扭曲的脸庞，唯有淡淡的声音响彻在屋，“不必了，你替我更衣吧。” 墨竹闻言一怔，二小姐刚才明明说想泡马奶浴的，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又变主意了，好生奇怪。想着那盏马奶已经倒进去了，若就此倒了未必可惜，逐又劝了几句，无奈李瑞奕坚决不肯，只得替她擦身更衣。 在更衣的时候，李瑞奕听墨竹无意提起说胤来了，心里一动，侧头头看着铜镜自己娇俏明媚的脸庞以及轻薄罗衣下开始发育的身子，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在脑海逐渐形成。 她要向所有人证明，芮盈可以做到的事，她李瑞奕同样可以做到，甚至做得更好! 后宫的妃子有何了不起，终有一日，她要跨过这一步，成为后宫最得宠的妃子，得到与比jiejie更耀眼的荣耀。待到那时，她将不在是jiejie的附属；相反，jiejie会因她而更加荣耀。 墨竹也好，海棠也罢，皆等着吧，她登临绝巅之日，就是与他们这群狗奴才清算总帐之时；到时必要他们为今日的怠慢付出血的代价。 至于此时……李瑞奕将所有锋芒与恨意一滴不漏掩藏在心底，时机未到，暂且忍耐。君子报仇，十年犹未晚；何况她是一个最记仇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