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
温森苦笑道:“当然灭得,可是……我华朝任何一支兵马调动,都必须请圣旨,皇上赐下虎符,然后由兵部签公文,这些程序一样都不能少啊,否则就有谋反嫌疑了……” 任逍遥一窒,随即尖声大叫道:“我不管!妈的!这些程序走完,黄花菜都凉了,杨顺德那狗的还不早把我老婆拿下洞房了?温森,去,赶紧拿我的腰牌,去城防军调兵,老子不管那么多,今天天黑以前一定要领兵出城!” 温森老脸一垮,豆大的冷汗霎时冒出,面色显得愈加苍白。.』m 未得圣旨便私自领兵出城,这个……可是大罪呀!特别是前太子谋反之乱刚刚平息,如今皇上和满朝文武对兵马和军权正是非常敏感的时候,任大人若来这一出,就算皇上与他乃患难布衣之交,他也无法保得住任大人,朝中大臣和言官们参劾的奏章会把任逍遥活活淹死…… 这事儿的质,可比未得圣旨查抄太子府严重多了。 “大人,您冷静点……” 温森不敢接任逍遥的命令,犹自苦苦相劝。 正在这时,一个脆的声音传入耳中。 “谁要领兵出城呀?” 任逍遥和温森闻言脸色皆是一白。转头望去,仟芸正转过花园的回廊,一脸笑吟吟的们。 “咳咳,大人,今晚的阳光很皎洁啊……”深知公主厉害的温森,反应飞快的转移了话题。 任逍遥一楞,然后望着仟芸美的俏脸,脑门的青筋暴跳了几下,接着一咬牙,怒声斥道:“什么狗皎洁的阳光!” 目光直视着仟芸,任逍遥昂然道:“宓儿,今况紧急,我也瞒不得你了,所谓好汉做事好汉当,又所谓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人,还所谓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 “夫君,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仟芸大眼眨了眨,满头雾水。 深呼吸了一口气,任逍遥带着几分心虚,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道:“宓儿……罗月娘怀了我的孩子。” “……”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任逍遥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如同虚脱般松垮下来,像只xiele气的皮球似的,蔫蔫的耷拉着脑袋,等待仟芸的宣判。 温森捂着脸呻吟了一声,双腿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远离这对夫妻,静静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果然,仟芸很快便打破了沉默。 “你说什么?”高八调的质问声传入耳中,仟芸像只斗鸡般直了脖子,两只美丽的大眼散出寒的杀气,死死盯着任逍遥,那眼神就像要把任逍遥千刀万剐了似的。 任逍遥嗫嚅着嘴唇,万分心虚的低下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再次重复道:“那什么……罗月娘怀了我的孩子……” “你这杀千刀的混蛋!”仟芸楞了半晌,接着像只威的小雌虎似的,形暴起,冲向任逍遥,然后对他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任逍遥被仟芸打得哀哀直叫唤,却不敢还手,双手护住脑袋,嘴里大叫道:“宓儿……冷静呀,你要控制自己的绪,小心肚里的孩子……” “老娘杀了你,然后就一头撞死,大家都别过了!”仟芸犹自狠狠捶打任逍遥,打着打着,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虽说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可从内心里说,没有谁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更何况仟芸从小到大都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嫣然,小绿和凤姐进任家门做妾,那是仟芸不得已为之,毕竟任逍遥认识她们在自己之前,仟芸被她父皇纵惯了,若非极了任逍遥,又怎容得别的女子进门? 