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衣冠冢
我和专案组的其他人眼神交流了一下，便问杜斌的老母亲：“杜斌有没有meimei？” 对方顿了顿，说：“以前是有的。” 林萧他们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些重要疑点来提醒我。 我又问：“那么，您知不知道他的meimei是怎么没的？” 杜斌的老母亲话语中似乎变警觉了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杜斌的朋友啊！实不相瞒，杜斌现在生死未卜，恐怕只有从您这儿找到救他的办法了。” “呵，你别想骗我！有的事情，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去也不会讲半个字的！” 她的态度非常强硬，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将对话继续下去了，好在还有林萧他们。 我看了一下纸上的字，便继续说：“您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想救他而已。我跟您说实话吧！我已经大概知道您的女儿是怎么死的了，甚至也许比你们知道的还要更细致，我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试探一下您对这些事情到底知不知情，现在看来……” 杜斌的老母亲冷哼一声：“知情又怎样？” “您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了吗？杜斌可是您的亲儿子！”我有些着急。 对方突然笑道：“你就不要唬我了，小斌已经走了吧！” 什么？她的意思难道是……已经知道杜斌死了？ “可是，他依旧是您的亲儿子啊！您说出来吧，警察一定会想办法保护您的安全的，您不必担心！” “我都六十来岁的人了，没了亲人，也没什么好牵挂的。我并不怕死，怕的是……” 杜斌的母亲并没有明说，似乎还是有难言之隐。 按理说不应该呀，她既然都已经知道亲人都死光了，又不是很在乎自己的性命，那么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林萧他们貌似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而我却是脑袋里一点想法都没有。 但是总不能啥话都不说吧，于是我就来了一句：“那您怕什么？” 这样一问出来，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傻，杜斌母亲对我高度警惕着，怎么可能会认认真真回答我的这个问题…… “我怕的说出来也没人信，还是不说为妙。” “怎么没人信呢？鬼的话我都信了一回呢！” “好吧，我告诉你也无妨，我怕的呀，是我死去的老伴儿。” 林萧递给我那张纸，我像念台词一样，用一种很得意的语调说：“您果然是知道很多的，对吧？” “没你想象的那么多，如果，你真的是小斌的朋友，而且急于得到答案的话，那我们不妨见个面？老婆子我腿脚不利索，不方便外出，要不你就过来一趟吧！” “可是……您真的不担心这样会出什么岔子吗？” 她啧了啧嘴，说：“呵，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爱来不来好了，反正我可不在乎。” “好吧，您让我考虑一下。”我叹了口气，挂掉了电话。 随后，我与专案组的各位都商讨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必要去一趟。 但是安全问题也十分重要，不光是我的安全，还有杜斌母亲的安全，更是不能出差错的。 于是，汤水饺联系了一下李有为，李有为答应调派两名特警协助我们。 虽然杜斌的母亲眼睛有毛病，但我们也不至于全都去见她，因此，明面上肯定是我来扛着的，然后特警会埋伏在附近保护我们，而我的手机，则会与专案组保持密切联系。 也许说得不好听一点，我只是个专案组摆放在杜斌母亲那儿的人偶而已。 杜斌一家其实一直不住在他们的老家，他的母亲也不例外。 好在我们有温叔，不然还真的很难找到杜斌母亲现在的住址。 她住在我们的邻省，而那边又正好有高铁，所以也没有花太长时间，倒是因为她住在农村，所以有点难找。 杜斌母亲的行动似乎特别慢，我按了好几下的门铃，她才把门打开。 她戴着一副很厚的老花镜，头发还是乌黑的，背却比七八十岁的人还要弯。 “您就是杜斌的母亲吧？”我开口问道。 “废话就别说了。”杜斌母亲走出门，然后把门关好。 我有点看不懂了，于是问道：“您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在我的地盘儿上边散步边说话，怎么，不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呢！”其实我主要是有点担心两位特警会被这机智的老太太发现。 从之前对话里我就可以感受的到，杜斌的母亲，绝对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她的话，那最合适的莫过于“大智若愚”了。 她很不想说破关于杜家的秘密，但是又很希望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她就得把一些秘密透露出来，可是又不能透露太多，否则不仅会引来杀身之祸，更会让杜斌和杜叶青在九泉之下寒心。 她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土堆边。 她指着那儿，很平静地说：“你知道这是谁的衣冠冢吗？” “是不是您的女儿？” “对，我和我老公知道自己的儿女肯定要受难，所以小斌一生下来，就被我们送到了亲戚家，而小美，我们选择了留在身边。因为我们心里很清楚，是祸躲不过，她肯定要被人带走的。” “为什么你们能保住杜斌，就不能也同时保住女儿呢？” 她叹了一口气，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因为……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就算不被人害，医生也向我们说明过，这孩子顶多活到十六岁。”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所以，其实她的死，你们也有责任，对吧？” “是啊，小斌这孩子好奇心强，他长到十二岁的时候我们就把他接回家了，他总是追问我和我老公，为什么把他送走啊，他meimei怎么不见了啊什么的。我和我老公自以为风雨已经都过去了，于是就把秘密都告诉了他。哪知道这孩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忘自己有个meimei……” 我惊疑未定：“这么说来，其实您知道他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