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就在空气快要凝固的时候，精瘦男子口中的大侠慢慢从人群走出，我隔着玻璃窗看着他那张布满寒意的脸，不由得为杨林他们担忧。 大侠不是很高，在他旁边的精瘦男生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但他却有很强的气场，在场的所有人在他出现的时候全都噤若寒蝉，连之前横扫一个个寝室的精瘦男生此刻在他面前多少也有些卑躬屈膝，他估计平时不是太注重个人卫生，我在玻璃门外看着他那一口在台灯下熠熠生辉的板黄牙。 “舍得出来了，最近你混的好像越来越牛逼了。”陈凯头也不抬的说道，说完还伸手将桌上的牌拢好。 大侠没有看陈凯，而是盯着杨林说：“杨林，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杨林看着刺在桌上的匕首，笑了笑说：“没什么不合适的，你要钱可以，不过得问问它答不答应。” 大侠盯着杨林，眼神中有些无可奈何，滚刀rou他不是没有见过，但像眼前这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他也真的怕了，尤其是军训的时候打了那个陈凯，最后在回家的半路被杨林用匕首刺了一下，现在胳膊还有些疼，当然，这件事他怎么会给别人说。 我站在阴影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也觉得那几个人有趣，如果是以前初中的时候，我或许很愿意交他们这样的朋友，但现在不行，我怕麻烦。 宿舍里突然变得很静，就连喘息声都能听见，背对着大侠的壮汉似乎忍受不了这种安静，起身指着大侠骂了一句：“妈的，你还要不要钱了，不要赶快滚，不要影响老子打牌。” 精瘦男子捏紧拳头想要上前与我们寝室的壮汉理论一翻，却被大侠伸手拦住，我注意到了大侠的目光，他在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睛里知道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门外的那个光头，杨林他们不交保护费是因为他们自己能保护自己，你站在那里看了半天，是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吗？”大侠提着一根细长的钢管指着玻璃门外的我。 我知道，他想把从杨林他们身上丢掉的面子从我身上找回来。 我看见杨林想开口说些什么，大侠却抢先一步说：“我不收你们三个的保护费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你如果在阻止我不收其他人的钱，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杨林突然沉默了，他抬头看了看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这只是我第一天上课，为什么要发生这么多事。 我觉得不能在躲了，几十块钱于我而言可有可无，他想要从我身上找面子，我给他。 推开玻璃门的那一刹那，我屏住呼吸走到我的床位找了一件衬衫穿好，却没注意到大侠身后的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就连杨林他们也用一种震惊的眼神望着我。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二十和一张十块的纸币走到大侠旁边，面无表情的递给他。 大侠没有接，而是后退了一步朝我鞠了一躬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然后他领着所有人去下一个寝室了。 我看着手上的钱币，有些想不通大侠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杨林起身看着我，我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看着他，杨林说：“以后这个寝室你说了算。” “然哥。”陈凯起身把形影不离的耳机扯下，起身看着我，眼神有些灼热。 只有那个壮汉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杨林抬脚踢了踢他，他站起身对我说：“我是赵鼎，以后希望你能罩着我们三个。” 很诚恳也很直白，比起那个高深莫测的杨林和桀骜不驯的陈凯，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赵鼎。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在我推开玻璃门的那一刻所有人对我的态度都转变的那么快。 我也没有回答赵鼎的问题，因为我已经知道他们为何如此的答案了，转身上了我的床位，拉开被子插上耳机，手机里放着一个有音乐鬼才之称的网络歌手的歌曲。 想不到我得到他们的尊敬和重视竟然是因为我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疤痕，可他们不知道，那疤痕不是荣耀，而是耻辱。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他们三个已经没有在寝室，我将昨天发的校服换上，在这个有钱人与天才的地方，天才在学校里一般穿校服，很规矩。而那些有钱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穿不出的，比如穆雪比如莫雨。 对于那个让我在这一整晚翻来覆去不曾睡着的女孩，他爸曾是一个跟出名的商人，据说后来破产了，所以他转到了我之前的那个初中，不过她爸还是给她和她meimei留了很大一笔钱，未雨绸缪永远是商人的本性，可能她爸很早便知道了他的下场，所以事先转了一部分钱给莫雨的mama，忘了说，她家是离异家庭，但也有可能是他爸故意为之。 莫雨在经历一系列变故之后变得很早熟，在我们学校那会从来不会和班上的人打交道，就像现在的我，起初追她的时候只是因为和朋友间打的一个赌，直到我后来不可自拔的喜欢上她我便知道，那个赌我显然输了。 从衣柜里拿出之前我妈给我准备的假发，将一切收拾好了之后，便背着书包走出了宿舍，却迎面看到了大汗淋漓的杨林，他似乎也喜欢晨练，看到我，杨林打了一个招呼：“苏然，早。” 我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与他擦肩而过。 走到班上的时候，班上的人差不多来齐了，穆雪没有来。我看到我的桌子上多了一份早餐，可能是其它班的人送给穆雪的，她和我换位置的事只有我们班的人知道。 当穆雪哈切连天走到我旁边的时候，她看着我眼睛明显有些发亮，捂着嘴不可思议的说：“你是苏然。” 我想她惊讶的原因是我头上的假发吧！但还是朝她点了点头，证实之后她又张牙舞爪的去拽我的假发，我有些不喜，伸手挡住了她。 她可能知道我性格孤僻，所以也没有在用我的假发捉弄我，看着桌上的早餐之后她又朝我笑着说：“谢谢。”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曾理会。 穆雪吃好之后把包装袋往我的桌洞里一塞，笑嘻嘻的说：“下课帮我把垃圾扔掉。” 我没有见怪，就当是报了她昨天帮我出气的恩。 早自习是班主任李老师的课，她教语文，我们在她的带动下读着鲁迅的一篇散文。 我看着穆雪认真的样子，说来可笑，我到现在才算真正的看清楚她，长得很漂亮，五官也很精致，虽然染着紫色的头发，但并没有影响她浑身散发的那股青春气息。若非如此，以她野蛮的个性，谁还会给她送早餐。 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穆雪扭过头看着我，伸手扬了扬头发俏皮的说：“是不是被我的美貌迷上了？” 我没有理她，尽管我曾经也是一个很自恋的人，但我还是不太喜欢自恋的女生。 下课了，班上许多人都出去在走廊里打闹，我和穆雪没有出去，我看着窗外，穆雪趴在桌上看着我。 我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心神不宁，转过身迎着她的目光说：“你看什么？” 这句话有些不客气，因为我有些生气，我体内隐藏着的男子主义不允许我被女生调戏。 “怎么，只许你看我，不准我看你啊！”穆雪似乎察觉我的语气，也没有生气。 “我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只可以活不长了，不然姐可以考虑让你……” “你不用考虑了，我配不上你。”我没等她说完，先否决了她接下来的话。 我们都沉默了，他没有开口，我没有说话，一直到了上课铃响，穆雪却突然递给我一个纸条。 “对不起，我这人平时说话就是这样，你不要生气了。” 我没有回她，在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给穆雪送早餐的人还老是送错，我也每次帮他把早餐推在穆雪的桌上。 这样的关系一直到了星期五快放学的时候，穆雪对我说了一句班上所有人都听到的话。 “苏然，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