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情根为谁深种
吟月知道他口中的玥儿并非是她本人,可却对他的深情心中有所动,“皇上的玥儿定是不同于他人的,我想玥儿对皇上也是如此的。” 他的目光微微一冷,声音也不带任何的感情,“朕的玥儿当是如此,娉嫔,往后你便是玥儿如何” 他的目光深邃而冰冷,教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吟月不知如何作答才是最合适的,“世上万事万物都是不尽相同的,嫔妾就算是愿当皇上的玥儿,怕也只是第二玥而已。” “娉嫔知道什么”他起身,背对她而立,教人看不清他此刻的喜怒哀乐。 吟月从容起身下了床榻,站在一侧,施了礼才缓缓答道,“嫔妾并不知道什么,只是猜测皇上的玥儿定是个风华绝代与众不同的女子吧,而嫔妾无论才德还是容貌都怕不是那个能获得皇上心心牵挂的人。” 承乾转身,冰凉的黑眸有一丝惊讶,转瞬即逝,“娉嫔你很聪明。” “玥儿她便是文德皇后。”他僵硬的唇角微微上扬,一抹温暖的笑容,此刻他的思绪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初见到玥儿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而美丽,与朕心意相通,可是一场意外中她为了救朕而身亡。”说到这,他的眉深锁,表情控制不了的有些痛苦伤心。“是朕无能,没能救得了她,这也是朕此生最大的遗憾了!” “若是文德皇后知道皇上如今还为此难过,定也不会好受,她一定希望你能快乐,还望皇上勿要再伤怀了。”从未想过眼前的这个冰冷而尊贵的男子,竟也是如此情深意重的人,吟月实在是想不到。 “娉嫔,可知为何朕如此厚待与你” “嫔妾不知。”吟月摇头,先前的只是猜测,她不敢妄言。 她伺候他在就近的软榻上坐下,沏了一杯热茶放在他身旁,在离他稍远的地方坐下。 他瞧着她,眼神愈加温柔,“玥儿也是如你这般,虽然容貌不及你,可是你们二人都能令朕感到舒心、安心,这不是随便哪个女子便能给朕的感觉。”有时候他闭着眼,仿佛就能感觉到玥儿还在身边,而武吟月的到来,让他多年来的寂寞仿佛有了停歇的地方。所以他对她一直很是厚待,哪怕她还未受恩宠,也可以为了给她养病送到碧莲台,这是他从玥儿之后从未做过的事。 吟月赶紧起身在他面前跪下,“嫔妾何德何能能与文德皇后相提并论。” “快起来,你身子不是未好吗”他伸手递给她,拉着她起来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今晚娉嫔陪朕如何” “嫔妾贱躯一直未见好,皇上龙体还需保重,请皇上恕嫔妾不能伺候。”手心不由自主的出了冷汗,她紧张的不知如何推却才妥当。 他定定的望着她许久,直到她脸蛋泛红、察觉到手心来自她的汗腻,才哈哈大笑道,“放心,今晚,娉嫔就陪朕说说话,不做别的。”末了几句话他靠近她的耳侧说的特别轻与暧昧,看她羞怯慌促的模样,他就觉得特别的开心,忍不住孩童般的逗逗她。 “那、、、嫔妾遵命便是。”知道推却不了,吟月只有低头从命,再如何的称病避讳都躲不了了。 银白月光柔柔的撒了一地,她席地而坐,一袭淡紫长纱若在水面盛开的紫莲般盛开,她如玉却更显精致的面容愈发娇艳迷人不似人间。 她仰头望着这苍穹、繁星点点,久了累了,她便微靠在玉柱边上,任由香烟袅袅,也不闻人间烟火。 他轻轻背手踱步来到她身后,在遇见她以后,有很多个瞬间,他似乎见到了玥儿,可是她们二人又是如此的不同,此刻看着她如此安静的模样,竟让他心生爱怜的感觉、一定是他太过思念玥儿的缘故。 许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或是一直以来她比常人更为敏感,她转头瞧见他一怔,立即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他也随之坐下。 “你喜欢如此么”他看看夜空,侧脸端倪她。 “皇上你不是睡了么”她不答反问,房间里突然多了个人,她好不习惯,所以一个人偷偷出来透透气,却想不到惊醒了他。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瞧着她未披件衣服便出来,他微微皱眉。 吟月哦了声,弯起双腿,双臂抱住膝盖让自己的下巴抵在膝盖上,“其实,我并不喜欢如此,因为这样会让自己更寂寞吧。”可是她淡淡笑着,“可是我又喜欢如此,如此便能让自己更清醒,更明白世上凡事不是自己一人便能掌握的,我只想随遇而安。” “娉嫔,你怕朕”宫中万千佳丽,哪个不是投怀送抱,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却似乎不同于她人。 她抬头看了眼他,又重新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摇摇头,“嫔妾不怕。” “在娉嫔心中朕是个怎样的人”他难得愿意如此和一个小小的女子深谈,亦或者是因为这秋高气爽的夜晚。 “那嫔妾得先请皇上恕罪。” “哦”他好奇的挑眉,“你但说无妨。” 她锁眉略加思索道,“在嫔妾心中皇上乃是一代明君,在皇上施行的兴商推耕之治下,凤凰王朝愈加繁荣昌盛、万民安乐齐心,实乃明君之治也。”可是她话锋一转,“作为一代君王皇上已无可挑剔,只是皇上却不是一个称职的夫君,这深宫之中佳丽万千,个个锦衣玉食,可是个个却似这笼中之鸟,每个人都希望得到皇上的钟情与独宠,可是每个人似乎都不是。”话说完,她看了他一眼,此刻的他脸庞上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不知哪来的胆子继续说了下去,“世上最英明的君王乃是皇上,可是最薄情的夫君怕也是皇上了。” 有很久的时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气氛紧张的有些吓人,他满脸阴霾,却因为承诺与她不得发作,过了许久,才憋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原来在娉嫔心中,朕是这样的人。”这几字几乎硬生生是被他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并非皇上不好,而只是因为你是皇上。”吟月淡笑,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并不是那么不易亲近。 承乾望着她,“所以娉嫔你一直以来不肯亲近朕”每一次靠近她,她总是无形中在抗拒远离,难道是因为无法得到一份专属的感情 “不全是。”吟月轻轻的摇头,在她的心中的确是渴望一份专属于自己的爱,可是那个人不该是皇上,“您是皇上,乃九五至尊,嫔妾敬重你,爱戴你,只因为你是黎民百姓的皇上,只能令人远远地仰望,而无法过于亲近。”而她,一直以来,也并不愿意亲近,最后一句她说不出口,唯恐伤了他的自尊心。 “好一个娉嫔。”拒绝的话都可以说的让他无法生气,罢了,他叹了口气,“这宫里有多少女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投怀送抱,可是你——。”他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此刻仿佛是个孩子一般,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觉得她不同于常人,果不其然、、、、、、 吟月起身,在他面前跪下,“请皇上恕罪。”她宁愿受罚,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意生活,尤其对一个不爱的人投怀送抱、卑躬屈膝。 他有那么一刹那感到极度的愤怒,可是又瞬间冷静了下来,挥袖起身,愤然转身,“摆驾灵犀宫。” “嫔妾,恭送皇上。”她拜别皇上,瘫坐在地上,皇上的耐心已经不多,她还能再坚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