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这生生世世的错
“不要紧张，翼翼一定可以的。” 坐在镜子前，蜥蜴人博士将连衣裙上的带子在我腰上环了一圈后绕到了我的身后，勒紧，小心地打了一个蝴蝶结。 那天之后又过去了3天，在我的全力配合下，那个什么礼仪的训练总算是通过了，博士似乎没有发现给错了我它的日记本，也没有要回那本日记的迹象，这让我很不理解。 除非它是故意这么做的。 为了让我明白它有多在乎我吗？ 那也不对呀，就算我“知道”了博士很“爱”我，这样对它又有什么好处呢？ 想不通就先放一边吧。 从今天开始方舟计划将进入第二阶段：适应。 博士说，我的第一个目标是要能在地球机枪的扫射下坚持30分钟。 机枪…… 当时我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几乎就想这么不顾一切地跑掉了。 这里大门的开启方法已经弄清楚了：开门的时候只需要一个蜥蜴人在门口的感应区做一个特定的手势，主系统会扫描这只蜥蜴的DNA、健康状况以及脑电波状况，完全符合要求和情况正常时门便会开启。 换言之，我是开不了这艘飞船里的任何一个门的。 在几次故意进进出出某个无聊的房间后，我向着因为总要给我开门而逐渐不耐烦的博士提出给我开门的权力，博士想了一会儿后说，只要我通过了所有的测试，她会向司令提议的。 所以……我还是要继续保持着自己乖宝宝的宠物形象。 镜子里的女孩对我而言是那么的熟悉而陌生，这件黑白两色连衣裙的质地十分轻柔，简洁而不失美观，巧妙地衬托出了女孩娇小、可爱的一面,只不过因为翅膀的缘故，连衣裙和小背心的后面被剪开了两道小口子，从后面看稍稍有些不协调。 我拉了拉博士正在为我梳里头发的大手，看了一眼此时正站在房间门外的巨蜥，弱弱地问道：“翼翼可以走了吗？” 够了，这是去训练，又不是去选美。 “可以了可以了。”博士又搞鼓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般将我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放到巨蜥宽阔的肩膀上。 “加油。” 博士的名字叫雅子，是一只母蜥蜴，今年300多岁了，同时她也是这里的核心研究人员，以前有过两个孩子，连带丈夫一起全部都丧生在了迪那人的激光下，可以说对迪那人博士是恨之入骨。 平时博士对我很好，这点虽然可以理解为爱的转移但作为当事者的我反而觉得这几天她对我越来越不正常，就像是……刻意讨好？ 就像几天前的那样，亲自为我做饭、更衣，和我说话的口气也一直都是那么轻柔，除了正式场合，平时它说话根本就不像是主人对一只宠物应有的语气。 一头雾水的我也只好强迫自己把这种感觉当作一种错觉没有深究，反正有人对我好，处处顺着我依着我，也不是什么坏事。 巨蜥带着我离开了房间。 训练室在离我房间不远处的一二五三号房，这里可以模拟战场、真空、失重、绝对零度等一切恶劣的环境，据说以前是用来对付罪大恶极的犯人的。 行了个军礼后，我戴上了巨蜥递过来的头盔，走进了训练室。 玻璃大门合上后，房间的左上角墙壁缓缓地伸出了一挺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冷冰冰地对着我。 门外的蜥蜴人向我做了一个手势。 “开始！” “嗒嗒嗒嗒嗒……”墙上的机枪毫不留情地向我发射着子弹——这些可都是真枪实弹，被命中要害可是会死人的。所以巨蜥特意要求博士为我定做了这个防弹头盔，用来保护我的头部。 可是…… 好快啊！ 即使我是异能者，灵力等级也在短时间内强行攀升到了现在的9级，但是我毕竟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而且这具身体对我而言还不是太熟悉，尤其是…… “噗。” 很快我便躲闪不及被一颗子弹射了背后的翅膀，强烈的陌生痛感使我一个踉跄，噗噗噗又是三声肌rou被穿透的声音，我的胸口再度溅出一串血花。墙上的机枪停止了发射，收回了墙壁之中。 门打开了，几只蜥蜴人提着医疗包冲了进来，将我抬了出去。 第一次试炼，我只坚持了不到10秒的时间。 夹出子弹，上药，补充灵力，整个过程巨蜥长官都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也没有说话，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又再度走进了训练室。 “哒哒哒哒……” 第二次我坚持了43秒，最后以左肩胛骨被射穿告终。 “哒哒哒哒……”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或许是因为心底的那份执着被故乡的机枪扫射声激活了，又或者是因为渴望得到那份两世间都在追求的……自由。 果然自己已经被玩坏了吗？ 