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爱的菊子
“菊子，我——你要想开些，我——” 她笑了下说：“别为我担心，我没事的。本来我想勉强跟他维持这婚姻的，什么爱不爱的，既然嫁给了他，就要跟他生活一辈子的，他不负我我不负他。可是，当我发现他另有新欢了，这是我无法容忍的。人生就是一场游戏，现在我已经看淡了一切！” “不为别的，你也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 她犹豫了下说：“是的，或者，不管有没有爱情，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有罪的人是父母！不过，我会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的，把他（她）抚养成人是我的任务。”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了两枚大钱来，放在了我面前。是“乾隆通宝”，这种铜币，是市面是普通常见的。看着它，竟然会让我有种熟悉感。 “这是——？”我不解其意。 “你仔细看一下。” 当时我心想这种最为普通的铜币难道还有什么新奇古怪不成，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古董。当我拿在手里后，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秘密，与众不同的是，这两枚古硬币的正面和背面都各是一样的，显而易见的是有人在经过精心打磨后使其厚度与正常硬币一致，用四个又粘贴在一起成了两个，是两面一样。我看过后，不禁诧异道： “这是——？” “你和悦然是不是在我的终身大事上赌了一次？” “是的。”我恍然大悟，立刻就慌恐不安了起来。我上当受骗了，是别人的jian诈欺骗了我的忠厚！ “而且那次你赌输了，于是你们之间就有了所谓的君子协议，你在履行承诺？” “我糊涂，真该死！”我懊恼地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当第二个快要落到脸上时就被菊子把手给抓住了。拿一个一无所知的女孩子终身大事打赌，这是不负责任的欺骗！ “火羽，别这样。” “菊子，我混蛋，对不起！”我在由衷忏悔自己当年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对会害得菊子有了今天这种不幸的地步，想来真是追悔莫及！看来当初宁悦然并没有把这铜钱抛到河里去，而我却在他jian诈狡猾的伎俩下上当受骗了，当时我无论猜什么，有两枚不同的古币，其结果都会在他有备而来的阴谋下算是输定了的，只需要变戏法一下而已！ “我不怪你，这也许就是天意，是命运的安排吧，不能抗拒就得接受！只是他常以此来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菊子叹了口气。 “菊子，是我的愚蠢害了你！把它留给我吧？”我也好当做是一次有记念意义的教训，在将来的路上成为前车之鉴。我对宁悦然故意放火要烧我那事守口如瓶，不想再火上浇油。 由此可以证明我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 她从我手中取了过去，轻轻放在了玻璃灰缸里，再倒入少许咖啡的溶液，颜色及漂浮起的灰屑把用四枚磨薄粘贴一起成为两枚的硬币淹没，在她目光极具想象力的深情凝思中淡淡地说： “我正在努力挥手告别过去，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我不想让你在看到时在追悔中自责什么。”菊子淡淡地说，表情忧怨。 “也怪我当初没勇气向你表达我的爱！” “我也何尝不是呢！” “在得知你俩也来城里后，我是见过你的。”仿佛是不经意时，我透露出了自己藏在心底的秘密，而这个秘密里却包含着多少心酸苦痛，有谁知道？！有谁明了？！ “这我知道，我也见过你。” “噢？！”这让我感到惊讶。 这时的菊子用一种无比哀怨地眼神盯视了我一瞬间，在这稍纵即逝的短暂瞬间里，却让我看到了痛苦的永恒。她然后低下了头去，把目光投放在手中摆弄的陶瓷杯上，像是在观赏着咖啡的颜色，幽幽嘘叹了一声，再用暗哑地语调说： “我曾在我的住处看到过你徘徊的身影，也尾随在你背后知道了你的住处。不久因他的工作上需要，我跟他去了几次远处出差。