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联络站遇险情 上
海山市军区根据目前复杂多变的形势，决定派遣交通员王富海和别启明秘密去度明市指导棋牌坊交通站的工作。 重点工作就是及时地联络到潜伏在国民党中央军内部的情报工作人员。 隔日，王富海和别启明俩人化装成贩卖虎骨、蛇胆、鹿胎膏的商人混入度明市。 整条泰顺宁商业街人群熙熙攘攘，一座座商铺鳞次栉比，远远地就能看到黑底红字棋牌坊门匾。 王富海左瞧右盼之际，低声嘱咐别启明：“留心周围动静变化，少数话，看好自己商品。” 王富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推门走进棋牌坊外间屋。 整座屋子放有八张棋局桌子，烟气缭绕，呛得人直咳嗽，喧闹打牌声不绝入耳，棋客们正在聚精会神地下棋。 这其中有一位碧眼黄发，高鼻梁的苏联女人，显得极为惹眼，她身穿红格蝙蝠衣，下穿花色短裙，cao着极为纯正的汉语端茶送烟招待客人。 王富海知道这位异国女人是交通站长高瑞云妻子耀若亚利娃。 她发现王富海走进屋，就极为大方热情地呼叫道：“老高，王老板来了啊。” 两人闻声，相视一笑，便跟随者此女走了进去。 里间门敞开了，传出噼里叭啦玩麻将的响声。高瑞云面带笑容走来说：“哎呀，王老板近来去哪里发财？来来坐下喝茶。” 王富海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啥生意都不好做啊，最近在度明、益鱼两地周围城乡走走转转，也没挣着啥钱。高掌柜您这里人多，帮我联系联系卖些货出去，事成之后给您分红，怎么样？” “让我和妻子试试看吧。”高瑞云眨了眨眼回道。 王富海点了点头，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纸递了过去，轻声说道：“这是我手里囤积的货单，这其中中药名称、治疗病症范围的相关说明，老哥您费心了啊。”说完后，便不顾挽留抬腿走了出去。 高瑞云走到僻静处，展开对方递给自己的“说明书”，展开来细细看去。 只见上面写着寥寥数字：今晚零时碰面。 高瑞云顿时眼前一亮，立刻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 心念道：这回可以为党开展工作了，这几年来，自己开设的棋牌坊，招揽国内外三教九流众人相聚，处处提防小心，伺机而动，暗地里打听各方消息和动向，就为了等待这一时刻！而后来，苏联红军进入中国与日军作战，开辟了东北战场，苏军女战士耀若亚利娃为形势需要和高瑞云结为夫妻，棋牌坊作为秘密联络站，为苏联红军和解放军刺探军情继续发挥作用。 良久，走街串巷，极为小心的王富海、别启明俩人准时到后院小屋里。他们讨论和分析了近几日里暗地里打听到的度明市、益鱼县和武排县三地兵变的具体情况，想办法尽快与安插在敌军中央军内部情报人员赵永田联系上。并且每月按照约定十六日晚零时单线分别会面。 。。 五月三日二十时许，身穿国喆军军服，佩戴少尉军衔的赵永田跨进棋牌坊门坎。柜面前的耀若亚利娃一见此人，顿时眉开眼笑，热情地招呼道：“赵连长，今晚有空想玩牌，还是下棋？” 赵永田挥了挥手，淡淡一笑说道：“碰碰手气，想玩麻将。” “好啦，里屋请。”耀若亚利娃把他热情地迎进了屋子里。 赵永田找了一张靠近角落的牌桌坐了下来，其余三人看见来人身穿军装，顿时一脸肃然，随后有说有笑陪着赵永田打起了麻将。 他手气不错，几个小时后赢了不少钱，当然他起身往回走时，被一旁的高瑞云拉到后院小屋里。 从外面看，漆黑夜晚之中，这间屋子里，根本透不出去光亮，极其不容易被发现。 进屋后，赵永田发现王富海、别启明坐在桌前等待。 赵永田面上大喜，激动地握住王富海的手说：“天天盼望组织上派人来接头，今天可算见到了。” 王富海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咱们都是同样心情，希望早日在一起工作。”用手指向别启明说：“这位是刚从南方抽调的新同志，这次和我一起来熟悉工作和环境，我们这次来度明市是海山市司令员李立红委派的，目的是有计划地设立起我党秘密交通站，为军队提供准确无误的最新最快信息。