痛痛痛…… 这让人心碎的世界和花朵 你带着胭脂前来爱我 一样沉沦 一样遗忘 “够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倒下，我听到蜥蜴长官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去和方舟计划的负责人说一声，让他取消这个环节。”长官拉过身边的一只蜥蜴人。 “不要……”我忍着子弹从身体里被直接夹出来的痛苦，虚弱地对蜥蜴长官说到：“翼翼可以……” 训练室里星星点点撒了一地我的血迹和枪弹壳，而我今天刚换上的新衣服此刻也是破烂不堪，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弹孔。 巨蜥看着我，那橙色的眸子里突然参杂了一些我所不能理解的复杂与深遂，许久，他叹了口气，“你很坚强。”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让博士准备一些治疗内伤的药水给你，明天不用来了，好好养伤。” …… 今天的最好成绩是4分18秒。 安照原先的计划，坚持的那30分钟内不单单只有一挺机枪。五分钟后会出现第二挺机枪，10分钟后出现第三挺，20分钟后训练室里的四挺机枪会全部伸出并逐渐提至最大射速。 也幸而蜥蜴人的生物技术足够发达，这些普通子弹所造成的创伤一般只需要三五分钟便能痊愈如初，再加上我那特殊的体质——失去的血液能直接依靠进食来补充——我才能这么疯狂地一次接一次地挑战。 第八天，我坚持到了第二挺机枪的出现，双方位的射击彻底打乱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节奏感，很快我便因跟不上射速而再次中弹。 第二十九天，四挺机枪齐刷刷向着我亮了出来。 这近一个月的相处，飞船上的蜥蜴人逐渐认识了我这个“方舟”——他们未来的希望，闲暇时我们偶尔也会在一起聊天，久了之后我发现蜥蜴人这个种族其实是很好相处的一个种族。他们没有人类那么多疑，也大多不会欺骗与隐瞒，更不会因为感情问题而上演一些勾心斗角般的大剧，或许是因为他们体内溶进了冷血动物基因的关系吧，他们说话都很理智，虽然有时候利势了一些，但是总体上他们很单纯。 现在，我相信有着不少的蜥蜴人正透过房间顶部的监控摄像头观看着我的训练。 还有九分钟。 在面积不到两百平方米的房间里躲避四挺机枪的扫射，不仅要身体各肢干各感观的严谨配合，还要有足够的反应能力与强硬的心里素质，如果在感觉到空气震动的瞬间不能离开原来的位置，很可能下一秒就会被射成马蜂窝。虽然这些机枪是电脑控制，人为开关，但是从我被击中到cao作员关闭机枪的那丁点时间已经足够四挺机枪射出好几发子弹了。 “哒哒哒哒哒……”四挺机枪的发射声几乎连在了一起，我不断地在空旷的房间里跳跃和回避着，身上美丽的连衣裙早已被汗水浸透。 “叮！”“叮！” 用爪子弹开两发实在躲不过去的子弹，我跳到墙壁上扇动翅膀，整个人就这么以九十度的斜角在墙上跑了起来。 “哒哒哒……”我跑过的墙壁上瞬间拖出了四道弹痕。 还有三分钟。 说实话，今天的训练已经很累了，我有些…… “叮！” 一愣神又是两发子弹飞到了面前，也幸而这几天的训练让我的反射神经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击飞一枚子弹后我迅速侧了一下脑袋避开了另一枚子弹，险而又险地没有受到伤害。 还有一分钟。 我在房间的中央喘着气，四挺机枪都收回了墙壁里补充弹药，我有十秒的休息时间。 还剩下五十秒了。 “哗啦！”子弹入堂。 “哒哒哒哒……” 也许是最后一波攻击，这次子弹发射的速度比刚才整整提高了一倍，弄得我狼狈不堪。手脚并用，我满头大汗地在由子弹组成的密集弹幕网中气喘嘘嘘地穿梭着。 20秒。 “叮！叮！叮！” 此时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做大幅度的躲避了，只能在一个小圈子里不断地闪避与挥爪格挡，子弹和爪刃擦出一串又一串的火花。 最后十秒…… “叮！” 九秒。 “噗。” 呃。 飞速流失的体力使我再也跟不上机枪的速度。胸口突然溅起的血花里闪过一丝我无奈的神色。 可恶……明明只差不到10秒了。 虽然很遗憾，但是我的确失败了。不过在训练室外面我看到的全都是鼓励的眼神，没有任何人责备我。 这其实已经足够。 结果是我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机枪的训练，我永远记得机枪完全停下来的那一瞬间我的蜥蜴人朋友所爆发出的惊人的欢呼声，我永远记得自己被他们簇拥着抬起来抛向天空时内心的那一抹喜悦。 以前我的成绩在班里不是很突出，也没有什么特长，几乎没有人会给我这样的人关心与鼓励，一直以来都是在自已的默默暗示中学会的坚强。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 有很多单纯的朋友，可以每天一起哭一起笑一起闹，也没有太大的温饱问题。 不过，我并不属于这里。 歌舞升平的世界，总有一天会消失的。 