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血溅喜堂,锦延手刃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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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锦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往来的宾客皆是喜上眉梢,笑意满面,互相寒暄,向锦延道贺。 锦延淡笑着回礼,眼底却一片森冷的寒意,主位的奕柔也是气得不行,但犟不过锦延,如今只能强颜欢笑接受柳芸进门的事实。 奕茶坐在下位,看着身穿大红锦服,面若冠玉应付着往来宾客的锦延,心里愤懑委屈,却又无可奈何,看了看主位的奕柔,她的面色也不怎么好看,心里更是难受。 眼看着吉时已到,柳芸就要入门拜堂了,奕柔和奕茶几乎是完全放弃了阻止锦延,认命一般等着锦延将柳芸带进来。 礼官高呼着请新娘入门之时,一个丫鬟跌跌撞撞,花容失色地跑了过来,锦延眼神一沉,不动声色,此时的奕柔正撑着头,有些头疼,乍一看到这狼狈的丫鬟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心烦。 奕茶眼尖,惊呼道:“这不是芸姑娘身边的丫头吗?”她看向主位的奕柔,奕柔一怔,正眼看了一眼那丫头,与奕茶交换了一个眼神。 锦延伸手拦住了那丫头,奕柔一看就知道柳芸定是出了状况,锦延又要护着她,奕柔怎甘心就这么放过柳芸,当下便说:“延儿,这丫头这般慌张,想是出了什么大事,让她进来好好说说。” 锦延看了一眼那面如死灰,身上还沾着血迹的丫鬟,眼神微闪,有过一瞬间的挣扎和犹豫,最后还是让她进去了,他现在难道还能挽回什么吗?已然是不能了。 奕柔和奕茶本来还捏了一把汗,要是锦延真要拦着,她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没想到锦延这么容易就放人,奕柔不免笑了笑,但是想到这样不合时宜,便生生摆出一副担心忧虑的样子。 “可是芸儿出了什么事,还不赶快一一道来!”奕柔俨然一副关心柳芸至极的样子,心里却是暗笑。 那丫头被吓得不轻,来往的人全都茫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着这丫头说话。 可是这丫头抖得跟筛糠似的,舌头打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望着锦延流泪,慌张且无助。 “别怕,没事的,你说吧。”锦延淡漠的声音似是给了她力量,让她镇定了不少。 “少...少夫人...啊——”她说着,却不知怎么说下去,似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抱着头,开始歇斯底里地叫道:“不要杀我...不要...” 奕柔和奕茶惊奇不已,奕茶上前想安抚她把话说完,可一碰到她,她便开始疯狂地推开奕茶,一边不停地往后退去:“不要杀我...少夫人...” 这下众人才是如被雷击,恍然明白了些什么,可又不全明白,想再问眼前的丫头已是无果,这丫头已经失去意识了。 奕柔当即下令召了府上亲兵,叫上众宾客一起去了柳芸的院子,他们都没注意到在此期间的锦延不曾多说过一句话,那对柳芸疼爱到骨子里的锦延,不曾有过一丝多余的动作。 方才还宾客喧嚣的喜堂,一时间只余了锦延和那丫头两人。 锦延看着那失控的丫头,微微叹了一口气,一挥手,锦袖间晕出一抹白雾,那丫头挣扎了两下,眼神复又清明了起来,安静下来,望着锦延。 “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族长...”丫头面色依旧惨白,只是眼神已经清冽如水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少夫人她...” “走。” 锦延冷冽地扫了她一眼,眼神带着嗜血的杀意,那丫头浑身一怔,顿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哑口无言地看着锦延,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最后那双明亮的眸子,彻底无光。 锦延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她僵硬着手拽住了他的衣襟,咿咿呀呀地叫着,锦延的手微颤,她已经看不见,说不出了,可她清醒着,即便是有一刻的清醒,她还是在为柳芸求情。 可是锦延回不了头了。 他决然而去,徒留那丫头无助地四处摸索,哭泣,她什么都做不了。 锦寒在别院努力地冲破锦延下在他身上的咒术,眼看着吉时已过,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一夜的挣扎,他冲破了八成的束缚,此时已然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是一想到锦延前一晚下在柳芸身上的死咒,他就心颤,去晚了,怕是连她的尸骨都见不到了... 锦延不疾不徐地走到柳芸的院子的时候,只见乌泱泱一片人流从院子里涌出,奕柔和奕茶带头走在最前面,他们推推攘攘着一个凤冠霞帔却有些狼狈的女子,那女子有着倾世之颜,可那美艳的脸上却满是妖印。 她绝望且无助地捂着脸,想逃开,可怎么都逃不开,她身上的婚服被扯碎,发丝凌乱,玉钗花钿零落一地,她似乎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一向处变不惊的她,此时也是惊慌失措,茫然无助。 他看着,却什么都不能做。 “锦延...” 他听到她惊喜的声音,他回过神来,冷漠地看着那绝美却异常狼狈的女子,眼里满是嫌恶与寒意,他看到她那一瞬间的错愕与不可置信,他没有阻止他们,而是默默地侧身让出一条路。 “锦延!”她该是很失望的,他并没有护着她。 奕柔和奕茶都微微有些惊讶,但这并不能阻止她们将柳芸逐出锦家大门。 