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距离之痛
由于菊子她爸也是个书迷，所以我才多次以借书为理由和菊子见面的。 看着菊子在精心侍弄她当作宝贝一样的那些摆放整齐的盆中花卉，是牡丹芭蕉海棠芍药秋菊茉莉芙蓉百合之类的。站在绽放的姹紫嫣红花朵面前，更加衬托出了她的气质是脱俗美丽的，我想她是花仙子转世。我向来是对爱花护花的人由衷感到敬佩的，认为花也是有感情的东西。养花是需要闲情逸致的，从中陶冶了情cao。 这时她听到了我们在谈论的话题，就走了过来撒娇地攀住她爸的肩膀说：“爸，火羽的小说和诗歌都写的很有味道，只是成功的时机还没到。” 她爸点点头，微笑着对我说：“有志者事竟成，搞写作的人哪有是一帆风顺的，若是容易，作家也就不会那么受人尊敬了。这就要看你的耐心和毅力了，是千里马总会是有一天要遇上伯乐的，就怕你不是。” 听了他这番富有哲理的话，的确是给我鼓励很大，不愧为是当老师的，句句金玉良言。当时让我有一种热血沸腾又觉有如“锥处囊中”的冲动激情，振奋起了雄心壮志。那时我常常心存抱怨地想：好的编辑就是在为作者铺路的工程师，坏的则是绊脚石。我从不承认编辑就是最具备文学修养的人，好像是除了古代四大名著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可看的，那是他们忘了其实读者们的眼睛才是雪亮的了！ 我当时甚至是遗憾地想到了，这么一个学识渊博的人，怎么就没成了我的岳父大人呢？他温文而雅，平易近人，美中不足的就是“妻管严”！在这阴盛阳衰一点上我不欣赏，女人我讨厌的是泼妇，喜欢温柔贤惠型的。“三从四德”是对女性精神上的最好改革，在封建思想下没有开放时期尽管有歧视有压迫，但能展现出她们勇于奉献的美。我是个有根深蒂固传统观念的人，是个被旧的文学理念熏陶很深的人，从这个死牛角尖里一时半会儿是很难钻出来的。我这么认为，肯定是会很容易得罪现代一些女性的，但无所谓了，相信会有很多男性朋友跟我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的，共同举起一面反抗的旗帜，呵呵——就拿现在的离婚率普遍上升趋势来说，占据高原因的是“外遇”和“出墙”，不论是男人不对或者是女人之错也罢，没孩子就当是玩潇洒了，可有孩子的苦了的却是孩子，都缺乏做父母的责任感，婚姻没有建立在真正的爱情基础上！菊子和她mama一比较，真是有着霄壤之别，有时我甚至是还怀疑她的亲妈究竟会是谁呢！ 他这谆谆教导的一席话语，才让我茅塞顿开，从此彻底打消了过于偏激的愚蠢想法，开始努力一砖一瓦地建筑自己的作品，以求达到精益求精，要将璞玉雕琢成器就得必须下一番工夫。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在眼里飘逝着，手里则攥住的是不曾被挥霍掉的未来希望。 终于有一天时来运转了，我的一篇退稿里有了编辑建议修改后就可登上大雅之堂了，这让我兴奋的要比娶老婆还高兴呢，再说要是娶老婆的话也不可能会是寒菊子了！ 为了理想而努力吧，有耕耘就会有收获，天道酬勤嘛—— 一次寒菊子找我陪她去城里买东西，我这个在履行任务的人当然是不好推辞的了，当即表示乐意奉陪。到了城里，她才对我说实话，买东西是借口，出来逛逛让我这个“大家闺秀”也好散散心，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了。 我们先是在动物园里看了些被人束缚了真正自由的各种宠物，无非是老虎狮子大象猴子之类的。在我好奇之下有意戏弄一只顽皮猴子，就把一支点燃的烟抛给了它，它先是捡起来放在嘴里学人模样，把烟在爪子里也很好奇地摆弄着，最后又把带火的一头放进了嘴里，结果是被烧得呲牙咧嘴，恼羞成怒，把烟扔了就蹦跃着想跳过围栏张牙舞爪地来抓我的脸。寒菊子就开心地笑着，她拉起我就走。我们又去了水上公园，在人工湖上玩了阵娱乐艇。凡是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她的愉快笑声。看着她快乐无忧的样子，我知道是发自内心的。难过之中在想，如果跟宁悦然在一起时她也会这样的话，我会在忍痛中为她的选择而祝福的。 在经过一家彩票投注站时，站在门外，看着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简直是川流不息，可谓是生意兴隆了。我的心不禁怦然一动，说进去看看，我是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的，只是听说过就产生了神秘的诱惑力，仿佛那里有百万巨款在等着我去领取呢。 她就笑着说：“别用侥幸的心理把希望寄托在渺茫的身上，亿万分的中奖概率，是天方夜谭般的故事，就别搞攒助了，这是国家公开的变项赌博。常在江边站，就有望海心，小心上瘾的。这跟炒股的区别只在于风险大小，没把握的事最好是别做。” 听她如此一说，就不去也罢，远离了那一夜暴富的美梦，同时对福利事业没捐献半毛钱而感到惭愧！我喜欢的女孩子都被别人抢去了，你想这手气还能好的了？！再者说了，就算是我有好赌的恶习，也没达到可以倾家荡产的孤注一掷那种勇气份上，何况我就像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呢？！更确切又实际一点来说，我不是那种异想天开的人，从不曾把那些天上掉馅饼的幻想寄托在与现时有遥远距离之上的。 