我适时地扼杀了自己留下来的这个想法，面色如常地为下一项训练做着准备。 由于我通过的机枪训练是稳扎稳打挨着子弹挺过去的，没有任何的投机取巧或者运气成分，相比之下后面的训练我反倒觉得简单多了，激光破碎、穿越火线、精确瞄准，这些考验身体敏捷性的训练我几乎是架轻就熟，没几天就掌握了基本节奏，很快便完成了这些训练。只有几个考验打击与抗打击能力的训练比较折磨人。不过我也有不小的收获，我学会了用灵力凝聚出只属于自己的盾牌与长枪，在训练中不断熟悉它们，最后完善成了一种独特的攻击姿态。 178天，我用了178天完成了所有的训练任务，比原计划提前了2天。 博士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让司令给我派发了一个手镯，并将我的DNA信息输入进了主系统，只要我用戴着这个手镯的手接触感应区，这艘飞船里的任何一扇大门都会为我敞开。 而且，我也因而有了两天的假期。 看来逃跑计划可以启动了呢。 一大清早我就从房间里的中央控制室调出了这艘飞船的平面图和运输飞船的cao作说明书，花了半天时间用笔纸将它们抄了下来。接着又从房间的角落里翻出这几天收集好的营养液，和运输飞船的cao作说明书放在一起打了个包藏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后我打开了从自己房间到运输室的道路上所有摄像头的监控录像，一边看着飞船的平面图，我需要知道这些到处走动巡逻的蜥蜴什么时候可以留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从这里回到地球必须要动用到运输室里的那种运输船，这种船通过扭曲空间以虫洞跳跃的方式快速移动，到达地球一般需要两天的时间。 虽然我如果不是进行什么大体力活动的话两次进食的时间间隔可以达到七十二小时，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准备了大量的食物——那些营养液足够我喝一个多月的了。 仔细盯着屏幕看了一个上午，我发现这里到运输室最近的几条路线都没有绝对的巡逻空白期，不管怎么走始终都能遇到一两个蜥蜴人。无奈的我只好翻看更远路线的监控录像，翻着翻着突然一个昏暗房间里的图像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个房间在屏幕上的解释只有两个字：“探索”。里面像养殖场一般用金属栅栏分隔出了几十个小空间，房间的中间是一条宽阔的通道，通道两边都是形态各异的地球生物。 最重要的是，我在那些生物里面发现了人类！ 将手中瓶子里最后一点液体喝完，我跑出房间向着那个标示着“探索”的房间奔去。一路上很多蜥蜴都习惯性地向我打着招呼，仿佛多年的好友一般。我也一一回应了它们，然后我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不用偷偷摸摸的，就算我当着蜥蜴人的面进入了运输室，应该也不会有人认为我想逃跑的，虽然这样感觉很对不起它们就是了。 蜥蜴人很喜欢用点头表示友好，就像人类习惯用握手表示友好一样。人类握手的习惯起源于冷冰器时代，空着双手表明自己没有带着武器，握个手，嗯，并肩作战。 那么这些蜥蜴人点头的习惯是怎么来的呢？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花了十来分钟走到那个“探索”房间门前，我将手伸到了感应区，没多久大门便“哗”的一声打开了。 我径直飞到房间最里面关着人类的小空间，眼前的五名亚洲人见到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好奇，在看到我身后挥动着的巨大蝙蝠翅膀后的下一秒便纷纷不约而同地朝角落缩去，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一共三男两女，都是亚洲人种。我看到其中一名男子身上的衣服印着中文的商标，如果他们都是蜥蜴人从同一个地方抓来的，那么几乎可以断定他们都来自天朝，我的故乡。 故乡……如今对我而言是多么讽刺的一个单词。 见我不说话，那些人类也都看着我沉默不语。我的发色因为遗传的关系是和他们一样的黑色，但是瞳孔却是妖艳的血红色，又背着一对总长两米多的蝙蝠翅膀，正常情况下他们是绝对不会把我当成同类的。 我现在身上穿的是博士特意抽时间亲手制作的黑色哥特式连衣裙，延续了地球西欧那边的风格。虽然用的不是地球的材料，但相比之下外星科技确实要比地球完善，这套衣服穿在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阻力和重量，相当的轻柔和舒适。 “你们好。” 我的一句话仿佛一记重磅炸弹，在这五人之中惊起了巨大的波澜。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强烈的不可置信，一名女性人类甚至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金属栅栏边上，诧异地问我道：“你会说中文？” 