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以强制强

    既然确定了破坏者是谁，莫辛澜心里也有了底。不再去纠结其他，招呼莫辛辰和老根叔一起清理被毁坏的药圃，看看剩下的草药幼苗的毁损情况，再准备下一步抢救的法子。

    一直临近午时，三人才将药圃清理完，莫辛澜邀请老根叔去自己家吃饭，并且商讨下一步做法。老根叔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又经莫辛澜劝了他，说小林子山的情况具体还得由他告诉莫成风这个实际当家人之后，他就觉得东家小姐说的在理，遂跟着两人回了莫家。

    莫辛云已经做好了早饭，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莫辛梓在院子里转悠。君卜子也裹得严严实实，坐在院子里左手拿着一株草药，右手拿着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一本医术古籍。莫辛澜进门就远远地瞥了一眼，指定又是从那个竹筐小暗格里拿出来的，自家神秘莫测的师父老人家在那里边总能拿出来很多东西。

    看到莫辛澜两人带着老根叔回来，莫辛云忙招呼大家一起吃饭，君卜子也放下手里的东西询问莫辛澜山上的情况。莫辛澜简单说明了一下，君卜子捋着胡子沉吟半晌，才缓缓道：“这一次毁损的药材面积不大，但是有其一必有其二，这事儿我们防不胜防，所以还是要从根源上将其斩断。破坏的人，你已经知道是谁了？”莫辛澜点点头说道：“大概能确定是谁，但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君卜子抬头，看着远处雾雾笼笼的山峰缓缓道：“证据已经不重要了，敢这样做的人，抓到我们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莫辛澜皱眉，师父说的没错，何元虽然是马山镇方家的远房侄儿，但是面上代表的却是方家，动了他，就是在打方家的脸。像方家这样的人，怕是养的一条狗，也容不得别人去挑衅他们的威严。但是，何元这个人，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一定还会再来破坏药材或做其他事情的，到时候，可能就不是一个药圃的事了。

    君卜子看着莫辛澜若有所思的脸，认真而又严肃的说道：“澜丫头，师父知道你一直以来就不似常人，终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槐树村这个小地方，去过真正属于你的生活。但是师父必须告诫你一句话，既存于世，君子必先自知，继而自制，而后自立，才能自强。当有一天你遇到了你无法超越的东西，你能做的，不是拼了命的去反抗，而是学会适应，更要学会以强制强。强者，突破不了的，永远是和他相似的事物，你可明白？“

    先自知，再自制？先自立，再自强？师父是在告诫她在没有强大的实力之前，只能先乖乖认命吗？莫辛澜眸子里带上一点戾气，但是被她周围温和的气质很好的包藏了起来。但是，师父的告诫并没有错，在这个等级分明王权至上的社会，出身和权势财富代表了一切。莫家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小猎户农家，拿什么和方家那样的人斗？以强制强，在马山镇上比方家更强的还有谁？只有全大楚闻名的济生堂。

    莫辛澜抬头看君卜子，君卜子乐呵呵一笑，这小丫头就是聪明，这么小一点，怎么像个人精一样，一点就通。“药材生意你谈的，契书你和你爹一起签的，上次药材交货也是你和辰小子负责的，既然你和济生堂掌柜的这么熟悉，为师觉得，你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济生堂了，不如这次去马山镇探望一下程掌柜如何？”

    看着君卜子笑的一脸真诚，莫辛澜只能无奈的笑笑。师傅这老人家，刚才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其实真的很像一只老狐狸。也是，很久没有见到程掌柜了，既然两方交情还不错，不如就趁着过年，去拜访拜访，也让何元明白，莫家并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揉捏。

    商量妥当，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饭，莫成风知道药材被毁的事后有些焦虑，还有些担心，更是气恼自己受伤的不是时候。莫辛澜只好劝莫成风不要担心，好好养伤，过不了几天就是君卜子给他施针的日子，这个时间段，身心一定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初六，莫辛澜和莫辛辰兄妹两人带上年礼和槐树村特有的土特产去了镇上。按照惯例，济生堂在初四就已经开馆，作为济生堂管事，程掌柜是一定待在济生堂的，所以两人径直朝着济生堂的方向走去。

    因为还处在过年的氛围中，马山镇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寻常的小贩也几乎全都看不着，等到了济生堂门口时，莫辛澜才发现这里的人稍微有点多了起来，当然，这个多只是相对于镇上人数的多少而已。济生堂并不忙碌，找人看病的并没有多少，为数不多的几人只是来抓药，所以那几个看起来还算面熟的坐堂大夫都坐在那里闲闲的聊天或看书。

    莫辛澜和莫辛辰还是先看到了那个在堂前招呼人的小学徒，向他打了招呼并顺便给了自己带着的一些小吃后，小学徒很热情的将两人带到了后堂里的偏厅，等着程掌柜的到来。莫辛澜泰然自若的坐在雕花椅上，喝着小学徒上的茶，还会时不时的尝一下碟子里装着的点心，真真正正是一点局促也没有。莫辛辰有些惊异于莫辛澜对这里的熟稔和自然，虽然上次药材交货，自己也和济生堂打过交道，但是能做到这么坦然他还是不行的，果然还是小妹最厉害。

    程掌柜来的很快，一方面是济生堂这段时间确实不忙，他也没什么事儿。另一方面也是他很久没有见到那个小狐狸般的丫头了，确实还真想见见她。上次交药材时，虽说一切都是小丫头安排好了的，但是并没有见到她本人，程掌柜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的。至于药材，虽然很常见，但是量不少，价格也一如商量好的公道，让两方都很满意。这次听说这小丫头来给自己拜年，程掌柜虽然有些惊喜，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的商人，仅仅是拜年程掌柜可是不信的，这小丫头忽然想起自己，肯定还有其他事儿。