可如今任逍遥却与那个女土匪有了私,并且还怀上了孩子,以仟芸的子,便很难接受了,任府很大,空房很多,但这并不能成为她夫君一个劲儿往家里添女人的理由。 仟芸边打边哭,最后打累了,捂着脸蹲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 任逍遥心里万分难受,与罗月娘生感,这种事他也无法控制,任逍遥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男人的心很大,心中能同时好几个女人,特别是官位显赫,家财丰足的男人,有几个妾室是很正常的事,按理说来,男人娶妾甚至都不用征求正室夫人的意见。 可任逍遥怕仟芸伤心,认真说来,几女之中,任逍遥对她的感是最深的,他曾无数次感叹过,自己找了一个好老婆,好妻子,她敢敢恨,在任家遭难之时,用她那纤弱的双肩,一力担起家族的重任,在金銮里,当着满朝文武立下血誓,终其一生千里追凶复仇,其感天动地,任逍遥她的同时,更对她多了几分敬意和感激。 如今仟芸伤心了,他也同样心痛,这么好的老婆,前世敲破多少木鱼都求不来的,把她捧在手心里百般疼还来不及,怎忍心还去伤害她? 蹲下子,任逍遥语气也带着几分哽咽:“宓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我和月娘之间有了感,我……我无法控制,月娘救过我的命,而且不止一次,这回太子谋反,寿王侍卫在城门下取我命,她又救了我一次,宓儿,我不愿让你伤心,可我也不能对不起她……月娘说过,她份卑jiàn),此生不会入我任家门楣,可如今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又怎能对她不闻不问?我若真是如此无无义之人,试问你当初又怎会喜欢上我?” 仟芸蹲在地上哭了一会儿,忽然站起,狠狠擦了把眼泪,大眼通红瞪着任逍遥,恶声道:“她人在哪里?” “啊?谁?”任逍遥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抢人家夫君的狐媚子,她人在哪里?” 任逍遥闻言满脸苦涩的叹了口气:“月娘如今被困在青龙山上……” 仟芸秀眉一皱:“困在青龙山上是什么意思?” 温森这时急忙插言道:“公主下,那位罗月娘姑娘有麻烦了,另一座山头的土匪正纠集了几百人,打算攻下青龙山,把她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什么?”仟芸柳眉一竖,大怒道:“没王法了?敢抢任家的女人,嫌命长了吗?” “啊?”任逍遥和温森一齐傻眼。 仟芸这是……气疯了吗?她这话啥意思? “啊什么啊?”仟芸狠狠瞪了任逍遥一眼,余怒未消的又捶了任逍遥一下,大声道:“你以为我是为了她?若非她肚里怀了任家的骨血,她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任家本就人丁单薄,任家的骨,怎能容他落入外姓之手?” “夫人英明神武!”任逍遥和温森齐声大赞。 “还拍什么马!赶紧进宫去呀,向皇帝哥哥请旨,领了钦差的仪仗和圣旨,钦差代天子出巡必有亲军和士兵护送,你就顺路把那女土匪救了……还什么愣,救人如救火,赶紧走啊!”仟芸怒喝道。 “啊?哦,对对,我马上进宫去……”任逍遥楞过之后,立马飞快的往府外跑去。 温森朝仟芸满脸崇敬的拱了拱手,叹道:“公主下深明大义,属下真是佩服得……” 话未说完,仟芸忽然出手拔出温森腰侧的佩刀,然后狠狠朝旁的一株墨竹劈去,雪白的刀光掠过,墨竹一分为二,切口整齐。 “锵”仟芸劈过之后,又将刀插入温森腰侧的刀鞘中,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端的挥洒自如。 “……五体投地。”温森流着冷汗,满脸惊恐的把话说完,面若寒霜的仟芸,温森胡乱拱了拱手,急惶惶的告辞而去。 怔怔盯着墨竹的切口,仟芸默默无言,嘴角浮上几分涩然的笑容。 都说悔教夫婿觅封侯,如今夫君已贵为国公,官显赫,其名更是声震天下,她早该有这个心理准备的,如此显赫的男人,若无几房妾室,可能么?