我看着她，点点头，算是默认。 “那太好了，你……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这名人类女性看上去大概20来岁，样子不算很漂亮，但绝对不丑，脸蛋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亲切的感觉。 “离开？”我故意不解道：“你们要去哪里呀？主人说，外面都是凶恶的迪那人，主人不许翼翼离开飞船。” “你主人是谁？”其中一个男子问道。 “翼翼的主人是雅子博士。” 那名男子听到“博士”这两个字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问道：“你的主人有没有告诉过你从哪里来？” 我想了想，说：“主人说，翼翼的爸爸mama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 为了方便他们理解，我干脆连普丽尔三星都帮忙翻译成了地球。 听了我的回答后，每个人脸上的喜悦之情更旺了三分，前边的女人抢问道：“那你想不想回到爸爸mama的故乡去呢？” 我点头：“想！” “那快把我们放出去吧，jiejie可以带你回家……” “等等。”女人的话被边上一个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人打断了，他用幽幽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能透过我的身体看到某些久远的存在一般：“你叫翼翼对吗？” 我继续点头。 “你能不能给我们准备一些食物，越多越好，还有一些武器。你知道怎么才能回到地球吗？” “哦……”我低着头想了半天，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甩了一句：“那翼翼明天再过来吧。”便扇动着翅膀离开了房间。 笨蛋，对付这些蜥蜴人什么武器都没有用，有用的武器你们也不会用，还是让我来吧，从这里回到地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在那五个人的叫喊声中我飞出了这间“探索”房，主动关上了房门，向着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跑去。 这艘蜥蜴人最后的圆形飞船直径达十三公里，运输室在飞船的左侧位置，距离那些人类所在的“探索”房有近八公里远，如何才能不被发现地带着这大群人穿越这八公里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食物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准备的那些营养液省着吃的话应该可以让我和那五个人坚持三四天。回到屋子后我花了几小时的时间修改了那张运输船的cao作说明，把一些必须由文字解释的地方改成了中文，这样即使在逃跑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也可以和那些地球人一块协商解决。 前世我的家庭并不完美，父母离异，母亲有轻微的间歇性精神病，打骂我是家常便饭。尽管如此，我都一直认为，母亲还是爱我的。 直到那一天。 那天我没有错。 我只是去看了一眼曾经的父亲，在一家“理发店”里。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没有伤害任何人。 原本应该学会憎恨的我却在看到了那几名地球人类的时候，心中的所有肮脏、所有黑暗都莫名地消弥了。 他们，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没有伤害任何人。 他们只是作为试验品被从遥远的地球抓来，和那些动物一起成为方舟计划的材料之一。现在方舟计划全面启动，这些人类也仅能用于研究地球文化了。 可是，在种族生存都遭到威胁的今天，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去关注什么地球文化，于是那群动物就被关在了“探索”室里，任其自生自灭。 除了偶尔会有蜥蜴人进来投喂水和食物。 看完数据中心上对那个地方的介绍，我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一群没用的试验品，那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现在的时间是夜里五点多。 我习惯在白天休息夜间训练，而蜥蜴人们丝毫没有时间观念，累了便休息，醒了就继续工作，毕竟在飞船里是没有日出日落的。 