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警告
在常人看来，这不过是一首极为普通的诗，但是在林寒的眼中，这首诗讲述的是心意拳法精妙和独到之处，不说别的，单从这大厅的设置来看，就和国内那些挂羊头卖狗rou的所谓武术协会截然不同。 林寒仰着头打量着大厅里的装饰，旁边的王队长像是进了自己家里一样，自顾自地坐在了主位上，摆了摆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林先生，请坐。” 说着话，王队长伸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林寒。 林寒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抽。 …… 王队长自己个儿将烟点着，叼在嘴里，猛抽了一口，感叹道：“不抽烟，这是个好习惯，以前我也不抽，可是到了警局里以后，每天被各种恶性案件搞的焦头烂额，有时候要熬一宿，慢慢的，变成了一个老烟枪。” 林寒笑而不语，坐在那儿老神在在，也不吱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等待着他说出找自己的真正原因。 “唉，说起来，警察这职业也真不好做，社会舆论，经济大局，和谐稳定，方方面面的因素都要顾虑，别人总说我老是板着脸，他们呐，是不知道我这个小队长是多么难做。” 王队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有时候吧，我也想快意恩仇，除暴安良，可是坐上了这个位置才慢慢发现，很多事，身不由己啊。” 林寒还是不说话，一直保持沉默，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 “就比如说那个什么黑虎会，还有黄家，要是搁在以前没转业的时候，照我那脾气，非得立马带队把他们都抓回来不可。” “但是现在呢，你接手了这一摊才发现，这种人啊，就像是地里的野草，割一茬，长一茬，那可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们呐，就相当于这个社会的阴暗面，凡是有光的地方，必定有阴影，光和暗相互依存，想要彻底地根除，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让这些家伙在可控的范围内活动，只要不触及底线就好。” “当然了，要是真有那些做事肆无忌惮的帮会，但凡他们敢碰我们的底线，那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这一点也是不容含糊的。” 这番话，王队长可谓是交心交肺，越是经济发达的城市，这种人，这种组织越是不可避免地出现，这是人性的必然。 他当着林寒的面说这些话，意思很简单，不是我们这些当警察的不想做事，更不是存心袒护那些人，只不过有些事要以大局为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听着很无奈，却也是现实的写照。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层警告的意思，这是在提醒林寒，有些事儿，警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惹出了大乱子，不管是谁，都难逃法网。 …… 林寒依旧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条幅，他对这些条幅上的诗词很感兴趣，因为诗词的内容大都是描述各种拳法的独到之处。 说了一堆话，王队长狠狠地吸了一口，嘴里吐出一缕长长的青烟，直截了当的说道：“林寒我看你也是个痛快人，咱们也不绕圈子了，坦白点吧，你回国究竟是要做什么？” 林寒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笑了笑：“我要是说，仅仅只是想要回来娶媳妇，稳稳当当地过日子，你信不信？” 闻言，王队长也笑了：“从你踏进临海的那天起，一桩桩，一件件的麻烦事就如影随形地跟在你身边，现在你说想过安稳日子，这话我能信吗？” 林寒耸了耸肩膀：“无所谓，信不信由你。” 王队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睛的缝隙里透出一缕精光，紧紧地盯着林寒，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破绽。 不过林寒还是这么沉稳，面无表情的和他对峙着，神态轻松，嘴角笑意依旧。 ……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不管你来临海出于什么目的，千万不要犯事儿，不然我不会客气。” 林寒点了点头道：“其实，你不必紧张，你们可以把我回国当作是一个普通华裔的落月归根，说句实话，我这人并不喜欢招惹麻烦。” “呵呵，不喜欢惹麻烦？”王队长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就这么一段时间，你惹出来的这些麻烦，比别人一辈子的麻烦都多。” “借用你一句话，身不由己。”林寒微微笑了笑道，他觉得这些麻烦几乎都是主动找上门的，细细地研究起来，和他还真没多大的关系。 王队长正了正脸色说：“林寒，我知道，最近两天你们苏氏集团遇到了一些麻烦，也许我可以试着帮你们解决一下，前提是你不能蛮干，否则，我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我这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林寒的细长的眼缝中散发出一缕寒光，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两个人面对面地相互对视着，目光在半空中激烈地碰撞，这两个强硬的男人，谁都不肯有丝毫的示弱。 …… 正当房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大厅拐角处的里屋门帘忽然被人从里面挑开，一名穿着老式亚麻大褂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王，听说你今天带来了一位武术行家，快，介绍我认识认识。”这人进来之后豪爽地大笑了两声，打破了原本陷入凝结的沉重气氛。 林寒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对方，这人看上去大概有五六十岁，头发微微有些花白，脸色红润，精神卓烁，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肩膀不摇不晃，下盘非常稳健，细腰宽背，挽起半截袖子的手臂上青筋绽起，紧绷绷的肌rou里蕴含着令人不可小觑的力量。 从体态和走路的姿势来看，这人显然是一个功力不浅的练家子，腰身挺直，昂首阔步站在对面，两条浓黑的眉毛下，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射出明亮的光芒，恍惚间，犹如是一杆红缨枪般带着逼人的锐气。 见到来人后，王队长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孙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