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烟纱遮住了眼

    说到这里，钱老便就停了。

    吴刚仔细地眨了眨眼，若有所思，但表情却一变都不变，似是并没有被故事有任何的触动。

    吴刚的神情全都被常老收进了眼底，微微叹了口气，问道：“吴刚，你知道为何当初我们几个老家伙会去清水县吗？”

    吴刚听到问话头轻微地一摆，似乎被常老打断了沉思，然后沉默着想了一会儿，淡淡地道：“应该是去看那个她的吧？”语气平诉，看不出喜怒。

    不过显然也是深思过的，先不管常老之前是否铺垫了那么一大通，吴刚都不认为，常老等人是特意为了自己来的。吴刚没有自恋到这种地步。此时再加上常老的诉说，吴刚自然知道那个她说的正是衣奶奶，而那个小女孩，说的便是穆蜻蜓。

    常老脸上闪过了淡淡的苦笑，微微摇了摇头，道：“看来你还是真的没听明白。”

    “恩？”吴刚的思绪再次被打断，头缓缓地抬了起来，注视向了吴刚，满脸都写满了不解。

    “是为了你而来的。”常老说出了一句让吴刚震惊莫名的话。

    果然，吴刚听到了这话后，当即神色就是一懵，嘴巴微微张开，显然是没有想到过这种结果。

    “我说不管是那突如而来的全州统考，还是夏令营的特殊名额，全部都是冲着你来的。你信不信？”常老再次反问。

    吴刚没有立刻回答，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常老的问题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甚至是说有些烧脑，若是放在一般的时候，吴刚恐怕都没有任何的兴趣去思考。但是，吴刚现在却在不自觉间被带了进去。

    不过，想了好一会儿，吴刚也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一切源头，就是你们班的一次数学考试。你可还记得？你把那张试卷的最后一道题做了出来？”常老似乎是在帮我开始梳理，问道。

    吴刚木愣地点了点头。

    “然后，那张试卷还被人借着仔细地研究过。”常老再次指点道。

    轰！

    这一句话如同是灌顶一般，将吴刚心里大部分的疑惑全部都打通！一连串地猜测，从吴刚的心底冒了起来。

    穆蜻蜓借自己的试卷去看了，然后，才有了全州统考。而后便才有了之后的夏令营的邀请函！

    这些问题是解释通了，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常老和钱老等人为何会下来？

    既然他们来了，为何又一句话都没有和自己说？

    这是什么目的？

    打通了一些问题，更多的疑问又升了起来。

    常老看出了吴刚心里的纠结，继续解释道：“夏令营的事，是每年都会有的，不过，只有今年，才会在吉子市开始铺及，而且还提前了时间。为的，就是把你给收进来。因为，只有你才有这个实力，也只有你，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而我们几个老家伙之所以会来到清水县的目的，一是受到了一个老友的请求，去清水县看一个旧人，那个人你也猜到了，其二，就是亲自测评你的实力，不然，就算是贸然招你进到夏令营中，你能够呆的时间也不会很长。到时候对你也是一个打击。”

    “所以，才有了舒梦婷给你那套题的一幕。其三，使得夏令营的事，不显得刻意突兀。”

    听到了这里，吴刚紧紧地咬了咬牙，语气有些阴沉地道：“所以，这一切，其实都是她早就设计好了的？可是，为什么要是我？”

    常老听到吴刚这阴沉的声音，无奈道：“选你，是因为你恰好和衣老遇见过。无巧不成书，所以，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那你说这么多都白说了。如果不是她，至少我弟弟现在还是一个正常人。”吴刚冷冷地回了常老一句，神色越发地冷了起来。

    “吴刚。”常老叫了吴刚一声，然后拿起了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而后才放下缓缓回道：“不要光凭表面，就定论了事情的一切。”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了，你被数学组夏令营邀请，来到流沙市。而穆蜻蜓，则是请求衣老带着她来到流沙市，向我们要一个这入学的名额。可能你会问，衣老为什么不让穆蜻蜓问她的父母要这个问题吧？”

    “你不用问我就可以告诉你，因为六年的陪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融到了骨子里成了一种亲情。况且，衣老也是怕穆蜻蜓喜欢你的事，被穆蜻蜓的父母知道后强行干涉，所以，才有了她亲自去流沙市的一幕。”

    “衣老一到流沙市，后面所有的事情就都水到渠成了。穆蜻蜓恳求衣老留了下来。衣老也知道自己再不答应，只会累了穆蜻蜓，最后只会是让穆蜻蜓泯灭成普通人。她需要成长，需要更宽广的世界和舞台。而穆蜻蜓陪着她的六年，也算是给穆家给衣老的一个暗示。”

    “正是如此，衣老知道穆蜻蜓在为自己走进了一个不是阳谋的阳谋，也只能跟着穆蜻蜓既定的脚步走。”

    “这便是事情的全部始末，也是这个夏令营开设的另外一个目的，所以，比以往的时间，都要早上好几个月。”

    常老说到这里，再次被吴刚打断，只见吴刚冷冰冰地道：“最后，终究穆蜻蜓的谎言还是被穆千山和独孤怡知道，然后，在独孤怡一怒之下把电话打回了穆家老爷子那里告状，让得上京和魔都的人知道了我的存在。”

    “所以，才有了一个从上京而来的，想要给我一个教训而刷存在感的齐建明，是吗？”吴刚说到这，声音陡然就是一转，大声道：“但是******这一切和我又有毛线关系？好玩吗？为了显示她有多么的聪明？”

    吼了一句后，吴刚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然后语气一平地道：“抱歉，常老，我不是和你发脾气。但是还有一句话，我想说出来，那就是，不管她之前是什么人，以后是什么人，为了家人做出过多大的牺牲，但事实就是，她利用了我。而且还害得我弟弟，成了现在这样。”

    “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不来流沙市。如果可以，我选择不认识她，然后，杀了她。”

    吴刚说着，双手捏得很紧，一颗心似乎要暴烈而开，与此同时神色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不管吴刚说了些什么，但是，有一个事实吴刚都无法否认，在之前某一段短暂的年轻岁月里，有那么一个人在他的心里住过。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吴刚是以为常老是无话可说了，正准备再说话，不过，常老的声音却是打断了他。声音很沉，就像是一个老人叹世一般。

    “烟纱遮住了眼，就盖住了天涯。”

    “就算，她智慧近妖，布局冠古，也终究逃不过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的事实。她布得了别人的局，却拉不住自己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