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形象代言人
“你当初是咋想到在电视上打广告的?”李耒问道,王峰能在他没有提醒的情况下想到这个办法,这是个好现象,说明他现在开始动脑子的,哪个当老板的不喜欢肯思考的下属? “我去乡下送饲料的时候发现,现在有些出去挣了钱的,买了电视回来放家里,然后一到晚上,全村人都过来看电视,把屋场坝挤得满满当当,啥节目他们都喜欢看,那怕是广告都看得津津有味!”王峰回答道。 屋场坝就是房子前的那块平地,这块地在各地叫法不同,有的叫晒谷场,有的叫道场,在重庆这边则叫做屋场坝。 “我当时就在想,我们要是在电视上放点广告,岂不是全村人都看到了!我这也是跟老板你学的,咱们在河阳的时候,不是也请过放映队在电影开始前放过广告么!然后我就去找人问了。” “中央电视台我够不到,四川电视台要去成都远得很,重庆电视台就几步路,而且有好多方言节目,村里好多人都不习惯普通话,就喜欢看本地电视台的节目,所以我就找重庆台打广告了。”他的思路很清晰,把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 中央电视台是1958年开播的,最早叫BJ电视台,到1978年才正式更名;各省级电视台大多都创办于六十年代,上海和HLJ要早一点,上海电视台在BJ台开播后一个月就播了,HLJ在一年后开播。 从这个细节也可以看出,东北在当年是多么风光,HLJ能成为全国第三个开播电视节目的省份,辽宁和吉林也不差,一个第五、一个第七。 QQHE电视台则是全国第一个地区级电视台,1960年就开播了,比好多省级电视台开播的时间都早。 七十年代,东北各地区开始大范围成立自己的电视台、并且开播节目,比厦门、武汉、南京这些大城市都要早。 重庆电视台成立的时间晚一些,1981年国庆节才正式播出节目,距离现在仅有五年时间而已。 “这个办法值得表扬,不过广告的内容还是太简单了些,这是谁想的?”李耒夸赞了一句,又说了问题。 “电视台的人帮忙出的点子,说现在的广告都是这么拍的,效果好得很!我们登了广告之后,确实有好多人打电话过来问。” “同样是十五秒,换个内容,说不定效果更好!你联系下电视台的人,我们现在就过去,想办法商量个让人记得更清楚的广告出来!”对于见识过后世广告轰炸的李耒来说,实在是看不上这种最原始的电视广告。 其实现在已经有一些比较新颖的广告了,比如燕舞牌收音机,一个英俊孩洒的青年怀抱吉他,以一句“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使“燕舞”收录机的名声响遍大江南北。 拍摄这则广告的苗皓钧也一炮而红,后来考上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后到处拍片,原本应该一帆风顺,可惜在92年的时候,和剧组其它人打架意外致人死亡,被判了四年,等出来的时候已经凉了。 之后只能接一些小角色讨生活,比如《雍正王朝》里的九阿哥、《还珠格格》里的大内侍卫赛威等等。 另外,众多洗衣机厂商都以洗衣机功能作为卖点打广告的时候,威力推出《献给母亲的爱》这条广告,第一次使用了情感诉求的方式来吸引顾客。 广告一开始,一辆白色的小轿车驮着一台洗衣机,在孩子们的簇拥下开进冬日的村庄,年老的母亲手里拿着正在洗的衣服看过来,儿子从车里下来,从母亲手里接过衣服, 然后蒙太奇切换,母亲用上了洗衣机,再也不用担心手冻坏了,画外音响起,“威力洗衣机,献给母亲的爱!” 这广告可比直白地阐述买点更容易被人记住,当时在外面挣了钱的人,都会买一台回去,把母亲从辛苦的洗衣中解放出来,威力也因此成了孝顺的代名词,一年时间就卖出去十九万台。 现如今的电视台其他部门或许还依旧保留着体制内的傲气,尤其是记者,走到哪里都会被高看一眼,唯独广告部门是个例外。 他们和市场接触的最多,而且广告费还关系到自家的奖金,所以李耒和王峰一过去便受到了热情地招待,广告部主任陈文明亲自给他倒茶,先狠狠夸赞了一番惠农给重庆老百姓带来的好处,然后才问起了来意。 “我这次过来还是谈广告合作的,我们想增加广告播放的次数,顺便把广告的内容也换了!”李耒说道。 一听是上门送钱来的,陈文明就更高兴了,忙不迭答应下来,“没问题,你们想加多长时间?要是能比现在多一倍,那我就免费帮你们制作一次广告!” 现在广告的制作也是由电视台来负责的,有些电视台甚至还有专门的广告演员,苗皓均当年就是BJ台的广告演员。 “起码要多三倍。”打广告么,就是为了广而告之,内容固然重要,频率也非常关键,播放的次数多了,观众想不记住都难。 史玉柱就是玩这一招的高手,当年几乎一打开电视,就能听见“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的广告词,听的人都快吐了。 “李老板办事就是大气,等广告播出去之后,惠农肯定能挣大钱!”一下多了两倍的广告费,这个月的奖金肯定不用发愁了,陈文明竖起大拇指连声夸赞。 “那我现在就把制作部的人喊来,听听李老板的意见?你想怎么拍,就让他们怎么拍!”这个大单必须拿下。 “不急不急,方便不方便把台里的节目单拿过来?我先了解下其他节目的风格,才好决定拍什么样的广告,要不然拍出来的广告跟其它节目不搭调,这也不太合适吧?”李耒说道。 