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拜访帅府 深入调查

    朔风瑟瑟，树树秋声，无穷落叶萧萧下；寒鸦戚戚，缈缈孤鸿，不尽愁绪滚滚来。悬案未决，至今未破，众人也都闷闷不乐，一路上大家几乎沉默不语，不多时便来到帅府门前。一座庄严肃穆的宅第横亘眼前，朱漆大门之上硕大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上书“和州帅府”四个金漆大字，一个白色孝球悬挂正中，寒风之中更显几度苍桑冷意，与宅内人们伤心欲绝的哭泣声遥相呼映。子轩叩开大门，只见前屋外的院落里临时搭建了一个宽敞的灵棚，正门一块大匾上书“恭承惠吊”四字，以表丧主对吊客的谢意。其正面摆放着祭桌，桌后悬挂关竹帘，帘上糊着一个醒目的“奠”字。祭桌旁挤满了身披素服的人们——他们有的在痛苦流涕，有的在低头沉思，有的在默默哀悼。

    见有外人来访，面色苍白的徐敬晖迎上前去作揖道：“感谢诸位能于百忙之中前来吊望。子轩长史，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线索？”

    子轩无奈，只得如实相告。不过为了不让徐敬晖过度失望，他说道：“徐将军，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在三日之内查出凶手，尽快破案，还令公子一个公道！”

    “那便要感谢子轩长史和各位了！”徐夫人迎上前来，想必是悲伤催人老，徐齐氏的额头上已经荡起了丝丝涟漪。

    “哪里的话，徐夫人客气了。在下今日前来共有两事：一是祭奠令公子，愿生者节哀，逝者安息。还有一事便是验尸查案。”子轩开诚布公道。

    “什么，你们想验尸？难道收棺之日戚医官和另两名仵作没有验尸吗？”徐齐氏不解地问道。

    “验是验过了，可是我想再亲自查看一遍，这样更有助于查案——我不想漏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子轩一本正经地说道。

    “恐怕不妥吧？”徐齐氏半信半疑，“人们常说‘死者为大’，如今我儿还未过头七，既然已经收棺了再去开棺验尸恐怕会扰乱他的清净，打扰他来生的投胎转世，而且对我们这些家人也大有不利啊！”

    “可是徐夫人，我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现场凶犯居然没留下任何痕迹，可见其武功之高强、手法之高明。还有在下想请教徐夫人：贵公子平日里一般都和谁来往，可有哪些仇家？”子轩问道。

    “哎——”徐齐氏叹了口气，“都怪我平日里管教不严，我儿经常横行街市、鱼rou百姓，要说仇人真的是多得数也数不清，就连我出门都得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别人打击报复。至于朋友嘛，他平日里只和宋姑娘来往，而且我儿自小不喜欢和男孩子玩耍，几乎一直都是天马行空独来独往。”

    这还查个毛线啊？子轩简直晕死——没有凶手作案痕迹，徐世安又没有朋友，仇人多得不胜枚举，唯一经常来往的未婚妻也共赴黄泉，我还上哪去找线索啊？！难不成是宋姑娘一掌打死了你家儿子，然后自尽的？咦，也许真的有这种可能啊！她有可能是一不留神被你家儿子给占了便宜，然后终于有一天她不堪其辱一掌打死了你儿子，却因畏罪羞愤自尽。而且由于她终于脱离了苦海，所以临死时脸上还浮现出一丝笑容。也有可能是由于花心的令公子劈腿了，然后她失望愤怒至极失手杀了未婚夫，却因痛心怜惜最终懊悔自杀。但是想到两人可以共赴黄泉，今后永不分离，还是幸福地笑了。子轩啊子轩，我现在简直有点佩服你的想象力了，嘿嘿。那好！既然如今找不到疑犯，那么也只有从宋姑娘和她未婚夫的情感关系上入手！

    “哎，子轩长史，您怎么了？”子轩被大家唤回现实，呵呵一笑：“啊，没什么，刚刚稍微神游了一会。徐夫人，在下还有一事相问——令公子和宋姑娘的情感如何，平日里你们认为宋姑娘此人怎样？”

    “子轩长史，不瞒你说，我们两家有指腹为婚的联姻关系，他们二人也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感情深厚得很。至于宋姑娘我们更是欢喜得不得了——才貌俱全，倾国倾城，有礼有节，尊老爱幼，是个万千英俊少年都会仰慕的对象。”徐齐氏激动地说道，仿佛正在举办的是两人的婚礼。

    “什么，万千英俊少年仰慕的对象？那会不会是那些仰慕对象当中的某个人是杀人凶手呢？”蔡不凡正在为自己能够一语道破玄机而沾沾自喜，却没想到被徐齐氏泼了一头冷水：“其实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可是又何从查起呢？要知道那些人都是只敢远观不敢近看，平时根本就没有接近的余地。”

    不会吧？这差不多就是悬案的节奏了，就算是神探狄仁杰前来相助也是难于上青天啊！但愿苍天庇佑我顺利断案吧，不然和州的那些愚民百姓们还不把我给撕成碎片？

    “哎呀，夫君！你又在想什么呢？你今天怎么老是走神啊？”语琴不解地问道。

    “哈哈，没什么。”子轩转向敬晖夫妇二人，“方才多有叨扰，二位还请见谅！我们去祭拜贵公子吧！”子轩一行匆匆祭奠之后，便前去徐世安书房仔细查看一番：一尘不染的书屋布置得井井有条，四面都是散发一种独特清香的镂空玲珑木板。屋内或有书架，或有方鼎，或有古筝，或有笔墨纸砚，俨然一派儒雅文人的作风——也许这位被公认为“纨绔子弟”的徐世安为了讨宋姑娘喜欢，才附庸风雅做这些装饰的吧。不过屋内查看甚久，众人都未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看着大家泄气不堪的样子，子轩鼓励道：“大家莫灰心嘛，我们再去宋姑娘家里去找找，也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接着子轩便把自己对于宋姑娘的怀疑告诉了大家，众人也都觉得既然目前无从下手，别无他法，只好一试。

    “那我们还要跟过去吗？想必那泼妇是决计不会让我们验尸的吧。”戚医官知趣地问道。

    “不，戚大人。你们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一起拜访一趟，到时候自然有好戏给你们看，哈哈！”子轩胸有成竹地笑道。

    “啊，有好戏看是吗？哈哈，那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快去吧！老朽太喜欢啦！哈哈哈——”柳大爷手舞足蹈地笑道，活像一个可爱十足的老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