有两次是由公司的老板女儿跟着去的，她叫张晓丽，因此上他们就产生了私情。有一次从沈阳回来，在菜市场，我看到你像是喝多了酒的样子，错把一个跟我长相相似的女人误认是我，当时的情景真是让我刻骨铭心，感动的我当时就涕泪横流了起来，却没有胆量去接近你！这次从南方回来后，我就决定找份工作，是为了逃避自己失败的婚姻。有一天你和你的女朋友在立交桥上，我在出租车上看到了。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玉玲珑，会唱歌。也暗地里打听了些有关她的情况，她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女孩儿，这我为你感到高兴。也听说你为救她挨了歹徒一刀，现在伤已经好了，这是从灵灵嘴里知道的。我对你的事有些是一无所知，是我再三追问下她才肯讲的，请你不要怪她。得知一切后，而我却——” 看来白灵将来要做保密工作是难以胜任的，不过我要谢谢她的泄密的确没让我白白浪费了时间和心意，用痛苦的经历填写出了对过去的记忆。 她说到这里时，已经是哽咽了，泪水朦胧了眼睛，一滴滴挤出了眶外，滑落下了那白皙的脸颊，那是凄美动人的。看她这么伤心难过的样子，我的眼泪也跟着翻滚淌下。情不自禁中，把手伸了过去，紧紧地握住了她那令我曾梦想几年了的温柔小手，细腻的宛若柔荑，这是曾经千百次让我梦寐着漫步红尘中可以携手一生相伴的手，如今这份迟来的勇气像是跨越了楚江汉界一般的艰难！用另一只手去擦拭她那如同晶莹露珠的泪，那份谨慎小心翼翼的姿态就像是在为一件珍贵古陶瓷艺术品上掸掉去的灰尘。 她也伸过一只手来为我擦泪。 “一个男人也这么容易掉泪！” “习惯成自然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菊子惨淡的脸上掠过一丝欣慰的笑容，就如狂风骤雨摧残后的一朵梨花挣扎出它的凄美姿色。 “菊子，在这段期间里，我的眼睛虽然看不到你，可你却在我心里从不曾远离过。” 她泪盈盈地郑重点点头，对我的话给予了信任的肯定。 “我没有考上大学，是因为知道你考不上，要跟你在一起才——” “现在我明白了，就像那风铃上写的字，可一切都晚了！” 在我心里甚至是在怪她，既然爱的人是我，为何还要嫁给不爱的人，可我没敢问出口来。 走出了咖啡屋，站在外面的世界里，我有种莫明其妙的如释重负的感觉，多年的相思之苦好比火山腹内蕴藏亘古的岩浆终于得到了喷发。在得到心心相印的倾诉后，虽然说不再期待与菊子之间能有什么好的发展或结果，但起码不再是压在心头上的沉甸甸负荷了，那种日煎夜熬的折磨仿佛彻底得到了医治。 大概像这种有始无终的相爱只能是用痛苦来换取的美好回忆罢了，就是有所缺憾也是值得的，换言之，对每个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完美的人生，就是灾难也是种经历上的丰富。 接近傍的时候，密布的乌云像是在翻滚涌起中吞噬着天边的几朵彩霞，夕阳也褪去了它的满脸羞红。街头闹市上的人流依旧在如蚁来往穿梭忙碌着，这让我这个本来就悲观多于乐观的人又无缘无故中凭添了几分黯然愁绪。 站在身旁的菊子也抬头看了看天，不无感叹地说：“像是要下雪吧！” 这样的天气对心情不好的人更为有影响的。 “要是的话，也是2004年的第一场雪。”我很喜欢刀郎唱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和歌词很有感染力。 晚饭的时间快要到了，我又怎么能忍心让她饿着肚子一个人回去呢，而回去的地方并不是她真正的家。 于是，她没拒绝地跟我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餐馆，点上两个我们曾经都合口味的菜，要了瓶纯粮酒。我本想让她喝易拉罐饮料的，可她却执意要喝点白酒，我又劝说不了她的这份倔犟，因为她毕竟是个孕妇了。 是想借酒消愁吗？可孩子是无辜的，我怕胎儿会受到伤害！ 我们边吃边喝边闲聊着，所谈论的话题尽量避免涉及到有关伤感的内容上去，起码表面上看了是轻松愉快的，可隐藏在彼此心里那压抑的阴霾是怎么能够挥之而去的呢？！时时在心不在焉的情况下有答非所问出现，又会心照不宣地付之窘迫一笑。凭借着多年培养出的友谊和默契的恋情都能了解到对方的个性，谁也隐瞒不了欺骗不了谁。她询问起了关于我写作方面的事，我也趁机畅想了下自己远大的理想，那是极具宏伟蓝图的，这得到了她的欣赏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