她又说：“就是你想买几张试一下运气，这么远的路还能再来看吗？” 言之有理，让我心悦诚服，就完全打消了“不劳而获”的念头，因炒股倾家荡产的大有人在，绝不是耸人听闻。至于炒股想都没想过，我却曾见过因抓奖卷而变得半疯半魔的人，神密兮兮的像是中了邪一样，完全是跟赌博似的能上瘾。 心想寒菊子将来定会是个相夫教子、勤俭持家的好女人，就不禁心里黯然了起来，因为我没有这个福气！仍有不死心的是，要是我万一能中了大奖，或者是会有勇气把寒菊子从宁悦然的手里抢回来的，可她却不喜欢别人把她当成某种交易。正是那次因为拿她做了赌博，才会让我失去了追求她的权力，所以我才一直在追悔莫及着！ 我们又去了商城，在那琳琅满目下她左瞧右顾，害得售货员大献殷勤。在干看不买的情况下，我略显尴尬，就问她想要什么，我给她买，其实我囊中羞涩的也是比较惭愧，任何一点儿经济来源都得依赖爸妈的支持。 她对我说：“等你真正成了作家了，书出版了，而且还是畅销的，那时你有钱了，我再说我喜欢什么，一定非让你给我买不可，现在就不必了。” 她的话让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售货员都不拿好眼神来看她，却换来了很惊奇地多看了我两眼，我当时就有点儿惊惶失措了，不知是“作家”一名词给我带来的该是荣耀还是羞愧！ 走在“火花”路上时，看着人来车往的喧哗大街上，我还在想，那小女子一是对寒菊子不买东西而不满，其二相比容颜逊色而不高兴。女人之间更是有嫉妒心理存在的，这一点我敢打保票的肯定。我们的“郎才女貌”引来了不少的回头率。至于“才”嘛，我在陌生的人面前不敢过分炫耀。 别人一定是把我俩看成是一对情侣了，可惜的是：不是！能有一大美女伴随在左右，这的确是件让人羡慕的事情，可我的心里却是在难过着，能有谁知道？！ 正在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的时候，一大片如云般的阴影掩袭了过来，掠过了我头顶的上空向远方移动而去，同时也听见了一片翅膀振动下带来的阵阵愉快哨音。我惊愕地抬头一看，遮住一片灿烂耀眼阳光的是一群自由的鸽子，它们在我的头上盘旋了一下就远去了。 忽然我就觉得脸上落下微凉且湿润的一物，刚想伸手来擦。 “别动。”寒菊子喊了一声。 我很服从命令地僵立在那里，知道那是中了鸽子屎的“彩”。在别人眼里看来我就像是受过严格的军训一样，有很好的俯首听命素质。同时又不禁联想到了影片中出现的持枪女八路在对特务分子来个背后突然袭击，缺少的只是没有惊慌的尴尬。 她拿出了手绢来替我擦，于是在眼皮底下出现的是一张很温情很认真的美丽面孔。心里就像是触了低度电流一样酥酥麻痹了一下，也想到了小时候我倔强的拒绝接受她善意递上手绢时的情形。 这时我就在心痛中迷迷糊糊地想，她要是将来能成为我的妻子那该是有多好？那样一来爱情和婚姻就会把我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的。这时的我，甚至还在心里感谢这“屎”给我带来的这种惬意呢。 看着文静腼腆的她，使我的心里突然萌生一种悲哀情感！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可我却不敢面对她那含情脉脉的样子，几乎是惊慌地逃避了。于是，恍惚间，我的眼睛里就容纳了另外的一种风景。 就见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儿正站在楼上的阳台前朝着这里笑呢，她的周围护栏上落着几只鸽子，我的狼狈丑态没想到让她尽收眼底。在寒菊子擦完后，我就仔细打量了下那里的环境，那是一座有着欧式风格的一栋别墅，二层小洋楼占地面积不太大，却显得豪华气派，有花园似的院落，铁栏栅的大门是雕镂着漂亮图案的。就想这户人家一定是很富裕的了。 这时就见有一模样邋遢，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步履蹒跚地走来了，像是累了就在附近墙角处蹲下来倚在那里歇着，唯有太阳是最不吝啬温暖的陪伴着这种人的，他的面前还摆放了个肮脏又有缺损的大碗。因为灼热，我在想躲避阳光，他却相反。在他那张汗抹流水的脸上，脏兮兮的就像是从一生下来就不曾被接生婆洗过！ 按照形象上来推测，他已人进中年了。看着他，我就有了怜悯的同情心，正在犹豫之际，就见那个小女孩从楼上跑了出来了，而且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瓷盆儿。让我无比惊奇的是，有一只不像是老鼠反倒更像是松鼠一样的小动物在后面对她亦步亦趋地蹦蹦跶跶跟随着，一身灰褐色带有斑纹的皮毛。 小姑娘是以一只色彩斑斓的花蝴蝶模样飞进我眼帘的，出了栏栅大门。漂亮的裙子，飘逸的披肩秀发，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那个乞丐一见“耗子”就吓得要躲闪。 “别怕，我的妞妞不咬人的。妞妞，乖，进你窝里来。”小姑娘的声音甜美，一脸的纯真笑意。 就见那只不知是什么种类的“耗子”真的很听话，就顺着她的高装白筒袜攀爬而上，钻进了她腰里挎着的一个漂亮的口袋里了。 我低声问菊子：“那个是什么？” 她摇头。 小姑娘盆儿里面盛满了饭菜，到了那要饭的面前就把瓷盆里的饭菜全部倒进了那个破碗里头了。就那饭菜来说，也不像是残汤剩饭，大鱼大rou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