将心比心,以己度人,换了自己是罗月娘,怀了任逍遥的孩子,一个未婚孤的女子,默默承受别人讥笑嘲讽目光,死也不踏进任家一步,自己能做到么? 罢了,老天赐下的缘分,何苦逆天行事,强行阻拦呢?只要夫君心里我敬我,也就够了,女人一生所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想到这里,仟芸悄然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脸上终于浮现出开朗明悟的笑容。那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和夫君的结晶。 ※※※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任逍遥一头闯进御书房,也未行礼,嘴里程序化的唱喝着,两只眼睛却满屋子到处找胖子的人影。 “哎,哎哎,找什么呢?我在这里呢。”胖子从左侧书架的帷幕后转了出来。 抬头天色,早朝已散,现在已是下午时分,任逍遥这会儿来干嘛? 瞧着任逍遥满头大汗一脸惶急的神色,胖子奇道:“你家又着火了?” “啊?为什么说‘又’?”任逍遥一楞,接着气急败坏冲到胖子面前,紧紧抓住胖子的肩膀,伸手道:“快,快给我下圣旨……” “下什么圣旨?”胖子满头雾水。 “下江南的圣旨,你不是说要我下江南办案吗?快点,赶紧下圣旨。”任逍遥松开手,急得满屋子乱窜。 “你不是说不急吗?”任逍遥一惊一乍的模样令胖子感到很奇怪。 “急!太急了!我一想到江南那么多贪官污吏至今逍遥法外,无数良民百姓在水深火中挣扎哀嚎,我就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内心充满了痛苦……”任逍遥面容扭曲得很厉害,表很狰狞。 胖子两眼直,讷讷道:“你的表告诉我,你真的很痛苦……今天我才现,原来你竟是如此的民如子,嫉恶如仇……” “那当然,不然怎么叫国之栋梁呢?”任逍遥见胖子仍楞着一动不动,不由急得直跺脚:“别楞啦,赶紧写圣旨吧,你再磨蹭我就不去了,我辞了官领着全家满世界转悠去……” “啊?哦,好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写圣旨。”胖子被任逍遥焦急的绪感染,急忙走到书案后,展开一任黄绢,开始书写起来。 按说下圣旨一般都是皇帝口述,由秉笔太监执笔书写,皇帝用印,最后司礼太监再将圣旨抄录留存皇宫备案,派专人捧着圣旨出宫宣读。可现在任逍遥急得火烧眉毛,这些程序也就尽量简化了。 瞧着胖子伏案提笔疾书,任逍遥忽然冷不丁道:“……顺便调拨十万兵马护送我下江南吧。” “哐!”龙案上一任精美的端砚被胖子不小心给扫到了地上,墨汁溅得猩红地毯斑斑黑点。 “十……十万兵马?护送你……下江南?”胖子懵了,这家伙莫非疯了不成? 任逍遥叹气道:“世道不太平,路上很危险呀……” “任兄,我是派你下江南查案,不是要你挥师征讨江南啊……”胖子有点想哭,十万兵马护送,这家伙莫非想把江南七府洗劫一空?以任逍遥的子,这么没溜儿的事不是干不出来。 任逍遥惶急的天色,不耐烦的道:“哎呀,好啦,随便派个一两万的也行,四五千也行,最重要是快,我赶时间……” “任兄,你到底遇着什么事了?”今天的任逍遥很反常,胖子不由满怀疑惑。 任逍遥闻言幽幽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呀……” 胖子两眼一亮,立马端坐在龙案后的椅子上,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一副听故事的表,好整以暇的等着任逍遥继续说下去。 结果……御书房内的二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 “任兄,我等很久了……” 任逍遥满头黑线:“……我说一言难尽的意思,就是这事儿没法说得清,所以不打算说了,你圣旨写完就赶紧盖印吧,我还得跑一趟兵部呢……” 胖子擦汗:“……” ※※※ 北城太平门。 五千人马着装整齐,衣甲鲜亮,手执长矛长刀和弓箭,直了膛齐刷刷的列队站在太平门牌坊外。这是一支精兵,胖子特意从冯仇刀的龙武军中调拨出来的,并且干脆连冯仇刀他本人都调出了军营,命他护送任逍遥下江南,所有人马均受钦差大臣任逍遥节制。 