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食品加工(补昨天的)
“嗨,路边到处都是,想吃随便吃,要啥钱么!”杏子在鹿乡漫山遍野都是,当地村民压根就没当回事。 “大叔,抽烟!”人家这么说,李耒也不好硬塞钱了,给他散了根烟,这才站在树下摘起了杏子。 “咦,还是过滤嘴,好烟好烟!”大叔接过烟一看,没舍得当场抽,顺手夹在了耳朵上,准备回去给人显摆显摆。 “这杏子不错!”李耒摘了一个黄中带红的,随手擦了擦就塞进嘴里,现如今的果林很少有打农药的,这附近又没啥污染企业,直接吃就行了。 “呸呸呸!”刚吃半口就吐了出来,里面有虫,还好不是半条。 “哈哈,我们这吃杏子,都是掰开了,看到没虫才吃的!”大叔一看乐了,也深受摘了一个掰成两半,“嗯,这个没虫可以吃!” “杏子是好吃,就是太爱长虫了!”李耒有样学样也掰了一个,可惜运气不好,这个也有虫,一直到第三个才送到嘴里,味道确实不错,又绵又甜,还带着一点儿微酸,吃起来很是开胃。 “可不是么,所以不好卖,只能卖杏仁,但是药材公司每年只收那么一点儿,你要是没关系,送上门人家都不要,这么好的杏子,只能看着烂掉!”大叔叹了口气,看样子他就是那种没关系的,所以家附近这么多杏树也懒得管。 “这么多杏子,每年都烂掉实在是太可惜了,就没人开个厂啥的?”李耒又给散了一根烟,然后掏出打火机帮忙点上。 “穷得叮当响,哪还有钱开厂?可不敢再开了,前些年开化肥厂都是我们全县集资的,现在再集资,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大叔一连串的吐槽让李耒无言以对。 又摘了一堆杏子准备路上吃,临走的时候给大叔塞了一包烟,把大叔高兴地连连道谢,这堆杏子在当地一文不值,这烟可得好几块钱,他今天赚大了。 车子重新启动,李耒一边吃杏子,一边问李新安他们,“这杏子味道也不错,为啥就不好卖呢?” “买贵了没人要,买便宜啦不赚钱,而且杏子这东西放不住,你给我我也不愿意卖!”李新安一下就说到了要点。 其实就算在后世,水果店里也很少见到杏子,桃李杏是中国驯化最早的三种水果,桃子和李子超市、水果店随处可见,为啥偏偏就少了杏子呢? 原因其实并不复杂,杏子能给商家带来的利益不够大,所以慢慢就被市场所淘汰,变得越来越少了。 以前北方春末夏初可以吃到的水果比较少,杏作为最早熟的水果之一,是人们最喜欢吃的水果。 日后随着交通物流越来越畅通,人们的日子越来越富裕,樱桃、荔枝、杨梅等更昂贵的水果刚成熟就能铺遍全国,卖价不高、口感相对一般的杏子买的人就不多了。 同时和桃子、李子相比,杏子耐存储的时间太短,尚未完全成熟太硬的杏子不好吃,顾客不愿意买,熟透了的软杏子三五天时间没卖掉就会坏,超市、水果店自然就不愿意进了。 另外运输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杏子和西红柿有点类似,带点软的最好吃,但是软果在运输过程中容易因为颠簸而产生磕碰,一旦被磕碰,就很容易烂掉,辛辛苦苦运到外地,结果卸车后发现烂了一大堆,这单生意就赔了。 所以日后超市、水果店能买到的西红柿都是硬邦邦方便运输的品种,至于口感么,就不如自家原来重的软西红柿了。 本土樱桃竞争不过进口的车厘子也是一样的道理,其实本土樱桃的味道相当不错,可惜就是运输起来很麻烦,所以往往只能在产地附近销售;而车厘子比较硬,就算漂洋过海也可以保证较低的损耗,这就没办法竞争了。 西红柿既可以当水果也可以当蔬菜,市场大、消费群体众多,农业从业者愿意投入大量精力研发新品种。 