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 剖腹剜心 以儆效尤
此时另有两队六十名精锐禁卫赶到，皇帝命其在程家庄内巡逻。皇帝众人来到附近树下，皇帝坐于青石之上。程德才暗中观察，他毕竟是曾经为官之人，颇有几分眼力。他心内思量，皇帝气度非凡，一看便是久居上位之人。方才那些护卫，虽未穿军服，却可看出肃杀之气，定是在军中磨练而成。程德才并不知皇帝南巡之事，他以为这是洛阳某位大员有事出巡。他打定主意，程家庄老少乡亲惨死，三弟程德勇惨死，这仇都要靠眼前之人来报。程德才再次跪倒，哀声说道：“大人，震泽水盗为害一方，已有数年之久。此次闯入程家庄盗匪，便是震泽水盗。” 皇帝示意他站起，沉声问道：“程德才，汝因何得知凶手是震泽水盗？”“大人有所不知，震泽水盗有数千之众，称霸震泽水面。附近渔民若要出船打渔，一年至少要交给水盗巡查船只纹银十两，方可保得平安。小人三弟程德勇，自恃武力，不愿受其压迫。去年出船打渔，不幸遇上水盗船只。程德勇被抓，妻子被水盗羞辱不过，跳湖自尽。小人侄儿，最是凄惨。不过幼童，却被水盗抛心挖肝，断去头颅手脚，至于火上烤熟分食。小人三弟被水盗押去老巢做苦工，日夜折磨，三月之后方才逃出。他回来之后，便四处收集水盗证据。昨夜他曾前来找小人，将一份证据交予小人保全。他前去同水盗厮杀，最后惨死在水盗手中。这份证据，小人呈交给大人过目。此中所记载人名，皆是水盗同伙，隐藏在周边村中，为水盗通风报信，坏事做尽。”程德才说罢，一狠心，将那油纸包取出，呈给皇帝。 马援接过油纸包，小心拆开。最终取出那份名单，呈在皇帝面前。待皇帝看过，程德才再次开口：“大人有所不知，上面所记载五十三人，有三人小人认得。皆是附近村庄中泼皮无赖，平日游手好闲，却衣食无忧。这些人丧尽天良，为水盗作眼线。官府历次抓捕，皆无功而返，定是这些眼线通风报信之过。”“程德才，水盗如此猖獗，附近官府就任其胡作非为？”皇帝心中不悦，震泽水盗猖狂，地方官员捕盗不力，必是难辞其咎。 “大人有所不知，震泽水面广大，南北七百余里，东西八百余里。南部属湖州刺史管辖，北部属通州刺史管辖，东部属苏州刺史管辖，西部属义兴刺史管辖。水盗四处流窜，四地官府各自为政，颇难协调。小人所知，前任湖州刺史曹格派遣水军征讨水盗三次，损失水军上千人，战船十余艘，却无功而返。曹格大人因战败之过，被吏部革职，如今赋闲在家。有曹格大人前车之鉴，通州刺史林子健，苏州刺史龙英宣，义兴刺史周齐皆不愿大举出兵征讨水盗。震泽水面广大，出征胜负难料。若是吃败仗，弄不好便如曹格大人那般丢掉官职。何况官府水军不过数百人，水盗却有数千之众，战船众多，官府不是对手。”程德才解说过后，皇帝更加不悦。就在此时，有巡逻禁卫前来禀报，水面之上发现三十余艘快船，正朝此处驶来。 皇帝面色阴沉，震泽水盗之嚣张，已然无法无天。此时太子青禾低声言道：“父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事交给孩儿便是，孩儿保证那些水盗有来无回。”皇帝点头，太子自告奋勇，正合他意。皇帝等人躲入树林之中，马援陪同太子来到庄中，将六十名禁卫召集到一处。“马援将军，给你十人，埋伏在靠近湖边之处。待水盗上岸离开船只，毁船之事便交给将军。”马援点头答应，村外又有百名精锐军士赶到，此乃马援所留后手，他害怕皇帝有差池。太子主动请缨，他便悄悄派人去将外面军士叫来。太子微微一笑，心中对马援颇为赞许。 马援先行离开，太子将手下一百五十人三五一组，分散躲在废墟之中。不多时，快船靠上码头，下来一百三十余名水盗。水盗黑巾蒙面，手持刀枪，直奔庄中而来。这股水盗是增援之人，皆因之前留在此处水盗，并未按时返回之故。待水盗一入庄，马援率人便从隐藏之处冲出来。水盗亦留下十三人看守船只，然水盗怎能同马援手下百战精锐相比。不过片刻，十三名水盗皆死在马援面前。马援命人将船桨扔掉，随后将缆绳砍断。三十余只快船顺水飘走，离开码头。马援随后便带人冲入村中支援太子，他害怕太子有闪失。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待马援冲入，村内战斗已近尾声。太子青禾持剑将面前一名水盗刺死，尸体踹倒在地。 太子青禾自幼便跟随金吾卫大将军魏战习武，魏战生性严苛，即使教授太子，也是严加管教。故而太子青禾练就一身武功，甚是高强。魏战从死囚牢中提取近百人，让其手持刀枪同太子对战。故而太子虽在深宫，却也算身经百战。进入庄中百余名水盗，除去三十七人被俘，其余皆死在当场，无一人逃走。太子青禾从中挑出三名小头目，命人押解去父皇处审问。马援一指剩余三十四人，低声问道：“殿下，这些贼寇如何处置？”太子青禾冷笑一声，吩咐道：“马将军，震泽水盗皆是杀人放火，十恶不赦之徒。于此等恶徒，留之无用。命人将其绑在码头两侧，剖腹剜心，暴尸于此，以儆效尤。”马援领命，命人将剩余三十四名水盗押到码头两侧，捆绑在树上，剖腹剜心。太子青禾来到码头，他对血腥场面无半点惊讶之色，一如平常。待处置完毕，他同马援返回皇帝处复命。此时程德才已知晓面前大人便是当今天子，他心中满是希望。既然陛下在此，区区震泽水盗，焉有不除尽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