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荒有个小北村
北荒，一个群山万壑，丰林茂树的地方，传说北荒是被诅咒的地方，上古时期有无数的圣贤和仙王死在了北荒的禁地中，也有说法是那些禁地是天落惩戒罪人的囚室，也是如此，北荒是修士们最害怕却又向往的地方。 在北荒的禁区，这里参天大树遮天蔽月，神药天种遗地而弃，仙王洞府坐落不穷，神兽异兽多如牛毛，对修士而言，北荒就是一个神秘诱人的毒药，恐惧如斯却飞蛾扑火。 是夜，夜里的北荒是瘆人战栗的，一些禁地内，凶禽血唳，拔天而起，其翼不知几万里，扶摇而上，又有堕天之势。亦有银狼坐奇峰险峻之上，残暴凶嚎，一呼一吸之间，吞吐天地精气，龇牙咧嘴之时，吸食万物生机。 北荒外围，在这些上古遗兽野走竞杀，撕抓咬斗，天火突燃，烈风悲啸的禁区外十几里处，有些三三两两的小村落坐落在之中，它们就像是世外桃源，宁静而自然，小木屋之间有油灯发出的橘黄色的柔光透射出窗子，隐约能看到妇人在缝补。 “阿爸，明天猎山我也想去。”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脸色平静说道。 “明天猎山可能会遇到大凶，你去我们照顾不了你。”被叫阿爸的中年男子留着大大的络腮胡须，赤着上身展现出爆炸般的肌rou，在一些肌rou上还有些狰狞的疤痕，最长的一条从胸口一路延伸到腰间，像一只暗蜈蚣一样。 少年听到大凶两字神色出现出一丝恐惧，但还是坚定说道“没事，阿爸，我和林哥一起，一般的野兽我们能对付。” 络腮胡子的大汉虽然担心却还是同意了少年的要求，毕竟猎山是每个北荒男人必须学会的生存技巧，也是一个北荒男人成年立业的象征，虽然阿布现在才十三岁，可他的修道天赋着实不低，在全村这些孩子中，阿布是最快领悟道法的人。 第二天清晨，少年早早的起了，去井里打了一缸水开始做饭，说是做饭其实只是把以前打到的猎物用水煮熟。 禁区外土地贫瘠，无法耕种，唯一的食物来源就是大山中的野兽，故而每个村子的男人是一个村子实力的象征，也是村子赖以维持生存下去的保证。 少年煮开水后从自家后院拖出了一条巨大的牛腿，这只牛腿是村里前些天在山中猎杀的一只红蹄血牛身上最精华的部分，因为阿爸在猎杀中出力最多，所以村长便把这只牛腿划到他们家，这也算是在这原始的小村落唯一也是最高的荣耀表彰。 一把普通的胡桃山刀沿着牛腿的经络部分像是艺术一般片出一片片牛rou，扑通扑通的入水声仿佛是对着四周的邻居们发出阵阵邀请，请他们来品尝这北荒中难能可贵的极品佳肴。 “哟哦~~”一阵长长的呼鸣声从少年口中发出，这是在聚集村中人的意思，因为今天猎山是他的阿爸领头。 “阿布。”少年的呼声立即得到了回应，只见从泥泞的山道上滑下一个清秀的少年，病态白的皮肤和并不健壮的身躯让他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印象，走进看更是有种小道书生的感觉，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居然背后扛着一个巨大的棒槌，棒槌长近一丈，上面的黑石更是如碾盘一般。 “林哥，这么早就上山锻体吗？”阿布看着棒槌少年说道。 “没办法，老太爷拿着拐杖天天看着我，还说什么你从小身子骨不好要多练，免得死在大山中。” 棒槌少年叫林夜，据说是村里面年纪最大的老太爷一天晚上从小树林里面捡来的，老太爷说那天他看着林中发着光就去瞧了一眼，没想到居然发现了个婴儿，至于发光的东西也不知道去哪了，就给小孩子取名林夜了。 “我说阿布，这么好的牛腿你怎么用白水煮，得用大火烤才是啊。”林夜不满地对阿布说道。 “村长说早上吃烤的容易乏，水煮虽然没有味道但是最能补充人的精气。”阿布像背书本一样一本正经的说着，说的时候手上的功夫也没闲着，已经片好了近二十人份的牛rou，要不是这红蹄血牛肥大，还真不够这猎山队伍的人吃的。 “阿布，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了。”林夜大口嚼着牛rou，齿颊生香，牛rou的劲道被白煮完美的展现出来。虽然不喜欢这些阿布总是说些规里规矩的东西，但是不得不承认阿布就是这点让人称赞。 就在他们闲聊这会功夫，村里今天猎山的男人也三三两两的聚集到阿布家中，都美美的吃着牛rou，喝着清酒，吹着小牛，还有个别好玩的赌起今天猎杀的猎物数量。 “山子，今天我要杀3头紫鳞蟒，你信不？”一个两米多的魁梧壮汉说道，他的胳膊有银蟒般粗，手臂折合之间如同一条巨大的蟒蛇游动一般，一只手上拿着一柄黝黑的战斧，斧身刻着不知名的凶兽，暴怒的张开盆口大嘴似要吞天食日一般。 “你就吹吧，高大傻。上次你见到百啸狼的时候还是老子救的你，救你的时候你裤子都湿了。”稍瘦弱的山子哈哈大笑道，他远不如高大傻那么强壮如巨兽，但是他那枯瘦干瘪的挺背上却遍布着矩尺状的齿痕和深悠獠长的爪印，显示着这是一个真正的经受过北荒大山天道考验过的硬汉，不容人小觑和蔑视。 “你放屁，老子那不是被吓的，只是僵持太久，憋不住了。”高大傻红着脸争辩道。反而惹得周围一堂哄笑。这就是山村男人的质朴，也是北荒的淳朴风情。 