而杏子的用途较为单一、市场小、溢价不高,愿意投入资金开发新品种的研究单位相对就要少很多,能被广大消费者接受的就更少了。 李耒后世去逛水果店、超市的时候,每年也只能在杏子成熟季节那短暂的几天看到有杏子出售,其他时候就找不到了。 超市水果区和水果店里最常见的还是那些耐存储、方便运输的苹果、葡萄、柑橘、梨等水果。 就算是葡萄,超市和水果店里最常见的也是硬度较高、耐存储的红提、绿提、黑提,小时候常吃的那种一捏就能脱皮的葡萄就要少很多了,问题依旧出现在运输和存储时间上。 一直到户太八号等新品种出来才好一点,可葡萄能不断培育出新品种,是因为这种水果受众广、能买的上价、种植周期短,葡萄两三年就能挂果,杏子就不一样了,桃三杏四梨五年,想吃白果一百年。 时间长效益低,作为一种经济水果,杏子的价值实在是不高,于是慢慢便从超市、水果店里消失了。 商业社会就是如此,一种水果是否具备经济价值,光看味道还不够,溢价、运输、存储等等,各方面的因素都得考虑到,所以全国各地的水果店品种越来越单一,出售的水果也越来越硬。 “这么多杏树,任由杏子烂在山里实在是太可惜了。”汽车一连绕了几座山,道路两边依旧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杏树,这些都是宝贵的资源啊。 过了杏林,山上的树种又换成了山楂,山楂一般在五六月份开花,九十月份结果,所以糖葫芦多在冬天出售。 此时山楂花已经开始凋零,果子才刚刚成型,距离成熟还得几个月时间,不过只看到这些,李耒就觉得不枉此行了,有如此丰富的资源,倒是刚好可以建个食品加工厂。 杏子的问题是不耐存储,山楂的问题是当水果吃不太合适,而建厂进行深加工刚好可以解决这两个问题,同时还能提高产品附加值,赚取更多利润。 关于该加工成什么产品,李耒也想好了,山楂可以加工成果丹皮,这可是无数八零后宝贵的童年记忆啊。 那时候家长给的零花钱不多,买不起太多零食,于是大家都把钱用在最解馋的食品上,果丹皮又干又硬,有嚼劲,酸甜酸甜的,价格也不贵,小小的一块就能嚼很久很久。 家长也不太反对孩子们吃果丹皮,山楂消食开胃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孩子吃别的零食就不好好吃饭,而果丹皮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吃了往往还能多吃半碗饭,家长也喜欢给孩子买。 杏子的用途就更加广泛了,杏仁除了入药还能做饮料,露露杏仁露该不会还有人没喝过吧? 杏肉也不能浪费,欧美人吃面包都喜欢抹果酱,而杏肉可以拿来做成杏子酱,不管是卖给面包店还是餐厅,都能卖得出去。 后世XJ有许多工厂就是这么干的,杏仁卖给饮料厂,杏肉做成果酱远销海外,极有力地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至于巴旦木,好多人都以为这是大杏仁,其实并不是,巴旦木其实是扁桃,美国加州有三百多万亩扁桃园,占据了全球百分之八十的产量。 当年进口商为提价,满足国人的崇洋媚外的喜好故意取名“美国大杏仁”,此后畅销了十多年。 而实际上,杏仁和扁桃仁的外观不仅不一样,而且营养价值和药理功能也不同,杏仁有微毒,不适合吃太多,扁桃仁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美国加州杏仁商会于2012年在BJ举行记者见面会,宣布在中国市场的“美国大杏仁”将更名为“巴旦木”,该组织今后在市场营销、宣传等资料上将使用这一名称,至此,忽悠中国消费者多年的“美国大杏仁”这一假冒名称方才宣告消失。 