锦延回头看着院里一片狼藉,遍布的尸体与血迹看得人心惊胆战,他茫然地走进院子,颓败的院子刹那间升腾起nongnong的雾气,迷离似幻境,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只抬手,手里的阴阳石发出淡蓝的光,浓重的雾气化作一股股白烟被吸入其中,刹那之间,原本触目惊心的院子,此刻又恢复了宁静,没有死尸也没有血迹,只有一地零落的发饰与红绸。 阴阳石吸走了幻境,却吸不走她留下的痕迹。 房内有她用过的胭脂水粉,笔墨纸砚,也有一地杯盏碎片,房中大红的喜字格外刺眼,青石板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亦是让他心悸,那是柳芸的血,真真切切的血迹。 他有些后悔了,颓废地坐在床头,手里握着阴阳石,眼里却满是挣扎,他后悔了,可他不能回头。 “锦延...你们不能这样,我不是妖,你知道的,我不是妖...我救过你们...”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遍体鳞伤的柳芸,她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她想反抗,却反抗不了,他对她下了咒,她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族长,这妖女留不得啊!” “延儿!这妖女残害了我巫族多少子民,你身为族长,断不能心慈手软!” 所有人都在逼他,逼他亲手杀了她,杀了那个救了他们的女子,杀了那个他深爱入骨的女子,可他现在只想杀了自己。 “锦延,你不能杀我...” 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可她不想他亲手杀了她。 他不能如她所愿,还是提剑一步步走了过去,她避无可避,一脸纵横的血迹与斑驳的眼泪,她往后退去,身下划过长长的血痕,绝望而凄切地看着锦延。 那眼神犹如一把利刃将他的心剜得生疼,他亦绝望,绝望地挥剑而下。 “为什么...” 她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锦延要这般对她。 “你真的,爱过我吗...” 他问她,有没有爱过他,哪怕只有一点,哪怕只有一瞬,只要她说爱过,即使是现在,他依然可以带她走。 可是没有,她没有回答他,彻底将他打进深渊。 “烧死她!”族人愤恨妖族,对柳芸自是恨不得剥皮抽筋。
“不要我的人,我也不要她...”锦延眼神骤寒,从她身体里抽出长剑,鲜血四溅,迷了眼,他恍惚地看着众人一拥而上,将她拖走,绑到祭台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锦延冷漠地望着她被拖走,眼里满是震惊,可她怎会知道,他的心也随她而死了。 “今日我死...以命诅咒,锦家之人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那是她留于此世的最后一句话,真好,她恨他,无论多久,她都不会忘了他,只要不忘,他就能找到她,往后的每一世,他总有机会让她回心转意。 他知道她恨,看着她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唯独那双血红的眸子映在了所有人的心里,大火不熄,蔓延开去,整座巫城在怨火中受尽煎熬,犹如身处人间炼狱。 看着自己的族人在大火中煎熬,挣扎,他无动于衷,他知道,这是必然,他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唯独放不下她一个人,他愿意用锦家余生的命运换她的一世相许。 “芸姑娘!”锦寒还是来晚了,“大哥!那是你妻子!那是用自己的命救了巫族的人呐!你怎下得去手!” 锦寒拼命地想要把柳芸从火海里拉出来,可是根本就是徒劳的,他不可能再救得出柳芸了,甚至连她的尸骸都找不到。 锦寒也深知大势已去,想救回柳芸是不可能的了,但他想知道为什么,然而锦延给不了他这个为什么,或许连锦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了吧,这样的结果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你爱一个人,你究竟是想得到这个人,还是她的心...” 锦寒怔愣了一瞬,惨淡一笑,漠然地看着锦延说道:“我不奢求得到她的人,亦不奢求得到她的心,只愿她随心而活,一世长安。” 只愿她随心而活,一世长安。 “随心而活...一世长安...”锦延的心里顿时空落落一片怅惘,“一世长安...” 眼前闪过一片青色的光,锦延一怔,看见锦寒浑身燃起天青的火焰,他的墨发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白色,他跳进火海,转瞬便要被大火吞噬。 “锦寒!”锦延伸手将他从火海里拽了回来,“以命换命之术我已封为禁术,你救不了她的。” 本来火势腾腾的大火,刹那消退不少,空出了锦寒身下一片无火的寸土之地,不曾伤锦寒一丝一毫。 锦延看得心疼,锦寒更是仰天长叹,就是死了,柳芸也不愿伤害爱她的人,她放了锦寒,亦不曾伤过锦延。 “你怎么下得了手!”锦寒双眼泛红,拔剑指着锦延,“你怎么忍心呐...” 锦延浑身微颤,他下不了手,可他却真的杀了她,再怎么不愿,他还是做了。他没有再理会锦寒,转身离去,这是他的选择,他这样做了,就要坚持到底。 锦寒看着他决然而去的背影,看着他的墨发微微泛白,蓦然明白了什么,手里的剑落下,被大火吞灭,惨淡地笑着,锦延竟给自己下了同心咒,真是可笑。 今生得不到柳芸,生生世世便非柳芸不可,以柳芸的心头血所下的同心咒,会让锦延的魂魄永远为她所牵绊,会牵引着他不断地寻找柳芸的转世,直到那一世的柳芸与那一世的锦延永结同心,此咒才灭。 否则,锦延的转世永远只能活二十二岁,因为今生的锦延是在二十二岁下的同心咒,一旦过了二十二岁,他便会心力极速枯竭而死,回天乏术。 此咒只有柳芸能解,可来世的柳芸是否能接受这样的锦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