任逍遥随的数百侍卫则高举着钦差的仪仗,代表天子的黄罗伞盖,金瓜节杖和旗幡,在和暖的风中猎猎摇摆,凛然威严之势,令人望而生畏。 队伍最前任,一名士兵高举着一面黄底黑字的大旗,旗上绣着几个大字“代天巡狩钦差,任”。 仟芸和任逍遥站在太平门的牌坊下,相对而望。任逍遥芸,心里满怀歉疚,讷讷道:“宓儿,你怀有孕,我此时离京委实不该,不过我答应你,办好了这趟差事,我立马就赶回京城,我要陪着你,们的孩子出生。” 仟芸淡淡一笑,眼中却噙满了泪水,轻声道:“夫君,此去江南,万事小心,皇兄已跟我说过此行的必要,等你办完了这件差事,咱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顿了顿,仟芸擦干了泪水,忽然哼了一声:“你与罗月娘的事儿,等你回京后我再跟你好好算帐,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把她救出来,她怀了你的孩子,算是咱任家的功臣,咱任家人丁单薄,她既有了任家的香火,便万不能让她有失。” 任逍遥笑着点点头,伸出双臂,轻轻抱了仟芸一下。 胖子一便装凑上前,旁边亦是便装打扮的太监小心的斟满了两杯酒,胖子举着酒杯,慨然道:“任兄,此去一别,甚是想念。此所谓‘剪不断,理还乱,最**,是离愁’……” 任逍遥惶急的抬头色,此时已接近黄昏,再不抓紧时间赶路,没准罗月娘此刻已落入那杨顺德的手里了。于是他不客气的打断了胖子喋喋不休的离愁别绪。 “胖……咳,皇上,麻烦你说话的语放快一点,我很赶时间啊,有什么话最好一口气说完,你这么胖,我对你的肺活量有信心……” 胖子一楞,接着真的放快了语,如同念绕口令一般,飞快地说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任兄你一路顺风我就不远送了他功成归来我再为你接风洗尘好吧我说完了你上路吧。”
真上道。任逍遥朝胖子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抱拳告辞而去。 行军的命令下达,钦差的仪仗纷纷错落摆开,前行开道的士兵刚把手中的大铜锣敲响,余音犹绕耳边,任逍遥便策马上去狠狠敲了他一个爆栗,怒喝道:“还摆个的排场啊!老子赶着去救人,这些破烂家什全都收起来,传令急行军,今晚之前赶到徐州城外!” 数千人马急忙收起伞盖节杖幡旗,一行人匆匆忙忙急行军,举凡钦差大臣该有的礼仪排场和威严全都顾不上,数千人就像打了败仗似的,偃旗息鼓,偷偷的出城,打枪的不要,灰溜溜的往北急行,这哪像什么钦差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支刚被人追得丢盔弃甲的败军残兵呢。 “杨顺德,老子带朝廷大军来剿灭你了,狗的,等着受死吧!”任逍遥骑在马上,咬牙切齿的嘀咕着。 数千士兵在黄昏的暮光下急行军,出了北城门,向徐州府开拔而去。大军过处,卷起一路黄烟,军容既不威严,也不算整齐,毫无半点钦差仪仗的模样,松松垮垮,跌跌撞撞,令人一得这支军队有点穷途末路,狼狈逃窜的意味。 任逍遥骑在马上,颠簸得有点难受,回头这支军队,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气,五千人打四百个土匪,应该是十拿九稳吧?一阵箭雨过去,估计就够那帮土匪们受的,更何况带兵的除了他这个名震天下的朝廷重臣外,冯仇刀也跟随在侧,他可是久经沙场的将军。 眼睛四下一扫,任逍遥终于高兴了几分,他这次下江南,跟着他出京城的有冯仇刀,温森,甚至还有那永远板着脸,几乎没有第二种表的杀手哥哥,如此级梦幻组合,自己的安全问题应是万无一失的。 “冯大哥,这次咱哥俩又搭班子了,还望大哥多多照顾小弟啊。”任逍遥骑在马上,笑着对冯仇刀道。 冯仇刀脸上浮出几分笑意:“任老弟客气了,你是钦差正使,我奉皇命听你差遣,一定竭尽全力助你办好这件差事。” “哎,不对,我不是这意思……”任逍遥赶紧纠正冯仇刀这个本末倒置的想法:“我的意思是,办不办好这件差事没关系,你一定要竭尽全力保护好我的安全,体是革命的本钱啊,所以我的体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否则对我华朝千千万万百姓来说,便是天大的不幸……” “……” 冯仇刀向天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他。 