军队根据信息，做出相应的反应来对付敌人。以后有紧急情况可送给高瑞云同志，也可以随时交给猎人交通员万山全同志。另外，你必须在敌人内部物色人选，人员一定可靠，要本质好，成熟一个发展一个，不可靠者千万不能发展。建立自己组织，一旦需要时，他们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赵永田说：“您说的话我全记住了。自从来到度明城很想念你们，可是想到党的事业，心情宽广多了，信心也足了。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党对我的期望。上次在浪花县临来度明城前，关丛林同志谈到我加入党组织的问题，不知批准没有？” 王富海说：“我现在告诉你，海山市党委经过研究决定，在四月七日正式批准九名同志为我党正式党员，你是其中一位，关丛林和杨彩芬同志是你入党介绍人。临来时俩位同志还特意让我转告你：十分想念你，祝你努力工作，身体健康，争取早日胜利会师。” 赵永田眼含热泪连声说：“谢谢组织和同志们对我如此信任和关怀。”因为时间有限，谈话必须结束。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来到了，凌晨男女老少成群结队地到郊外散步、采集艾蒿、五彩条，再到泉水旁或河边洗脸，也有人将粽子、鸡蛋抛入水中，用各种形式纪念屈原。如果有人在家不来野外水边洗脸，用水壶等物带水回家洗脸。传说艾蒿、五彩条连同小红灯笼一起悬挂在门上，可以保全家避瘟解灾，那么用河水、泉水洗脸可以祛百病，这些行动必须赶在太阳出来之前完成。这种传统性的风俗，多少年来一直在边城延续下来，寄托着人们美好的愿望。 王富海和别启明今天起床很早，也到郊外感受一下端午节的地方风情。早饭后，王富海说：“启明，我今天和万山全同志计划去稳水渟看望新建立的交通站情况，再收购一些山货，大概二天之后回来。你留在旅馆里，这二天不必出去卖货了，记住绝对不能接触陌生人。” 王富海走后别启明拿来《三国演义》小说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门外阵阵喧嚣，有的商家还燃放鞭炮，爆炸声惊醒了别启明，他索性锁上旅店自己居住房间门，信步来到泰顺宁街道上，虽然快到午餐时间，街上还是人潮如织，此时心想自己远方家里现在正烹煮香喷的武昌鱼，全家人围拢在饭桌前谈笑风生地用餐呢。哎——有了，自己去买条新鲜鱼亲自动手烧鱼，也能同样尝到了家乡的风味。当他手提硕大河鲤鱼路过远东酒店时，有位胖厨师冲着别启明喊：“五月初五当午，吉时已到，这位兄弟把大鱼拿过来，我给你免费加工，保证你满意。” 别启明心想回旅店做鱼也没有好调料，还挺麻烦的，不如在这里加工算了。他边想边走进远东酒店，把鱼放在菜板上说：“不麻烦师傅了，我要自己亲自做鱼，付给你们加工费。” 胖厨师笑呵呵说：“不用客气，来到这里，像到自己家一样，随便好了。” 别启明从收拾鱼到炸、烹、煮，用调料适当，做鱼干净利落，二十分钟鱼出锅了，手艺相当娴熟，在场厨师目瞪口呆。别启明买了半碗米饭、二个苇叶粽子，一边有味道“吱吱”地喝着鱼汤，一边吃饭。胖厨师拿过来一瓶白酒，他点滴未沾。吃完饭客气地结过账，转身走出远东酒店。胖厨师来到饭桌前看见做熟的鱼一口没吃，鱼汤却喝个净光，觉得挺奇怪，他拿起筷子夹块鱼rou，送到嘴里咀嚼，鱼rou像木头渣子一样柴硬。又喝了口鱼汤，口感味道极鲜美，吸口空气咂摸，很长时间口齿留鲜。他似乎预感到什么，快步追出门外，跟踪到祥和旅店，看见吃鱼人进去后，跑步到电话亭。 别启明脱掉外衣，洗完脸，“嘭嘭”有人敲门，门刚打开就冲进四个人，为首的戴墨镜人说：“我们是情报局的，你穿上衣服跟我们走一趟吧。” 别启明惊讶地问：干什么去？” “不必问了，带上手铐带走！”戴墨镜人吼到。 中央军情报局设立在中央军司令部一楼，别启明被押送到审讯室，戴墨镜的人就是情报局长广异群，此时他像野兽捕获到猎物一样，围着别启明转圈子，真想要一口吞掉他。沉默许久，他口出极为尖厉的嗓音，突然发问：“你是什么地方人，来度明市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