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聊天儿长见识

    “上班忙习惯了，一下子休息三天，真不知道干什么好呢？就想来你这儿聊聊天儿。军大队，你不会讨厌好吧？”春梅看到军威有点儿紧张的样子，觉得十分的好笑。

    “呵呵，讨厌？哪里会？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军威想起了张莲和灵芝都不在自己的身边，这不是让其他的女人乘虚而入提供了机会吗？

    一会儿，农村大嫂把开水送来了，军威沏了茶，让春梅与自己一起品尝战友们送给自己的铁观音，春梅品尝了几口，连连称赞味道不错，看来，这好象是个极有生活品味的女子。言谈举止间有一种高贵的气质。

    “春梅，听说你们家是农村的。你怎么到这德城市来了？你到城管大队，是招聘来的？还是托人推荐来的？”军威想，自己的一切她都是了解的了，现在自己应该是了解她的情况了。

    “我是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老爸靠自己的关系把我推荐来的。”春梅也不忌讳，实话实说。

    “你老爸是干什么的？”军威想，春梅的老爸能推荐自己的女儿来这城管大队，绝不会是普通的老百姓。

    “我老爸是水利十三局高级工程师，著名的水利专家，后来当上了市政协常委……”春梅见到军威认真的问她，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哦，水利十三局是国家部委事业单位。你老爸是那儿的高级工程师，一定是有些来历的。怪不得……你是名门之后哇！”听到这里，军威顿时心生敬意。

    “军威，我学的是水利专业，原来想学成之后继承父辈的事业呢。可惜，天不从人愿……为了有口饭吃，只能跟着男人们打打杀杀的。”春梅说到这里，竟然会有了些伤感。眼泪汪汪的了。

    “春梅，现在的大学生不包分配了，哪个不是找个饭碗就行？有几个专业对口的工作？你有老爸推荐到这儿来，算是幸运的了！”军威见春梅的泪水流了出来，立刻温柔的走过去，拿起自己的毛巾为她擦拭眼泪了。

    “军大队，对不起，”春梅为自己的失态抱歉了，看来，干城管这一行，这女孩子好象有点儿不知足呢。

    “没什么，谁还没个伤心事呢！”军威想起自己在部队的最后跌的一脚，对她就有些同情心了。

    “我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工作，倒也没什么不知足的。可是，我那个男朋友，跟着我老爸学习了那么多的水利知识，原以为他会对我忠心耿耿，没有想到，趁着一次出国考察的机会，他竟然会滞留不归，一下子将我甩掉了！呜……！”春梅回忆起往事，禁不住伤心倾诉起来。

    “春梅，为这样的人，你不必伤心。现代人重视物质利益，一旦遇到利益的引诱，就把持不住了。再说，校园里的恋情，有几个是禁得住岁月考验的。后来呢，就没有遇到过让你动心的小伙子？”

    “亲友们倒是为我介绍了不少，可是那些个小伙子，开始看到我的模样都是欣喜若狂，后来一听说我有过恋爱史，马上就变脸了！觉得我不是纯洁的女孩儿……经历了几次失败，我就索性不谈了。现在不少的女人不都奉行独身主义么？”

    “春梅，你受委屈了！”军威似乎知道她现实的内心世界了，更加同情起来，就安慰道：“春梅，我觉得，上帝之所以给了你坎坷的命运，是因为你具备应付艰辛生活的能力和意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还年轻，应该有自己的未来！”

    说着，军威的手抚摸了她的头发，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动作是出于好意的安抚，还是出于轻浮的勾引？因为，她的秀发散发出来的芳香的气味儿，让他的神经受到了扰乱。

    “谢谢你的鼓励。”春梅并不责怪他的轻浮举动，反倒是觉得享受了其中的乐趣似的。她舒服的陶醉于他的爱抚中，仰起脸来看着他，问道：

    “军威，其实你也一样的。按你的条件，找个‘白富美’女孩儿不成问题吧。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你竟然还是独身。我想，你是不是还在选择中？”

    “是的。”军威乖乖承认了，他不能告诉她自己与张莲、灵芝感情上的纠葛。他觉得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说法也挺好。

    “那……你现在的目标明确吗？追求进展的顺利么？”她开始关心他的事情了。

    “不知道。”想想自己的事情还不知道往哪儿发展？军威有点儿伤感的摇摇头。

    “你是农村入伍的，能够留在德城市工作已经不错了。农村人实在、能干。适合在城管大队拼拼杀杀的。咱们的大黑驴，老家就是农村的。你看他干事多实在！”春梅看来好象知道点儿大黑驴的家庭情况，就进一步介绍起来。

