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与堕天使同行 第二章
第二章、 随着季节的变化，阿尔卑斯山脱去了厚厚的冰甲，树木的枝干上发出新的萌芽，湖面上的天鹅在嬉水，松鼠也开始活动。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春季就这样悄悄到来了。 为了能够对周围的环境进行监视，我们在城堡四周一英里范围之内的森林里安装了密集的针孔摄像头，监控室里每24小时都有二十名人员负责观察监控，晚上还有狙击手暗藏在城堡的各个制高点，如果有陌生人敢擅自闯入，绝不会逃过我们的眼睛。 午夜时分，夜空布满了鱼鳞状的云朵，微风四起，让人觉得有些不安，在大地黑暗的角落似乎隐藏着某些神秘的东西。我站在窗前，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向外望去，周围的一切仿佛流露出一股气息，使人不寒而栗。 伊莎贝尔敲开我的房门，将一份乐章递给我，她说要和我一起学习这首曲子，这首曲子名叫《克罗地亚狂想曲》，这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但让我弹这首曲子，可就难多了。我坐在钢琴前，开始练习这首曲子，可总是跟不上节奏，很多地方容易出错，这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了，伊莎贝尔该不会是想让我也分享一下她在练习时的难点吧？ “改天再练吧。”我说。 “没想到你也是这么容易就屈服。”她说。 “一个星期之后，我一定会超过你。”我站起来，轻轻给了她一个吻，“春季的到来，使得你比以前更加迷人了。” 她腼腆地一笑，“你也一样。既然曲子不想弹，那你能陪我去打会儿台球吗？” “当然可以。” 我俩来到台球室，看到弗兰克和薇诺拉正在此谈情说爱，于是我打断了他们：“对不起，二位，我本是想来打台球的，可没想到……” 弗兰克朝我露出一丝尴尬地笑容，“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门是开着的。” “如此看来，我们到别处去就是了。”薇诺拉说。 “不，我不是有意要撵你们，一起打会球吧。” 弗兰克看上去很不情愿，“算了吧，还是你和伊莎贝尔打吧，我和薇诺拉还是到别处去吧。”他一边拉着薇诺拉离开了台球室。 “请便。” “谁先来？”伊莎贝尔问我。 “女士优先。” “以前玩过斯诺克吗？” “玩过。” 伊莎贝尔开球，当轮到我打球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钢琴声，有人在熟练地弹奏《克罗地亚狂想曲》，这是谁在弹奏？竟然弹奏得如此熟练。我俩立刻放下球杆，出门静听，好像是从我的房间传出来的。我俩立刻来到我房间的门外。我一下子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一位陌生的英俊男子正在娴熟地弹奏我的钢琴，这个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陌生男子还是头也不抬地继续弹奏，弹奏得如痴如醉，直到弹完之后，他才起身面向我。英俊男子长有一头金棕色的卷发，鼻梁高高隆起，金棕色的眉毛下有一双深凹的碧眼，完全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可他并不是吸血鬼，我觉得这间屋子似乎充满某种能够驱赶众多邪恶的魔力。 “你的钢琴不错。”男子说。 我没有吭声，心想：难道他就是天使中的其中一个？难道是监控没有发现他的行踪，从而使他轻易进入城堡？我提高了警惕，时刻做好战斗准备，我将伊莎贝尔挡在身后，绝不能再让她有任何闪失。“你是谁？”我问男子。他向前走了两步。“站住。”我喊住他。 男子笑了，“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打量了他一番，“可以。”然后请他坐下，“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如果我是来帮助你们的话，你也就不必提心吊胆了。” 他究竟是谁？我感到很困惑，“报上你的姓名。” “一会儿就告诉你，我现在要告诉你，你们正面临着强大的敌人，你们的对手来自天国，是一群愚蠢的大天使。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帮助恶灵党吗？” 他竟然知道这件事？这令我很惊讶，“这你也知道？” “我问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帮助你们的敌人吗？” “不知道。” “因为他们是为暗元素碎片而来，暗元素当中力量最强大、最重要的一块碎片被你们的人捡走了，暗元素一旦重新组合，将具有毁灭世界的力量，拥有它的人可以变成世界的主宰者。而最重要的那块碎片恰好被你们暗界会的人找到了，恶灵党恰好利用这次机会和一些正在搜寻暗元素的大天使结盟，以帮着他们夺回暗元素碎片为由来消灭你们，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而我要做的是毁掉暗元素碎片，打消所有人对它的念头。” “你究竟是谁？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 “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就是大名鼎鼎的六翼天使路西法。” 听到路西法这个名字时，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伊莎贝尔也本能地攥了一下我的手。可能是因为惧怕的原因，我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路西法，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不必那么紧张，我的确是来帮助你们的。” “魔鬼也会帮助别人？” “魔鬼？你在说我吗？看来我这顶‘魔鬼的帽子’是摘不掉了。当初我在天国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越是受尊敬就越容易被逐出天国。” “为什么？” “因为很多大天使忌妒我，他们联合起来合谋逼我发动叛乱，于是我遭到了圣父的驱逐，我在混沌中坠落了四十九个昼夜，最终落入地狱。就这样，以前那个自豪的六翼天使变成了人人唾骂的魔鬼。”一阵沉默之后，他接着说：“其实……我并没有反抗圣父的意图，只是太过于自信，也可以说太过于傲慢。” “我怎么才能够相信你所说的呢？”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不欢迎我，我可以走人。” 他是一个六翼天使，力量很强大，我无法读出他的心思，只能对他的话进行揣测，可不管怎么说，他来自地狱，完全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如果他跟那些寻找暗元素的天使有仇，那也是他们之间结下的恩怨，我们可不想卷入他们之间的战争，我决定暂时不用他帮忙，“路西法，我现在还没到求助别人的地步，我不希望成为你的棋子。” “我的棋子？你说哪里去了？