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措手不及
一刹那，一道闪电划过。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幻境。当我心心念念着啸哥哥，那一定是在现实中，像我现在这样肚子里有了孩子，一定是梦魇在控制着我。我糊涂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怎么办？”头很痛，“不，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和啸哥哥还未成婚，怎么可能会有孩子？那个臭老头害得我好痛苦啊！” 这个时候孟啸出现，朱七七觉得他的手臂用力的拥住她的一瞬间，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七七，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待你更好更好。” 他宽大温柔的手轻轻抚到她的手上，低语喃喃：“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 “嗯。” “七七，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不能想我，要好好养胎。我请了最好的厨师为你料理三餐，保证营养丰富，美味可口，为了咱们宝宝，你一定要多多的吃啊！” “嗯。”朱七七只管答应，她完全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多么奇怪的一个世界，这里有爹爹，有啸哥哥在，美好的不真实，又脱离不了。 “是没在听我说话，还是没睡醒呢” 朱七七稍稍抬起头，幸福地望着他：“人家在听呢，反正你就是把我当猪一样养着，等着给你生小猪。”然后，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手滑到朱七七的脸颊，轻轻捏了一下她细滑白嫩的鼻尖，带了几分滑稽的笑：“那好，你就给我一直生儿子，等生到第八个就叫他‘八戒’，生到第九个叫‘色戒’，第十个叫‘钻戒’。” 朱七七忍俊不禁。 他粗粗的手指从她纤纤玉指缝中穿过，十指交握，手心相合。两个人这样一直脸贴着脸，手心贴着手心握着，仿佛就一直这样坚持下去，他们的爱就可以穿越时空，破除万难，在岁月里彼此烙上永恒的痕迹。 “我好怕，好怕，这是一场梦。我不想醒，真的不想醒，甘愿就此沉沦，永堕阿鼻地狱。世界末日到来之前，就这样我握着他的手，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朱七七似乎忘却了先前的恐惧，沉浸在了这个虚幻的梦里。 好像下雪了——朱七七看了一眼窗外，心里沉甸甸的。不知怎么回事，孩子还有三个月降生，更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一颗一颗滚下来。 “啸哥哥，你在哪？我好像要生了，我真的要生了……” 结巴的说不出接下来的话，天呐！孩子，你还未到出生的时候啊。啸哥哥，他怎么来得及赶过来？ “来人啊，快叫大夫——我要不行了。” 朱七七不敢停止喊叫，大门“哗”一下敞开了，孟啸大踏步进来，朱七七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色。他就抱起她，冲了出去。 看着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她一时不忍心。 渐渐地，朱七七昏迷了。 再一次醒来时，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朱七七的额头、身上、布单都被汗水濡湿，头发像是刚从水里打捞起似的，没有一寸干燥地方，都黏在她的脸颊、后脖上。朱七七知道自己就要油尽灯枯了，“我的孩子，我和啸哥哥的孩子，求求你们，保住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屏住气，用力，再用力。”接生的大夫聚精会神地喊着话。 生死之间，朱七七仿佛看到了孟啸，他径直坐在她的身后，用力扶住她的肩膀，朱七七能感觉的到他身上给予的温暖和力量。 “啸哥哥，你在我身边，你一直在我身边？”这句问话真的说得很费力气。此刻的朱七七，连呼吸都成了最大的难题。 “七七，你要撑住啊！我在你身边，你别怕，你听见了吗？” 现在，他一定急火攻心吧？只是，看着她这么痛苦，他一定心里很难过。 愿我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换取他一生一世的情意。 他望着朱七七，惊慌地不知所措：“大夫，生出来了吗？再生不出来，就不生了。我夫人快痛死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你这是捣乱呢……”朱七七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大夫别听他的，求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接生大夫凝注于朱七七的腿间，凌厉地说：“屏气，用力，再用力一点儿……” 孟啸拥住她的肩膀，朱七七微微转过脸，看见他眼角有泪光。一切如此真切，怎么会是幻境呢？ “啸哥哥，你出去吧……男人不该进产房……不吉利。” “傻丫头，我要陪着你，我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轮到我头上就不吉利呢？” 朱七七轻轻摇了一下脸，挣扎地说：“我怕你看到血！” “我就是要陪着你，你还有力气把我撵出去吗？”他带着赌气说出这句话，他知道，七七不会与他置气的。 当然，朱七七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这个时空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她竟生出了一丝感恩。 她再没有力气说话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分娩上。此刻，再也坚持不住了，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呻、吟。 可，她不要他担心，他是这个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人。她不能叫痛，他会被吓坏的。 孟啸的大手覆在朱七七汗津津的额头，看着朱七七惨白的脸，他却只能袖手旁观，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但，不过一会儿，他又松开双拳，牢牢抱住她湿漉漉的身体。 朱七七靠在他的怀里，终于再也忍不住，嘶哑地哼了一声，全身像筛糠一样抖动起来。 “七七……” 唇，咬破。 内心，惊恐万分。 好难受，仿佛是最锋利的刀子，割开肚皮，扯出胃肠，将朱七七的内脏全部掏了出来，巨大的痛楚随着蔓延到每一根神经末梢，快要达到极致了，她的忍耐力马上就要到达极限了。 不能喊，不能哭，不能死。 她想说：“要我的啸哥哥伤心掉泪吗？要我的孩子一出世，就没有娘亲吗？我可以放弃吗？可以软弱吗？只凭着最后一口气撑着，快了，很快就要结束了……很快，我就能睡一会儿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疼痛感也渐渐消失了。是真实吗？千辛万苦的结果，只是从另一场幻境中醒过来吗？ 突然，疼痛又再一次侵袭，它好像有了生命力，悄悄潜伏在朱七七的体内，只要她稍稍放松神经，它就突袭而来，打她个措手不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