这肯定是没问题的,陈文明马上让人找来了节目单,这时候的电视节目还不是二十四小时播放,一般到晚上十一点就没节目了,早上又重新开始播放,而且每个星期二的下午一点至六点为检修时间,也是没有节目的。 其他时间的节目还会经过多次重播,晚上黄金时间播过的内容,第二天白天拿出来继续播,数下节目数量,还真不算多。 《新闻联播》这是全国电视台都要播的,然后是重庆台自己的新闻节目《山城新闻》,剩下的自然少不了电视剧了,有些是其它地方制作的电视剧,甚至还有香江武打片,不用猜,肯定用的是盗版录像带。 这也是许多地方台都干过的事,尤其是日后县级电视台成立之后,县台就更没有制作能力了,除了本地新闻之外,就用香江电视剧来充时间,而且播这些收视率还不低,李耒小时候每天晚上都要守着电视看。 金庸古龙武侠系列几乎看了个遍,有时候晚上错过了没看上,白天利用午睡时间接着看,学校两点上课,卡着点看到一点五十,然后一路飞奔,赶在一点五十九进教室,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往往能看到不少跟他一样跑得气喘吁吁的。 “咦,你们还有地方戏剧节目啊?”看了一会儿,李耒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我们四川的川剧也很有名,老百姓都爱看,所以我们找川剧团录了一些节目,像啥子《武松杀嫂》、《白蛇传》、《卖画拍门》都有,老百姓也爱看!尤其是乡下,戏班子一年也不见得来一回,就靠看电视过戏瘾了,在这个节目前后打广告,效果肯定不错。”陈文明脑瓜子还挺好用。 “打,肯定要打!就按你说的,川剧节目前后都打上!”人家说的也有道理,这个节目的受众和饲料消费者重合度较高,既然这样,那必须打。 “你们是去剧场拍,还是把戏班子请过来拍?”李耒继续询问。 “都有,今天就有川剧团的人过来录节目,是川剧团的人自编自演的新剧《凌汤圆》,李老板要是想看,我带你进去,就是不能出声,不然我是要遭骂的!”陈文明还以为他对川剧感兴趣呢。 “那走嘛,我去涨下见识。”一听到这剧的名字,李耒就知道自己今天走运了,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没想到人家就在这栋楼里。 进了拍摄棚,就看见一位肥头大耳、脑袋光溜溜、一看就觉得喜庆的胖子站在台上,用四川方言演着川剧,下面围观的人挤得满满当当,都捂着嘴巴,生怕忍不住笑出声来,影响了拍摄。 “李老板,这个人叫刘德一,相当厉害,十二岁就拜川剧名丑李文杰、刘裕能为师,学会了一身耍丑逗笑的本事,最难得的是,他不光会演戏,还能自己写戏,前些年他把我们重庆历史上有名的大老板林名合的事迹改编成川剧《凌汤圆》,一经演出就引起了轰动!” “去年的时候,还拿到了SC省川剧第二届汇演,优秀编剧奖,优秀男主角奖,我们台里也很看好这个故事,想改编成电视剧,不过一直没凑够钱,只能暂时放在哪儿,先把川剧版的拍出来给大家看一看!等过两年有钱了再拍!” 这我当然认识,《傻儿师长》嘛!李耒这次就是为他来的,日后鼎鼎有名的巴蜀十大笑星之首刘德一,演过《傻儿师长》、《傻儿军长》、《傻儿司令》等方言喜剧节目。 可能在外地他没啥名气,但是在重庆、四川一带老百姓心里,那绝对是最受欢迎的演员,比四大天王人气都高。 “陈主任,你说我想请他拍广告行不行?”刘德一面相喜庆、身材又胖、在重庆知名度高,请他拍猪饲料广告那绝对是再合适不过了,实际上他日后就拍过希望猪饲料的广告,效果非常好。 请明星拍广告绝对是个好办法,但是也要看选的明星和你的产品风格搭不搭,是不是你客户群体喜欢的,选对了人绝对事半功倍,选错了人那就彻底抓瞎了。 比如百事可乐就喜欢选年轻人的偶像拍广告,因为他们一直彰显自己是属于年轻人的可乐,周杰伦、贝克汉姆、梅西、姚明等人和百事的合作可谓相得益彰,实现了双赢。 而反例就要数舍得酒和海澜之家了,明明是针对男性客户群体的品牌,却要请杨笠来代言,这特么营销部的人绝对和老板有仇,广告放出之后,立马骂声一片,别说增加销量了,已经买的都要退货。 要做农资类产品的广告,你找四大天王这种时尚明星肯定不行,养猪的老百姓谁认识你啊!要选就得选在老百姓心里认可度高、接地气的明星。 出了山海关,就找赵本山,有赵本山帮你的饲料打广告,在东北的销量绝对不用发愁。 要想开拓山东市场,大衣哥绝地是不二人选;要想攻略四川、CQ市场,找刘德一肯定不会错。 若是将来有一天把产品卖到云南去,不用说,那绝对得去请毛家超毛老师啊,人家开着卡车装上你的饲料,再配上一首《老司机,带带我》就能让你的产品在云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老师在我们重庆,那可是太受欢迎喽,不管是在剧团演出,要是送戏下乡,向来都是人山人海;这么给你说吧,在重庆,不晓得市长叫啥的多得是,不认识刘老师的那真没得几个!你请他算是请对了!” “不过刘老师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形象,请他拍广告,他怕是不一定会答应啊!”陈文明提醒道,现如今演员对广告的接受度还没后世那么高。 “麻烦陈主任帮我引荐下,待会儿我请刘老师吃个饭,商量下请他当我们厂形象代言人的事情!”这么宝贵而且独一无二的资源,李耒绝对不会让给别人,他打算把刘德一捆一辈子。 “啥子叫形象代言人?”陈文明满头雾水,他压根就没听过说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