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母妃，你可曾为难过我娘

    欧阳晗的目光触上靖王妃的面庞，淡淡道:“方才父王与孩儿说起了年轻时候与孩儿娘亲生的那些事情呢，孩儿想那些事情既是父王年轻时候的事情，那母妃您也应该知道的吧？”

    面上还是微笑着，心却开始游离了。＝≠≠＝父王刚才虽然并没有提及此事可是欧阳晗却隐隐觉得父王在掩饰些什么。他只说娘亲是因为知道了父王便是杀死小风爹爹的凶手才刺了他一匕才愤然离去的。可是，作为人家的儿子，欧阳晗却觉得父王的说法有些蹊跷。

    靖王妃惊异地望着欧阳晗，或许这一刻的欧阳晗，早已经不是她所熟悉和知道的欧阳晗了。或许在某一刻，他早就有了他的变化，而她，做了人家十几年母妃的她，却不愿意承认罢了！

    靖王妃以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着欧阳晗，神色复杂，“知道，你……不过你娘亲与你父王的事情，我只知道后面的，至于前面的那些就不知道了。”既然欧阳晗想提这些事情，那她也不介意跟他好好谈谈这回事儿！不过，靖王跟秦葭的那些事情，她真的就知道当年欧阳叡带着秦葭回来京城后的那些事，至于秦葭拿起匕来刺杀靖王的事情她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至于刺杀的原因靖王只字不提，她也不方便再往下问了。

    欧阳晗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那母妃您如何看待父王与娘亲的事情？”

    靖王妃几乎是疑心自己听错了，转眸却见一脸入神的样子，心下一惊，问欧阳晗道:“晗儿，你到底想问什么？”

    欧阳晗神色间颇有些踌躇，慨道：“孩儿想问母妃您可曾恨过我娘亲，又是否刁难过她？”说着，欧阳晗小心觑着的神色。

    这话落在靖王妃耳中，几乎是一愣，她的目中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刺了一下，痛得难受，眼前白蒙蒙地模糊，喉头一紧，仿佛有些透不过气来，声音略略失望：“晗儿你觉得呢，难道在你的心里母妃就是这样一个不容人的王妃么？”不得不说，欧阳晗的这些话的确是刺痛了靖王妃，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子看待的，可是如今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是让她……心碎了！

    欧阳晗眉眼间的清淡也是恬静如珠辉，“如果让儿子说，儿子可以明确地告诉母妃，您不是这样的人！”不管怎样，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在这里摆着呢，欧阳晗就是心中再有疑问他也不能撇开这么多年来，靖王妃对他的关怀与疼爱不谈，就只一味地去怀疑她吧！

    靖王妃矍然耸动，眉目间尽是难言的失望。想起自己的疑问，半晌才问:“是你父王跟你说了些什么么？”欧阳晗与靖王的谈话她也就只听了个大概，因为心里比较在意他们说的那些话题，所以她在这些事情上比较上心，至于她过来这边之前靖王有没有给欧阳晗说些什么不该说的，那她就无从得知了。不过当年的那些事情，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靖王不顾先帝与太后的一致反对执意要把秦葭留在身边，更枉顾她这个正妻的存在。她心中虽有郁结，却也不曾真的为难过那秦葭，倘若欧阳晗今此问却是靖王说了些什么的话，那他也未免太后绝情了些吧！

    “父王什么都没有跟儿子说，是儿子自己要问的。”欧阳晗如水眼波已经带上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凌厉机锋，“儿子自小便被皇爷爷带进宫里去抚养，看惯了宫里的那些女人，为了争权夺宠不惜一切，这才……”欧阳晗一愣，神色也随黯淡了，遂不再言语。

    靖王妃神色急剧一冷，眼中掠过一丝雪亮的失落与悲伤，话音一重颇含了几分厉色和痛心，眼底的淡淡的怅然，终不信是自己儿子问出这些话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欧阳晗，慢慢道：“所以晗儿就觉得母妃会像宫里的那些女人一样，不择手段地去对付你娘？”对着自己养了将近二十年的儿子。口里一个个说着“你娘”“你娘亲”的，那靖王妃的心里本就不太好受了，如今又得给她的儿子解释自己从来都没有对付过他的娘亲，天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又多么的沉闷，心又是多么的痛！

    闻得“你娘”二字，欧阳晗心中触动，遂默默不语，他不是故意说出这些话来伤害疼了自己，佑了自己二十年的母妃的，他只是希望能从母妃这里知道些关于母妃的消息罢了！虽则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怀疑过是母妃为难娘亲才……可毕竟连父王都已经承认是娘亲知道父王的所作所为之后才离开的。他当然知道娘亲的“死”跟母妃没有半点关系，可他就是觉得娘亲当年在王府里过得并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这样一个想法。

    欧阳晗这样么一想，神情便凝滞了，他似乎在回味着靖王妃的话，静静道：“儿子不敢！儿子……”

    靖王妃心下微微凄涩，截断欧阳晗的话:“不过即便是本王妃没有为难过你娘亲，却也确确实实有人为难过她！”她凝神瞧着欧阳晗，眸中流光飘逸，大有伤神之态，即便是当年她作为靖王的正妻嫡妃未曾刁难过那秦葭，却也曾借助她人之手戏耍过她几回。

    听靖王妃这样开口，乍然之下很是惊异，心下有些狐疑，微有迟疑：“谁？”

    靖王妃眸光明亮，只吟吟瞧着欧阳晗，道:“你可还记得你兄长欧阳晔的母亲？”有些事她本不想提及，可是如今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不想说恐怕也得说了。

    欧阳晗微微举目，正迎上靖王妃笑容的脸庞，“记得。”他当然记得那个每日间只仰着头盯着天空看的那个庶母，那个人不喜欢说话，只盯着天空看个没完。

    靖王妃眸光一亮，眼中飘过一抹悲悯，“你小时候总是问我她为什么老是盯着天空看，如今我便告诉你。”

    欧阳晗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