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仙医之道
仙医之道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难道……”乔雪萝面色突变，显得惊恐万分，“难道伊期失明之事与我有关？” “雪萝，你冷静一下。”云生喊道。 “没错，是的，是我弄瞎了伊期的双眼，血……全都是血……就连爷爷……他也是被我给……” 乔雪萝双手挠头，长发散乱，双目失神，大叫大喊着。 伊期双唇颤抖，脸色发白，一句话也不说，缓缓后退，手足无措，矮小黝黑的身形似乎渐渐隐于阴暗之中。 如此情景，想必他又回想起那天发生在乔宅的惨案。 青阳子轻声叹息，凌空一指，乔雪萝登时昏倒。 云生知道青阳子只是用术法让乔雪萝暂时昏迷，连忙扶着乔雪萝，让她躺在床上，急声问青阳子：“前辈，雪萝这样子，可如何是好？” 青阳子脸色有些凝重，道：“虽然不清楚乔姑娘为何会突发癔症，残杀亲人，但魔由心生，邪气入体，总有个原因，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到底谁是幕后之人。若是能够找到那个人，或许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云生愤恨道：“那人就是巫长！” 青阳子不置与否，道：“未必便是他，乔姑娘身上有种特异的气息，虽是微弱，却不容忽略。” 云生问道：“什么气息？” 青阳子道：“魔。” 云生讶道：“魔？” 陈元岱听了脸色微变，说：“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分为六界，乃神，魔，仙，妖，人，鬼。各界间均有结界，难以逾越。而魔，更是自古以来就从人间销声匿迹，无人可见，无人得知，师叔如何判定乔姑娘身上的气息与魔有关？” 青阳子道：“各界间虽有结界，但连接各处的入口可不止一个，其中或有松动也未可知。但此说不过是我的推断，所以我才一直不敢断言。” 云生想起那天在乔宅，乔雪萝的情状的确令人惊骇，仿佛不是人间，而是炼狱。青阳子的猜测，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青阳子轻轻抚须，缓缓说道：“人，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人。就算是服下‘血丹’沦为怪物，被‘魂虫’寄生而成傀儡，其实，都还是人，不过大多人会被邪念腐蚀本性，最终只能崩溃而亡。即便强大如魔气，假如乔姑娘能够加以控制，回归本性，或许一切也能自然而然地恢复如初。” 这正如“残魂”的煞气一般，云生不也通过自己的意念，逐渐压制下去，继而化为己用？ 雪萝，她一定也能做到！ 云生向青阳子抱拳一拜，道：“前辈一言，有如拨云见月，让人豁然开朗。” 陈元岱笑道：“船到前头自然直，云弟不必心忧，事情总会有解决的一天。” 青阳子道：“且让乔姑娘好好休息一会吧。”说着便起身，和陈元岱一同离去。 伊期无所适从，便也低垂着头走了出去。 “伊弟，且等等。”云生忽然叫住了伊期。 伊期停住了脚步，准确地面对着云生的方向，低声说道：“云哥还有什么事吗？” “你心里怨恨雪萝吗？” 伊期一听，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才连连摇头，说：“不，不，我一点也不恨大小姐。” 云生的声音很轻，很缓，但充满着期待，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却必须要得到答案的事情：“你的双眼是雪萝弄瞎的，就连你的脚……若不是她刁蛮任性，你的腿也不会被石头砸断。你身上的残疾和伤痛，都是雪萝造成的，你真的一点也不怨恨她？” 话一说出，屋内寂静无声，伊期的左手紧紧握住拐杖，青筋凸出，抿着嘴唇，并不言语。 好一会，伊期僵硬的手终于松开了，说：“恨也好，不恨也罢，我身上的残缺，永远也填补不了了，不是吗？” 这会，云生也不说话了。 伊期缓缓转过身，走了出去，外面阳光明媚，将他团团包住，他的身上显露无遗，再无一点阴暗。 “小云子，小云子。” 乔雪萝急声喊道，双手紧紧抓住云生的手。 云生柔声说道：“我在这里。” “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乔雪萝的双眼还是仅仅闭着，似乎在做梦。 云生道：“我不走。” 乔雪萝听了，又安静下来，沉沉昏睡。 …… 有云：“天地合气，万物自生，气聚而为万物。” 又云：“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真灵，摁统坤元。” 又云：“清阳为天，浊阴为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 “阴为阳，阳为阴，阴阳二气乃万物之始。阴阳运转，万物亦可转化为阴阳。形神一统，化物为气，凝气为物，周而复始，运转如一，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此为医之道，亦为修炼养气之道。” 青阳子娓娓道来，神色严肃而不失大气，正在讲述有关仙道和医道的内容。 云生和陈元岱盘坐在地，聚精会神地听，有所思，有所想。 时间过得很快，但他们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学习，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要通过学习，将所听和所想化为己用，就更加难了。 而这会，云生似乎有所感悟，向青阳子问道：“按前辈所言，气生万物，而万物皆有阴有阳。那污秽血rou，剧毒邪物，是否为‘万物’中的一类？” 青阳子道：“自然是，万物均由盘古开天辟地而来。一切事物俱在万物之内，没有什么东西是凭空而来的。” 云生双眼发出亮光，似乎发现了什么令人振奋的事情，道：“若是医道达到一定境界，是否就能百毒不侵，万邪不入，甚至能够将邪毒化为清气，充作自身的修为？” 青阳子露出了欣慰的笑意，点头道：“云生有此想法，我不枉说了这么多的大道理。”又对陈元岱说：“看看你，学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比不上云生学的那么几天，害不害臊？” 陈元岱挤眉弄眼，撅了噘嘴，摊手道：“我比不上云弟那么聪明，那么有悟性，可是，这不是我的错啊，父母生下我这般样子，也只能是这样子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师叔，以后你再好好教我吧。” 青阳子瞪了一眼，沉声道：“我可不会教你一辈子。” 云生知道他们叔侄俩不过是在开玩笑，当下也只是淡淡笑着。 陈元岱挪到青阳子旁边，拉着青阳子的衣袖，道：“那我就一辈子跟着你。” 青阳子甩开陈元岱，道：“男儿志在四方，你岂有一直跟着我的道理？” 陈元岱的神情忽然有点失落，道：“师叔真的不回玉水门了？” 青阳子站了起来，轻声叹息，道：“我盗取门派至宝焚仙炉，罪大恶极，岂能再回玉水门？” “我们去把焚仙炉拿回来，再去跟掌门求情，将功补过，一定可以的！”陈元岱道。 青阳子摇头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陈元岱追问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牵扯？” 青阳子道：“此事关乎门派隐秘，我现在也不能跟你详说。只要寻得巫长，一切便能尘埃落定。” 云生忍不住出声道：“难道此事跟巫长有重大关联？” 青阳子微微点头，道：“巫长本处南疆小国，刚潜入中原，就来窥探玉水门，其中并非完全没有理由。” 陈元岱问：“是何缘由？” 青阳子道：“这正是我要寻求的答案，巫长怀恨在心，所图甚大，为免他祸乱中原，我定要前去阻止。” 陈元岱道：“师叔要去追寻巫长，那焚仙炉，您真的不打算从青河手里夺回来？” 青阳子轻叹道：“我和青河的关系渊源，你并非不清楚。我实在是左右为难。” 陈元岱道：“师叔和青河本是同门师兄弟，念及同门之请自是应该。可是，这焚仙炉，毕竟是门派至宝，理由早日回归。” 青阳子看了看陈元岱，见陈元岱满脸激愤，一股义正言辞的气势，微微摇头叹道：“你真的只是这么想？” “这，这……”陈元岱居然有些迟疑了。 青阳子不等陈元岱回答，便说：“焚仙炉虽说是门派至宝，似乎高高在上，神圣而不可亵玩，但真正说来，这何尝不过是一死物？再宝贵的东西，若是只能悬之高阁，供人瞻仰，又有何用？” 陈元岱一时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青阳子话中的道理。 青阳子又说：“青河之所以想要得到焚仙炉，其实是与一人有关。” 云生道：“那个人是玄妙。” 青阳子点点头，看了云生一眼，说：“你说得没错，那人正是玄妙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