李耒三人在鹿乡待了三天,除了研究养殖场的选址之外,剩下的精力都用在了山楂和杏子的考察上。 李新安找了两个当地朋友帮忙引荐,请农业口的干部吃了顿饭,就拿到了这方面的资料。 根据资料显示,鹿乡市的山楂和杏树资源非常丰富,完全可以撑起一家食品厂来,而且在包产到户的时候,山林也分给了当地的农民,产权相对清晰,日后收购起来也方便。 这一点尤其重要,如果这些果树的归属还是一笔糊涂账,那在产权没理清之前,李耒绝对不会开这个厂,不然的话当地老百姓肯定会闹起来,搞不好还会因为争夺果林的归属权打起来。 这年头农村械斗可是非常普遍的,几十上百号人都算是少的,几千号人马一起上阵也不稀奇,而且现如今还没收枪呢,各乡镇都有民兵组织,一旦闹起来,出了人命,这事儿就没办法收场了。 邢书望也会跟着倒霉,他刚上任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有人把埋怨落到他头上,李耒办厂是为了帮他,可不是给他找麻烦的。 既然产权清晰,那就好办了,直接从老百姓手里收就好,就算偶尔有点争执,那也是个别现象,不会闹出大动静来。 考察结束,李耒并没有马上去找邢书望汇报好消息,而是给马天佑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搜集相关信息,看看海外市场对杏仁和杏子酱的接受程度,以及从那里可以卖到相应的生产设备。 马天佑很快通过欧美的商业调查公司拿到了李耒想要的资料,亲自带着资料和样品送到河阳。 杏子酱在欧美确实很受欢迎,好多国家都对该类产品的进口实行零关税优惠原则,同时许多国家都有自己的品牌。 李耒翻了翻马天佑带过来的样品,德国的、意大利的、法国的、西班牙的、奥地利的、美国的、瑞士的......甚至还有南斯拉夫的。 打开挨个尝了尝,味道都大同小异,以杏肉的原味为主,再夹杂一些各品牌的独门秘方。 “南斯拉夫对欧洲的杏酱出口量这么大?”李耒翻阅资料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 “我当初也好奇,所以专门问了问,商业调查公司告诉我,南斯拉夫的克罗地亚人很擅长做一种叫布雷斯克维斯的糕点,这是一种桃形饼干,由两个饼干组成,其中包含黑朗姆酒,碎核桃和杏酱制成的馅料,然后将蛋糕浸入略带红色或黄色食用颜色的桃子利口酒中,并盖上糖。”马天佑翻出了一盒桃型糕点,请李耒和于静姝品尝。 “因为这项传统,所以克罗地亚人生产杏酱的能力很强,他们出品的杏酱受到了欧洲很多国家的欢迎。” “原来是这样啊。”李耒稍微回忆了下,“嗯,刚才那罐南斯拉夫产的杏酱味道确实比其它国家的好点。” 他也因此萌生了其它想法,把这些想法给马天佑一说,让他回去后就马上着手开始准备。 看完这些资料,李耒对食品加工厂项目就更有信心了,立刻着手开始撰写商业计划书。 等忙完这些,刚好到了周末,周日一大早,李耒便带着于静姝到了邢书望家,乔爱珍看到他俩过来很高兴,赶紧就要为他们准备早餐。 “小姨,不用,今天我俩带了点好东西,请你和姨夫尝尝鲜!”于静姝从网兜里取出果酱、面包,将果酱均匀地涂在面包片上,请乔爱珍和邢书望品尝。 “有点意思,不过一大早就吃甜的,我有点不太习惯,爱珍,你帮我下点面条吧!”邢书望是坚定的咸党,尝完一块儿就算了。 “给你好东西你都不会享受,看清楚了,这可是进口的!”乔爱珍嘟囔了一句,就到厨房忙活去了。 吃完饭,于静姝拉着乔爱珍一起出去逛街,她知道李耒要和邢书望要说正事儿,于是给他俩留下空间。 “姨夫,我前些天去了趟鹿乡,收获不小。”自从结婚之后,李耒也改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