这家伙已贵为国公了,怎么还是这副德? 离开京城三十余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回望去,却见两人两骑正朝他们飞驰而来,骑在马上向任逍遥不停的挥手。 “任兄,等等我们!”隔得近些了,两人骑在马上大声喊道。 “这两个家伙是什么人?莫非来给咱们送路费的?”任逍遥手搭凉棚眺望,口中喃喃自语。 不多时,两人两骑便奔到任逍遥面前,二人骑在马上不停的喘着气。 任逍遥这才原来这二人是泰王和萧怀远。 任逍遥不觉大愕,茫然道:“你们来干嘛?送行吗?” 两人闻言,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中苦涩和悲愤。 “任兄,你不是说下江南时带我一起走的吗?”泰王脸色臭臭的,对任逍遥的选择失忆表示很不满。 “啊?我说过吗?”任逍遥极度茫然的眨着眼,这回不是耍赖,他是真忘了这码事了。 泰王黯然神伤:“……” 任逍遥侧过头望着萧怀远:“……那你来干嘛?” 萧怀远嘴唇一抖,眼泪差点没下来:“任大人,我是皇上御封的钦差副使啊,你说我来干嘛……” “啊?”任逍遥愕然,随即尴尬的笑:“嘎嘎,不好意思,本官太记挂江南的百姓,心无旁骛,所以把你给忘了……” 萧怀远眼眶泛红,我难道如此渺小? 新加入了两人,行军的度仍然丝毫未减,一行人往北跑得飞快。 跟着队伍走了一段,泰王觉察出不对了,急忙策马到任逍遥边,愕道:“任兄,你不是下江南吗?这……任向不对呀。咱们应该出西城门,经太湖往西走才对,你这是往北走呀。” 这不着调的家伙莫非没有任向感? 任逍遥骑在马上气定神闲地笑道:“下莫急,下江南之前,我还得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何事?” “嗯,也没什么,灭几个土匪,然后在山里找个度假村,歇息几……” “灭……土匪?度假村?”今的任逍遥很高深。 泰王楞了楞,随即干笑道:“任兄,你该不会带着这几千士兵占山为王吧?” 任逍遥赞赏的一眼,慨然的拍着泰王的肩,笑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泰王下真是我的知己啊……” “真……真要占山为王?你……你不会这么离谱吧?”泰王两眼直,对这个言行举止如同天马行空,无迹可寻的任逍遥,他可真是拿捏不准。 “任兄,小弟忽然想起京中尚有重要之事未处理,呃……我还是先回去吧,任兄,恕不远送……” “泰王下,临阵脱逃可是要被扒了裤子打股的哦……”任逍遥笑得很邪恶。 ※※※ 青龙山寨前,两拨土匪隔着杉木做的栅门互相对峙着,地上躺着数十具尸,栅门之外,一拨数百人的土匪正举着五花八门的兵器,站在山寨前大声的叫骂笑闹,更有那寻衅者不停的朝那扇摇摇坠的山门扔着石头,脸上满是得意之。 栅门内,青龙山的土匪们紧紧咬着牙,带着愤怒和几分畏惧的表,透过栅门的缝隙,一言不的门外的土匪们在毫无顾忌的大声笑骂。可他们却不敢稍有动弹,因为对任的人数占优,正好是他们的一倍,若真拼个鱼死网破,可以想象失败者必然是他们自己。 他们曾经是有血的江湖汉子,敢打敢杀敢拼,可他们不是傻子,飞蛾扑火这种蠢事对他们来说,是非常无谓的,所谓“拎着脑袋在刀尖上混饭吃”,这句话不过是被夸大了的形容而已,青龙山的土匪们安逸太久了,早已失了当初那股无畏无惧的血勇之气。一旦杨顺德的手下突破了他们在漫山遍野布下的机关陷阱,他们便觉得自己已成了任人屠宰的羔羊,除了愤怒,竟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勇气,严格说来,他们只是一群被大当家照顾的小绵羊,如今狼群来到了羊圈前,小绵羊们便手足无措了。 栅门外,杨顺德极其嚣张猖狂的声音传来:“罗月娘,你还是早早降了吧,就靠你手下那些脓包,能挡得住老子四百多号兄弟一击么?你山下那么多破烂机关陷阱都被老子破了,你以为这道破栅栏就能拦住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