    “是啊，大黑驴不光实在，还很勇敢。”军威就说了自己对大黑驴的良好印象。

    “他不好好表现也不行。他老婆是农村来的，没有正式工作。一家三口靠他一个人养活，如果把这个饭碗丢了，一家人就利喝西北风了。呵呵！”

    “他老婆，就不能打个零工补贴一下家里么？”军威心里话，农村女人来城市打工并不少，这女人怎么就吃丈夫一个人呢？

    “最近，听说她在这附近开了一家小超市，大黑驴还动员咱们队员去她那儿买东西呢！”听了军威的话，春梅又透露了一个信息。

    “呵呵，这就对了！”听春梅这么说，军威舒了一口气，随后想起了什么，就问：“春梅，咱们城管大队是政府部门，允许个人做买卖吗？”

    “按照上面的要求，公务员是不允许做买卖的。可是，咱们的正式编制还没有下来。没有进编制，就不算是公务员。所以，上级对于咱们做买卖的事，就是睁一眼闭一眼。你知道吗？咱们的王海大队长也做买卖呢！”春梅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暴露了一个重大的机密似的。

    “有人说，西市场的一大半商铺都是王海投资的。是这样么？”军威想起了灵芝姑姑说的那件事，就想通过春梅证实一下。

    “西市场的商铺那属于小打小闹。王海家真正的大买卖，是那些国有企业。我听说，国企改制时，他老爸仗着自己是市长的权力，不知道侵吞了多少国有资产。

    “那些以‘零字出售’为名白送给私人企业的国企大厂，因为收不到私营企业主承诺的失业保障金，可把老百姓们坑苦了！

    “下岗工人的生活没有了保障，市长大人收的红包却堆成了山，为这，有人送他个绰号：‘国企王’。意思是国企都败坏到他这个市长手里了。

    “可是，因为他在省里有后台老板，不但没有被处理，还升任了市委书记，这事儿，上哪儿讲理去？”

    哦！军威听了春梅的话，这才明白，现任的市委书记，原来是个贪官呀！怪不得他的儿子王海一天到晚这么趾高气扬的，看来是有强大的物质基础做后盾呀！可是，市委书记如此的不得人心，那位魏市长如何与他共事呢？难道说，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同流合污了？

    “春梅，市委书记是这个样子，那么，咱们的魏市长呢？我觉得魏市长是个正人君子，不至于和这市委书记同流合污吧？”军威先表明了自己对魏市长的好感，随后再听春梅的评价。

    “那位魏市长，是从省政府机关派下来的。有君子风范。开始上任的时候，他发现市里的社会保障基金亏空太大了。就去省里反映情况。

    “可是那个市委书记听到这个消息，就去省里找他的后台老板，后台老板亲自出马摆平了这事儿，还扬言，如果魏市长再去省里胡言乱语地说市委书记的坏话，就把他的市长职位撸掉。

    “也许是顾全大局吧？魏市长从此以后偃旗息鼓，不再起刺儿了。所以，咱们德城市就形成了这么个不前不后、不左不右，安于现状、不求进取的局面。或许是等到市委的‘国企王’书记退休了，魏市长接任之后再开创新局面吧！”

    春梅虽然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但是介绍起市委、市政府领导的情况来，却是冷静客观，恰如其分。这也许和她的那个政协常委老爸了解上层的情况有关系吧！

    两个人聊天儿深入了，都忘记了吃饭的事。看看天色黑了下来，军威就邀请她出去吃饭。两个人的相聚都进入了那位农村大嫂的视线了，如果在这黑屋子里继续下去，难免让人家猜忌。

    既然是第一次请客，军威想请她去一家好的饭店。春梅却拒绝说：“你现在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基本上是个流浪汉。算了，别摆谱了。咱们去杂面店填饱肚子就行了。”军威就带她去了那家杂面店。

    街边的杂面店里，军威点的菜刚刚端上来，春梅就挥动起两只纤纤玉手，在盘子里捡些新鲜的菜丢到军威面前的盘子里，军威觉得这场面很温馨，就静静地坐在她对面，笑呵呵地凝视着她。

    “先生女士晚上好！我们店刚刚来了新鲜的啤酒，请品尝几杯怎么样？”旁边的服务员见到军威与春梅含情脉脉的样子，猜想他们一定是热恋中的情侣，推销啤酒一定不会被拒绝，就前来推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