这时阿布的父亲周南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满园的男人们说道： “大家安静一下。想必大家也知道，今天猎山不同以往，往常我们只在小北村这边的山头打猎，但由于这边山头太小，猎物已经快被杀光，所以今日我们要去西边的白虎村的山头去打猎，虽说没有规定外村不准去别村猎山，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还是小心为上。” “南哥，白虎村那群野崽子怕啥，我一个能干翻五个。”高大傻憨憨的道，摩擦着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虎村虽然实力不如我们，但毕竟村里有只裂阳虎，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最好。”周南看着微微有些阴沉的天色，担忧的说道，眉色之间有一抹化不开的忧虑，不知是不是回想起了以前的某些往事。 辰时时分，一个白胡子满脸皱纹的老人来到了周南的小院中，虽然看起来已经年过古稀，可是直挺的腰身和稳健的步伐无一不展示着老人的健康，尤其是眼神当中蕴含的天韵，仿佛是大道终窥，力劈山河，执掌诸天奥秘，了见世间神机的古道算师一般。 “村长”众人一起起身对老人行礼。 “昨日临睡前突有所感，和老太爷一起用祖上传下来的族宝六门龟甲拜了天落，窥得一丝天机，今日猎山有惊无险，多加小心，不成问题，不要往禁区去，禁区里的洪荒异种出不来，千万不要过天牢界。”村长看起来仙风道韵，捋着胡子徐徐说道。 村长名叫周怀北，是村子本姓周姓的族长，本来村子里是只有周氏人家的，那时候叫小周村，后来随着时间变迁，不少周边被异兽凶禽摧毁的村子亡户都落户在了小周村，经过多年变迁史，最终才形成了小北村。 听说村长早些年间曾经和一小队人进过禁区，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只知道他在里面发生了一些事情，和他一齐进去的也没见着回来，只有村长最后回来了。 不过自从周怀北回来之后他就变得越发神秘起来，本来只会两三手外家体术功夫的周怀北，回来后竟然能够悟大道，参天韵，请天落，窥神机，得道之秘着实让人好奇，村长的大伯老太爷问他，村长只作讳莫如深，不可言之状，也就没人再去深究。 不过周怀北的得道终究是件好事情，在北荒这种蛮荒凶险的原始族域，能有得道者传授道法，着实为村子增加了很强大生存能力，加上老太爷还握有周家祖上传下的一些锻体古法和药方，这才使得小北村这些年实力越来越强大，不至于被蛮荒的洪流所吞没。 吃过饭后，进行了猎山的礼拜，小北村二十多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便踏上了猎山的征途。行走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阿布抬头看了看头上的银河，对林夜说道： “林哥，你说这个银河是怎么形成的，我听村里一些老人家说，历史上其实没有这样的一条银河的，本来白天是有一个耀眼永恒的太阳，晚上有一个清冷幽暗的月亮存在的。” “谁知道呢，这些事情几千年都没个准确的说法，我们一个北荒的小村子能知道些什么，与其担心这些，阿布你不如想想今天的猎山，你第一次出来，要多些小心。”林夜有些凝重的对阿布告诫道。 “林哥，这山里都有些什么，让阿叔阿爸他们这么忌惮。”阿布没进过山，但是自小在村里长大，都被大人们告诫千万不要往山里跑，有大凶在里面，一些好事的甚至编造起了一些神话怪谈借此来吓唬自己孩子。 “睚眦”林夜沉默了很久说了这么一句话。 阿布听后倒吸一口凉气，睚眦，传说九龙子中排第二，其形似豺豹，拥有一对金光璀璨的龙角，龙角朝天，若穿云射日之势，其角非圣贤不可敌，嗜血嗜杀，一身血腥豹纹宛如天成道韵烙印其身，状若暮烟晚霞披肩。 听闻太古时期成年后的睚眦一怒，十万里天幕血红，银河暗落，一吼杀千万无辜百姓，饮圣人之血，食太古异种之rou，啃天人之骨，最终神山的诸神和天宫联手才将其镇压。 “睚眦不是在禁区内吗，难道它能走出天牢界了？”阿布面色发白，犹如遇上洪荒猛兽扑杀一般，惊惧的看着林夜。 “小夜子，你就别吓阿布了，阿布第一次猎山都要被你吓的尿裤子了。” “阿布，别听他瞎说，睚眦早就消失在历史中了，咱们在这外围山脉最多也就遇到银线蟒，铁臂猿之类的，小心一些不会出事。” 林夜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有他知道在他七岁的时候有次偷偷跑到山里看到在禁区旁游荡的那血红色豺豹的身躯。 那种扑面肃杀的血腥味道和萧瑟嗜杀感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头，那孤傲的眼神好似藐视世间一切，目中无一物，视天地无畏，渺苍生蝼蚁，好在至今还没听说过什么东西可以走出天牢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