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消失多日又现身
校长的身子每况愈下,消瘦的几近皮包骨,无论谁劝都丝毫不理会。韵荻和佟骥皆相安无事,日子难得的安逸。和煦的风如一炉香,沁人心脾。“这样爽朗的晴空,许久未见了。”周末闲暇,孩子们欢喜着到处游玩,空气淡淡的,静了下来,校园显得愈发空旷。“你看那朵朵云彩,”两人并肩躺在草坪上,“好像快要落下来一样,低低的。”诗云: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听着凄凉,不似此时荡涤着柔波。佟骥张开臂膀,深呼一口气,“啊,春风已度玉门关。” 韵荻被逗笑了,直起身伸伸手臂,回眸见他眯着眼,一副享受模样,忙用手刮刮他的鼻梁说:“篡改大师,佟骥是也。” 见她如此调皮,一把将她搂紧,在其耳边轻轻吹着气,低声说:“春风不仅度过玉门关,更吹进我心里,风里满含你的芬芳。” 这样甜腻的情话,她许久没听了。“又胡说,嘴像抹过蜜一样甜。”娇羞的女孩伴着娇羞的嗓音。“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呢我真怕一阵风暴卷席了所有美好。” 他却不信,幸福才到来,如何肯轻易放手。“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笃定地说,抚摸她飘逸的秀发,眼神满含着柔情似水,不知不觉俯下身去,亲吻她,是一个深吻,令她沉醉。时光荏苒,佳期如梦,鹊桥明媚如虹,容颜不堪老。镌刻那轮新月度高阁,桥下水潺潺,花胜朝阳万丈,天有情,人未老,相顾两不厌,待夕阳晚照,携手踏歌行。 校园被搁置身后,屹立在心头。“你怎么了”见她突然停住脚步,佟骥疑惑地朝她的目光处望去,“是谁怎么不说话”路灯下,似有个身影迎面而来,此人步履稳健,且走路姿势颇为独特,左手插兜,右手甩开。“这样子好熟悉,难道是,”他陷入猜测,却未敢挑明,继续待其现出庐山真面目。“好久不见啊,”问候才出,即刻真相大白。 佟骥跨前几步挡住浑身战栗的韵荻,挺直腰板,怒目而视,“别怕,我看他敢怎样。有我在,谁敢碰你。”他极少粗声大气,几次三番都因她而起。“好久不见啊,”张灿满面春风的挥手,“你们过得怎么样不用说,看小佟老师这架势我就明白,都是老朋友了,何苦这么仇视呢。”话至此,他友善地伸出手,佟骥却无动于衷,依旧怒目,“没关系,咱们怕有什么误会吧,小佟老师一向是君子坦荡荡,若有错也在我张灿。”说罢,若无其事地抽回手。“请你让开,”佟骥推开他,欲要走,却被他拦住,“这么急要去哪儿啊都是老朋友了,一点面子也不给,恐怕不太符合君子之道吧。”君子之道,“亏你也懂得何为君子之道,”骥恨不能抽烂这副滑稽的面孔。 他向左侧迈出两步,空出道来,躬下身子装模作样地说:“请”。擦肩而过时,故意碰了韵荻地指尖,令她打了个寒噤。“韵荻,怎么忘了我吗连招呼也不打。”她沉下头不肯言语,手指缩进兜里。“张灿,请你自重。” 这句恶狠狠的言辞激怒了他,他反击道:“我自重该自重的怕另有其人吧。韵荻,你忘了吗要不要我提醒你还记得那片空旷的无人地吗那天你穿了件粉色的,”还未说完,佟骥已一拳打来,不偏不倚的打在其鼻梁上,瞬时就淌出鲜血来。他气急败坏“姓佟的我告诉你,韵荻这辈子是我的女人,她早就属于我了,一顶绿帽子老早就扣在你头顶了。”又是一拳打来,这次右眼被打成淤血,他捂住眼鼻嗷嗷叫唤。“你给我小心点,咱们走着瞧。韵荻,你早晚属于我张灿,我要你的身体,更要你的心,你的一切。我们有过肌肤之亲,你可别忘了,你有脸呆在他身边吗。还有你佟骥,你以为梦玫会罢手吗,即使没有我,你们就能称心如意吗别痴心妄想了。” 本以为梦玫已居于某处不复相见,欲再挥动的拳头停滞半空,警惕地问道:“她在哪儿” 这一问正被反咬一口,“你果然对她动了心思,看来梦玫所言不虚啊,我真低估你了,不愧是学识渊博的伪君子,装得有模有样。”荻始终缄默,只觉得美好的晴空,属于两人的晴朗,恐怕再不复见。“你这话什么意思梦玫跟你说什么了”他的确有挂念,有所亏欠。“梦玫,叫得真亲切,不是梦玫老师吗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张灿嘴上不饶人,不断的进行挑衅,他料想佟骥没几成功力,顶多挥挥拳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韵荻可是优秀的语文教师,怎么,她没给你补习补习吗对对,瞧我这记性,她讲这节课的时候,你正跟梦玫幽会呢,自然错过了。”果然,对方即刻将被激怒。“张灿,你别欺人太甚。”佟骥厉声说。 韵荻赶忙劝阻道:“算了,不值得,咱们走吧。”时至今日,她只想平静的度过余生。“可他,这口气你让我怎么咽。”
“好,你不走,我走。”韵荻有气无力地说,像失了魂,脸色苍白如纸。 佟骥生怕她寻死,只得放张灿一马,“你等等,我走,咱们走。” “韵荻,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不然你不会把自己给了我。”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张灿仍咆哮说,不顾撕扯的喉咙和流血的嘴角,更不顾整颗明知失落的心。 他的声音盘旋在天际,笼罩住归途,家的小径亦遥遥无期,一路上谁都不曾言语,却依稀聆听对方流泪的心房。“小佟,我们,我们分开吧。”她率先打破沉寂,甩掉搭在肩头的臂膀。“分开分得开吗难道我们的根不是早就缠在一起了吗”他已料到倍受侮辱的她会有此番思忖。“我不配,不配。”终于,他们的爱情无比脆弱,总归要分离。“你不配那谁配呢,你告诉我谁配”骥拼命挽留,生怕再错过。“大地之大,总有那么一个完璧的女子与你交好。”荻如何肯忘记经历的种种屈辱,即使能忘,事实终归是事实。他停住脚步,仅说了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坚定地握紧她的手,不再多言。风雨中,倘若有个人肯紧紧握住你的手,与你并肩淋湿在雨季,这份爱便应不问来路与归途,勇敢且执着地活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