我可是真心来帮助你们的，仅凭你们，是无法打败那些大天使的，我知道你们有武器，可他们的能力远比你们预料的要强大得多。” 我们一旦跟路西法合作，究竟会扮演着什么角色呢？我看了一眼沉默的伊莎贝尔，她也是对路西法的话半信半疑。 过了没多久，弗兰克走了进来，他看上去心情不错。“刚才是谁弹得？”他问道，“《克罗地亚狂想曲》，弹得不错。” 路西法就站在钢琴边，但弗兰克却看不见他。当弗兰克朝那架钢琴走过去的时候，轻而易举地穿过路西法的身躯，这令我大吃一惊。 弗兰克坐在钢琴前看了一下乐谱，照着乐谱断断续续地弹奏了几下，“挺难的。” 路西法退到窗前，他的躯体如同魂魄一般穿过高高的落地窗，退到漆黑的窗外消失了。 弗兰克看出我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我：“你怎么了？看上去好像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我说，“我只是有些不放心。” “什么不放心？说来听听。” “一旦那些天使找到我们，并且对我们进行袭击，我们能抵御得住吗？” 他犹豫了一阵，“那要看是一群什么样的天使。” “天国中的。” “我觉得不会，假如他们想帮助恶灵党来袭击我们，我们决不能手软，如果实在没办法，我们可以请路西法出来帮忙。” 而此时的路西法就在窗外观望，我给了弗兰克一个微笑，“你的想法不错。” “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只可惜，我的想法很好，要是真的想见上路西法一面就难多了。” 路西法突然出现在书桌前的一张扶手椅上。我说：“弗兰克，路西法就在旁边。” “什么？开什么玩笑。”他象征性地往书桌的地方瞥了一眼，竟然没有看到路西法，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就坐在我的身边。” “你还正常吧？好吧，我相信路西法在你身边，上帝也在你身边。”他一直以为我是在跟他开玩笑，因此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我看了路西法一眼，示意他现出真身，让弗兰克发现，并表明一下他的真实身份。路西法用心灵告诉我说：“我已经现身了，的确是弗兰克看不到我。” 我显得很无奈，“弗兰克，不管你怎么想，路西法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是站在我们这边，不管别人对他的评价如何，要是天使真的来袭击我们，目前也只有路西法能帮我们打败敌人。” “那只不过是你的想法而已。对了，刚才是你弹奏的那首曲子吗？” “我？你以为我能弹得那么熟练？” “是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摇摇头，“不是我。” “算了吧，你们就是不肯教我，我还是去找安东尼吧，他还要跟我下棋呢。”弗兰克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关上房门，路西法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他打开电视机，查找着他喜欢看的节目，他喜欢看足球、UFC。他说：“人类世界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深深吸引着我，不过人类又是最容易将自己灵魂出卖的物种，不管是世界大战、变革、暴乱、饥荒，这一切都是人类自食其果。” “路西法。”我问，“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他撇了我一眼，“说实话，我并不是看你们可怜，其实我也想当正义之主，大天使为了夺回暗元素碎片，为圣父而战。而我却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也是为了帮助你们阻止恶灵党的病毒在世界上扩散，如果我成功了，也算是我为人类做了件好事，我真的很希望人类改变对我的印象。” “我知道你落入地狱后一定很痛苦。”伊莎贝尔说。 路西法突然站起来，神态严肃，“很多天使嫉妒我，想方设法找理由要将我逐出天国，结果他们实现了自己的目的，我被打入了地狱，成为臭名昭著的魔鬼，这也许就是命运，不过这样更好，我就再也不用整天看着别人的眼色行事了。” “我知道你的苦处。” “你……知道我的苦处？”路西法一下子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他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你竟然知道我的苦处？太可笑了。” 伊莎贝尔不知所措，“对不起，也许是我错了。” “不，你没错。”他笑得更欢了，“你的确知道我的苦处，这是我离开天国以来，头一回看到同情我的人，地球上同情我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你伊莎贝尔，另一个就是阿历克斯。”他走到窗前，“没想到还会有同情魔鬼的人，我真是不敢相信，看来我这次是帮对人了。二位，我帮定你们了，一旦那些大天使敢来侵犯你们的地盘，我发誓会带领着曾经追随我的那些堕天使来击败他们。” “谢谢你的好意，路西法。”我说，“也许你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个魔鬼。” 他笑了笑，“也许吧。”他随后看了看手表，“对不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先告辞了。”他紧接着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路西法，路西法。哪儿去了？”我想他是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的，一定还会回来。 “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伊莎贝尔说。 “没想到他完全没把那些天使放在眼中。” “他曾经可是天国中最美丽的天使。还好他被逐出天国后，有一部分追随他的天使。” “别说这个了，想想我们该怎样应对接下来的困难吧，我可不想总呆在这里，就像是一只被困在井底的青蛙，出了井就是下人一等，我们凭什么总躲着我们的敌人？” “躲避不是畏惧，而是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路西法不站在我们这边，以我们的实力恐怕真的难以抵挡天使的进攻。” “当初你就不应该向你父亲提起要寻找暗元素碎片。” “当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谁知事情会这么复杂。” “你不要自责了，暗元素的事我们可以不提，但那种叫第六欲的病毒已经给很多地方带来了灾难，我们必须阻止灾难的延续。” “是的，因为我们知道这种病毒会给全世界带来灾难，受害的不只有人类，还有我们。” “以后的战斗会更加艰难，所以要好好珍惜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光。我该回我的房间了。”她给了我一个吻，然后离开我的房间。 我也有些累了，便躺进了自己的棺材，希望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