忘了说了，这个星球一天有近30个小时，计时工具和时间单位进制也和地球的完全不一样，我用了一个多星期才彻底适应了这里的时间观念。 现在，该到了我的休息时间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还是老老实实进行着自己的小日常，走进了浴室，小浴缸里的水温暖而柔软。 把身体眼睛以下的部位都浸到了水里，想起明天将要完成已经策划了六个多月的逃跑的计划，我的心中首次涌出了一丝紧张之感。 洗干净身体，飞回床上，黑暗中我望着自己的深黑色蝙蝠翅膀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午夜，我先是小心地分次将所有营养液搬到运输室的其中一艘飞船上，再将那张运输船的中文cao作说明书贴到了驾驶室显眼的位置。蜥蜴人的反应果真和我预料的一样，除了日常的问候之外没有人好奇我究竟在干什么，这让我在欣喜之余内心也充斥着深深的内疚。 对不起……我终究是……不属于这里的…… 准备工作完成之后我拿着一瓶营养液再次来到那个“探索”房，本来房内的那五个地球人都在休息，被开门的动静惊醒后看到是我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将那瓶营养液递给了其中一个人类并示意这是吃的，我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伸出了血红的爪刃，刷地一声便划断了四根金属栅栏如成人手臂粗细般的柱子。 如今已达9级灵力颠峰的我爪子最长可以伸至50厘米，已经可以发出犹如实体一般的金属光泽了，切割这些关压普通生物的柱子完全感觉不到什么压力。 从裙子里抽出一把昨天在杂物房翻到的军用匕首交给了那个之前自称“jiejie”的女人，我尽量用天真的口吻对众人说道：“翼翼，带你们，坐飞船，回家。” 这个点蜥蜴人的精神是最松泄的，该怎么做我已经计划好了，即使是我就这么带着他们大摇发大摆地出去，当蜥蜴人看到保持着战斗形态的我的时候也最多会以为是博士让我将他们带走的。就算被看见我们一起上了运输船，他们也会以为我只是将这些地球人“放生”而已，毕竟养着他们还需要浪费大家的粮食。 所以此刻这些地球人和我成为了最为完美的互利关系。 只要他们配合。 “就这样出去？”那个女人拿着匕首，不确定道：“不会被那些蜥蜴发现吗？” 我没有说话。 不久之后队伍里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轻声对着其他人说道：“跟着她，我们是奴隶。” “黄洁把刀子藏好。” 四人慌然大悟，那个被称作黄洁的女人还邪恶地对我笑道：“你总归还是个人嘛。” 我歪了歪脑袋装无辜。 就这样，这些人类“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走在前方，我像赶什么牲口一般在后面指路，八千多米的路程，竟然真的没有遇到一只上前询问的蜥蜴人。估计是以为我在执行什么任务，也没有哪只蜥蜴人和我打招呼，最多就是匆匆一瞥便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了。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仅凭这小半年的相处，自己竟然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信任我的外星朋友。 他们，真的很单纯…… “飞碟！原来真的有飞碟！” “哈哈哈哈我们自由啦！” “等等，你们会开这玩意儿吗？” “快过来！这里有说明书……我擦还是中文的！” 看着这些人类尽情地宣泄着自己劫后余生的兴奋与喜悦之情，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飞船的下面，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的心里边漫延的全是nongnong的悲伤。 化不开。 我需要他们主动承认自己是他们的一员，毕竟飞船启飞之后我们会有长达四十八个小时的共同旅途。 终于，他们顺利地启动了运输船。 我抬起头，依然是那么安静地看着船内兴奋得不知所措的人们。 “小meimei，你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回故乡吗？”终于，那个女人在飞船上向我伸出了手。 “我……” “来，让jiejie带你回家。”女人见我犹豫，从飞船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了我细小的手臂。 “好……” “噗。” 我看到一串血花飞溅到了女人狰狞的脸上。 似乎是害怕我死得不彻底，眼前的女人还狠狠扭动了一下插在我左胸口里的匕首。 “去死吧！你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